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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盛唐风流-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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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他娘的,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般无耻到了家的!一听赵昭如此说法,李显登时便被气笑了起来,正打算给赵昭来上个狠的之际,突然间心神一颤,霍然回首,望向了西北方,立时便见远处烟尘大起,显然正有无数兵马正滚滚而来,李显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迷影重重

望着远处的滚滚烟尘,李显的脸色凝重无比,向来坚韧的心性都不免因之起了些波澜——连日的赶路,再加上从昨夜起便连番苦战,纵使一众亲卫们士气依旧高昂,可无论是体力还是马力都已是不堪再战,倘若来者是敌,麻烦可就大了去了,尽管李显本人有信心能单骑突围而出,可手下诸般人等只怕都得交待在这北原上了的。

“哈哈哈,某家的援兵来了,殿下若是识趣,就赶紧放了末将,若不然,嘿嘿,只怕殿下将死无葬身之地也!”

赵昭注意到了李显的表情变化,立马顺着李显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一见西北方向烟尘大作,登时便大喜地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地要挟道。

“是么?尔这回不说本王是‘黑风盗’了?有趣,有趣!”

不管来的是何路人马,有一条李显是知晓的,那便是己方人困马乏之下,就算全力奔逃,也断然摆脱滚滚而来的兵马,既如此,李显也懒得去费那个劲,索性稳住心神,打算就在此地等着看个究竟,此际一听赵昭得意之下说漏了嘴,不由地便是一阵又好气又好笑,这便撇了下嘴,不屑地讥讽了赵昭一句,身上的煞气陡然间便勃然而起,直冲得赵昭腿软不已地再次坐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别,别乱来啊,某家可是朝廷命官,某家……”

被李显的煞气一冲,赵昭这才惊觉自己眼下还在李显的手掌心里,要死要活,那还得看李显的心情,早先的兴奋劲立马便如肥皂泡一般地破了个干净,胆战心惊地望着李显,口中不知所云地胡诌着。

“朝廷命官?赵昭,在本王面前,尔这等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自称命官,就凭你公然带兵袭击本王的罪行,便已是抄灭九族之重罪,莫非尔还真以为本王那狠心的母后会出手救尔不成?嘿,实话跟你说好了,别说尔如今落在本王手中,便是尔真有那本事杀了本王,也断然逃灭口之毒手,尔左右都是死人一个,还跟本王谈甚子朝廷命官,当真是不知‘死’字怎写的么?”

李显心中正烦,这一见赵昭那等怂样子,自是对其更厌恶上了几分,也懒得再跟其兜圈子了,直接喝破了其本名,连带着分析了一番其之际遇,毫不客气地宣判了其之死刑。

“不会的,你,你,你胡、胡说,本将军,本将军……”

被李显这么当头棒喝了一番,赵昭的心理登时便崩溃了,只是尚存了一丝的侥幸心理,硬是不肯认罪,结结巴巴地欲待辩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才是,直憋得脸色如猪肝一般。

嗯?是凌重来了,哈,好小子,来得正好!李显没再理会赵昭,只是冷着脸望着烟尘起处,不多时便见一面火红的战旗在烟尘中显露了出来,那上头一个斗大的“凌”字明白无误地显示出了来者的底细,除了陇州都督凌重之外,更有何人?李显心中一喜之下,提着的心顿时便彻底放回了肚子里去了,可也没啥旁的表示,只是不动声色地屹立着,静静地等候着凌重所部的到来。

“殿下,末将来迟一步,让您受惊了,末将死罪,死罪!”

远处冲来的兵马速度快得惊人,不过片刻功夫,凌重已率着三千余骑兵赶到了近前,大老远处一见到李显正面带微笑地站在一块大石上,凌重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顾不得许多,紧赶着翻身下了马背,疾步冲到了李显身前,单膝点地,语带哽咽地请起了罪来。

“无妨,迟来早来都是来,但消来了便好。”

对于凌重这个爱将,李显向来是极为器重的,此时见其惶恐不安,这便笑着宽慰了一句道。

“殿下神威,天下无敌,末将钦佩在心……”

凌重昨夜一接到李显派出的联络员,便已是紧赶着发了兵,奈何接信便已是迟了,纵使一路急赶,也未能及时赶到战场,心中难免焦虑万分,先前光顾着忧心李显的安危,还真没怎么细看战果,待得起了身之后,这才猛然发现一百余人的王府卫队居然拿住了近五百的战俘,登时便被震了一下,口中谀辞便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罢了,凌重啊,你这官越做越大,奉承人的功夫也见涨了么,想来是平日里便没少听下头人胡乱吹捧了罢,嗯?”

虽明知道凌重说的是心里话,可李显生性就不喜欢下头人玩那些吹吹捧捧的把戏,若是有人在李显面前谀辞如潮,其结果注定好不到哪去,当然了,对于凌重这等知根知底的心腹爱将,李显自是不会说甚重话的,只是笑着调侃了其一句道。

“殿下,末将,末将……”

被李显这么一调侃,凌重登时便有些个慌了神,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说些甚子,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摆才好了。

“罢了,孤也就是说笑而已,尔无须太过紧张,喽,那些兵名义上可都归着你管,回头带了去,该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即可。”一见凌重慌张若此,李显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也懒得多废话,指点着那帮子被俘的关陇铁骑,吩咐了一声,而后半转身,一脚将正忐忑不安地蹲坐在地上的赵昭提溜了起来,往身前一丢,语带杀气地说道:“至于这个混球么,尔便无须管了,孤自有安排。”

“哎呀!”先前一见到来的是凌重,赵昭早就已是惶恐到了极点,正苦苦地想着脱身之计,冷不丁被李显这么一甩,登时便疼得惨呼了起来,只是身家性命要紧,顾不得许多,忙不迭地抱住凌重的脚,急吼吼地嚷嚷道:“凌都督,这是误会,误会啊,末将只是听说有‘黑风盗’作乱,这才发兵平乱的,实不知此事与英王殿下有关联,误会,真的是误会啊,凌将军,看在同袍的份上,您……”

“去你娘的!”

赵昭不说这些话还好,这么一说之下,登时便令凌重暴走了,再一想起这厮往日里的种种劣迹,凌重哪还忍耐得住,一脚踢得赵昭滚翻在地,这还不算,凌重身形一闪,人已扑上了前去,摁住赵昭便是一阵暴捶,直打得赵昭哭爹喊娘地讨饶不已。

“够了。”

对于赵昭这等狗才,李显也很想暴捶其一番,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当众出手罢了,此时有凌重代劳,李显自是喜闻乐见得很,也没急着出言制止,直到赵昭被打得没了声气,李显这才不紧不慢地吭了一声。

“殿下,末将失礼了,实是这狗才太遭人恨,末将一时收手不住,还请殿下责罚。”

凌重早就想着要暴打了赵昭一番,这回算是过足了瘾头,眼瞅着赵昭已是被捶得人事不醒,凌重登时便觉得解气无比,兴奋地又抽了赵昭一记大耳刮子,这才作出一副惶恐状地对着李显一躬身,紧赶着出言请罪道。

呵呵,这小子外放了一把,演戏的功夫都见涨了么!李显心中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是一副漠然的样子,摇了摇手道:“罢了,打就打了,留下一口气便好,去罢,管好尔的兵,孤还有话要问这厮。”

“诺!”

凌重爽也爽够了,这一听李显如此说法,自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诺,跑到自家队伍前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将那些被俘的官兵全都捆将起来,押在了阵中。

“起来,在孤面前装死么?信不信孤便一刀活劈了尔!”

李显没去理会凌重的杂事,而是缓步踱到了赵昭的身前,毫不客气地用脚尖一踢赵昭的人中,寒着声,冰冷无比地哼了一声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末将愿为殿下做牛做马,还请殿下饶了末将一命罢,您大人有大量,末将……”

感受到李显身上那不加掩饰的杀气,赵昭不敢再装死了,一咕噜翻身而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地哀求着。

“说罢,何人给尔的密令,又是何人指使尔作出如此下贱勾当的,说!”

李显寒着脸,任由赵昭哀嚎个够,待得其喊累了,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

“小的说了,小的说了便是,还请殿下能饶了小的这回,小的再也不敢冒犯殿下虎威了,小的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还请殿下莫要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

赵昭哀求个不停,可就是不肯说出实情,很显然是存了跟李显讨价还价的心思。

“不说是么?好样的,当真以为孤好说话么?”

李显早就知晓这道密令来自武后,这一点本就是毋庸置疑之事实,原也用不着赵昭招供,实际上,便是赵昭招供了也没甚大用场,要想凭此扳倒武后,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原因很简单,就李显对武后的了解,她既然敢如此做,必定是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凭赵昭这么个小官的供词,哪可能指证得了武后,就算行,那也没用,高宗那头压根儿就没有动武后的胆子,李显真正想知道的是此事究竟是谁在其中穿针引线的——武后本人远在洛阳,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遥控指挥这场暗杀,主事者必定另有其人,就此人的设局之手段而论,着实不简单,阴谋一环扣着一环,若不是李显那阵莫名其妙的心悸的话,只怕还真难安然从这场阴谋里平安脱身,似这等大敌,李显自不敢轻忽了去,不问个清楚,又怎能放心得下,此际见赵昭啰唣个不停,登时便烦了,手起刀落,毫不客气地便削去了赵昭的左耳。

“啊……”

赵昭显然没料到李显真敢对自己出刀,一疼之下,登时便惊呼了起来,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浑身哆嗦得有如筛糠一般。

“说,再不说,下一刀便断尔一手!”

李显只想知道根底,哪管赵昭是死还是活,横刀一摆,作势欲劈。

“啊,不要,小的说了,小的说了,是个斗篷客,小的也不知其来历,小的知道的都说了……”

被李显这么一吓,赵昭自是不敢再有丝毫的侥幸心理,紧赶着将斗篷客的事儿一一说了出来,还反复强调此人握有武后的信物,乃是武后派出来的高手,至于此人的根底么,赵昭说来说去,全都是些猜测的无聊之词,直听得李显眉头就此深锁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战幕拉开

搞清了这场伏击的规模之后,饶是李显生性坚韧,也不禁因之后怕到冷汗直流的地步,只因这几乎就是一场必杀的伏击战——若不是那阵突如其来的心悸的话,光是“黑风盗”的突袭便足以令英王府一方遭受重创,更别说还有乘乱而来的关陇铁骑之掩杀,仅仅这两路兵马便足以生生将李显所率的这支小部队一口气吃得个干净彻底,这还不算完,南面有着千阳县中镇将(武官名,正七品上)王禀南所部一千步骑的把守,东面则是凤翔县果毅都尉(武官名,从六品下)张平安率步骑军一千两百余众镇守,倘若李显不是临时想起了李淳风的临别赠言,从而毅然闯入荒芜的北原的话,那一准是自投罗网之命运,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当然了,若李显所部不是一人双马的话,纵使逃进了北原,也无法在开阔地上逃出关陇铁骑的追杀,一句话,此番能逃过这场几乎是必杀的伏击,只能说是运气好到了爆棚之地步!

自打重生以来,李显的运气始终不错,可他却不敢将一切都压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这一回是侥幸逃过了大劫,可下一回呢,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后果之严重怕不是好玩的事儿,不将那神秘的斗篷客揪出来,李显实是难以安心,奈何好一番审讯下来,无论是“黑风盗”这一头,还是赵昭那一边,都无人知晓这个神秘至极的家伙究竟是何等样人,只知晓其身边跟着名陇右独行大盗刁三,手中还握有武后的信物,除此之外,再无丝毫的线索,便连其人的相貌也无人能说得清楚,这等结果自然是难以令李显满意。

不满意是自然的事儿,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纵使李显再能,也不希望有个贼兮兮的家伙在暗中整日价地惦记着自个儿,万一要是在大战正酣之际,被这斗篷客再抽冷子来上一家伙,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为此,李显此番可是不惜下狠手好生折腾了被拿住的一众俘虏,只可惜手段是上了不少,所得却有限得很,这令李显恼火异常,却又有些子无可奈何,加之前线告急文书已至,李显也不敢在陇州多加耽搁,只能是草草了之,临行前,下令将所有被擒之沙万里、赵昭等贼酋一并押解到洛阳大理寺再审,于此同时,上本高宗,言及自己被刺一案背后迷雾重重,恐非寻常人能审之,特举荐御史中丞林奇主审此案云云。

林奇能审明此案么?答案是绝无可能!这一点李显心里头跟明镜一般地清楚,实际上,李显保举其审案之目的,也不是指望着其能创造出奇迹来的,真实的用意就一个——埋钉子,给太子一个找武后麻烦的机会,至于太子会怎么想,李显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只要这个案子到了林奇手中,那便有着热闹可看了,谁胜谁负都不打紧,只消这帮混球不在大战正酣时来找自个儿的麻烦,于李显来说,那便足够了的。

“报,大相,英王李显已过了黄河,目下已至广武县境。”

离鄯州城(今青海西宁城)五十里外的吐蕃大营中军大帐中,一身白袍的噶尔?钦陵正端坐在几子前,默默无语地审视着摊开在几子上的大幅地图,面色虽平静,可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忧虑之色,不言不动间,隐隐有着股血煞之气在身周缭绕徘徊,正自沉思之际,却见一名报马从帐外匆匆而入,干脆利落地一个单膝点地,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嗯?”

听得响动,噶尔?钦陵从地图上抬起了头来,双目神光一闪,但却并未有其它表示,只是淡淡地吭了一声。

“禀大相,消息已得多方证实,当确实无误!”

噶尔?钦陵虽不曾开口,可报马显然知晓其这一声轻吭的用意何在,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出言解释道。

“唔。”

噶尔?钦陵还是没有表态,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眉宇间的神色复杂至极,既有期盼又有紧张,还有着几分的激动之意——噶尔?钦陵的大军集结在此已有八天了,之所以没有急着发动攻势,等的便是李显的到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趁着唐军阵前换帅的紊乱间隙,发动雷霆之攻击,一举打乱唐军之部署,从而牢牢掌握住战事的主动权,而今,李显既已将至,战机也因之出现,是到了该下决心的时候了,只是不知为何,噶尔?钦陵心里头却隐隐有着些许的不安,这便霍然而起,在大帐里来回踱起了步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打得知李显要来河西的消息,噶尔?钦陵便已知晓吐蕃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若不早图,一旦让李显站稳了脚跟,吐蕃断难有甚好果子吃的,为此,噶尔?钦陵不惜重新调整原定之作战计划,挖了数个大坑,就等着李显往坑里跳,至于把握性能有多高,噶尔?钦陵本人实是不敢打包票,可不管怎么说,为了吐蕃的大业,这仗都必须打,不但得打,还得一举将李显彻底打垮了方可!

“来人,擂鼓聚将!”

噶尔?钦陵本就是个果决之辈,尽自心中尚有些子疑虑,但却并未迟疑不决,只来回踱了几步之后,便即猛然顿住了脚,一仰首,高声下了聚将之令,但听隆隆的鼓声骤然响起中,原本尚算肃静的吐蕃大营瞬间便哄乱了起来,铁甲铮铮中,无数领兵大将策马冲出营垒,急速向中军大帐蜂拥而来……

九月初十,阴,天空中乌云密布,一派大雨将至前的萧瑟,风很大,吹拂得城头上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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