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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女鬼哪里跑-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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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宁愿这豪情万丈的大英雄,借着酒兴,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也不愿这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脸平淡,对自己说这一声“谢了”。

    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和失望,才让这个敢五十骑,直闯五万敌军大营的盖世英雄,而今竟是,如此英雄迟暮!

    我大宋啊!

    几人不忍悲伤,各自岔开话题。

    辛弃疾抽了几下鼻子:“好香,醉道人,你那什么叫花鸡做好了吧?”

    醉道人笑道:“好啦好啦,不是我醉道人吹牛,我做的叫花鸡那叫一绝,香而不腻,入入口酥烂肥嫩,好吃的很。”

    四人便围坐着,分了这只野鸡。

    叫花鸡的味道的确极好,可小道士却觉得这满嘴的美味,吃到肚中后,却没什么滋味。

    吃饱后,辛弃疾对醉道人说道:“你那一箭随手而发,却能命中惊飞的野鸡,这箭术可算了得。”

    醉道人大喜:“以我的箭术,在你当年的军中,可排第几?”

    辛弃疾想了想:“可排前五。”

    “啊,才前五啊,我还自认为,我的箭术可称一时之雄。”

    辛弃疾摇头笑道:“在生死中练出的箭术,岂可与在太平时练出的箭术相提并论?你的箭术已是极佳,在大宋军中,可称冠一军。”

    许若雪问:“那我的剑术嘞,可排第几?”

    辛弃疾正色说道:“若论sha ren之剑,许女侠你剑术通神,便是老夫也有所不及,必得第一。”

    “可在战场上,”辛弃疾摇了摇头:“你剑术虽然凌厉,其中杀气盈天,可两军对决时,这种剑术怕是起不了大用!”

    “怎么会?”许若雪奇道:“我几次陷身重围,也能杀伤多人后,毫发不伤地离去。”

    辛弃疾笑道:“江湖决斗与战场厮杀完全是两回事。江湖中便是群斗能有多少人?可战场上的敌人动辄成千上万,还挤得密密麻麻。试问那种情形下,你怎么腾挪的开?更不用说,你还要随时防备,身边有快马忽然杀来,头上有冷箭忽然飞来。”

    “战场上,个人武艺其实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的兵器甲胄。更重要的是,你和同伴的相互配合。”

    许若雪皱眉:“这么说,江湖高手放到战场上后,跟普通士卒差不了多远?”

    辛弃疾摇头:“当然不是。江湖高手若能身着重甲,再学会彼此配合,辅以战场上的sha ren之术,那能起到的作用,远胜于普通士卒。”

    “战场上的sha ren之术和江湖上的sha ren之术有什么区别?” 许若雪求教。

    “区别大了,在战场上你唯一要记住的是,怎样以最小的代价,用最省力的方法,最快的速度,杀死你面前的敌人。所以剑术中一切虚的、花的的东西,必须要通通去掉。那些用在战场上,不过是取死之道。”

    “这样吧,你我对练一下。”

    持剑在手,两人相视对立。

    “小心了。”辛弃疾说道。然后他深吸气,蓦地一剑刺出。

    这一剑,就是最最简单的一剑,直刺许若雪的喉间。只是这最简单的一剑,却是快极,也轻极。

    许若雪哪怕早有防备,也吓了一跳。好在她身法实在了得,脚步一错间,便闪开这一剑。然后脚下连点,许若雪剑化三朵梅花,分刺辛弃疾胸口要害。

    可辛弃疾只是左肩微微一沉,却是反手一剑刺出。许若雪哪会料到他竟然不躲,想要再避过这一剑,却已是来不及。

    辛弃疾说道:“明白了吗?”

    “你这一剑,老夫其实可以躲。但老夫偏偏不躲,用左肩生受了。受这一剑后,老夫自然会受伤。可若老夫身着甲胄,这点伤根本碍不了什么事。可老夫借机回你的这一剑,却定能让你命丧当场!你剑术再是通神,可被一剑夺了命,又有什么用?”

    “还有,在战场上,正常情况下,你身前是挤得密密麻麻的敌人,你身左身右身后是挤得密密麻麻的同伴,你哪里还能找到余地,让你脚步连点?这个时候,你得靠你的同伴,比如盾牌手,帮你挡住这一剑。或者长矛手,先行攻击敌人。在战场,永远不要指望单打独斗。”

    说着,辛弃疾一剑又一剑地示范,边出剑边解说。

    许若雪自是听得极用心。

    足足一个时辰后,辛弃疾才收了剑,问:“明白了吗?”

    许若雪闭上眼,细细思索了片刻,点头:“明白了。最多一年,我定能练成战场上的sha ren之剑。”

    “好,”辛弃疾喜道。然后他问:“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教你这个吗?”

    许若雪摇头。

    辛弃疾叹道:“因为老夫已经老了。我已年有六十有五,今生今世,怕是再不能呼啸杀场,仗剑杀敌了。”

    许若雪惊道:“临安城中现在人人皆知,韩少傅有意北伐。辛公身体依然康健,剑中杀气依旧凛然,还怕没机会再上战场吗?”

    辛弃疾苦笑:“北伐之事,事关重大,总得要几年时间准备。再说,现在朝中虽在议论,可此事能否成功,还是二话啊!”

    “老夫只怕此生再无机会,踏上北方的故土!”

    他摸着手中的剑,叹道:“这柄剑,当年随老夫从北方一路杀回南方。这四十多年来,老夫每日里擦拭,只希望再持着它,从南方再杀回北方。”

    他看着许若雪:“许女侠,你我一见如故。若老夫此愿不能偿,临终前定会请人将此剑托付给你。你便带着此剑,杀回中原,然后将剑埋在北方大地上。这也算是,让老夫魂归故土!”

    许若雪感动之下,声音都哽咽了:“我何德何能,敢受辛公如此重托?”

    辛弃疾笑道:“怎么不能受?你虽是女子,却是老夫平生所见最具豪气的人!你有满腔豪情,再有剑术通神,此重任,非你莫属啊!”

    “自然,老夫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并肩杀敌,驱除金狗,那样才更痛快!”

    许若雪正色点头:“好,得辛公此言,他日我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好,你我就此一言为定!”

    说完,辛弃疾一拱手:“各位,时候已不早了。”

    “老夫蒙当今圣天子信任,任命为镇江知府。镇江地处前线,老夫急着赶去赴任,以尽心力。”

    小道士犹豫了下,问:“官家召见辛公,想来辛公定是力主北伐?”

    辛弃疾看了他一眼,答道:“自然。天下谁人不知,我辛幼安就是一个响当当的主战派。”

    小道士正色问道:“在我等面前,辛公可否说句真心话,我大宋若北伐,胜算几何?”

    辛弃疾迟疑了一下,终说道:“在韩少傅和官家面前,老夫慷慨激昂,极力说金国‘必乱必亡’。可说实话,老夫闲置已久,对如今的我大宋,和如今的他金国,了解甚少。”

    “老夫只能说,若我大宋还是当年南归时的那个大宋,他大金也还是当年的那个大金,则北伐必胜!”

    小道士再问:“若大宋承平日久,外似繁荣,内里则窟窿处处。那北伐还能得几分胜算?”

    辛弃疾沉默了一下,答道:“夫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未开战前,谁敢轻言胜负?我辈所能为者的,不过是尽心尽力,拼尽全力,以博得最大的胜机!”

    小道士一拱手:“小子问此言,不过是觉得北伐之事,事关社稷存亡,不可轻言,当慎之又慎。”

    “但若宋金真开战,小子一男儿,岂能屈于我夫人之后?到时小子必携夫人,随辛公金戈铁马,扫荡山河!”

    “好!”辛弃疾赞道:“希望有一日,你我四人在阵前重聚,各自披坚执锐,为我大宋收复故地,重整天下!”

    “各位,老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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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去那北方,杀那金狗

    辛弃疾已远去。

    小道士三人,还是站在原地,心中各自感叹。

    好一会儿,许若雪才叹道:“辛幼安,文则开一代词风,其词可与东坡居士并称。武,即可上阵杀敌,也可献策灭国。其文武双全之处,别说数尽我大宋数百年英雄,便是遍阅历史,能与之比肩者,可有几人?”

    小道士也叹道:“如此雄才,如此英豪,可惜却英雄迟暮。更可惜,其一腔热血,满腹才华,尽数被埋没!”

    醉道人说道:“哎,只希望北伐能成,这位英雄能在战场上一偿夙愿!”

    小道士摇头:“直捣黄龙,收复中原,谈何容易啊!”

    他心中,一直有着深重的担忧。那一日石亭中,史弥远的那番回答,便在此时,又浮上了心头。

    “我大宋难得休养生息几十年,表面是看着是一团繁盛,但其实内里处处窟窿。金国是内外交困,但我大宋又能好到哪处?更何况现在止戈已久,又再无灭亡之危,军民上下尽都怠战,不敢言战。”

    “他韩侂胄只知彼不知己,哪可能取胜?此战若开,我大宋绝然占不到便宜。”

    “退一万步来讲,战局即便对我大宋有利,那也没用。想韩侂胄即失天下士子之心,又失天下文官之心,天下不知多少人期望他失败。情势如此,能如之奈何?就是能胜,最后也定会失败。更不用说,要胜也不太可能。”

    小道士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这番担心说出来。说了又能如何,徒惹人心忧。

    三人出了密林。

    小道士和醉道人共乘一骑。

    终于寻到了机会,小道士问:“老哥,兄弟问你一事?”

    醉道人贼贼地一笑:“这个时候才问,难得你没被憋死。”

    见他神色,小道士的心终于彻底地放了下来:“我那吴姐姐,是不是在老哥那?”

    醉道人从怀中地取出一物,递给小道士:“不错,正在此。”

    小道士接过一看,这物是用千年槐木心,雕成令牌形象。令牌顶端,有一个隶体的“拘”字。“拘”字下,浮雕着一张镇鬼符,并三个认不出的符咒。

    这必是拘鬼令了。看其制作极是精美,还有灵气隐隐,倒是件难得的法器。

    小道士笑道:“天可怜见,这拘鬼令是落在了老哥手中,不然倒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事。”

    醉道人说道:“昨日我向那鸟厮讨酒喝,那鸟厮不给也罢,还叫人要打跑我。我一怒之下,便施展江湖手段,从他怀中将这法器给摸了去。”

    “这法器拘了鬼在里面,隐约有鬼气逸出。离得远了是感知不到,这挨得近了,呵呵,岂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拘鬼令到手后,我便将其中的鬼放了出来。没料到却是一个大美人,还是个灵鬼。看其很是良善,我便开口相问。这一问之下,得了,原来却是你的亲人。”

    “呵呵,要不是得了这拘鬼令,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便在临安嘞。我正要前去临安,这下刚刚好,想来有个地方能让我落脚。”

    小道士大喜:“老哥愿去,兄弟自然欢迎至极。没得说,美酒管饱。”

    醉道人却苦笑:“这酒嘛,你就不要管了。老哥我戒酒了。”

    小道士哑然失笑:“我去,醉道人不喝酒了,那还是醉道人?”

    醉道人摇头:“真不喝了,再喝下去,老哥我的身子便彻底垮了。到时别说披重甲,拿大刀,上阵去那***金狗,怕到时就连弓都拉不动了。所以这酒真不能再喝,老哥我不想变成废人啊!”

    小道士笑了:“好,老哥怎么说,兄弟便怎么办。”

    两人边走边说,说起别后的情形。当知道小道士将那数百两黄金全部损出去,用来造桥时,醉道人连声称赞,直夸自己没看错人。

    三人找了间客栈住下。

    天刚黑,小道士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拘鬼令,将吴姐姐给唤了出来。

    当吴姐姐现身时,醉道人激动的很,低声在小道士耳边说道:“惨了,惨了,这般温婉的美人,恰恰是老哥的最爱啊!这见了第二次,还是这般让人心动。不行不行,再看下去,我这几十年没动过的春心,怕是要动了。”

    小道士懒得理他,惊喜地叫道:“吴姐姐。”

    吴姐姐刚一出来还有些恍惚,听到这一声喊后,这才注意到小道士,立时惊道:“啊,弟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道士笑道:“回来不过几天。太清院里见不着吴姐姐,可把我给急坏了。万幸,终于把姐姐给找到了。”

    吴姐姐赫颜说道:“弟弟找到奴家,定是经历了不少的波折。姐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小道士笑道:“你我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将鬼珠取出,小道士凝神唤道:“清妍。”

    鬼珠中一阵轻烟飘过,柳清妍现身。

    醉道人正痴痴地看着吴姐姐,却不料,一眨眼间,屋中便又多了一个美人。他一看,大惊:“我去啊,只以为那个吴姐姐便是天下至美,可这一个,竟还要美上三分。”

    一时两个美人,紧紧地抱在一块,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只是将脸上的笑容,使劲地、拼了命地绽放。

    这般绝美的情景,小道士看得都睁大了眼,张大了嘴,只觉得神魂俱醉。醉道人更不消说,那口水啊,哗啦啦地往下流。

    许若雪便不高兴了,冷哼一声。

    这一声冰冷,两个男人身子一震,不由地向她看去。

    许若雪心中不忿,拉下了面纱。

    醉道人大惊,惊得跳了起来,他指着许若雪叫道:“她,她是你夫人?这是仙女啊。不对不对,九天仙女怕也没她这么美。要死了要死了,一个女人怎么能美成这样?”

    小道士得意至极。

    醉道人叫道:“我去啊,那三个再美,也只是女鬼。就是再好看也不能玩,光看不能玩,心里难受啊。”

    “可这一个,我去,是大活人啊。这不止好看,还更好玩,可以白天玩,晚上玩,随便怎么玩。”

    “兄弟,我说你命泛桃花,天生艳福不浅,我说错了。你这哪是命泛桃花,你是桃花精投的胎啊!”

    实在过于震惊,醉道人这番话却是忘了压低声音,很大声就说了出来。一时屋中四女,齐齐向他看来。

    醉道人老脸一红,捂着脸跑了出去。

    许若雪怒了:“这人啊,说话怎么这般粗鲁?”

    小道士苦笑:“我老哥是个粗人,夫人莫气莫气。”

    临安。

    自进了太清院,醉道人嘴里便啧啧赞个不听。待看到后花园后,他更是目瞪口呆。

    拍着小道士的肩,醉道人难得地说了几句文雅的话:“兄弟啊,你住在这神仙似的地方,身边伴着的是神仙似的美人,你这日子,过得跟神仙一般无二啊!”

    “哎,你老哥这么多年来,一直四处漂泊。自认为身无牵挂,可以率性而为。想喝便喝,想吃便吃,想睡便睡。可这次与兄弟重逢后,老哥才知道,自己这几十年,竟是白过了,竟是浪费了。”

    “若是也有那等神仙眷侣,便是牵绊住了这心又如何?若是也有这等神仙住处,便是留住了脚步又如何?”

    小道士笑道:“老哥向来道心坚定,现在却是被眼前的红尘,给迷住了眼。”

    “老哥有老哥的逍遥,兄弟有兄弟的烦恼,老哥何必羡慕兄弟。再说了,不是兄弟自夸,这天地间有如此际遇者,能有几人?”

    醉道人一想,笑道:“是极,是极!我长得五大三粗,小娘子们见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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