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黎明号-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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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欧~”
……
在船的下方，上千米的幽深海水之下，有巨大的阴影裹挟着近千人的尸体。向着深渊沉下去。
*******
在“玛利亚号”的前方，是五十几艘分成三个小集团的远东舰队；而在身后不远的海面上，则是舟楫连横的英国加勒比海联合舰队。起风之后，联合舰队已经整军完毕。铺天盖地般的压迫过来，两大集团的会合就在转眼之间。
陆远驾着船，毫不犹豫的向前冲锋！
一艘船对阵一支舰队。唯一需要的就是两个字——“勇气”而已。
“玛利亚号”还不等近前，就受到了一群追击炮的集群打击。不过这些家伙急着逃跑。船首炮的命中率低下。除了正对的两个，其实大部分没什么威胁。被陆远轻巧的躲了过去。
双方都不想恋战，几乎是交错着擦肩而过。
陆远本应当全神贯注的驾驶着船只，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在倚天世界中，和蒙古人交锋时候的情景来了……那是他从单打独斗向着群殴转变的契机。从那里，他学会了出风头的人早死，也学会了神马招数气势恢宏都是狗屁，节约内力、体力才是关键……
不过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才知道，所谓“在战场上拼着挨一刀，也要一下结果对方的性命”这种打法，其实是最大的谬误。他开始的时候也是傻乎乎的这么干的，结果搞的每次都一身轻重伤势，次次冒死突围。可快到春天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在蒙古人的队伍中来去自如。这中间的关键就在于，上阵杀敌应当伤而不杀，残而不死。
在战场上，一个被砍断胳膊的人的惨叫声，能让一群人崩溃；一个伤了眼睛乱跑的人，能挡住一堆后面的进攻者……你杀人这个人，这个人就倒下了，也为后面车轮战的家伙让出了空挡……
他摇摇头，让自己将那些乱糟糟的思绪清空。
“左舷！”他大喊着下达命令，船只顺畅的摇摆着，左舷腾起十根烟柱。“右舷！”……然后陆远驾船施施然的冲进远东舰队……
在“玛利亚号”的两侧各有一艘境况凄惨的大船。不但甲板被霰弹犁了一遍，船帆也扯碎的七零八落，剩下的水手没有再去管战斗，都将自己蜷缩在甲板下面，祈祷着。这两艘瘫痪的大船一左一右，将陆远的船牢牢的保护在中间，让他顺利的突入了船团……
转眼冲出了第一层快船的集团，船只来到了快船集团与大船之间的空隙处，陆远眼前为之一空。快船也不恋战，头也不回的驶离这个区域。
陆远向前一张望，就看见李华梅指挥的那艘大明福船同样穿过了远东舰队拖后的船群，一头扎向了核心的船团。
“疯子！”陆远咒骂了一声，“上实心弹！”他这次没有驾着船莽撞的直冲过去，仅仅在外围摇曳着。一次跨射打断了某条船的桅杆，帮助那条大明帆船清理出道路。
现在那边是巨兽和巨兽的斗兽场。“玛利亚号”这样的小船还是躲远一些，擦个边儿都能船毁人亡。
大明福船体积是对面的一倍。当她开始冲锋时，没人敢挡在她锋利的船首之前。仗着船坚炮利，李华梅驾驶的船只就是以一炮换一炮的姿态推进着，三四搜大船冒着浓烟，从她的航线上败退下来！
大明的楼船甲板很高，当冲进船团之后，对方的炮弹都只能打在厚重的船腹上，反而更加安全。李华梅站在船头，略显焦急的看着其中一艘不起眼的护卫舰。三王子就在那个上面。
“就是现在！”李华梅猛的攥紧拳头！她刚才计算了一下对方的攻击顺序，然后指挥着座舰稍微向右偏斜，刻意的挨了对方的一次齐射！果然，英国人的打法永远是那么死板！她一路上早已经摸熟，这艘船射击之后立刻向后退出，下一艘船突击出来，接替它的位置。
而那艘船，恰恰就是目标的护卫舰！
李华梅和阿尔的脸上都忍不住要露出笑容，“准备齐射！”阿尔喊着。招呼着登舰的人在甲板边上排队。一旦齐射之后，他将带着人冲上去，用最短的时间将王子救出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船上忽然一阵骚乱。一个青年男子拿着把弯刀，胡乱挥舞着从里面冲了出来！却是三王子在底甲板原原本本的听到了外面的消息。当他知道英国人就要和主力舰队会合之后，实在等不下去。他发动了准备许多天的手段。开了连枷，抢弯刀杀了出来！大明皇家的王子们。一个个身上都有些功夫。
不过他们没在战场上厮杀过，也就是半吊子！
三王子仗着一时的血勇。能杀到甲板上已经是幸运之极。这时候他也是手脚酸软，宛如强弩之末。他正绝望的时候，忽然看见大明的帆船居然就近在眼前！顿时大喜过望，大声的呼喊着，“快来救我！我在这里！”
阿尔扶额，李华梅无语……
哪怕这个家伙晚出来半分钟，四十几门大炮一次齐射，就能将甲板上的水手杀的干干净净！到时候从从容容的将三王子救出，然后调头远扬……多好的计划啊！可惜全被这个王八蛋搅合了！
“提督……”阿尔小声的说了句，然后停顿在那里……果然，李华梅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混蛋现在成了别人的挡箭牌……但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一炮轰过去！那样气是顺畅了，可是我们跑了一万多海里的路，岂不就成了镜花水月？”
“可是……”阿尔指着脚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说舰队带着的那些货物，卖掉可以大赚一笔，所以不白费对吧？其实那都是不小心，本提督主要是为了救人，绝对没有事先计划好，想着辞职之前大捞一把的念头！……我绝对没有在杭州、泉州、吉隆坡、马六甲大采购，也没有和非洲的某些部落交换货物！那些货物都是巧合……”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战袍撩起来，在腰间系好。
“提督？”
“既然没办法杀过去……”李华梅踩着船梆一跃而出，火红的战袍猎猎作响，身体轻飘飘的略过五丈宽的水面，“当然是我去把他揪过来！”
“fire！”对面甲板的军官，急急忙忙的指挥着火枪队，瞄准半空中的李华梅齐射。
李华梅在空中从容的抽出龙泉剑，仅仅是瞅准时机，在空中飞鸟般的一个转折，铅弹纷纷的从鞋底下飞了过去。
“受死！”李华梅娇叱一声，一道清粼粼的剑光罩住了小半船头！
“梯云纵？武当剑？”远处的陆远看到一个女人隔船越过去，用的居然是正宗的武当不传之秘，忍不住大吃一惊，“武当派开武术学校啦？！这么普及！”因为上次的林北辕也是武当嫡传，让陆远真心忍不住要吐槽一下！
那些水手哪见过这种功夫？顿时手忙脚乱的被李华梅接连刺伤十几个！李华梅显然也是深谙闯阵之道，这些人都带着尺长的伤口，凄惨的尖叫着，吓得余下的人向四周散开，一下子露出被包围的三王子来。
“我见过你！你是李提督？！”那个三王子惊喜的喊了声，“你是来救我的么？”
可李华梅根本不和他言语，顺着下落的力量，人滴溜溜的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儿，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将自己转成一枚急速的陀螺！李华梅自己转了一圈儿之后，化下落的力量为横力，将全身劲力蓄到圆满，猛的伸手一抓三王子的肩膀，“走你！”
吐气开声，磅礴的武当内力到处，身体、手臂无不划着圆形，一个云手将三王子抛了出去。
“啊啊啊啊！”三王子还不待有所准备，整个人已经入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看着自己越过众水手的头顶，转眼脚下变成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大海，他忍不住吓得闭上眼睛放声大叫。可忽然身体一停，已经被人接住。听闻那人蹬蹬蹬的向后连腿几步，这才化解了抛掷的力道。
他睁眼一看，发现这里居然已经是大明的船只，周围都是看着亲切的汉人，而不是金发碧眼的鬼佬，这时候一颗心才算是放进肚子里。
三王子刚要开口道谢，就被阿尔一松手丢在了甲板上，摔得头昏眼花。晕眩中就听见他在高喊着，“左满舵！跟我一起去接提督！等等，那是……？”
随后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他只感觉身下的大船剧烈的抖动！
三王子顺着甲板翻滚，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船梆上，再次不省人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陀螺
陆远如今的境界，就是比起破碎虚空那阵子，也是远远超出。毕竟他有着多个世界相互参考，这种得天独厚的方式，别的宗师求也求不到。
所以当李华梅用出“梯云纵”掠过五丈宽的水面时，顿时被陆远这双贼眼窥破了深浅。他忍不住惊诧于李华梅的武功之强，就是在倚天的世界之中，怕也是能排进去前三十名，和那些大门大派的掌门、长老旗鼓相当。可是看看李华梅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和他当年携屠龙刀拜山七大门派的时候差不多。这等成就足以惊人。
更让他诧异的，是武当派的武学在张三丰之后，居然又有推陈出新。由此可见，武当派怕是兴旺发达了，也不知道现在少林如何……可惜，不是一个世界。
陆远很久没有接触过武侠的世界，这一看别人交手，而且武艺精湛，一招一式皆有说道，让陆远简直就像喝了醇酒一样爽快。
看对方的船上，只是一味的仗着人多围攻，用火枪齐射。
陆远自讨以李华梅这样的身手，既然是窥准了时机前去救人，应该有个**分的把握。所以他干脆灵活的躲闪着攻击，向着战场靠近，想看得仔细一些。看到李华梅借力打力的将那个年轻人，轻轻松松的救出重围，忍不住大声叫好起来！这一手已经脱离了武当派的窠臼，起承转合之间不但融合了江南武学的大乘，甚至连行船的一些道理都运用其中，一招之中看到十几个好处。直叫陆远看得眉飞色舞！
等他看到李华梅抓着一根缆绳荡来荡去的在船上飞舞打斗，引着一群人跟着她左右的奔跑。陆远几乎要拍案叫绝！因为大家都追着她的身影，躲着她的刀剑。根本无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左手握着的缆绳，正在不断的“上劲儿”。就像扭紧的弹簧一样，她来来回回的转动绳索，到时候只要靠着释放的弹力，就能轻轻松松回到自己的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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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聚成一团的远东舰队不约而同的、齐齐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每艘船都在右满舵？
陆远甚至没看明白这个的用意在哪里。
但是刹那间那种极度危险的预感袭来，让他不假思索的就跟着打右满舵。
“玛利亚号”是在场所有船之中最小的一条，也最灵活。所以尽管起步的时候落后，但随着大幅度的扭转轮舵。船帆向相反的方向翻了过去。斜衍帆呼啦啦的横扫过甲板，从船的这边荡到那边，打翻了无数的水手——但陆远终于还是抢着和远东舰队一起完成了右满舵，随即一艘同样做出右满舵的两星级大船，就从“玛利亚号”的身后跃出来，凶猛的擦着她的左舷冲了过去！
如果“玛利亚号”稍微晚转一分钟，结果就会是那艘大船结结实实的撞在她的腰上！
“玛利亚号”和对方差了两个数量级，吨位只有四分之一，真的被那艘大船拦腰撞上。唯一的后果就是“咔擦”一声，干脆的断成两截……
陆远一擦冷汗，这才发现，整个远东舰队这一部分核心大船。随着右满舵的动作，像花朵一般绽放着。只听见“嘭嘭”两声巨响，两艘两星等级的大船。一前一后的撞在李华梅的旗舰上！那艘大明帆船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水面下的撞角开了两个大洞！
现在再看那些船只。哪还有刚才乱七八糟的样子？！刚刚就像一堆柴禾的舰队，现在极度优美的舒展着。甚至船与船之间的距离都几乎一致。这让陆远的“玛利亚号”和李华梅的旗舰看起来那么的显眼和不协调。陆远根本顾不上去看李华梅怎么样样了，前面的大船刚刚过去，又一艘三星级的大船凶猛的向着船的屁股冲了过来。
没错，这就是一个陷阱！
英国人在这个时代的海洋上，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实力。无论是舰队的构成，战船设计的合理性，还是人员的精锐程度，舰队的指挥体系，大舰队作战的经验，这世界没有国家能比得上。远东舰队会被大明的水师追着打，其实是因为东印度公司毕竟是一家商贸公司，即使是战舰也都是军民两用，专门的军舰非常罕见。何况一整支远东舰队里，属于货船的三分之一（挡在后面的），属于附属商会的船只三分之一（跑在前面的），东印度公司远东舰队，实际上指的就是眼前着二十几条大船而已！
所以算上排水量，其实他们只有大明水师区区四分之一的实力，难怪要跑……
然后他们跑，大明水师就追……从东南亚追到印度洋，从印度洋追到好望角，又从好望角横渡大西洋追到这里……一路上损失惨重，远东舰队的提督都要郁闷死了！可他根本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要知道英国人还在忙活着侵略印度，和明朝人在东南亚打的蛋都出来的、被李华梅舰队揪住小弟弟痛扁的，那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其实和英国毛关系都木有！当他终于发现，被暴打的原因居然是一个混上船的明朝人时，立刻就斯巴达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很绅士的写信，要求与对方的提督谈判“关于误会，以及对我方损失赔偿的问题”。结果被李华梅抓住机会又是一顿暴打，这几乎是一路上最惨的一次！临末了，还收到回信一封，看到第一句话他就血管直跳，几乎脑溢血！
“尔乃蛮夷……”
好吧，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明国还过着世界中心的幸福日子。看不起周边国家，歧视非黄种人，那几乎是一定的。金发碧眼的蛮人，叫你蛮夷那是抬举你，你以为谁都叫蛮夷的？！还幸亏他看不大懂，否则就凭中国文人那一句话里五六个嘲讽的玩儿法，他能被活活气死！
总之，远东舰队提督回去直接将三王子一绑，往底仓一丢，双方算是结了死仇。
这提督等啊等，等到花儿都谢了，终于让他等到和加勒比海舰队合击的这一天！他早已经认准了李华梅是谁，当初李华梅在他背上划z字形，让他以为是奇耻大辱！所以当李华梅跳上船的时候，他立刻就忍不住发动了阵势，唯一的要求，就是留住李华梅！
他眼睛里剧烈的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各种命令却下得越发冷静周密，船只人员向潮水般，一**的向着李华梅包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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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左右支撑，手忙脚乱的驾驶着船只。“玛利亚号”像醉汉一般，摇摇晃晃的躲闪着疯狂的撞角！陆远现在简直对远东舰队钦佩到极点，二十几艘大船被指挥的像剃须刀一样转动着，丝毫不错乱，船头的撞角就是那锋利的刀刃。
这种艺术般的指挥，完全已经凌驾于陆远的“副脑”计算之上了。
“那边的家伙！那边的家伙！”陆远正在躲闪，眼看着就能抓住机会脱离时，猛的听见一个女生朝这边叫喊着，似乎是在喊自己？
他百忙之中抬头一看，就看见李华梅已经站在了桅杆的横杆上，被逼迫到了桅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