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医-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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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李说着，大手连抓，把那些蛤蟆都丢进了竹筐里。
他刚刚抓完，那水洞之中又喷出了一股水浪，一条有两尺多长的肥鱼蹦出了冰层，径直的落进了竹筐内。
大老李喜笑颜开：“大马哈！这东西到了冬季可是都跑到南边去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哈哈，还真是个漏网之鱼呢！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蹦出来的鱼，难道真如大老李所说，我有口福了？
不管他，想到今午饭能吃顿烤鱼，那也是不错的。
大老李又让我用脸盆接了一大盆河水，两个人这么一折腾，丝毫没感觉到冷，反倒是浑身热乎乎的，手掌虽然有些通红，却也能承受得住。
背着一大堆的工具回来，大老李让大雄用河水洗蔬菜，又找了个盆子，装了一大堆雪块丢在了炕头上，把那地火龙给点燃了，用火来化雪。
有了水，有了火，这一顿饭很快就出来了，菜洗净，狍子宰了，鱼和蛤蟆清理了，大老李忙得热火朝天，我们却干看着，打下手都还嫌我们碍事。
可怜一群人开始的时候还不愿意带这个向导，没想到，这是请了个保姆啊！
烧烤架子支起来，大老李又在屋子里找出来了盐，辣椒，孜然之类的调味品，这一顿饭可谓丰盛至极。
吃着烤肉，喝着小酒，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开整，就连二老李和三老李那两条猎犬都跟着沾了光，百多斤的狍子内脏，煮熟了都给了它俩了，乐得这俩狗哼哧哼哧的直叫唤。
大老李还乐呵呵的把那狍子皮给收了起来，尾巴专门切了下来保存了起来。
大雄问他这东西留着啥用，壮阳么？
大老李瞪着眼珠子说道：“这东西就是比鹿鞭的毛多了点，可以假冒鹿鞭去卖，一根能卖几千块。”
这家伙说到兴奋处，眼睛里都冒光，带着特有的那种狡猾。
大雄笑着骂他财迷，大老李却根本不在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有钱人天天想着补啊补的，不坑他们坑谁，再说这东西也没啥副作用，吃了也死不了人，不怕惹出麻烦来。”
一群人都笑他奸诈，大老李却毫不在意。
吃饱喝足了，地火龙里的火也烧得差不多了，屋子里滚热滚热的，大老李又添置了一些柴火，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挨个往炕上一倒就睡了。
这日子过的，要不是还有任务在身，那真跟神仙似的。
等他们都睡了，我独自一人拿着一把烤狍子肉站在门口，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大老李则是拿着根木杆在那用刀削着，削得尖尖的。
我听他说过，这是用来在陷阱里放置的木枪，对付一些大号野兽特别好使，比如说，狗熊之类的。
看到我独自在喝酒，这家伙凑过来道：“兄弟，你们让我带路，这到底去哪啊？你们到底要找啥，总得给我个目标吧？”
第1208章 巴掌儿
大老李看到我有些犹豫，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样直接问你有些唐突，可是我们不能漫无目的的四处瞎逛啊，咱这神仙山说起来可大的很，打从咱这脚底下起，再往北，出了边境也是属于神仙山，咱们不能总在山上晃悠啊！”
我笑了笑道：“你说的对，我不是介意什么，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这次出来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要找的，是东北三宝之一。”
大老李嘀咕了一句：“三宝之一？人参，貂皮，鹿茸角啊！后两样自然不必说了，那也没啥新鲜的，你们要找的是人参？”
看到我点头，大老李若有所思：“你们怕是找的不是普通的棒槌吧？”
我发现这大老李个子大，脑子却不笨，只是眨眼间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距离正确答案也没多远了。
棒槌，是山里人对人参的一种俗称，人参在这片土地上被称为百草之王，又叫地精、神草、鬼盖、长寿花、棒槌。
我有趣的看着大老李：“你怎么知道我们找的不是普通的山参？”
大老李脸色由红变白：“兄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山里放山采参的，大多都是谷雨后，白露前的这段时间，也就是四五月份。现在什么时节？寒冬腊月！这个时间段敢进山赶参的，那就只有寻找那……”
大老李似乎有所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伸出了一只手，摆出了一个六的造型，低声道：“找这个的吧？”
我有些不明所以：“这还有什么习俗么？你别整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人家那手势是八，你这整个六算啥？”
大老李怪眼一翻：“咱这地方有句俗语，叫做四五月份放山，采参发家致富，寒冬腊月登顶，摸神富可敌国！
知道啥意思么？这个神，就是参。就是这个年月进山的，那就只有去往神仙山的最高的那山顶上，目的就是去摸咱这地最神的那棵参，你就实话说了吧，这死冷死冷的天气，你要是不实在，老李我可就不讲究了啊！”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真实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一跟班，上面有人给我这样说了，我就这样来做了，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您别介意。”
大老李疑惑道：“上头？得，这涉及到机密了，我也不多问，免得你的为难，也是我傻，来之前你就跟我说了，这趟有生命危险，我就该想到是这一层，像你们这样有本事的，怎么可能只是上山寻开心，吃饱了撑的暴发户我见过，但是拿命玩的阴阳先生我可是没见过。”
接着他用眼睛瞄着屋子里躺在炕上熟睡的钱永真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小子才是主角，这些人虽然都听你的，可是你里里外外时时刻刻都在保护着他，这意思是宁可付出性命也不能让他死了呗？”
我讪笑着扣了扣已经两天没洗的头发：“是的。”
“唉！你们都是办大事的人，咱老李不说啥了，但是兄弟我看你顺眼，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我实话说。”
大老李把声音压得极低道：“这小子，不简单呐！”
不简单？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笑道：“他自然不一般，不然怎么会让我这样的护着？”
看到我不愿意提这个话题，大老李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蹭了蹭鼻子道：“老李哥，给我讲讲赶参的事吧，我挺有兴趣的。”
大老李又摸了摸发光的脑袋：“说道棒槌这东西，不是我瞎说，都说咱这神仙山盛产这玩意，但是真正上了山的，真没几个人能采摘到真正的老山参的。
现在市面上那些啥高丽棒子搞的人参，看着一个个有胳膊粗细，个头大的吓人，其实那都是废物，烧火棍都不如，靠着卖相欺骗那些不懂行的。
懂行的人都知道，真正的老山参，只有巴掌大小，那模样，活生生的就是个小人儿。”
说到这里，大老李不无艳羡的说道：“俺老李长了这么大，真正见识过的，就在二十七岁的时候见了一次，那一年我跟咱村的老把头一起放山，遇到了一支‘巴掌儿’。”
他说到巴掌儿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就连我的心都激动了一下。
巴掌儿，就是按照人参的品级划分，为五品叶的老山参。
人参的名称很有特色，一年生的人参由三片小叶构成，俗称三花子。
二年生的由五片小叶构成，形如人手，俗称马掌子。
三年生的两个杈，每杈五片叶，俗称二甲子。
四年生的三个杈，俗称灯台子。
五年生的四个杈，俗称四品（也称批、匹）叶。
六年生的五个杈，俗称五品叶，也巴掌儿。
也有生六个掌状复叶的，俗称六品叶，但很少见，因为人参长到六品叶就不再长叶了，所以六品叶最珍贵。
但是传说之中，还有能够长成七品叶的人参。
这种老山参，便只是存在于口口相传的故事之中，并没有人真正的见到过，所以六品叶在历史上的记载中最为珍贵，是因为人们见过，并且采摘过。
是以，大老李谈到五品叶的时候，已经是很惊奇的一番经历了。
我也是怀着一种憧憬的心情问道：“五品叶，最后咋样了？采到没？”
大老李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东西通灵啊！在地上四处乱窜，不是俺瞎说，那是俺见过的除了你收拾张老汉之外最离奇的一件事了。
就那方圆几十里，我们都拉好了包围圈，红绳拉了一圈又一圈，跟蜘蛛网似的，就那样，最后还是让它跑了。
我们只采到了它的一片叶子。
就这一片叶子，就给我们带来了无妄之灾！我们那领头的老把头，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迷迷糊糊的就走进了我们自己布置的陷阱中，摔断了一条腿，打那以后，便没在上过山。
那老把头后来还跟我说，当时是山神老爷救了他啊！那巴掌儿要么就不要去碰它，碰了就一定抓住，不然它报复起来，肯定会要人命的，如果不是山神老爷帮忙，他肯定不能活着回来了。”
第1209章 大老李的赶山经历
大老李说到他这一生中遇到的最离奇的事儿，满满的是一片唏嘘。
“事实上，每年咱这神仙山上都有人来，有拉帮的，也有单棍撮。”
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解释道：“在东北这个地方，赶山是有习俗的。
进山采参时，一般是几个人或十几个人一伙，称为拉帮；也有一个人进山采参的，即单棍撮。拉帮进山时，有一个大伙都信得过的且有丰富放山经验的山里通当把头。
进山的第一件事是选好地场，在窝风向阳山坳里用树干、树皮搭个窝棚，称之为压仓子。再搭个老爷府，供奉山神爷老把头。
当然咱这这一套都免了，山下那棵老树就是咱的山神爷，也就是老把头。
咱们这的山神爷是出了名的灵，所以从咱这山口上山的人也是最多的。
即便如此，那些赶在这个时节上山的，十个里也有那么四五个回不来的，可见这时节来摸神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这么邪门？
我虽然是这个圈子中的人，但是事实上对于东北这片神秘的土地并不熟悉，如此离奇神秘的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是充满了新鲜感的。
尤其是这一次是荣先生让我来这里寻找千年人参的，想来这千年人参便是大老李口中的‘神’，那么我们，真的能成功么？
十个人里会去了一半！我看着炕上躺着的那一排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些人里，哪一个都是我的至交，都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不管哪一个死了，我都会痛不欲生，我这样的带他们上山，真的好么？
一瞬间，我甚至有了把他们留在这里的想法。
“老李哥，能给我讲讲采参时的规矩么？”
我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却也知道自己这点本事微不足道，在身处如此庞大又神秘的神仙山之中，我个人只能是渺小的。
这一下无疑是给我出了个非常难解的难题。
大老李看了看我道：“我随便讲讲，规矩太多，你让我说，我也说不齐整。
采参人搜山时横排前进，彼此距离约一棍，称之为排棍；排中间的人叫挑杆的；第一次放山的采参人（称初把）在边辊和挑杆的中间，也称之为压趟子。
我那时候就是初把，给人压趟子的。”
大老李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年轻啊，大家都照顾着我，不过那一趟，也是我眼贼，我是第一个见到山参的啊！
大老远的，我就看到那红扑扑的参果，可鲜艳着呢！”
我好奇的问道：“一眼就看到了那巴掌儿么？”
大老李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我第一次看到的，是一只三年生的二甲子。
便是这二甲子，也是极为罕见的了，当时我看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二甲子，只是看到了红果的，认不出，但是我当时有感觉，知道那是人参，便喊了棒槌。”
我笑道：“这就是喊山吧？我估计你瞎喊了？”
大老李不好意思的笑道：“当时我那个激动，喊的声音那个大，后来听村里人说，在山那边都听到了。”
我笑道：“又吹牛，后来呢？”
大老李挠了挠锃亮的脑袋：“后来？后来老把头就问啊，什么货？
这问话也是有学问的，也要大声喊。
我当时都懵了，第一次见人参，哪里知道什么货，我就数啊，数啊，盯着那山参不停的数着，数了半天，我也没数清楚到底是几片叶，当时我就急了。
不是俺们迷信，这规矩是不能破的啊，一旦破了，大家都会有不好的预兆，这一年，就别想上身了。”
我好笑的问道：“那后来呢？你怎么数清楚的是二甲子？”
大老李说到兴奋处，把手中的木刺放在一边，摸出了腰间的解放水壶，喝了一口烈酒说到：“多亏了老把头啊！其实在我发现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只是他没我嘴快，我先喊了而已。
他怕我说不好，受大家埋怨，便在我屁股后边伸出两个手指按了个‘二’字。
我知道这是二甲子的意思，便大喊，二甲子喽……”
然后大伙就都喊‘快当，快当。’
这就算接山了。
然后把头把窜好铜钱的红绳绑在那枝叶上，画出框框来，竖上索拨棍，便是固宝了。
其他人点燃蒿草熏蚊虫，把头挖参，那参须子要一点点的挖，一点点的保存好。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算折腾出来。
挖完参就砍照头，就是就近找棵红松树，扒了树皮网上画杠杠，左边刻人数，有多少人就刻多少人，右边刻人参品叶，有几品就画几道杠。
这其中的过程极为繁琐，里里外外下来，起码三个小时。
就这样，我的第一次采参就算完成了，不过这好歹没喊炸山了，算是一个好兆头。”
炸山，就是看错了，不是人参，而是其它东西，但是即便你看到的是一棵狗尾巴草，也要规规矩矩的挖出来带着，这是祖上留下来规矩，没有人敢破！
我笑了笑：“你有喊炸山过么？”
大老李撇嘴道：“说起来，不是老哥我吹，还真没有过。”
我夸赞道：“我信你，要不咱们俩上趟山？”
对于这位极富经验的猎人，我是保持尊敬的，可是为了减少伤亡，我不得不做了一个违心的决定，当然我也会尽我自己的全力去护住大老李，假如我们两个非要死一个的话，我肯定会把活的希望让给他。
但是我的任务，我还必须要去完成，这就出现了我现在的艰难抉择。
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朋友去死。
这神仙山确实太危险了，我上山时就有一阵阵的危机感，尤其是和大老李接触久了，懂的越来越多，我是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恐惧。
大老李愣愣的看着我，还没登答复我，屋子里，大雄这小子便从炕上蹦了起来：“宁娃儿，你想抛弃兄弟们自己去装英雄？没门儿！”
第1210章 有缘无份？
大雄翻身从炕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道：“想独自出去去摸参？自己当英雄？没门儿！”
这小子怎么没睡着？我和大老李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大雄继续在那刁难似的追问我：“说，你是不是想抛弃我们大家？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讲究，自己上山去摸参，当英雄，捞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