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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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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吧。”
  “不会的……”苏轻鸢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牙关打颤。
  段然立时出去传人进来,要他们听从归一大师安排,设坛做法。
  苏轻鸢强撑着走了出去,吩咐小路子道:“立即召几个靠得住的人来,往芳华宫、延禧宫、昭阳宫、养居殿……还有昭阳宫后面的佛堂,各处住人的地方去细细搜一搜去!甭管主子奴才、正殿偏殿,每个犄角旮旯里都给我搜一遍!”
  事关重大,小路子连一丝儿迟疑也没有,答应了一声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段然笑嘻嘻地凑到了苏轻鸢的身旁:“喂,连你自己的地盘也要搜啊?”
  苏轻鸢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养居殿很快就搜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
  小路子带着人往芳华宫去了。苏轻鸢想跟着去看,却放心不下陆离,只能在这殿中坐着。
  眼看着太监和侍卫们忙忙碌碌地搭设佛坛,苏轻鸢的心里越来越慌。
  听归一大师言下之意,陆离的境遇还不算是极危险的。更危险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映月池的事还没查明白呢,如今越发连咒术都出来了。
  那人就那么急吗?
  苏轻鸢不由得想起了昭阳宫后面的那座小佛堂。
  岩户观音,虔心供奉可保慈孝义全、祖业旺盛?
  可是为什么住在佛堂里的那个疯女人,却口口声声要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还要杀陆离呢?
  苏轻鸢一向不信佛,此时却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归一大师的身上。
  当然,若能抓到那施咒之人就最好了。
  苏轻鸢的心里,第一个怀疑的人当然是那位“念姑姑”。
  第二位,应当数延禧宫苏青鸾。
  再往后面想,这宫中的恩怨那么多,恐怕每个人都不能完全排除嫌疑。若是先前的那几处没有找出什么来,恐怕就要大动干戈,在这宫中挖地三尺了!
  趁着归一大师在忙碌的工夫,苏轻鸢走进内室,在陆离的身旁坐了下来。
  握着他的手,她的心里便觉得安定了几分。
  他应当会没事的,她想。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归一大师所说的“昨日因、今日果”到底是指什么事情而言。
  难道……这段孽缘非但不容于伦理,就连号称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佛法,也容不下吗?
  她不懂,却不敢问。
  段然顺着墙角蹭了进来,笑嘻嘻地道:“他快要醒了,你要不要趁着他还没醒,好好出出气?”
  “出什么气?”苏轻鸢诧异地看着他。
  段然眯起眼睛贼兮兮地笑着:“他先前怎么对你的,你忘了?”
  “忘了。”苏轻鸢淡淡道。
  “喂!不是吧?”段然大失所望。
  苏轻鸢叹了口气:“记着那么多做什么呢?一桩桩跟他算清楚么?”
  “可是你……唉,记吃不记打,你是傻子吗?”段然头一次这样严肃,可惜叹气叹得太夸张,看上去反倒更加不正经了。
  苏轻鸢闷闷地想了很久,苦笑道:“你是想劝我看开点,是吗?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不管我有没有恨他怨他,这孩子……我都已经舍不得了。”
  段然扮了个鬼脸,好一会儿才叹道:“陆离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好命!当初他对你……不就是霸王硬上弓嘛?想当年类似的事情我也没少干,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肯心甘情愿地替我生个孩子!”
  “你?!”苏轻鸢愕然地看着他。
  段然昂起了头,风骚地捋了一下头发。
  苏轻鸢立时冷下脸来:“原来陆离是你教坏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不许你再接近他,我也不再跟你说话了!”
  “喂,没这个道理吧……”段然一脸委屈。
  苏轻鸢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出去!”
  “喂,没有你这么做人的吧?昨日你说去请归一大师,我马不停蹄地跑到镇国寺去,又是下跪磕头又是打躬作揖的,赔了多少好话,不眠不休地帮你把差事办好了——过河拆桥也没有你这么快的吧?”段然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说什么也不肯往外走。
  苏轻鸢再也没有好脸色给他。
  段然只好慢吞吞地退到了窗前。
  苏轻鸢以为他果真要走了,便低下了头。
  谁知才一转眼,段然又笑嘻嘻地溜了回来:“喂,映月池的那件事有眉目了,你要不要听?”
  苏轻鸢很想赌气说“不要”,但这件事是她数日来心心念念想着的,却不能不听。
  别扭了好一会儿,她只得冷着脸道:“若是真有了眉目,你自然应当说给我听。”
  段然闻言,笑眯眯地往她身边蹭了蹭。
  苏轻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段然只得缩了缩肩膀作乖巧的叭儿狗状,赔笑问道:“你还记得那个疯婆子吧?”
  “果然是她?”苏轻鸢皱眉。
  段然“嘻嘻”笑道:“你能猜到是她,倒比陆离聪明一些——陆离是说什么也不肯信的。”
  “你细说说。”苏轻鸢正色道。
  段然得意地扭了扭脖子,却发现苏轻鸢完全没有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失落之下,他只得无奈地叹道:“段然不信那疯婆子是主使,我只好去查了那几日附近几座宫殿之中闲着的太监们,拷问之下果然查到了那疯婆子的头上……”
  “可以结案了?念姑姑肯开口吗?”苏轻鸢追问。
  段然无奈地摊了摊手:“一个疯婆子,怎么审?”
  “她是装疯。”苏轻鸢淡淡道。
  段然给了她一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她是装疯!你当初也是装疯来着!你当初装疯的灵感还是我给你提供的呢!那又有什么用?你在我的面前不还是一样疯疯癫癫的?好几次你差点坑死我,陆离还不是照样由着你胡来!”
  苏轻鸢一时无言以对。
  段然气呼呼地道:“那疯婆子简直跟你一样可恶!我知道她是装疯,她也知道我知道她是装疯,可她偏偏还要接着装下去!陆离又不许要她的命,如今我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审出来?”苏轻鸢平静地替他作了总结。
  段然有些心虚,好一会儿才道:“也不能说是什么都审不出来,至少我知道她跟你先前的丫头疏星姑娘关系密切,或许她是受疏星姑娘指使也说不准……”
  “疏星?”苏轻鸢愣了一下。
  这个答案其实不算意外。她诧异的是段然的推断。
  她本来以为,就算这两个人之间有联系,那也应该是疏星受念姑姑指使才对。
  如果段然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疏星又是谁的人?
  或者说,疏星是什么人?
  苏轻鸢想了许久,摇头道:“疏星跟了我八年……她只是个丫头而已。你说念姑姑是受疏星指使,倒不如说是受青鸾或者我父亲指使来得准确些——再没有旁的可能了。”
  话说到此处,她自己忽然一愣。
  父亲?苏翊?
  陆离所中的咒术,会不会与父亲有关?
  如果是他,事情似乎完全说得通!
  上次的风波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他又要兴风作浪了吗?
  事情若是扯到朝中去,麻烦可就更大了!
  苏轻鸢不寒而栗。
  这时,归一大师已开始在殿中作法,依旧是絮絮叨叨的不知在念着些什么。
  想必是超度怨灵的经文了。
  苏轻鸢不懂这些,也不太信。她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色西斜。
  殿中的气氛越来越肃穆,苏轻鸢也渐渐地被这样的肃穆所感染了,神情凝重起来。
  八柱龙床上,陆离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苏轻鸢习惯性地将手放在小腹上,作出保护的姿态。
  她不知道咒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但……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弃的。
  外面殿中只有归一大师一人,宫女和太监都被拦在了门外。
  时间一点点流逝了。
  苏轻鸢听着“空空”的木鱼声,听着归一大师口中发出的那些奇怪的音节,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她的掌心不住地冒汗,心脏莫名地开始抽痛,小腹的位置……也开始一阵一阵地躁动了起来。
  段然察觉到她的异样,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苏轻鸢本能地甩开他,摇了摇头。
  她的脑海中翻涌着无数个念头。恐惧、忧虑、疑惑、愤怒……
  她猛地抬起头来,透过屏风的缝隙,死死地盯住外面的归一大师。
  段然吓了一跳:“喂,你醒醒!小鸢儿……还是你吗?”
  木鱼声忽然停了下来。
  归一大师身子一晃,手中的木棰掉到了地上。
  苏轻鸢“呼”地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梦中说梦 说:
  本月最后一天,(^o^)/~


第75章 后面的事,贫僧无能为力了
  “大师小心!”段然大惊失色,慌忙追出屏外。
  归一大师抬起头来。
  苏轻鸢在他面前站定,哑声问:“怎么样?”
  段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说太后娘娘,你是要吓死我吗!我刚刚以为你被什么鬼怪附体了!”
  苏轻鸢自然是不会理他的。
  归一大师缓缓地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段然大惊失色:“超度不了?什么亡灵那么厉害?那……那东西还在这里?”
  他惶恐地四下环视了一圈,吓得寒毛倒竖。
  归一大师摇头道:“没有亡灵。”
  段然糊涂了,苏轻鸢也糊涂了。
  佛法高深的归一大师,能一眼看出陆离中了咒术,却根本找不到牵引咒术的那个亡灵?
  这怎么可能!
  归一大师盯着苏轻鸢的肚子看了很久,又缓步走到陆离的床前,神色凝重地转了两圈,最后回过头来:“没有亡灵。那施咒之人本身怨气极重,恐怕不好对付。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那件东西……”
  话未说完,小路子已从外面闯了进来。
  苏轻鸢立刻转过身:“搜到了没有?”
  小路子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苏轻鸢急得脸都白了:“发现了什么只管说!哪怕东西是在我屋里搜出来的,到如今也不必避讳了!”
  小路子忙道:“不是芳华宫。是……奴才们在延禧宫淑妃娘娘的床下,发现了这个。”
  苏轻鸢伸手要接,归一大师立刻拦住了她:“那就是施咒之物,你的身子受不住。”
  段然忙走上前来,小路子却一脸为难地道:“段公子,您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苏轻鸢闻言,干脆把段然和几个宫女太监都撵了出去,只留下落霞去接那个盒子。
  落霞伸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随后又变成了愤怒。
  苏轻鸢往盒子里看了一眼,却拧紧了眉头。
  一个纸扎的小人,一块玉佩,下面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她正要细看,落霞已经盖上了盒子。
  小路子垂首道:“奴才们看过了,那纸人上面写的是皇上的生辰八字,已经有许多针扎的痕迹;那玉佩是皇上自幼带在身上的;至于下面的东西……”
  落霞咬牙接道:“那是帝后大婚时才会用到的……奴婢不会看错。”
  “是什么?”苏轻鸢没听明白。
  落霞神色尴尬地低下头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归一大师双手合十,躬身道:“既然找到了东西,咒术就不难解。请太后亲自上一炷香,将这盒子捧到炉中焚化就是了。”
  “我不是不能碰吗?”苏轻鸢不放心地问。
  归一大师淡淡道:“此刻已无妨了。”
  苏轻鸢不太懂。但既然有救,她也就顾不得理会旁的了。
  先前设下作法超度亡灵的佛坛还在,苏轻鸢立刻走过去跪下,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
  归一大师盘膝坐下,木鱼声又一下一下地响了起来。
  苏轻鸢不敢起身,只得捧着那个盒子,在佛像下面跪着。
  她终于还是耐不住好奇,把那盒中之物取出来看了。
  她认出了那块玉佩。那确实是陆离曾经贴身带着的,记得他曾说过,那是家传之物,从太祖皇帝那一代就传下来了。
  至于下面的东西——苏轻鸢细看了很久,脸色渐渐由白转红,最后又由红转青,气得她险些厥倒。
  难怪小路子会建议段然回避,难怪连落霞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怎么会落到外人的手上!
  想到此物曾被外人看见,苏轻鸢便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裳当众展览一般,羞愤欲死。
  她放下那盒子,双手扶着桌角勉力跪稳,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来。
  木鱼声不知何时已停下了,归一大师缓缓地睁开双眼,沉声道:“焚化了吧。”
  苏轻鸢忙捧起那个盒子,丢到了火盆里。
  归一大师重新闭上眼睛,又念起了经。
  苏轻鸢不敢乱动,只觉浑身无力,胸中恨意汹涌。
  落霞忙过来扶住她,却不敢开口相劝。
  不知跪了多久,归一大师终于起身,叹了一句:“可以了。”
  苏轻鸢叫人喊了段然来招待归一大师,自己在落霞的搀扶下,许久才勉强站起身来。
  “娘娘,您还有我们。”落霞擦泪道。
  苏轻鸢仰头看着房梁,涩然一笑:“八年了……她跟了我八年……”
  落霞越发不敢劝,只得笑道:“奴婢陪您去床边坐着吧。皇上醒了看到您一定高兴。”
  苏轻鸢转头看向归一大师。
  后者合十行了个礼:“咒术已解,皇上和……都平安无事。只是那施咒之人,还是尽早处置为好。太后体弱阳虚,今后切不可靠近邪祟之物,以免……那位魂魄未全的贵人受到损伤。”
  苏轻鸢的腹中,那个小家伙像是回应似的,微微地动了一下。
  “他……不会有事吧?”苏轻鸢不放心地问。
  归一大师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悲悯。
  苏轻鸢不敢多问。
  倒是段然一脸惊恐地拽着归一大师问:“那个施咒的人……会不会是个妖怪啊?没有亡灵还有那么大的怨气,那是什么东西?大师,要不您在宫里再住几天看看?”
  归一大师双手合十,沉沉地道:“怨在人心,善恶亦在人心。持身正则邪祟不侵,心有虑则灾厄难免——后面的事,贫僧无能为力了。”
  苏轻鸢怔怔地看着他:“持身正则邪祟不侵……难道大师也认为皇上持身不正吗?”
  “阿弥陀佛……正邪亦在人心。”归一大师合十躬身留下这一句,转身出门走了。
  苏轻鸢在殿中呆呆地站了许久。
  小路子过来躬身问道:“延禧宫上下人等都已锁了,娘娘可要现在提审?”
  苏轻鸢缓缓摇头:“等陆离醒了再说吧。”
  小路子闻言便退了下去。
  苏轻鸢缓步转过屏风,走到床边坐下,攥住了陆离的手。
  陆离依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苏轻鸢撵走了所有的人,终于红了眼圈:“陆离,你再不醒,我就要打你了!”
  陆离没有醒。
  苏轻鸢当真重重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把,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样不声不响地睡过去算是怎么回事?人人都说‘持身正则邪祟不侵’,你怎么就这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这下子,全天下都知道你持身不正了!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所以才落到这个地步?”
  “再没有了。我做的最鬼鬼祟祟的事,就是把你给睡了。”陆离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苦笑地看着她。
  苏轻鸢愣了一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陆离攥了攥她的手:“到我怀里来。”
  苏轻鸢抽回手来,攥成拳头重重地捶在了他的胸前:“谁要到你怀里去?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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