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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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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姑姑的脸色难看起来。
  苏轻鸢偷偷地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小心地问:“我……又说错话了?”
  念姑姑压下怒气,一脸严肃:“巫族虽然有一些秘术,但我们是人,不是妖怪!秘术起效需要时间,那时铁甲将士十几万大军压境,咱们哪里来得及?”
  苏轻鸢没有接话,念姑姑冷笑一声,又继续道:“至于昭帝那个老贼——你怎知我没有控制他?”
  苏轻鸢偏过头去看着她,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念姑姑闭目回想了许久,咬牙道:“最初,我确实无能为力……那时我生下你尚不足月,身子本来虚弱已极,又受了他那么多的折磨,更加不敢轻易使用秘术;再加上他久居高位,心志远超常人,得知我是巫族人之后更是对我百般提防……我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一点点磨得他收起了爪牙,又用了十多天才取得了他的信任……”
  “然后就到了灯节,他死了。”苏轻鸢替她接道。
  念姑姑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灯节前的几天,他已经允许我走出地道,在外面活动——那一日未央宫的火,是我点的。”
  苏轻鸢猛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会?陆离明明说是苏翊……”
  “傻女儿。”念姑姑拍了拍苏轻鸢的头顶,笑得有些得意。
  苏轻鸢的心里有些明白了:“是你搞的鬼?你想让陆离跟苏翊彻底反目,所以才伪造了将军府的书信,故意让段然截获?”
  “段然?书信?”念姑姑摇摇头,表示不解。
  苏轻鸢暗悔自己话头太快,忙笑道:“那场大火与苏将军有关的消息是段然传出来的——段公子该不会也受你控制了吧?”
  念姑姑微微皱眉,随后摇了摇头:“段然那小子一向四处乱窜,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至于那场火,所有人都以为是你父亲和先帝联手所为,就连你父亲自己也是那样认为的。个中真相,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了。”
  苏轻鸢呆了许久,忽然笑了:“想不到那老贼也有被人栽赃的时候!”
  “鸢儿,他是你的父亲!”念姑姑有些不悦。
  苏轻鸢扮了个鬼脸,忙转移话题:“原来火是你放的,那么传言你从未央宫救出了两位公主,也是骗人的咯?”
  念姑姑的脸色愈发难看:“那两个小丫头,当初都未满周岁——裹在襁褓里的样子,像我的女儿。”
  苏轻鸢呆了一呆,一时有些无措。
  念姑姑叹了一口气,推开了苏轻鸢的肩膀:“我实在没有想到……十五年后,整个宫城里的人都信我,只有我的女儿恨我入骨。”
  苏轻鸢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娘还有别的女儿吗?”
  念姑姑一愣:“有你一个已经嫌多了,哪里还有第二个?”
  苏轻鸢拍了拍脑门,皱眉道:“既然只有我一个女儿,为什么说‘女儿恨你入骨’?我何曾恨过你?”
  念姑姑想了一想,笑了:“是呢,竟是我糊涂了。我的女儿,何曾恨过我?”
  苏轻鸢重新抱住了念姑姑的肩,笑问:“既然咱们巫族的秘术那样神奇,娘能不能教我一点啊?”
  “这不是正在教你吗?”念姑姑的神色严肃起来。
  苏轻鸢疑惑地转过头,念姑姑便看着她的眼睛,神色端严:“巫族秘术并未歪门邪道,你首先要清楚这一点。习得巫术,可控制人心、操纵万物,可观天象、治地利、熟人和,物我合一、与天同寿……”
  苏轻鸢有些昏昏欲睡,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装作虚心求教的样子。
  可是念姑姑后面的话愈加晦涩难懂了。
  什么“人发地元、地发天乾、天发皆众”,什么“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斯辰”,什么“禁咒、祝祭、祝由、禹步”……听得苏轻鸢头昏脑涨,终于“咚”地一声撞在了桌角上。
  ***
  掖庭宫。
  那间狭窄的囚室里。
  陆离颓然地坐在地上,面色灰败。
  小路子跪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这或许是贼人的攻心之计,皇上先别慌啊!这会儿您若是稳不住,太后那里可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陆离手中攥着一方脏得辨不清颜色的帕子,不住发颤:“稳住……你让朕如何稳得住!阿鸢在贼人的手里、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
  小英子带着养居殿的小太监们,捧着朝服找了过来。
  陆离看见他,扯出一抹苦笑:“还要上朝吗?”
  小英子恭敬道:“当然是要上朝的。眼看到了年底,六部之中政事千头万绪,何况还要预备迎接使臣入京——桩桩件件都等着皇上拿主意呢。”
  “可是,她……”陆离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帕子。
  一块绢帕或许说明不了什么,可若是那帕子上沾满了血迹呢?
  若是除了血迹之外,还有明显是利器所造成的破损呢?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该自乱阵脚,可是看到这块染血的帕子,他便再也不能保持从容。
  更让他焦心的是,昨晚发现的那一段地道,又到了尽头。
  尽头处依然没有动过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出口又是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又不知要耽搁多久才能找到。
  这样一段一段地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
  那个女人,还能等吗?
  时间耽搁得越久,生还的希望便越渺茫了。
  让陆离难以理解的是,一直到今日,对方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道。
  他从未如此被动,也从未如此茫然无措。
  这样的滋味,仿佛自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明知对方的屠刀要落下来,却始终不知道它何时落下、如何落下。
  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
  小路子从小太监的手中接过朝服,捧着送到了陆离的面前:“皇上,您已经在这儿守了一整夜了……再这样下去,身子哪里受得住?您若是病倒了,娘娘回来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呢!这会儿上朝的时辰也到了……”
  陆离闭目无言,缓缓地伸出了手。
  小路子忙招呼两个小太监将他扶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替他换上了朝服。
  陆离踉跄着,几乎连路也走不稳。
  正要出门时,外面忽然有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皇上,皇上——”
  小路子迎上去,“啪”地一声招呼了一记耳光上去:“冒冒失失的,成什么规矩!”
  那小太监扑地跪了下来,双手举着一封书信:“皇上,这……这是奴才们一早在养居殿的桌子上发现的!”
  陆离一惊,快步抢上前去,劈手接了过来,撕开信封。
  小路子等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陆离哆嗦着双手展开了那张纸,脸色立时铁青了起来。
  小路子伸着脖子努力看清了那纸上寥寥的几个字,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伏击北燕使团。”
  陆离慢慢地把那张纸攥成一团,抬起了头。
  小路子忙道:“会不会是别有用心的人准备浑水摸鱼……”
  话未说完便卡住了。因为他和陆离同时注意到,那个小太监的手里,还举着一枚发钗。
  正是出事那天苏轻鸢头上所戴的那一支。
  陆离伸手将发钗取了过来,攥在手中:“小英子,北燕使团到哪儿了?”
  小英子躬身道:“离京城尚有七八百里,月底应当便到了。”
  小路子吓坏了:“皇上,这可使不得啊!如今三国鼎立,大家互相忌惮,天下才得太平,若是咱们贸然伏击了北燕的使团,西梁的态度又晦暗不明,到时候局面恐怕不可收拾!”
  陆离转过脸来看着他:“你一个内臣,对天下大事倒是了如指掌。”
  小路子知道犯了忌讳,“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小英子略一迟疑,也跟着跪下了:“皇上,伏击北燕使团,这确实万万使不得啊!”
  陆离站定了,许久不语。
  手中的发钗上雕刻着精致的凤尾纹样,硌得他掌心生疼。
  沉默许久,小路子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皇上,这话确实不该奴才来说,但事关重大,您总该同朝中的大人们商量一下……您是天下之主,越是危难之际,越应当临危不乱,否则……”
  “好了,上朝吧。”陆离收起发钗,哑声开口。
  几个小太监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又赶着来替陆离引路。
  外面天色明朗,陆离却觉得越走越冷了。
  伏击北燕使团?
  师出无名,朝中无将,军中无兵——拿什么伏击?
  南越与北燕世世交好、代代联姻,数百年来互相试探又互相扶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边关的安定,方才保住了天下的安宁。
  他怎能因一己之私,贸然打破这样的默契,陷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书信已经送到他的手中,他若置之不理,他的阿鸢……
  对方会如何待她?
  他仍然不知道她是否平安,仍然不知道对方是何种身份——倒是对方的目的,他心里大致有数了。
  对方的野心竟比他原本猜测的还要大——居然是要挑起全天下的战端!  可是,这战端挑起之后,阿鸢就能平安无事吗?
  即使能够侥幸平安,他又将如何面对她?
  陆离一路走一路想,路过养居殿的时候,他忽然站定了脚步。
  “皇上?”小路子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陆离看向小英子,沉声吩咐:“你立即替朕拟一篇祭文,用印之后压在养居殿的桌案上。”
  “祭文?”小英子有些不解。
  陆离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道:“生祭本朝皇太后苏氏,忠义刚烈、殉难为国,天下黎民共仰懿德,万载千秋英魂不朽……”
  梦中说梦 说:
  依然八千字……
  不求钻了,反正也上不了榜o(╥﹏╥)o
  春节期间不加更,这几天就算提前庆祝过节了吧……
  明天恢复每天六千字???


第85章 美人醉
  念姑姑显然对巫族的秘术十分自豪。
  她先是用了足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口若悬河地介绍了秘术的发展历史和神奇功效,然后又滔滔不绝地把什么符、剑、印、镜,甚至蛊虫、纸娃娃之类的器物讲解了一遍,之后便开始逼着苏轻鸢背那些晦涩拗口的咒语。
  苏轻鸢本不感兴趣,但考虑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也就很勉强地选择服从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人在矮檐下,由不得她不低头。
  这一天下来,苏轻鸢累得头晕眼花,满脑子都是些诸如“天追追地追追,日追夜催,魂魄感应归,追心自心爱,回心意转照三台”、“时刻心意常挂恋,连心回归至”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脑瓜子几乎都要爆了。
  饶是这样,念姑姑依然不满意,硬说她的天赋不止于此,之所以学得这样慢,定是不肯用心的缘故。
  苏轻鸢急得跳着脚大喊“冤枉”。
  她自幼是不肯念正经书的,一本《诗经》背了七年都没背下一半来,哪里有什么“天分”了?
  足足熬了有五六个时辰,听到念姑姑说出那声“可以了”的时候,苏轻鸢“嗷——”地吼了一嗓子,瞬间窜回了床上。
  念姑姑见状不由失笑:“身手倒还利落,看样子没累着你!”
  “累着了累着了!头都要炸了!”苏轻鸢忙趴了下来,皱紧眉头作西子捧心状。
  念姑姑叫小太监送了些饭菜过来,淡淡道:“秘术神妙无比,一开始确实会觉得有些晦涩难懂。你吃过饭之后歇一会儿,我叫小李子来服侍你。”
  “啊?!”苏轻鸢立刻苦了脸。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会儿外头应该已经天黑了。
  她已经被巫术折腾了一整天了,难道还要接着被媚术折腾?
  要不要这么惨?想当年被教书先生按着脑袋逼着认字的时候,她都没受这份罪!
  好歹想起媚术要从第一层学起,她才又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第一层嘛,静息、吐纳什么的,她到时候偷个懒,装睡就是了。她想学得慢一点,没准儿可以再拖两天,等到她的巫术小有心得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小李子再要教她学什么“房中秘术”,她就用巫术搞死他!
  这个主意打定了,苏轻鸢便放下心来,风卷残云似的把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放下饭碗没多久,小李子就来了。
  苏轻鸢在被窝里抬了抬眼皮,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日累了,改天再学吧!”
  小李子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恭谨地笑着:“累一些无妨的。奴才说几句口诀,太后只管照做便可。”
  苏轻鸢并不想配合。她故意把自己蜷成一团,缩进了被子里。
  小李子却极有耐心,扶着苏轻鸢的肩膀笑道:“静息吐纳之法,侧卧为佳。一手置于头侧或枕肱,另一手放于肚脐,与手相反。头颈需要端正,身背亦要挺直……”
  他一面说着,一面动手将苏轻鸢摆成了他所说的那个姿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接下来请太后以舌顶住天池,凝韵听息,摒除一切干扰……”
  他后面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苏轻鸢只当王八念经,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见苏轻鸢再没有旁的动静,小李子拧紧了眉头:“太后?”
  苏轻鸢没有理他。
  小李子忍不住推了她一把,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不是都吃下去了吗?”
  “什么都吃下去了?”苏轻鸢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李子直起身来,沉声问:“奴才所说的诀窍,太后可都记下了?”
  苏轻鸢支起身子,看着他:“自然都记下了。你说用舌头顶住天池,凝韵听息,摒除一切干扰。”
  “后面呢?”小李子黑着脸追问。
  苏轻鸢一脸惊诧:“后面还有?可是你教我摒除一切干扰,我怎知后面还有什么?”
  饶是小李子性情温顺,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怒气上涌。他忍着骂人的冲动,用尽量平和的声音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练功时双目微闭,含光内视。所以微闭者,睁开容易滋生杂念,全闭容易昏沉入睡,皆于养气不利。微闭时眼睑自然下垂,以看到眼前之物而又不能辨清为度……”
  苏轻鸢照做,眼珠却转个不住,没有一刻安生。
  小李子只得在旁补充道:“行功前必须排除杂念。念想不除则无法驭气,请太后静心。”
  苏轻鸢又睁开了眼睛:“你有事瞒着我,我如何能‘静心’?你刚才说‘都吃下去了’是什么意思?什么都吃下去了?”
  小李子垂下眼睑,平静地道:“太后多心了。奴才的意思是,太后既然把奴才的话听进去了,就不该失误才对。”
  “是吗?”苏轻鸢不太信。
  这时,小李子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开始讲解静息之法:“首先开口,缓缓吐出体内浊气,再自鼻中吸入清气,用意念咽入下丹田,以补充呼出之气。呼必呼尽,吸必吸满。吸时小腹鼓起,呼时小腹收回……”
  苏轻鸢漫不经心地听着,并不肯用心照做。
  她的心里始终想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渐渐地有些不安。
  今日她对念姑姑的戒备之心似乎淡了许多。那食盒之中的饭菜,她想也没想便吃尽了。万一里面添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她悄悄地用手抚摸着愈发隆起的小腹,心中暗暗祝祷。
  腹中的小家伙一如既往地活跃,这让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若是那饭菜里面确实加了料,这会儿应当不会这样平静才对——是她多想了吧?
  惊弓之鸟,一时疑神疑鬼也是常有的事。
  苏轻鸢走神的时候,小李子已将静息之法的要诀细细地说完了一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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