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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杏花雨-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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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眼也没有回头看,走到门边就要推门出去,刚使了点劲儿就停下了,握着门把手使劲攥了攥,脸贴在上面,半个身子都靠到门面上。
    屋里安静片刻,突然多了抽噎声,是她发出来的,还有晶莹地眼泪,顺着手背滑下来打在地板上。
    她又无奈又气自己不争气。落了半天泪才认命,转身站起来,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怕犯了忌讳一般,摇头哭道:“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可别死……千万别死……”

第61章

吴念握住他的手贴到脸上,眼泪怎么也抑制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心里。
    一时间,整个病房沉闷压抑,只有她断断续续地哭声。
    李嫂提着饭回来,瞧见看护在门外就有些担心,推门进来就见吴念蹲在床边声泪俱下,她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
    吴念有些难堪,听见动静并没有回头,垂着眼放下余行钧的手。
    李嫂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见她腿上发软赶紧扯了椅子让她坐,又妈了纸巾递给她擦眼泪,双手合十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问:“念念,余总现在这样,你怎么想的?”
    吴念没有抬眼,哑着嗓子问:“什么怎么想?”
    李嫂想了想,暗指:“我方才看见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真是把我吓坏了。”
    吴念沉默好久,又恢复冷冷地模样,“虽然说是形同陌路可毕竟只是形同……”
    李嫂看她一眼,顺着她说:“我明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十多年的情分也不是这一朝一夕就能散尽的……”
    吴念抿着嘴不说话。
    晚上余母便回了来,手里提着保温桶,里头装了下午煮的猪肝绿豆粥。她自己说是给吴念李嫂的,不过吴念吃了饭,所以没碰,最后大多便宜给了看护和保姆。
    余母来了吴念便要走,都耗在这里一夜两夜可以,时间长了也熬不住。
    余母忍不住拉住她,也不管在场的都有什么人,抹着眼泪说:“念念……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当妈的,为了我儿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现在这个样,我就厚着脸皮再求求你……你要是心里头还有他,他要是能醒过来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至于我孙子……我这个老太婆还有点用,我养!能养几年是几年……况且烁烁还有妈呢,他也不是行钧一个人的儿子啊,到时候肯定是要两头住的……”
    吴念不愿意看她,微抬视线,盯着天花板看,等她说完才笑起来,轻声轻气地问:“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余母说:“念念——”
    “你儿子现在半死不活了你又想到我了?是真想我俩复合还是怕他下半辈子瘫了以后你死了没人伺候,好让我伺候一辈子啊?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女人来啊?怎么不先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余母闭上眼撇开头,没有颜面再说。她还能说什么,这个时候提这种请求也不能怪吴念要羞辱她……
    吴念情绪异常举动,眼泪说着说着又落下来,使劲擦了一把,扭身就出了病房。
    李嫂不声不响地瞧着,见吴念走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扔下刚给余行钧换洗地衣服就跟上去。
    吴念拐进走廊,迎面就过来一人,穿着裸粉色羊抓绒外套,大墨镜遮住半个脸。她看见吴念也是一愣,摘下来眼镜,眼里却含着一些坦荡。
    陈可青把保温桶递给她,问:“他醒了吗?”
    吴念不愿意再装,冷言冷语地反问:“你是谁啊?”
    “你记性真不好……”她见吴念不接保温桶,收回来胳膊,“我就来问问死没死。”
    “路过的甲乙丙丁我没必要都记着啊。”吴念垂下眼淡淡地说。
    陈可青笑了笑:“我是烁烁他妈,我还以为你见了烁烁就能认出我来呢,我们母子不像?”
    吴念盯着她,冷嘲:”“天下人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你和那孩子也没多长出个什么来,我可没那个慧眼看出来他跟别人不像跟你像。”
    “你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更鲜活了,嘴巴也更厉害了。”
    吴念自然而然地接:“嘴巴厉害也是因为有理,不沾理再厉害也是胡搅蛮缠啊。”
    “那你不说我能进去瞧瞧吗?”
    吴念见她要过去,伸胳膊拦住,叹气说:“不好意思,等他醒了吧,谁都想见他,可是他也不是谁都能见啊,门口的花瞧见了吗?都是上赶子来巴结的。”
    “我……”
    “回去吧,他在外面风流这几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个个眼巴巴地想看他,今天你进去了,明天又有下一个进去,后天说不准还有,一来二去怎么养病?不是你们老公你们当然不心疼。”吴念打断她说。
    陈可青挑着眉梢笑起来,“看样子是没死,没死我就走了。”
    吴念回她:“也不能说没死,拔了氧气罩也就是几秒的事。”
    陈可青停顿了一下,转过来身子看着吴念,皱眉说:“那天你真该在场,一行四个人死了三个,他完全是死里逃生……估计你见了,这话就说不那么轻松了。”
    吴念停顿了一下,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听陈可青这么一说脸就有些苍白,沉默一会儿才说:“你走吧,他要是死了自然有人给你送信儿。”
    陈可青狠心说:“他死了跟我才没关系。”
    说罢转身走了两步,想起来手里的东西又回来,把保温桶放在吴念脚边,闷声闷气地说:“我就是看在儿子份上来看看,你好好照顾吧,是活是死都是你老公,我以后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来了……”
    吴念盯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言不语地低下头,保温桶看都没看,伸脚提倒。
    保温桶咕噜噜地滚出好远。
    她叹了口气,默默站立良久,李嫂催促才回了神智,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门。
    日子挨了两天,余行钧照旧昏迷,没有丝毫苏醒地迹象。专家会诊,也没给出什么方案。
    吴念这期间只又去了一趟,实在被陈可青膈应地又狠了心肠,坐在床边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可是他满身是伤,一巴掌就可能要了命,她又心软下不去手。
    吴念晚上回来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上大学那会儿,余行钧说要带她看电影,八点开始的场次,宿舍十一点门禁,她怕赶不回来还专门问几点下场,他说电影两个小时,又有车,怎么可能回不来。
    吴念信了,关了手机专心看电影,看完地时候意犹未尽,出来影院看手机才知道马上要十一点,这电影明明要两个半小时。
    余行钧给她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把她领回家里,吴念刚跟他好了一个来月,总觉得半夜上门唐突没礼貌。
    吴念那时候不像现在一样瘦的干巴巴的,大学地时候水灵灵地,白皙干净,模样生的好,个子也清瘦高挑。
    余母估计一眼就瞧上了她,吴念当时也觉得这阿姨脾气好,相处起来让人舒心。
    睡觉的时候,吴念见余母笑眯眯地拉着余行钧,看了自己一眼,悄悄问:“你俩睡一个屋还是再收拾客房?”
    她听到这里脸立马就红了,又红又热,特别窘迫。
    第二天早上余母做了一桌菜,吴念和余行钧洗漱好下来地时候她正忙活最后一道菜,瞧见吴念进了厨房,用手捏了一块肉喂到她嘴里,和蔼地说:“来,闺女,尝尝咸淡——”
    吴念张口咬住,嚼了两下赶紧说:“好吃,味道刚刚好。”
    余母笑着收到盘子里递给她,“好吃就多吃点,别进厨房,味太大,我来就行了,坐下吃去吧。喜欢哪个吃哪个,千万别客气。”
    余行钧清了清嗓子,招手说:“妈,你亲儿子在这呢。”
    余母瞟了他一眼,“你吃什么啊,浪费。”
    吴念忍不住,低着头笑。
    那时候余母对她还真是好,可惜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处事方面越磨越圆滑,心却是越磨越硬的……
    吴念翻了个身,突然从梦里醒了,外面天色有些泛白,稍微愣了愣神天就大亮了。
    这天早晨,李嫂做好饭伺候吴念吃了,见她也没有去医院的意思,不仅今天,前天回来了就不急着去了,不由地问她:“你回来这趟,真打算看他一眼就算了?你不是还说等着分遗产?不守着怎么分?万一他醒了立遗嘱,你不在身旁要吃亏的。”
    吴念躺在椅子上,手指动了动,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怎么,说了一句:“他应该死不了的……好人没长寿,祸害遗千年。”
    话音刚落,客厅里头的电话就响了,吴念吓了一跳,立起身子看李嫂。
    李嫂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接,听了两句什么也没有说,拾起来外套就往吴念身上披,嗓音沙哑地说:“念念,咱们赶紧打车去医院,余总不行了!心脏骤停,正在手术室抢救——”
    吴念一下子坐起来,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往外走,膝盖一下子撞在茶几棱角上,好半天也没有站起来,李嫂过来扶她。
    吴念早已经满脸泪水,拉着李嫂地手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红着眼眶,眼神溃散地说:“你说,他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他要是死了,该怎么办……”
    李嫂使劲把她拖起来,抬着她的脸说:“你可不能自己吓唬自己,念念,你千万冷静冷静,你要是这个时候糊涂了,那不是添乱吗?你要是糊涂了,余总最后一面你也见不着了……你要打起来精神!走,我带你去医院,余总正抢救呢,不是不行了——”
    吴念深吸了口气,借着李嫂的手劲儿站起来,直愣愣地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跟那个寡妇正好反过来……我也该去算算命……”
    李嫂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跟在后面出了门。

第62章

余行钧在手术室抢救。余母在外头干坐了一个小时,兜里地手机震动,她听了一句,平静地说:“……多谢你关心,行钧还在手术室抢救,这次恐怕是挺不住了,万一……万一不行了我通知你,麻烦你带着烁烁来,让孩子见爸爸最后一面……”
    那边什么也没说。
    这次余母并未哭泣,心里头已经做了最坏地打算,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吴念从家里赶过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地汗珠,她扶着椅子坐下,沉默地盯着手术室地方向。
    吴念脑仁一跳一跳地痛,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是好是歹,她其实想要个痛快,这样漫长地折磨最是难熬。
    像余行钧这样,就算是死去也并没有多少痛苦,就和覃覃成成一样,意识已经迷离,没有痛没有恐惧。而真正痛苦的,是活着的人。这种痛苦,吴念已经遭受过很多次,她已经厌倦了,已经恶心的要死了。
    要是真能选择,她还真想是里头躺着的人,因为这样折磨的是别人。
    “吱呀——”
    手术室地门从里面打开,吴念站起来,先看到主刀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吐了口气,余母上去追问,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她只盯着后面出来的人搜寻余行钧的身影。
    他被缓缓推出来,没有正常地生气,脸色蜡黄,嘴唇发紫。身上又多了许多仪器,这次双手双脚都挂着点滴,虽然吸着氧气,胸部起伏却很机械,维持的那点生命体征似乎全靠仪器强行运转。
    医生说情况严重了,要进重症监护室。
    护士推着余行钧往外走,吴念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步也挪不动,李嫂推了推她,问她还好不好。
    她这才反应过来,提脚跟上去,扶着手术车边缘地铁杆,紧紧拉住余行钧的手。
    余母瞧见,抿着嘴抹了一把泪,也跟着过去。
    余行钧被推进去,吴念和余母被隔在门外,只能透过玻璃张望,就算能瞧见他的脸也只会让人更心酸。
    吴念收回视线还没来得里转身就被余母一把抱住,余母再做好心理准备,看见儿子那一刻就崩溃了,她埋进吴念怀里声泪俱下:“念念,你说行钧是不是真的要撇下咱们娘俩走了?他好狠地心,他怎么舍得呢……我这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我孙子我儿子,一个个地离我而去,让我一个白发人一次次地送黑发人……要是我的孽,只管报应在我身上……何必作践孩子呢……”
    吴念垂下眼看她,拳头攥起来松开,松开又攥起来,或许她也为人母过,经历过两次孩子濒死无能为力地时刻,这一瞬间竟然可怜起来余母,叹了口气,到底没有推开她。
    余母抽抽噎噎不停地哭。
    吴念沉默半晌,语气淡淡地安慰她:“他这种不服输地性格,怎么会甘心这么轻易死了呢……他肯定会醒……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怎么能这么不信任……”
    “你说得是真的?”
    “他不一直是这样,认定地东西死也不撒手……除非他自己不想了,否则谁也拦不了,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一点委屈也不会吃……”
    余母叹了口气,擦干净眼泪说:“对,随他爸,说什么就是一声。”
    两人扶持着坐到墙边地椅子上,余母已经稳住了情绪,却还拉着她地胳膊没有松开。
    吴念这些一本正经地话,其实也是自我安慰,求生意识再强,也只是本能,真的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生命往往是脆弱、不堪一击的。这一点,她比谁都看的清楚……
    重症监护室不许家属陪床,每天规定时间规定人数探视,她们守在门外也没有任何意义。
    晚上只留看护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她们都回了家里。吴念别墅距离市医院太远,来回都不太方便,余母让她去老院那边住她也实在没有精力拒绝。
    保姆晚上煮了清淡地白粥,吴念勉强喝了小半碗,余母一顿饭下来只愣愣地望着勺子一点没动。
    每个人都是数着日子过的,整日里提心吊胆,希望快点挨过去,又怕明天等待她们的是噩耗,就这样纠结虚耗,直到三天后,医院又把余行钧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余母提着的一口气立马松了下来,这么一松人就病倒了,病歪歪地住进了医院。
    吴念反而像打了鸡血一般,经历过重症监护室地几天内心煎熬,她彻头彻尾地认命。
    她觉得这样也不算太坏,起码没有像两个孩子那样永远地离开,余行钧就算一直昏迷着吧,可他好歹是活着的。
    活着总是好的,活着总有希望。
    周津给她打来电话,询问离婚后续地事,他其实也听说了余行钧的事,一次事故折了盈开工厂头三把手,重伤一个老总,不惊天也算是动地了,当天就上了本市各大报纸头版头条。
    余行钧公司股票大跌,他却丢了一大摊子事要撒手人寰,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吴念在这边沉默许久,思前想后才说:“这事先搁一搁吧。”
    周津只知道她当时铁了心离婚地劲儿,其余没有多想,听话这么一说还以为是为了家产,不由地指点:“是不能离婚啊,夫妻存续期间才有资格分遗产,一旦离婚想拿遗产,程序上就麻烦多了,为了省事再想离婚也要坚持到……”
    吴念听着刺耳,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周津那边还正说着,没头没脑地被挂了,心里头还有些难以置信,只觉得这女人不知道好歹。
    周津把这事学给徐良征,徐良征却淡淡地说:“让你等一等就等一等,就是身边算得上熟悉地人出了人命关天地事也要关心一下,顺便几个月缓不过来神,更何况他们这种几年的夫妻了。”
    周津笑着讽刺:“就你懂。”
    徐良征没有心思多说,挂了电话继续给病人瞧病。
    这是余行钧昏迷的第二个周,吴念这几天都亲力亲为伺候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地事一时之间也实在没有心思计较。
    她端着盆子接了水,用手试试温度,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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