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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永恒蓬莱-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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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遥懂了,“你是用假死之术,来骗诅咒,让其自动消散。”这个方法,夕遥早就提过,只是他根本没有能力来替呼延昭营造假死的状态。”司长大人抚摸着棺椁,“没错,假死之术,我也想看看,这些书上记载的术法,有没有作用。”“可是,你就不怕两位皇子找你的麻烦么?”司长大人不屑地道,“就凭他们,如何能影响到老夫,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无法命令司命部。”
    “我能看看他么?”假死之术很是神奇,夕遥也不清楚,但他还是想确定一下呼延昭的状态。司长大人看在夕遥有些见识的份上,点了点头,他推开棺椁一角,尸臭更加浓烈,夕遥赶紧捂住鼻子。透过这一角,看着棺材里的人,雪白的头发,干枯的皮囊,身体都是腐烂的痕迹。身体上有一圈一圈的暗纹流动着,保住最根本的部位不*。夕遥确定了诅咒正在消散,这才盖上棺椁。
    司长大人奇道,“你不怕?”夕遥没有回答他,“你给他喂了一种药,让他的生机暂停,然后以腐尸散对身体造成腐烂的迹象,从而骗过了诅咒。然后以汇阴阵法提供隐秘的力量,维持着他弱弱的生机。”司长大人眼睛发光,他的确是这么做,“你觉得如何?”夕遥想了想,沉声道,“暂时是骗过了诅咒,可是能不能消散,还说不准,我打算呆在这里,时刻关注着他。”司长大人抚掌笑道,“甚好,呼延昭说你有办法,果然有些见解。”
    夕遥并没有因为夸奖而得意,“你为什么不怕这尸臭?”司长大人指了指自己鼻子,“因为,我闻不到,所以不怕。他们认为嗅觉不灵敏的人,根本不能做医官,因为不能遍尝百草。但我却不信,幸好,我的偏门,还是治好了很多常规方法不能治好的疾病。夕遥,我叫无闻,你就呆在这里,别担心浮空城两位,你若能替我解惑,我必然会有重谢。”
    重谢倒是不用,夕遥也不需要。“对了,还有一个人,萧若离,他在哪里?”无闻往罗盘上加入原石,然后吹灭烛火,走出房门,夕遥紧紧跟上。无闻转入左手第一间屋子,屋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散发出各种各样的味道。夕遥已经有了准备,早就屏气,不去闻这呛人的味道。
    在屋子的里面,是一尊透明的水晶棺,萧若离赫然躺在里面,面目祥和。夕遥急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在夕遥的意识里,呼延昭才是病人,而萧若离,丹田损毁,根本不算个事儿。因为道有千万条,丹田一道,只是最简单,也最容易激发的方式而已。无闻道,“他的丹田损毁,想要修补好丹田。”夕遥疑惑道,“你能够修复好丹田。”无闻摇头,“不能,但我可以试试。”
    试试?夕遥出离愤怒,冷冷道,“你是在拿他们做试验?”无闻从来没有治疗过诅咒,因为诅咒本就近乎消失,呼延昭的出现,何尝不是给他一个发挥印证古方子的机会。而治疗破损丹田,有过很多次,因为丹田损毁的人并不在少数。“我治疗过丹田破损的人,这不算是做实验。”夕遥发问,“你有多少次成功了?”
    无闻摇头,“一个都没有。”不过落寞的他,转瞬,眼睛里发出光芒,“可是我离成功已经很近了,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执拗的人有时候会变成偏执的疯子,让人无可理喻。他的精神是好的,可是谁心甘情愿做这些实验小白鼠呢。萧若离是愿意的,因为他迫切地想要治好损毁的丹田。一个人若是到了绝路,哪怕一丝渺茫的希望都要尝试,就如同当初,只有碎丹,才能够活下一样。很多时候,很多事,由不得我们不选择。
   

第308章 假死(下)
    透明的水晶棺里,萧若离平静地躺着。透过水晶棺的棺面,可以清晰看到萧若离的丹田。丹田上残留的是一块块悬浮散逸的气。丹田的壁,已经完全破裂。碎丹,就是碎裂容纳内力的丹壁,然后以内力宣泄到四肢百骸,获得一时的超强力量。然后丹田坍塌,四处漏洞,不能再存储一丝内劲,身体孱弱如同普通人。
    “你给他吃了什么?”不是药物的作用,萧若离不可能就此昏迷,毫无意识。“胭脂醉,一种迷药,服用后,无知无觉,感觉不到痛楚。”既然已经处于这样的状况,夕遥想了解,无闻究竟想要如何治好萧若离。水晶棺的棺盖有着特殊的作用,能够透析身体,看到丹田内的一切活动。破损的丹田里,有些游动的细丝,这些细丝牵连着破损的丹壁。
    无闻有些兴奋地介绍,“那是浮游丝,能够顺着血脉,流入丹田。这些丝线会连接破损的经络,只要他们完全融于丹壁中,透过水晶体的牵动,就能够穿针引线,将其缝合。”夕遥以一根手指触摸水晶壁,果然可以牵动那些细丝。“但是,这样粘合的丹壁,如何能承担内力的冲击,还不是会被一冲而散,只不过是做无用功。”
    无闻道,“若能将丹壁粘合,再服下固婴果,便能够强化丹壁,使之滴水不漏,存储内力。”夕遥疑惑,“固婴果?”固婴果是天下奇物,生长环境极其苛刻,必须生长在奇风吹拂的山崖,稍有闪失,就会凋零。固婴果,对于修行者的作用都极为庞大,能坚固道心和修行,寻常人又哪里能够得到?
    夕遥仔细观看水晶棺面,喃喃道,“磁力水晶?”无闻诧异地道,“磁力水晶,你知道它的来历?”夕遥点头,“古书记载,有一种水晶,生长于极冰原的最深处,一直受碧野磁力影响,沾染上了北极的力量。我想这些浮游丝一定具有南极的力量,才能彼此呼应,互相牵引。”无闻点头,“这浮游丝来自南方碧衣海域,由于丝线能粘合身体断裂的骨骼,所以不远万里运来中碧。”
    “你并没有固婴果?”无闻如实回答,“没有?”夕遥道,“所以,即便粘合破碎的丹壁,也还是不能存储内力?”无闻笑道,“但他至少能感觉到丹田的存在,你知道,这是他的心病。”是啊,这的确是萧若离的心病,夕遥皱眉,“你给他这么一个丹田,但他能感觉到,就必然会去使用,他若一旦使用这样的丹田,你知道后果么?”
    无闻沉默,这样的修复的丹田,当然不能够承担内力的冲击。但浮游丝极为坚韧,内力冲不开丝线的连接,反而会将整个丹壁冲破成粉末。这个过程,将比破碎丹田还要痛苦。这根本就算是凌迟之刑,将之寸寸切割成粉末,而浮游丝就是这锋利的刀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反而会害了他。”
    无闻摊了摊手,“你似乎来迟了,浮游丝已经种下,根本无法拔出。”夕遥愤恨地看着无闻,“这些你都告诉他没有?”面对质疑,无闻也是极为生气,“老夫说得一清二楚,他自己同意。老夫可不屑于欺骗别人,来做我的实验品。”夕遥沉声道,“唤醒他,若他自己同意,我不阻止你。”无闻拂袖而走,“好大的口气,需要你同意,有本事,你就叫醒他,再来跟老夫讲条件。”
    夕遥瞅着空荡荡的药房,一时呆立失神。无闻既然没有嗅觉,你就根本不能通过药物的味道,来确定药物的解药。胭脂醉,最是醉人,胭脂红颜。夕遥虽然不能透过气味,但他有笨办法,他可以一口一口去品尝这些药物,而不担心中毒而亡。无闻,正是瞧准了夕遥不敢给萧若离胡乱使用药物,所以才能放心的离开。
    当饮下那一种深红色,如同女子红唇的液体,身体就有一种摇摇晃晃,仿佛喝醉了的感觉。夕遥压制身体的反应,促使这感觉不会被很快压下去。然后他一瓶一瓶尝着,那一瓶透明的,无色无味的液体,就是解药。夕遥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晕眩的感觉渐渐消散,而且不是自己身体产生的驱策。夕遥打开水晶棺盖,将透明液体滴入萧若离口中。
    萧若离缓缓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周围,“夕遥,是你啊,我昏迷几天了。”夕遥满带微笑,“三天了,我一直在找你们,没想到您你们都找到了无闻。”萧若离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抽搐地额头都冒了汗,他的手紧紧贴着腹部,身体里翻江倒海。浮游丝穿插在身体里,是极大的酷刑。这些丝线起先具有活力,等到定型后,以固定方法使之失去活力,才能稳固下来。
    “他给你缝合的丹田,没有固婴果,根本不能使用,你知不知道。”萧若离蹙着没眉,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流,“他都说了,我知道。”夕遥已不再问,也不需要再问,他将鲜红的胭脂醉递给萧若离,“喝了他。”萧若离给了夕遥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饮下胭脂醉,陷入昏迷之中。夕遥放好萧若离,盖上水晶棺,止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蓬莱仙人从来不会叹气的,可是到现在,也长长叹息。人们说人力有时尽,而仙人,也不是万能的。萧若离还是不信,他给他的那个承诺。又或者这个承诺太长,萧若离来不及等待。看不到的希望,没有眼前的海市蜃楼来得真实。选择这些不是办法的办法,似乎也好过苦苦等待,一如既往的期盼。
    夕遥关上大门,路过第三间屋子,透过窗户,看着正在捣鼓骨骼的无闻,叹息道,“你赢了。”然后,提着门口的食盒,下得楼来,径直朝着司医司的大门而去。送餐的宫女有些担忧地问夕遥,“夕遥,你被吓到了吧。”无闻的阁楼里,确实有够吓人的。夕遥道,“司医司大人让我以后专门负责替他送饭。”宫女们长长松了口气,又有些同情地看着夕遥。太多人,不喜欢自己遭殃,也同情于别人的受罪。
   

第309章 万国来朝(上)
    双月行天第三天后,翻滚的圣心湖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湖面尽头可见密密麻麻的船只,正在准备着杨帆启航。六州的港口尽皆如此,这些船只的目的地,便是浮空圣城。承丰皇帝六十大寿的寿诞,各国使者闻风而动,要来一瞻这天下第一帝王的风采。当然,同时也想获得天毅王朝的优待。虽天毅王朝不管四野之地的战乱,但若获得大义,对乱世的百姓,还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夕遥依旧在司膳司任职,每天晚膳时都会去查看一次萧若离和呼延昭的情况。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极有规律的生活,所幸现在还没有感到枯燥。派膳所的宫女们依旧叽叽喳喳,“听到没有,万国来朝啊,听说圣心湖上密密麻麻都是船只。”在浮空城,新鲜事会以极快的速度流传,这座城,确实需要这样的新鲜事来触动人们的感知,才不会至于让人麻木。
    “夕遥,你听说没有,司膳司的少年有可能会被抽调到六城门,接待诸国的使者,你会不会去?”来浮空城的人很多,司礼司接待不过来,会挑选其余各司长得端正的少年们,进行短时间的培训,然后负责接待那些小国的使节。大国和小国的待遇完全不一样,虽然天毅王朝不干预别国的军队和政治,但国与国之间的商贸来往,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这样的事情,司膳部的少年是持欢迎态度的,若在这次机会中表现良好。会被司礼司留下来,那可比在司膳司当个厨房小杂役强多了。夕遥不心动那是假的,“我当然要去,若是司礼司挑人的人来了,小明会来通知我。”来碧野,就是要好好见见这片大陆,尽量多看,多听,多学。这人与人之间的学问,可是在寥寥数人的蓬莱岛,不曾有过。
    小明确实够意思,在司礼司大人进入司膳司的当口,便来通知夕遥。夕遥跟着小明,走入正在等待挑选的一众队伍之中。这些少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都穿在身上,显得精神抖擞。他们窃窃私语着,难掩面上的兴奋。浮空城取人,并非全部被达官贵人垄断,就曾经有官员从这样的机会中脱颖而出,主政一方。有了榜样,就有了力量,因此这些少年们神采奕奕,跃跃欲试。
    尚胖子等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得体,神态平静的官员进来,尚胖子指了指夕遥所在的队列,“易大人,您看看我的儿郎,多精神。”刘秃子嗤笑,“歪瓜裂枣,您看看这边,绝对比那边强上百倍。”尚胖子撸起衣袖,“刘秃子,瞧瞧你的样子,都知道你下面人是什么样子了?”刘秃子回骂,“你的样子又长得有多好似的,肥猪。”
    易大人板着脸,“成何体统,若再聒噪,这个院子里的,一个人都不选。”易大人一发话,尚胖子和刘秃子眼神满含杀气对视一下,旋即陪笑道,“哪里,哪里,开个玩笑,您看,刘大人的队伍多精神,不选,可是您的损失,是吧,刘大人?”刘秃子恍然,“是啊,是啊,尚大人的这些儿郎也不错,易大人,您得好好挑挑。”
    不理会这二人的勾心斗角,易大人踱着方正的步子,在少年面前来回走动。少年们似乎很紧张,双手不住的颤抖,捏成拳头,紧紧放在双腿边。原本嬉闹,窃窃私语的地方变得落针可闻,只听见有节奏的,踱步的声音。司礼司的人,有一套古板而又苛刻的礼数,他们极度追求细节的完美,被认为是一种优雅。
    优雅的前提,便是不慌乱,乱便会出丑。一个人的心里素质不强大,在大风大浪面前,就很难保持平静。司礼司的人,即便出丑,也会以一种极为优雅的方式,避免接下来的尴尬!易大人身为司礼司的官员,当然具备了礼的气质。他每走一步,都带着极强的节奏,就仿若做一首诗,韵味精纯。
    他的步子却如一面鼓击打在少年的心坎上,有人承受不住,全身发颤。他的眼眸,平静如水,很多少年都不敢与他对视,不知不觉避开那平淡如水的眼眸。他指了指一个站立如松的少年,“你,出列!”少年被点中名字,顿时手舞足蹈,“我被选中了,选中了。”易大人叹了一口气,很认真的道,“我只是让你出列,出列并不等于选中。”
    不理会由大喜到大悲,变得茫然的少年,易大人挨着少年一个一个走过,面色如常,不悲不喜。夕遥平静的看着他,同样没有丝毫波动,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次机会。若是无欲无求,便无波澜,也无心惊。在碧野,似乎只有章华郡主,能让夕遥为之而心动。
    易大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夕遥,少年的内心,会被他的这双眼睛看出虚实来。夕遥平静的看着易大人,易大人也平静的看着他。这眼神的对视之下,暗流涌动。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尚胖子和刘秃子额头见汗,少年们抖得更厉害了。小明扯了扯夕遥的衣角,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夕遥转头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易大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衫,指了指夕遥和小明,“你们两个,赶紧来司礼司。”语毕,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门外走去。有些遮掩着,抽搐的脸颊,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这样一个少年居然有司长大人那般深邃的眼眸。
    刘秃子急道,“易大人,这边还没有看呢。”易大人不顾他的挽留,直接回了司礼司。尚胖子哈哈大笑,嘲讽着,“我这歪瓜裂枣倒是被选上了两个,你这正瓜正枣,反倒一个都没有选上!”刘秃子满脸通红,“你…你…,还不快滚回去干活。尚胖子,你等着瞧,有你好看的。”这一局,因为夕遥的意外,尚胖子莫名其妙的胜了。而小明却是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被选中。
   

第310章 万国来朝(下)
    尚胖子称赞夕遥,“好样的,没给叔叔丢脸。”尚胖子的代入感还真是很强,夕遥拍了拍小明,“怎么了?”小明话语中都带着颤音,“我被选上了?”夕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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