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10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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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各族的记载中，葬圣谷不断吸收万界的宝物，大部分都各归其位，但也有不少的宝物会分散到各地，即便是很普通的地方，也可能有强大的宝物。
　　即使在圆山中飞行，方运还是习惯留下人族的记号。
　　寻找了三个时辰，方运正要进入圆山最危险的地方，突然感应到圆山外有一页自己留下的纸被人族发现。
　　方运立刻向那张纸所在的地方飞行，在还有半个时辰距离的时候，开始减速，并外放出大量蚊蝇机关探查周围。
　　方运面露谨慎之色，心中想起把自己出卖给狼渊王的聂守德，若不是有他，自己现在绝不会如此小心。
　　聂守德让方运知道，人族之中从来不缺叛徒。
　　不多时，蚊蝇机关便远远地发现一个身穿紫袍的人族大儒正站在一处山坡上。
　　那人额头饱满，面色红润，身体不高，但肩膀极宽，目光无比平静，仿佛是永远不会泛起波澜的湖泊。
　　方运认出那人，乃是庆国席圣世家的四境大儒席峦。


第2196章　圣杏成熟，神赐现世！
　　此人在人族名声不显，但了解的人都说这人谨慎而机敏，寡言却多智，在席家的地位仅次于家主。
　　以方运的了解，这席峦不可能成为叛徒，但毕竟是庆国人，无论如何也要防备。
　　方运并没有立即现身，而是继续用蚊蝇机关观察周围，发现没有任何陷阱后，才飞向席峦。
　　不多时，两人便遥遥相见。
　　席峦面带微笑，脚踏平步青云飞向方运，目光扫过方运脚下的行流。
　　此刻方运身边只有行流一句灵骸，另外两具皆被行流吞下，隐藏不见。
　　两人很快飞到近处，席峦稍稍一拱手，道：“见过方虚圣，葬圣谷中就不行大礼了。”
　　“见过席先生，一切从简便好。”方运道。
　　席峦点点头，道：“你留下神念，所说神赐山海之事属实？”
　　“以我的推测，那妖皇说的都是真话。”方运道。
　　席峦道：“你是准备先去神赐山海，还是先入血墓陵园？”
　　方运略一沉吟，想起聂守德之事，道：“现在人族血墓陵园外必然已经布满妖蛮，除非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否则我绝不会前往。所以，我现在更想去神赐山海。”
　　“如此说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本想直接前往人族的血墓陵园，但既然你要进神赐山海，我便一同去看看。只是，以你我之力，怕是只能在边缘寻找机会。”席峦道。
　　方运犹豫刹那，道：“我想深入其中，争取那一线机会，即便得不到惊世之宝，也不能让妖皇得手。”
　　“或许这正是妖皇所期待的。”席峦平静地看着方运，似乎要把方运看透。
　　“若要妖皇得到惊世之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会尽力阻止。当然，若事不可违，我会选择避开妖皇。我比谁都清楚妖皇的强大。”
　　方运曾在血芒界与妖皇交过手，后来也见过半圣狼戮的化身，但一直觉得妖皇的力量甚至在半圣化身之上。
　　席峦轻轻点头，道：“既然你已决定，老夫便不再相劝。你我同为人族，理当共进退，老夫自当在神赐山海助你，只是老夫实力微薄，无法深入，怕是帮不了太多。毕竟，老夫志在血墓陵园。”
　　席峦看着方运的目光突然有细微的变化。
　　方运也觉察席峦的神色有异，但却难以猜透，只是能感觉并非恶意，而且席峦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去神赐山海，更希望自己去安全的地方。
　　“有先生相助，方某已是感激不尽，自是不敢有其它奢求。”方运道。
　　席峦看了看四周，道：“我们是靠近赤山，还是在此等待神赐山海异动？”
　　方运想了想，道：“以我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正面抗衡妖皇，所以在神赐山海出世前，我都会远离他。而他占尽先机，一旦神赐山海出现，必然能抢先进入。惊世之宝极难获得，他就算最先进入也只是多得其他宝物，不会对夺取惊世之宝有任何益处。我虽然会晚进一些，所得其余宝物不如他，但可进可退，能够从容以对。所以，我不怕他早进，只怕他根本不进去，伺机杀我。”
　　“如此我就放心了。老夫心中有一疑问，进谷不过数月，方虚圣为何一跃入三境，且气息浑厚，随时可能晋升四境？”席峦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之色。
　　方运笑了笑，道：“无它，厚积薄发，外加那么一点点运气。”
　　方运不想暴露石胎血卵之事。
　　“老夫已经不敢用后生可畏来说您，只敢用高山仰止。”席峦叹息道。
　　“席老先生言重了。”方运道。
　　席峦一摆手，道：“咱俩也别再这里客气了，时间宝贵，联手搜寻宝物吧。老夫还有一些话，在路上说。”
　　于是，两人一起进入圆山，一边交流，一边寻找宝物。
　　时间慢慢流逝。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寒冬腊月，春节即将到来。
　　圣元大陆，象州。
　　巴陵已经因《岳阳楼记》更名为岳阳，城内的文院也已经改为岳阳文院。
　　在这腊月时节，文院中方运讲学所形成的小杏坛突然发生变化。
　　两棵杏树的杏子原本都是青色，但现在，正在慢慢变黄。
　　圣杏树的变化立刻引来岳阳城众官员，很快，农家读书人做出判断，春节前后，圣杏果将成熟。
　　圣杏果一旦成熟，就意味着人族可以分食圣杏果。
　　食圣杏果者，必成大学士，若圣道坚定，有极大的可能成为大儒！
　　历史上分吃过圣杏果的人，有十分之一成为大儒，这个比例，看似小，实则一共为人族额外增加了一千余大儒。
　　所以，圣杏果又被称为大儒之果。
　　现在人族文曲星光如此浓密，服食圣杏果后，成大儒的比例绝对超过一成，可能达到二成甚至三成。
　　更令人垂涎的是，属于方运的这两棵圣杏树结的圣杏果格外多，有三千之数。
　　于是，人族各大势力迫不及待联系景国官员，想要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圣杏文会。
　　数个时辰之后，景国正式宣布，明年的正月初十，在岳阳文院召开圣杏文会，选择贤良之士赠与圣杏果。
　　虽然大家都知道圣杏果有限，而且大都被方运提前决定如何分配，可仍然有五百圣杏果会在圣杏文会上确定归属。
　　随后，景国宣布，圣杏文会中，会把赞颂方运的诗文进行排名，凡是排名前一百之人，各得圣杏果一枚。
　　许多读书人彻底放弃即将到来的春节，直奔景国象州的岳阳城，只等圣杏文会开始，竞争圣杏。
　　一场比春节回家乡更大规模的迁徙活动，在圣元大陆出现。
　　李文鹰正式前往岳阳，开始与景国官员联手，准备圣杏文会。
　　几乎所有人都可以预料，这注定是一场比岳阳楼文会更加盛大的文会。
　　因为有整整五百颗圣杏在等着天下的读书人。
　　随后，两界山大儒齐出，与妖界谈判，最后妖界同意在正月初十那一天休战。
　　接着，景国确认，不仅两界山，人族所有古地，所有参战备战的读书人，即便无法抵达圣杏文会，也可以参与圣杏文会，并且奖励由前一百名扩大到前两百名。
　　全人族为之沸腾。
　　从这一天开始，不仅仅是读书人，全人族凡是读过书的，都在殚精竭虑思索一件事。
　　如何在圣杏文会上赞美方运？
　　就在人族为文会主题陷入狂热的时候，葬圣谷发生异变。
　　一道淡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如擎天之柱，贯通天地，屹立于赤山南三千里处。
　　神赐山海现世！


第2197章　妖异男子
　　煌煌光柱通天彻地，葬圣谷大部分区域都可以看到。
　　方运根据文宫中的地图判断出那光柱的位置，立刻对席峦道：“走！”
　　席峦也不作声，站在行流身上，静静地望着那光柱。
　　随后，方运将大量圣气送入行流体内，行流立刻脱离地面，以超过五鸣的速度开始飞行，发出轰隆隆的破空声。
　　方运一直在看文宫中的葬圣谷地图。
　　圆山位于赤山的西南方向，而龙族血墓陵园位于赤山的西北方向，人族血墓陵园则位于赤山的东北方向。
　　在神赐山海显现的时候，龙族血墓陵园南一万里外，刚出血墓陵园不久的敖雨薇露出奇异之色。
　　敖雨薇并没有被神赐山海所吸引，而是按照原计划，向东方飞行。但是仅仅三息后，她突然停下，转而向神赐山海飞行。
　　一路上，凡见妖蛮，一概诛杀。
　　在赤山与人族陵园之间的一处山脉中。
　　赤足紫袍的衣知世凝视那煌煌光柱数息，双目之中如天云隆动，随后起身飞到一具稍有残缺的皇者灵骸头上，加速向神赐山海飞去。
　　古妖血墓陵园、人族血墓陵园、龙族血墓陵园、妖蛮血墓陵园等等葬圣谷各地各族开始向神赐天地的所在飞去。
　　奉颅山脉、蛇树林、画骨河、逆碑山等等许多绝地凶地亦有大批圣灵凶灵出现，直奔神赐山脉而去。
　　树界出口，重水湖一直无比平静，从来没有人能让起湖面产生一丝波纹。
　　即便方运曾经从重水湖中离开，也未曾溅起半滴水花。
　　整片重水湖仿佛是一个整体，如同放大无数倍的一滴水。
　　突然，重水湖的中心出现一个巨大的下陷漩涡，漩涡先是逆时针转动，接着逆转而转，水流开始由下向上逆升，由漩涡化为不断旋转上升的水柱。
　　极重之水重比寒铁，当旋转形成水柱的时候，发出万山崩灭之声，震耳欲聋，声传千里。
　　在徐徐上升的水柱顶端，站着一个一身白袍的俊美男子。
　　那男子生得极为白皙，如美玉雕琢，一头长发如黑亮的丝绸披在身后，黑发如铁，纹丝不动。
　　他身上的白袍胸前是一个“V”字领，露出健硕洁白的胸膛以及软玉般的颈子。
　　男子正抬头遥望煌煌光柱，一双细长的双目中异彩连闪，待异彩消散，露出一个通体赤红的眼球。
　　那眼球之中仿佛血狱世界，又好似岩浆之地，有亿万生灵征战厮杀，蕴含无尽的大恐怖，但不过刹那，血色尽退，黑白分明。
　　那一双新的眸子如天星垂落，璀璨夺目，仿佛天地出自其中。
　　男子玉质金相，威如山岳，仿佛可只手覆山海，一指荡星空，但一丝难以磨灭的阴柔以及白衣下摆的碎花片草，让他显得有些妖异。
　　他的双唇格外红，胜过最艳的胭脂，也胜过最烈的火焰。
　　他眨了一下眼，万里天地映照于他的眸子之中。
　　男子突然轻轻一笑，笑容纯粹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孩，明媚得如春日暖阳。
　　他微微低头，看了看重水湖，右手向下轻轻虚抓，就见整片重水湖骤然缩小，化为一方深蓝色的砚台，砚台之中重水荡漾。
　　他竟然像佩戴饰物一般，将砚台挂在腰间的玉带上。
　　随后，他目光落在湖底，伸手一招，三块灰扑扑的石头落在他手上，他抓着石头往自己衣服上轻轻一按，三块石头消失不见，衣服上多了三个小小的印痕，如墨迹斑点。
　　他愉快地拍拍手，面向神赐天地的方向，一抬脚，便跨越万里，但下一刹那，他脸上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意，转身迈步，前往古皇林。
　　圆山以北，行流在半空疾驰。
　　行流的头顶，席峦眺望神赐山海，沉声道：“此次神赐山海的声势胜过以往，怕是非常不俗。”
　　方运昂首远望，道：“据我所知，万界越是混乱，神赐山海越容易出现。现在百族现身，欲攻妖界，妖蛮大圣回返，正是天地大乱之时，神赐山海异变实属正常。不过，少则三月，多则一年，葬圣谷中会出现更大的异变，你最好提前进入人族血墓陵园。”
　　“哦？莫非方虚圣得到什么消息？”席峦扭头看向方运。
　　“此事还未盖棺定论，不敢轻言，若日后葬圣谷有异变，记得全心躲避，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方运道。
　　席峦略一思索便明白方运话语里的意思，道：“多谢方虚圣指点，席某断不会贸然行险。”
　　两人无话，数百息后，方运突然道：“出葬圣谷后，我欲新撰写一部书，半儒半史，理当注意什么？”
　　席峦面露讶色，自己本身继承席圣席云霄的衣钵，专修史家，旁人请教也就无所谓，方运此次发问却让他感到别有意味，尤其那半儒半史之说，颇为怪异。
　　席峦正欲开口，但却闭上嘴，细细体味。
　　半晌，席峦双目一亮，缓缓道：“老夫专修史道，半儒半史之书，如《尚书》，如《春秋》，如《左传》，皆非老夫专长。”
　　“既是半儒半史，亦是非儒非史，又当如何？”方运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远方。
　　席峦身体一震，惊容显现，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运。
　　席峦的头脑竟然出现短暂的空白。
　　身为四境平天下的大儒，席峦此刻感觉自己的头脑好像不够用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
　　自开圣道！
　　方运也不说话，静静等待。
　　过了足足一刻钟，席峦才用稍微嘶哑的声音道：“此书是一锤定音，还是投石问路？”
　　方运微微一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席先生一语点破。兵马未动，当然是粮草先行。”
　　席峦再次思索良久，道：“若众圣不现，圣院为大，至于余子，不足为虑。”
　　“是这个道理。”方运轻轻点头。
　　“怕就怕，新书牵扯甚广，引得圣人降世。”席峦再次明确点出，偷偷观察方运。
　　“无妨，他欠我一笔账，舍不得降世。”方运道。
　　席峦微惊，竭力思索，却不知方运所指何人何事。
　　两人一路无话，足足过了十个时辰，才突然一起抬头望向神赐山海所在。
　　就见那煌煌光柱旁边，偶尔显现其他的光芒，似是妖蛮气血，又好像人族战诗词。


第2198章　强吞瘟疫
　　“开战了。”席峦心头一紧。
　　方运轻轻点头，就见行流轻轻一动，鹰皇灵骸与蛇皇灵骸缓缓从后背浮现。
　　席峦回头望了一眼，又看看自己的那头三境熊蛮王灵骸，无奈道：“您手里还有多少好东西？我可知道，您用三滴负岳之血，从我们席家换了席祖的圣血。”
　　“你带半圣衣冠了吧？”方运问。
　　席峦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带了。”
　　“还真舍得。关于此次葬圣谷之行，席祖圣陨前怕是已经做好准备？”方运问。
　　席峦眼皮一跳，道：“席祖倒是有所准备，但尽人事听天命。我也不求得那惊世重宝，能安然回到圣元大陆，再顺手带一些东西，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也是，最重要的不是那些宝物，而是我们的修行。”方运道。
　　席峦望着远方，道：“那里声势浩大，怕是已经开立天下，希望妖蛮皇者不会参战，尤其是那妖皇。”
　　“既然那里开战，说明妖皇等近处的皇者已经深入神赐山海，否则的话，战斗已经结束。”方运道。
　　席峦点点头，道：“皇者文豪绝不会在神赐山海外大战，在他们眼里，神赐山海关系着封圣的契机，即便杀光其余人，也毫无益处。更何况，我人族既然开立天下，辅之以灵骸圣气，皇者若无圣宝，短时间难以攻破。”
　　两人正聊着，突然感应到前方有一点灵光疾驰，立刻神色一凛。
　　那是人族的求援信号。
　　方运外放气息，伸手一招，那灵光立刻转向飞来。
　　方运伸手一拍，灵光化为神念波动，传达信息。
　　席峦在一旁静静看着。
　　方运以神念读完灵光蕴含的信息，道：“原来是文宗何明远何先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