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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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了陈观海，两座皇家自用，现在却分出一座赠送方运。
　　方运听到这个赏赐后明显一愣，昨天朝议并没有涉及着“泉园”，看来是太后今日决定的。
　　普通人只会以为是太后重赏，可方运终究也有官身，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政治信号。
　　一国之中有“储君”，作为国君的继承人，而方运这个待遇与陈圣相似，那等于说明，太后已经把方运当成“储圣”看待。
　　“泉园”封赏，展现了太后以及朝中许多官员的决心。
　　国公的地位极高，册封仪式需要一定时间准备，将在十二月二十五举行正式的祭天册封仪式，到时候不仅会有文武百官参与，京城百姓也会前往。
　　鉴于方运的身份有所变化，上舍已经不适合居住，当晚，众人把方家的一切收拾妥当。
　　第二天清晨，宫里派来的车队接走方运等人，并负责搬家。大长公主赵红妆也亲自前来。
　　泉园位于京城的东南角，在建造京城的时候，发现那里有自然的泉眼，因此被建造成皇家园林，并以泉命名。
　　马车停下，方运与方家众人走下马车，正面就是泉园堂皇古朴的正门，正门的牌匾上书写“泉园”二字，乃是景国开国太祖亲笔书写，赫然是书法三境“字墨成骨”，两个字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如同刀剑挺立。
　　泉园由主园和东西南北四个分园林组成，主园的主题是水，一进入泉园的正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处方圆三十丈的湖泊，湖中有小岛与水榭亭台，四面皆有长廊或长桥连通其余地方。
　　只不过现在是冬日，水面的植物略显破败，若是到了夏日，荷叶满湖，莲花盛开，乃是一处不可多得的赏莲胜地。
　　这是便是泉园著名的“荷塘湖”，在荷塘湖的周围，有留香堂、翡叶亭等等建筑。
　　一路上，赵红妆不断介绍泉园的一切。
　　方运和敖煌很平静，可杨玉环、苏小小与方大牛等人一路上不断惊呼，哪怕这里的景色不如夏天美丽，也被深深迷住。
　　方运把泉园跟记忆中的苏州园林相比，发现这泉园无论是在规模还是各方面都更胜一筹，毕竟有大儒参与建设，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
　　仅仅是正门之后的荷塘湖院就有二十多亩之大！
　　众人走了好一会儿，绕过荷塘湖，才来到后面的主园，主园到处是池塘河流，占地极广，乍一看让人以为自己来到了江南水乡。
　　因为是皇家园林，主园主要供国君观赏休息，还可以处理政务，甚至召开临时的朝会，并不适合居住，穿过主园，到了南园，才是众人的居住之地。
　　南园的一切设施极为齐全，对方家人来说甚至过于复杂，许多房间根本用不上。
　　赵红妆对这里的了解也不多，由泉园的园官负责为方家人一一介绍。
　　之后，方运与众人去游览其他各园。
　　时间不疾不徐，去而无回。
　　方运很快适应了泉园的生活，十二月二十五那天，接受了“镇国公”的正式册封。
　　各家各国的贺礼陆续到来，方运班底所需要的人陆续到达，私兵逐步完善，方运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直到过年才清闲下来。


第660章　兵蛮圣三计！
　　年三十的当天，方运既不用去学宫学习，也不用修炼，懒洋洋地坐在南园的院子里。
　　得益于圣庙的力量，京城的上空一直晴朗，暖暖的冬日阳光落在院子里，让人觉得分外舒适。
　　南园太大了，方运与杨玉环的新住处原本是独立的院子，后来打通建造了门，便相当于住在一起。
　　方家众人不太适应占地极大的泉园，但在“镇国公府”建造完成前，只能暂时居住在这里。
　　住处搬了，方家人也慢慢出现变化。
　　一开始，泉园只有原本的方家人和打扫、保护泉园的人，慢慢地，陆续有大源府方家的人住进来。
　　这些人基本都是方守业的正妻和蔡禾的正妻帮忙挑选的可靠之人。
　　随着方运与杨玉环的地位升高，两个人哪怕要求生活简单，但各方面也都必须要照顾到，一个豪门至少有数以百计的仆从，方家哪怕刚成虚圣豪门家族，下人的数量也不能低于一百。
　　一百人好选，但家世清白、为人正派、没有恶习、知书达理等等满足诸多条件下人却太难找。
　　而在济县和大源府，掀起了一阵“入豪门”的热潮，数不清的人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往方运家，甚至不惜贿赂方夫人和蔡夫人，但两位夫人太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方运可是虚圣！
　　在全景国，地位最高之人是陈观海，第二就是方运！
　　现在，连太后与国君的地位都在方运之下！
　　若方运参加早朝，方运将坐在群臣第一位，连文相姜河川都在其后。
　　两位夫人都知道，自己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叫“刑殿”的剑，所有人被选中后，都会被刑殿的法家读书人利用法书检验，万一有问题，会由刑殿人彻查十族五代。
　　短短几天的时间，刑殿已经查出五个人有问题，这些人本身没异心，但这些人身后的人要么跟庆国有关系，要么跟康王或左相有关系，要么跟武国有关系。
　　妖蛮在这种事上想插手也无能为力。
　　家事有杨玉环、苏小小、赵红妆和宫女操持，方运几乎不用插手，在家里完全就是甩手掌柜，但私兵不同。
　　方运的私兵驻扎在京城南部郊区的一个镇子里，这个镇子是十国很常见的“私兵镇”，许多读书人的私兵及其家属都养在这种地方。
　　各国不允许大量私兵尤其是妖蛮私兵住在城市中。
　　军方提供的爵位私兵是两千人的编制，都是精兵强将，没有变化，但妖蛮私兵的数量超过原本的计算。
　　龙族比想象中大方。
　　世家赠送的蛮族私兵和东海龙宫赠送的龙脉蛮族共四百余，还有龙族赠送的十头龟妖帅，这十头龟妖帅都是伪龙血脉，防护能力比圣子妖侯都强，专门用来保护方运。
　　目前方运的文位私兵有蛮侯五头、蛮帅五十、蛮将四百二十，其中一头母马蛮侯主要负责保护杨玉环。
　　私兵四百看似并不多，但是，妖位最低是蛮将，最高是蛮侯。
　　蛮侯相当于人族翰林，一般来说，一位翰林至少可以领军一万！
　　也就是说，方运的这四百私兵，至少可以对战人族三万大军！
　　这支私兵力量对于普通大儒来说都极为强大，而方运仅仅是进士。
　　有了这支私兵，方运别说在宁安县，哪怕前往前线都十分安全。
　　甚至于，就算一位蛮王到来，这支私兵也能与蛮王同归于尽！
　　“虚圣的待遇果然与众不同。”方运心里想着私兵，又看了看饮江贝里的好东西，大量的贵重礼物都存放在其中，圣墟所得、登龙台所得和各家族的重要贺礼都在。
　　不多时，杨玉环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小运，要吃午饭了。”
　　“嗯。”方运睁开眼，向杨玉环招手。
　　杨玉环偷偷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才红着脸坐到方运的腿上。
　　“别让敖煌看到，他那张嘴啊，能气死人。”杨玉环轻声说。
　　“没事，他出去参加新春文会，没在这里，不过很快就会回来。”方运抚摸着奴奴。
　　小狐狸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躺在方运和杨玉环之间。
　　“啊？他参加文会？他前些天不是写了一首被人称为‘泥梅诗’的诗，结果被人嘲笑了吗？”
　　“嗯，那个‘一片两片三四片’最后‘飞入泥里都不见’的确一直被众人笑。”
　　方运无奈摇头，前世他也听说过与敖煌这首诗相似的诗，原本是教儿童学习数字的，后来被人以讹传讹说是一些名家或者皇帝所作，甚至还牵强附会说这首诗最后一句如何不错，贻笑大方。
　　就在方运聊天的时候，逆种大学士风城绝正拜见妖皇。
　　被两界大誓的力量夷平的皇宫正在重建，但主殿已经建造完成。
　　风城绝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全身包裹金灿灿甲胄的妖皇。
　　妖皇全身上下包括手指都被金色甲胄包围，只有头盔面具的双眼部位留有缝隙。
　　“陛下，请允许我潜入圣元大陆，击杀方运！”
　　“方运已成诱饵，此刻不宜出手。”
　　“那岂不是任由方运成长？方运之天赋，远超四大才子，若给他五十年……不，只需要三十年，他就能超越十文宗，摘下文豪封号！甚至于，他在将来会力压衣知世！他文位越高，对我妖界威胁越大！甚至有人说，他将是下一个孔子！别人不知道……”
　　“此事不得乱讲！”妖皇打断了风城绝的话。
　　风城绝老老实实闭上嘴，低下头。
　　身为上一代四大才子之一，风城绝得知当年原本远远不如自己的李文鹰获封大儒后，气得砸烂书房。逆种后文位晋升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若能杀死方运，得到大圣甚至祖神的相助，有很大的机会晋升为逆种大儒。
　　风城绝很想成逆种大儒，成为第二个逆种大儒。
　　“可是，难道就放弃针对方运？”
　　“兵蛮圣圣陨前留下三计……”妖皇突然闭上嘴。
　　风城绝猛地抬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妖皇，道：“我听说兵蛮圣只留下两计，一是在‘进士春猎’布下天罗地网，二是‘三谷连战’的计划，尤其是第二个计谋，堪称完美无缺。怎会突然多了第三计？”
　　“第三计是针对……”
　　空旷的妖皇宫内只剩下妖皇的声音，风城绝认真听着，除他之外，无人知道妖皇说了什么。


第661章　三礼之火
　　在妖皇向风城绝讲解兵蛮圣三计之时，景国礼殿众人齐聚于圣院。
　　雷家等同“虚圣家族”，位格低于世家而高于豪门，国君不能罚。
　　礼殿正堂之上，悬浮着三团光华，每一团光华中都有一本半圣亲笔撰写的摹本书籍。
　　一位紫袍大儒走到《周礼》前方，道：“圣院宰礼典，士不谐。罚！”
　　话音一落，《周礼》上面冒出淡淡的红色火光，蕴含着奇异的力量，除却大儒，礼殿所有人的心绪都被那火光影响，义愤填膺。
　　又有一位紫袍大儒走到《仪礼》前方，道：“士相见，不携雉。罚！”
　　“呼……”《仪礼》之上也冒出火焰。
　　第三位大儒走到《礼记》前方，道：“为士族，其不称。罚！”
　　三团火焰离开三本书，缓缓上升，越来越快，穿过礼殿正堂，离开圣院，最后跨越虚空，出现在雷家上方。
　　“不好！”
　　“放肆！”
　　“竟敢辱我雷家！”
　　雷家众大儒与大学士纷纷喝骂。
　　一团火焰自天而降，落在雷家老宅中心，化为淡红色的光华扩散百里，然后消散不见。
　　雷家看上去没有变化，但冥冥中无形的雷家气运被生生削掉三成。
　　第二道“三礼之火”降下，雷家拥有的嘉国国运生生被削掉一半。
　　第三道“三礼之火”降下，凡是雷氏血脉，个人的人族气运被生生削掉一成。
　　一个宏大的声音在十国上空响起。
　　“嘉国雷氏，违《三礼》，逆人伦……”
　　方运正在庭院中与杨玉环闲谈，听到这宏大的声音，微微一愣，急忙和杨玉环一起站立，严肃聆听。
　　奴奴也急忙学着方运的模样直立起来，一脸认真。
　　在声音说到“违《三礼》”的时候，方运和所有读书人一样，耳边响起三位紫袍大儒在《周礼》《仪礼》和《礼记》面前说过的话。
　　方运身为读书人，听到三句话后立刻知道这三个罪名分别出自《周礼·大宰》、《仪礼·士相见礼》和《礼记·礼器》，心道礼殿的老学究就是厉害，别的读书人最多只用众圣的圣道来指责或反驳，并不敢也不能乱用《三礼》，避免引发麻烦，可礼殿的人直接用《三礼》定罪。
　　在圣元大陆，三礼定罪比律法定罪更加严重，因为对士族来说，只要不是犯下逆种叛国等大罪，可以用各种方式削减刑罚，可一旦被三礼定罪，只有大儒或半圣有权戴罪立功，其余人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
　　随着那声音继续说下去，方运愣住了，没想到圣院这次下手这么狠，直接降下三礼之火，这下雷家必然伤筋动骨。
　　杨玉环异常惊讶，瞪大眼睛低声道：“三礼定罪？好可怕，以往三礼定罪，可都有人倒大霉。”
　　方运神色凝重，目光闪过一抹异色，道：“一礼一罪，雷家至少有三位大学士会被直接剥夺全部才气！”
　　“啊……”杨玉环轻呼，万万没想到惩罚如此严重。
　　“那可是《三礼》，是儒家的根基之一，原本被奉为儒家第一圣道，后来随着变迁，已经在‘仁’与‘义’之后，在‘法’之前，沦为第三圣道。此次重罚，因素极多，但有一因素必然存在，那就是，礼殿众人找机会杀鸡儆猴！雷家的力量终究源自龙族，而且愈加骄横，此次连表面功夫都不做，那些礼道大儒自然愤怒。至于其他原因，我不便告知与你。”
　　“活该！谁叫他们害你！”杨玉环握紧小拳头。
　　“嘤嘤！”奴奴用力点头。
　　“今天是年三十，再过一天就是明年，今天降下三礼之火，意味着雷家明年从圣院得到的赏赐会因为三礼定罪而大幅度削弱。”方运道。
　　方运望向嘉国雷家的方向，仿佛看见雷家众人疯狂的样子。
　　“召集族老！”雷廷榆的声音在雷家上空回荡。
　　今天明明是大年三十，即将开春，冰雪融化，嘉国大地有了点点绿意，但是，雷家方圆千里之人倍感寒冷，所有新生的草木彻底枯黄。
　　不多时，雷家所有族老出现在雷家大殿之中，而大量的雷家人站在门外。
　　许多年轻的雷家人望向大殿正门，面露悲色。
　　三张医家行军病床摆在门内，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每人身边都站着一个医家进士，每个医家进士面前都有一本薄薄的医书，各散发出淡淡的白光落在老人身上。
　　“哀哉！痛哉！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才气被圣院彻底剥夺，这可是我雷家三位大学士啊，假以时日，就是三位大儒啊！礼殿怎能如此！方运怎能如此！”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家主，请允许雷家文战方运！”
　　“对，文战方运，必将其置于死地！”
　　“我雷家多年之功，毁于一旦啊！东圣阁已经发来传书，剥夺雷家虚圣家族一切特权五年！五年啊，这是断我雷家一代啊！”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不让你们意气用事，不让你们意气用事，他当虚圣送礼就是了，大不了半路扔进海里，这也是丢礼不是失礼。现在好了……”
　　“此事休要再提，谁再提旧事，就是乱我雷家！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减少损失，如何让方运付出代价！雷家之耻，定要洗刷！雷祖之后，绝不任人凌辱！”
　　“绝不！”数以百计的年轻雷家人红着眼齐声大吼。
　　家主雷越扫视大殿族老，一挥手，关闭大门。
　　“方运已成虚圣，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天降三礼之火，纵然我雷家有千般委屈，也有过错。若诸位族老舍不下这个面子，我以家主身份，徒步万里，负荆请罪！”
　　“荒唐！”
　　“你难道要让我雷家再背上更大的耻辱吗？”
　　“雷祖后裔，绝不能如此！”
　　“你不配当这个家主！”
　　但是，少数雷家人低下头，沉默着。
　　“当日我有言在先，登龙台后，你们若不能化解与方运恩怨，我亲自去登门道歉，但因雷九身亡，你们反悔，情有可原。现在三礼定罪，你们还如此，那此事将没有一丝一毫回旋的余地。我们是人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