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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拼夫-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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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担心爹爹嘛,”管沅怏怏而忧,“我听说杜总兵和爹爹不太对付,到底怎么一回事?”

    “行军策略不同而已,”管进轻描淡写地带过,“意见不同反而能发现错误,对军队可是大有裨益。”

    管沅可不会相信父亲这一番糊弄的话:鱼叔他们打听到的情况,哪里是行军策略不同这么简单?还涉及到抢功、担过、穿小鞋……

    父亲把她保护得太好,但这并非好事,她总得看清楚真相才能解决问题。

    “爹爹,我想办个小宴,邀请将领女眷一聚。我刚来大同,礼节性的,应该认识一下她们。况且我每天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趣,不如认识几个人,平日里也能说说话。”女眷向来喋喋不休爱议论,或许从她们那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也好,这些你向卫叔报账就行,请帖他帮着写就是,他了解情况比你多,”管进并不在意此事,“你也注意别累坏了。”

    管沅眨眨美眸:“既然是我自己消遣,那就不花爹爹的银子了,我还是有些私房钱的!”

    哥哥管洌的字画铺子,时文一直卖的很好,她也时不时补充一些新的。现下京中口碑最好的时文,全是她出品。靖恭坊的生意一直不亏不赚刚好维持,因此即便没了书斋和一枝红艳,她手里还是有不少闲钱的,虽然买不了大件,当零花绝对没问题。

    管进无奈而笑:“你这丫头!”

    因为宅子不大,管沅就把宴席设在了院子里。

    十字甬路旁边夹种上百合与紫薇,点缀得整个院落焕然一新。十字甬路外的绿草茵茵上,便是一桌桌宴席,柳枝垂下碧绿清新。

    “京城来的小娘子,品味就是不一样,”马参将的太太赞美之情溢于言表,“这布置虽然不繁复,格调却很高。”

    “承蒙马太太谬赞,”管沅礼貌地回应,“先落座吧,寒舍简陋,屈就马太太了。”

    “哪里哪里!”马太太拿着帕子连忙摆手。

    不多时,女眷基本都到齐了。由于请的都是中级将领以上的女眷,人数算不得很多,太太加小娘子,也就二十来号人。

    管沅稍稍一瞥,还差一个人,也是今日的重磅——大同总兵武康伯世子杜砚的姨娘。

    杜砚并没有带正牌夫人前往大同,只带了这一个姨娘和她的庶子女,可见其宠爱程度。也难怪杜思当初忧心不已,显然是怕这姨娘挑唆得杜砚去做什么糊涂事。

    但杜思一个小娘子,也不好管到父亲房里去,除非发生很严重的问题。因此,即便强势如杜思,也没把这姨娘怎样,毕竟如今杜思还未羽翼丰满,不敢妄动,毁了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名声。

    思及此,管沅还真盼着见一见这姨娘的庐山真面目了。(未完待续。。)

087 捧杀

    管沅一边招呼寒暄,一边让丫鬟把瓜果茶点拿上来,等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盼到这个身份不高架子却很大的梅姨娘。

    模样算不得国色天香,但那一双妙目妩媚生姿,实在难得。

    几下眼波流转,便连管沅这个女子,都看出了味道。

    怪不得杜砚这么宠她。

    做正堂大妇,自然要端庄大气撑场面,要用游刃的能力驾驭下人,丰富的学识教育子女,灵活的手腕交际亲友。

    而对于姨娘小妾,只需内媚足矣。

    管沅礼貌地和梅姨娘打了招呼,带她落座,方才正式开席。

    只不过这梅姨娘倒也稀奇,来晚了没半声表示歉意的话,仿佛她就该这时候来,就该让大家等似的。

    而开席之后,管沅又发现一个极其有趣的现象——

    一干女眷,居然都不怎么搭理梅姨娘。

    按理说,杜砚是大同总兵,整个大同的最高将领。

    这些下属的女眷,不说趋之若鹜上赶着讨好梅姨娘,也该客客气气地寒暄吧?

    但现下她们自说自话、自成团体,似乎梅姨娘是透明的并不属于这里一样。

    到底是正妻和媵妾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毕竟没哪个正室拉得下脸讨好一个姨娘,即便这个姨娘的夫君比自家夫君身份高,但只要不是高到皇宫里成为宫妃,那都还只是个连主子也算不得的姨娘。

    管沅有意试探。和梅姨娘聊起来:“听说梅姨娘还有个女儿带在身边,怎么今日没有一起过来?”

    梅姨娘淡淡瞧了管沅一眼,过了半晌才说:“带来做什么。”

    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让管沅不怎么舒服,好像她有什么坏主意要打到梅姨娘女儿的头上似的。

    她只好敷衍过去:“杜妹妹年纪不大,来热闹一下也是好的。”

    “我女儿不喜欢热闹。”梅姨娘依旧是方才那种神情,似是不屑的防范,却又媚态横生。

    但管沅的注意力还在她说话的内容——这个梅姨娘,真是不给人面子,怪不得这些女眷都不和她说话。

    自己一个定远侯府的嫡出小娘子。她尚且这样的态度。对这些女眷只怕更不留情面。

    看来梅姨娘真的很得杜砚宠爱,才有底气恃宠而骄。

    管沅并未因此而懊恼什么,也没有时间懊恼,因为没过多久。马太太她们就拉了她去说话。

    边关的人。大都对京城很感兴趣。自然会问东问西。

    管沅也没有不耐烦,一一回答。

    “先前选秀的时候,我带着我大闺女也去了京城。至今仍记得那里的牛舌饼!”一位太太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你们家闺女争气,”周指挥使的太太满目艳羡,“模样水灵知书达礼,你可是沾了你闺女的光嘞,现下求亲的还不是踏破门!”

    通常秀女落选返乡,都会十分抢手。能通过初选被召集到京城选秀,皆是万里挑一的小娘子。除却最后选三留下来的一后二妃,其余小娘子回乡后也是名声大动,求亲的人踏破门槛。

    这边相谈正欢,梅姨娘冷不丁冒出一句:“管姑娘的姐姐如今是宫中最得宠的丽嫔,区区秀女,有什么好稀罕的。”

    庭院内的气氛骤冷下去。

    那几个女眷有些慌神。谁入宫谁得宠,她们也不清楚。现下一不小心班门弄斧,不知管沅心里会怎么想……

    管沅美眸含笑,不带情绪地看了眼梅姨娘,才笑盈盈岔开话题:“京中的吃食我这次没带来,怕路上放坏了,不过带了些小玩意儿,待会儿给大家拿着,随意玩赏就好。牛舌饼,我倒是会做,只怕做的不好,不合几位太太的口味——”

    “哪里哪里,”马太太连忙接话,“管姑娘真是能干,美若天仙还有一手好厨艺,我们真是有福气了!”

    梅姨娘甩了一句:“那是你们见识短,定远侯府三姑娘,诗词文墨也是一绝。”

    管沅脸色整个都不好了:梅姨娘是想捧杀吗?看似句句在捧她,实则句句都在打旁人的脸。先前那位太太还夸那秀女模样水灵、知书达礼,现下又把她推出去当靶子,这不是故意挑拨她和其余女眷的关系么?

    “梅姨娘说笑了,”管沅淡淡回应,“舞文弄墨,我可比杜姐姐差远了。杜姐姐才是真真的国色天香、德才兼备。”

    这时候把杜思拿出来堵梅姨娘的嘴,再好不过。

    一来即便有嫡庶之争,杜思和梅姨娘都是武康伯府的人,在外人看来总归是一条线的;二来,梅姨娘要是敢随便议论杜思,杜思自会找梅姨娘的麻烦,何须她出面?

    这般一说,梅姨娘果真不再说话了,一双媚眼半瞪不瞪地看着管沅,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管沅一笑而过,开始回答“杜姐姐是谁”这个问题,很快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待到散宴的时候,马太太和周太太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一块。

    “我看这个定远侯府的小娘子,确实厉害,有她在,日后梅姨娘就不那么得意了。”周太太语带喜色。

    “那样貌别说在大同,就是放到整个山西行都司的辖地,也都是数一数二的,”马太太十分感慨,“果然还是大家闺秀好!”

    周太太一撇嘴:“瞧你那模样,是不是还打算问问人家小娘子定亲没有,帮你儿子说说看——”

    “我儿子怎么拿得住这么好的媳妇,定远侯府出身,宜室宜家的,”马太太连忙摇头,“但我就想,管姑娘把杜总兵的嫡长女说得比她还好,到底是真话假话?”

    “不清楚,”周太太摇摇头,“不是约好过几日来学牛舌饼吗,到时候梅姨娘不在场,兴许就能套出几分真话来!”

    马太太缓缓点头:“也是。”

    一天忙活下来,管沅总算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

    梅姨娘与其余女眷不合,也间接表明杜砚与大同其他将领关系并不好。

    假如杜砚很有威望或是很得军心,梅姨娘性格再差也不至于被所有人孤立,总有那么一两个女眷会跟在她身边。

    但现下这状况实在太反常。

    她约几位太太一起做牛舌饼,也是为了打探更多消息——

    杜砚在大同到底如何,与爹爹是什么样的矛盾,矛盾有多深。

    既然梅姨娘不得众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和其余女眷好好来往,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偏向自己,透露一些东西的。

    “明个我们去市集上逛一圈,”管沅整理好思路,“大同军中的粮饷情况,我通过父亲已经知晓,我想看看民间的情况。”

    “姑娘要去逛市集?”灵均讶然。

    “嗯,”管沅肯定地点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同军中仓廪空虚,只怕再这般下去难以维系,说不定要在民间收粮,但就怕百姓同样缺粮。本来这些事交给鱼叔他们打探也行,但我既然来了大同,总要看看这里的风物。”

    灵均似懂非懂地点头,只觉得这听起来是很重要的事,但她不懂也插不上话给不了意见:“那把鱼叔他们带上,打探消息方便一些。”

    管沅答应着:“这是自然,没有他们我一个人也不敢去,万一遇上什么情况呢?”

    此话一语成谮,当日逛市集,还真遇上了些情况。

    市集人多,道路拥堵,管沅自不可能坐在马车里穿街过巷,而且这也会引起旁人注意。她只想安安静静去逛一圈看几眼,不想搅乱人家做生意。

    故而今日她换上了同灵修灵均一样的丫鬟装扮,又刻意挑了简素的穿,看上去并非什么十分显赫人家的丫鬟。

    而鱼叔他们散布在人群中,以防紧急状况发生。

    “肉真是贵,我记得——”灵均刚想说什么,便想起出门前自家姑娘的反复叮嘱,说别拿大同的物价和京城比,比了也别说出来。

    故而她又把那句“我记得京城的肉价比它便宜多了”咽了下去。

    管沅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切两斤肥肉。”

    做牛舌饼怎么能不用猪油,熬猪油怎么会不用肥肉。

    东逛西逛,买七买八,正当管沅打算回去时,前方巷口传来不太对劲的声音。

    “你这小娘子真不识好歹,我们爷赏识你是你的福气,哭天喊地像什么话!”一个家丁打扮的人盯着一个小娘子,带了几分凶神恶煞的意味。

    “这位爷饶了我,我……”小娘子早哭得梨花带雨,说不出话来。

    管沅冷眼扫过去,发现那群禽丨兽只有三人。除了训人的家丁,另两人,一个就是家丁口中的爷,长得倒是一派风流俊俏的模样,目光散漫又有些倨傲;另一个也是家丁模样,但皮肤很白身形较弱,一看就不是能打得料。

    她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厌恶,指尖微微一动发了一个约定的信号,鱼叔他们便懂了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围到巷口,旋即爆发一般围上去殴打那三个人。

    那三人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么突然的事,眼见人多还都是手里拿家伙的,连忙逃窜。

    那个训人的家丁嘴里还骂着:“神经病呀!一上来就打人!妈呀,别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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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草包

    管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肃然。

    大同边关,人口混杂,这般明目张胆调戏良家妇女——

    若非今天被她撞见,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没多久鱼叔就来汇报:“那三个家伙已经抓住了,他们也认了自己所为,请问姑娘要如何处置?”

    管沅并没有处理这等事的经验:“见官?”

    鱼叔立觉不妥:“姑娘,看那位公子穿着打扮,只怕是个有靠山的,见官,会不会反倒正中其下怀?”

    “也是,”管沅了悟,“没有犹豫就认罪,只怕等着我们把他们拉去见官呢,第二步就是指着靠山无罪释放。罢了,我也不想给爹爹惹麻烦,你们教训一顿,别留下伤痕。灵均,我们买了肥肉是吧?”

    灵均不解其意:“是。”

    “切三块塞他们嘴里,别让他们喊出声,”管沅脸色平静得可怕,“喜欢荤的,就让他们吃个过瘾。”

    灵均讶然张大嘴巴,半晌都没说出话。

    鱼叔倒是忍了笑,切肥肉去了。

    没多久,巷子里传来闷闷的响声,但管沅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身为女子,她自然最憎恶那等登徒子,虽然这些禽丨兽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但她不教训一下怎么解气?

    一刻钟后,空荡荡的巷子里传来极轻的抽气声,半晌,那些腥腻到死的肥肉才被他们从口中抠了出来。

    “这群……”风流俊俏的公子捂着胸口就要干呕,“这群……哎呦。疼死了疼死了,你快看看哪里断了伤了!”

    那个瘦弱的白脸家丁拖着疼得钻心的身体,赶忙去看:“爷,没伤。”

    “没伤!”公子更加气愤,“这手段,老江湖呀还是!连相貌我们都没瞧清楚!”

    “我就说不该来大同,宣府待着多好,”那个训人的家丁不由嘀咕,“大**然藏着这般手段老辣的人……”

    “去去去,”公子不耐烦地瞪他。“宣府熟人多。这不是怕被认出来吗!看来这内伤还得养些时日,不休养几天是去不成关外了……”他沮丧地扭着僵硬的脖子。

    晚膳时分,管沅试探着问管进:“大同的民风怎么样?”

    “大同民风很好,一年也没多少案子。”管进有些奇怪。“怎么问起这个?”

    管沅拿筷子的手挥了挥:“没什么。就是问问。我今天去市集上了解了一下,向百姓收粮只怕也不够。”

    管进凝眉沉思:“这时候缺粮,倘若鞑靼围城。将会十分被动。”

    而管沅是清楚的,前世今年下半年,鞑靼的确来围攻大同,父亲便是殁于那场战局中。

    “有办法调粮吗?”管沅凝眉放下筷子,已经没了胃口。

    “我会上奏朝廷,就看皇上如何批复。”管进肃然回答,明显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管沅却依旧担心,因为她知道,京中太仓如今也十分空虚。

    就算皇上批复调粮,又要从哪里调?

    此时此刻,她不由自主想到盛阳。

    他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可她也不能总依赖盛阳,说好了要自己解决的。

    她不禁犯难起来……

    通过牛舌饼这个媒介,管沅拉近了与几位太太的距离,才打听到一些事情的始末。

    一开始杜砚调任大同总兵时,和下属关系都还不错。

    然而杜砚是个草包,什么都不懂,做错了不少决定。

    而每次他要决策时,父亲管路都会出来提自己的意见,这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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