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二岁-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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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下子就只有孟青青和孟子俊还有昏迷不醒的老太太。
孟青青哭得满脸泪水，她紧紧的抓住奶奶的手，奶奶的手一直在抖，孟青青的心也跟着颤抖，那种失去亲人的恐惧笼罩着她，奶奶此时此刻的情形就和前世听到爸爸去世时的情形一样。不同的是那次她哭着喊着奶奶，说：“奶奶，你不能丢下我，我已经没有了爸爸，你再丢下我，我怎么办？”
那时候奶奶听了孟青青的话，就醒过来了，只是从此以后就常常心闷心疼，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那时候孟青青也不懂。小叔小姑他们也不管。后来孟青青想，奶奶那时候可能是心脏病。奶奶是睡了一夜，早上孟青青发现没有醒过来，才知道她走了。她走的时候双手扶摸着胸口。可能是心绞痛或者是心悸而亡。
但是现在。任孟青青怎么叫怎么喊，奶奶都没有反应。
在孟子俊和老太太出院回家以后，孟子俊每个月都去医院做复查。孟青青都叫奶奶一起去做检查，检查的结果奶奶一切正常，特别是心脏方面，孟青青好说歹说，让奶奶去做了一个心脏方面全方面检查，一切都是正常的，为什么身体一切正常的奶奶现在会突然昏迷不醒？难道是命中注定的劫难？真的逃脱不了吗？
孟青青费尽心思千防万防，却万万想不到人在家中，也会祸从天降，而且这祸害却是自己的亲生儿女。
孟子俊也急得在屋子乱转，一会儿看看老妈，一会儿又跑到窗子边看看外面，看救护车来了没有。
救护车十五分钟后到，但是对于孟青青和孟子俊来说，这十五分钟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这十五分钟里，孟青青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洞，那种恐惧和无助，是刻骨铭心的。
救护车终于来了，仿佛黑洞里有一束光，孟青青已经精疲力尽，她麻木的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坐在抢救室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敢想结果会怎样。
孟子俊也紧张的在抢救室外面走来走去，电话响了，是孟子明打来的电话，孟子俊直接就挂断了。反复几次都是这样。
“爸，是谁的电话？孟子明他们吗？”孟青青猜测说。
孟子俊“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可以看出他心里有多烦躁和焦虑。
孟青青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打电话来，可能就是问奶奶的事情，他们如果是真正的关心奶奶，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也不会在奶奶晕倒之后逃之夭夭，真是一群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的人。他们打电话来，无非就是想知道奶奶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根本不是担心奶奶，只是知道这个事实而已，再说了，如果有心，为什么不亲自来医院看看呢？再说了，就算是他们来了，奶奶也可能不愿意看见他们吧！如果奶奶醒了，看见他们，恐怕心情不会好，对身体也不好。
孟青青正在想着，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孟青青和爸爸一起跑过去，一个医生出来，孟子俊道：“医生，怎么样？我妈抢救过来了吗？她是不是没事了？”
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声音疲惫，“老人家走了！我们尽力了！”
孟子俊喊道：“不可能，怎么会？为什么？”语无伦次。
“老太太是因为突然受到了刺激，血压升高，引发了脑溢血。”
老太太走了，这轻轻的几个字，听到孟青青的耳朵里，却如雷霆震耳。抢救室里的医生陆陆续续走出来，他们说了什么，孟青青都没有听见，她呆若木鸡，麻木的跟着爸爸冲到抢救室里，看见白色被单下奶奶豪无生气的脸，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奶奶又慈爱的笑着站在她面前说：“青青放学回来啦，快洗手过来吃饭。”
孟子俊拉着老妈的手，跪在地上，“妈，你怎么啦？你忍心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吗？”
孟子俊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无声的抽泣着。
是啊！谁能够想到，上午的时候，她还做好早餐叫孟青青起来吃，一家三口围在餐桌边，一边吃一边聊天，爸爸还说带奶奶出去逛街，给她理发，看着她整齐的短发，显然，爸爸已经带她去理过发了，记得孟青青出门和凌云峰他们去玩之前，奶奶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爸爸则提醒她多带点钱，奶奶还说不要乱买东西吃。因为孟青青容易上火，每次在外面吃一些上火的东西，回来嗓子疼，甚至会发烧。以后没有人会这样不厌其烦的提醒她。
孟青青难以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说倒下就倒下，说走就走了。
孟青青拉着奶奶的另外一只手，奶奶手上还有一丝体温，这让孟青青有一种错觉，觉得奶奶只是睡着了。
一直到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过来，说“节哀顺变！”用白被单盖上奶奶，要把奶奶推到太平间去，孟青青才反应过来，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92。伤心
92。伤心
孟青青一路哭着跟着到了太平间，完全无视路上人们的各种好奇眼光，心里只有失去奶奶的满满的悲伤。
之前看见“太平间”这几个字，就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远远的避开不敢走近，但是现在，自己亲爱的奶奶就躺在里面，孟青青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有的只是伤心。
医院已经打电话叫殡仪馆的人来拉人，孟青青和孟子俊父女俩在太平间里一人一边拉着老太太的手沉默不语。
孟青青感受到奶奶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也就是奶奶在渐渐的离开了自己，这种悲哀无助，就和前世一模一样。她重生了，却没有能够改变奶奶的命运，奶奶还是走了。
半个小时以后，殡仪馆的人来拉人了。
殡仪馆的人拿了一个单子出来给孟子俊签字，孟子俊几乎没有看内容就签了字。
孟子俊和孟青青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被殡仪馆的人装进一个口袋里抬上了车。他们也坐着拉奶奶的车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的人看孟子俊父女俩除了伤心，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提醒道：“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定好火化的时间，火化之前，是不是需要开一个亲人朋友最后见面会？所以你们现在就去通知一下老太太生前所有的亲戚朋友来最后见一面。”
孟青青问：“爸爸，要不要通知大伯他们？”
孟子俊摇摇头。“通知他们干什么？你奶奶就是被他们气死的，他们来了，一定又是吵吵闹闹，你奶奶一定不愿意再看见他们，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
“爸，我想去给奶奶买一身衣服。”
孟子俊震动了一下，“青青，今天上午，我陪你奶奶去上街，她竟然说想买一套装老衣服。我当时还奇怪。说好好的为什么要买那样的衣服，她说上了年纪的人，都应该准备好，反正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就带她去买了一套。”
孟青青听了很惊讶。好像奶奶知道自己要走了一样。自己为自己准备了一套装老的衣服。
“那咱们赶快回家去拿，听说时间长了就穿不上去了。”
孟青青和爸爸一起匆匆打车赶回家，奶奶为自己买的衣服是一套古装衣服。大红色，龙凤呈祥，绸缎面料，还有一双同色的绣花鞋。孟青青又翻了两套新的平常穿的带上，和爸爸一起赶到殡仪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他们会有人专门给老太太穿上，化妆。
孟青青和爸爸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殡仪馆附近阴风瑟瑟，出租车司机是来时候坐的那个，说好了给他平常三倍的价格才答应的，他一路没有说话，车开到了闹市区，他才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说：“以后就是给我十倍的价格，我也不会天黑了还去殡仪馆去。”
孟青青才惊觉，原来她一点也不怕，但是之前，殡仪馆那种地方，她是避之不及的。
回家以后，孟子俊和孟青青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也不动。家里没有了奶奶，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两个人的心里，也空了一大半。
坐了一会儿，孟青青才发现她和爸爸都还没有吃晚饭，孟青青一点也不想吃，但是她还是去厨房看看，奶奶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可能正等孟青青回家吃饭，孟子明和孟子美他们就来了，接着就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孟青青含着泪，把菜热了一下，叫爸爸吃饭。
孟子俊摇摇头，“我不想吃。”
“爸，不管怎样，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奶奶也不希望你因为她把身体弄垮了。这是下午奶奶做的菜，咱们最后吃一顿奶奶做的菜吧！”
孟子俊听了女儿的话，才走到餐桌边，看着一桌子的菜，不禁又落下泪来。
孟青青给爸爸添了一碗饭，夹了一些菜给他。
“爸爸，你说，奶奶是不是有预感，为什么上午她和你逛街的时候，突然要买那套装老衣服？”
孟子俊神色凄凉，“是啊！这么巧，她今天理了发，还买了那样的一套衣服。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提前为自己准备了这样的衣服，所以我当时也没觉得什么。”
“爸，昨天晚上，奶奶进我的房间，她说，她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儿子和我这样的孙女，她觉得值了。”
孟青青抹了一把泪。
“奶奶还说，她这辈子对不起你，但是她能够为你割一个肾，能够让你好好活下去，她觉得很欣慰。她还说，她跟着你来到这里，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吃过从来没有吃过的，她这辈子值了。”
孟子俊红着眼睛道：“今天我陪她上街，我还说，等我身体再养好一些，就带她去远处旅游，她还从来没有坐过船和飞机，我要带她去坐……”孟子俊已经说不下去了。
父女俩勉强吃着饭菜，说着奶奶平常说过的话，回忆起三个人这段时间以来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孟子俊换肾以后，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他以为还有许多时间三个人在一起，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老妈，她怎么就这样突然走了？甚至在她走之前的最后一顿饭，都为他们做好，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勉强吃了一点饭，孟青青收拾一下，就坐到沙发上爸爸的身边，偎依在爸爸身边。
老太太走了，父女俩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他们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直到天亮，没有合一下眼睛。
孟子俊还是决定不告诉他的那些兄弟妹妹，他不希望老妈再被他们吵。
凌云峰打电话给孟青青说今天出游的事，孟青青告诉他奶奶出事了。
孟子俊原来也约好和老于一起喝茶的，所以他也和老于说了家里出事的事情。
孟青青做了一点粥和煎鸡蛋，父女俩勉强吃了早餐，就上街买了一些冥币和鞭炮去殡仪馆，孟子俊决定下午火化，火化之前做一场超度法事。奶奶是被自己的不孝子女活活气死的，做一场法事超度，让她安安心心走得无牵无挂。（未完待续。）
93。回家
93。回家
孟子俊和孟青青到了殡仪馆，老太太已经换上了他们送去的衣服，里面是两套平常穿的新衣服，外面是奶奶自己买的大红色龙凤呈祥的装老衣服，理得整齐的头发，化过的妆容，奶奶神态安详，就像是睡着了。
看着奶奶穿着红色的衣服，孟青青很不是滋味，一般老人寿终正寝了，才穿大红色的衣服，显得喜庆？圆满，可是奶奶才六十岁，也不是寿终正寝，是被自己的儿女给气死的。可是这衣服是她亲自买的。她也没想到当天买的衣服，当天就穿上了吧！
殡仪馆的人在穿着大红衣服的老太太周围放满了鲜花，里面还放着哀乐。
这样穿着红装，躺在鲜花丛中的奶奶，令孟青青感觉有些陌生，奶奶一辈子在山村里，穿的衣服从来没有这样鲜艳过。
孟子俊父女俩最后陪着老太太几个小时，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呆在她旁边，心里是无尽的悲伤。
中午时分，外面来了一大群人，孟子俊和孟青青都想，他们在这个城市里也没有什么亲人，有一个孟子健也是薄情寡义，其他的弟弟妹妹见老妈倒下去昏迷不醒，都逃之夭夭，后来打过几个电话，再后来就没有了消息，所以他们想，来的人和他们无关，可能是其他人家的亲戚朋友。
但是来人直接就到了老太太旁边，就停下了脚步，孟青青和孟子俊都抬头一看。原来是老于夫妻俩，还有凌医生，王青霞和凌云峰，李亚辉。
没想到他们会约着一起来送老太太。孟子俊父女俩本来就红肿的眼睛再一次湿润。
来人对着老太太的遗体鞠躬，上了香，烧了一点冥币，来到孟子俊父女俩身边安慰他们。
做超度的道师来了，五十多岁，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夫妻。做一场超度五百块钱。他们先报了价格，孟子俊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价格，他们就跪下来敲着木鱼。开始每人对着一本经书念经做超度。
因为一边做超度。一边要不停的烧冥币。所有人都忙着折纸银子，木鱼声声，念经的声音悠长。香烟缭绕，烧冥币的火光忽明忽暗。
看着躺在鲜花丛中，衣着红装的奶奶，孟青青宁愿相信，这世上是有天堂的，奶奶通过超度，是要去往天堂的。那里温暖友好，平和。
做了四个小时的超度，一本经书念完了，超度也算是做完。两个道师揉揉跪得发麻的膝盖，然后收拾起经书，木鱼，接过孟子俊的五百块钱走了。
接下来，殡仪馆的人弄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仪式，就准备把老太太推进炉子火化。
在奶奶快要被推进炉子的时候，孟青青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拼命地往前想阻止奶奶被送进火炉，奶奶就要被化做一缕清烟，太残酷了，尽管已经是再一次经历失去奶奶的痛，孟青青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旁的凌云峰和李亚辉紧紧拉住她，甚至李亚辉还用手蒙住了孟青青的眼睛。
等孟青青的情绪平复下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变成了一捧灰。孟青青忍不住再一次落下泪来。
孟子俊父女俩把老太太的骨灰带回家，次日一早，孟子俊就准备开着一辆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面包车送老妈回老家，孟子俊父女俩打开门，发现李亚辉和凌云峰就坐在门外。
“你们这么早来干嘛？我们今天要送奶奶回老家。”孟青青道。
李亚辉和凌云峰从地上爬起来，每人还背着一个包。
“我们陪你们回去！”李亚辉揉着发麻的脚道。
凌云峰也点点头，“对，我们陪你们回去。”
孟子俊没有推辞，只一个字，“好”。
有他们一路陪同说说话，能够减轻一点悲伤的气氛，也好。
孟青青道：“谢谢你们！”
凌云峰咧咧嘴，没出声，李亚辉接过孟青青的包，“走吧！”
安慰的话，昨天就已经说了许多，现在，李亚辉他们都尽力说一些其他的话题来分散孟青青父女的情绪。
坐上车，凌云峰问：“孟叔叔，我看你开车很熟练，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孟子俊开着车道：“三年前，那时候做生意，为了方便，我自己买了一辆面包车拉货，后来生病，就把生意转出去，车也卖了，现在身体好起来了，打算重新买一辆，这样出行啊什么的也方便。”
“爸，你不会是想着要去做生意吧？再过半年好不好？”孟青青急道。
“青青，我现在身体没事了，总不能一天到晚呆在家里，我也不忙着做什么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