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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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剩下程思宁了，外围调查返回消息，程思宁母亲方小雅，一直患有心脏病，前段时间更是病重入院。而且程思宁在k市郊区老家还有半亩靠山土地，偏僻隐蔽，是很好的杀人地点。
杨守明打电话让赵逸先秘密检查程思宁的车，发现证据先控制住嫌疑人，他自己带人赶往郊区嫌疑人的老家调查取证。
赵逸接到队长指示，联系了负责跟踪程思宁的民警，得知程思宁在返回公司吃中午饭的途中，便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食堂，一边心不在焉地吃饭，一面仔细盯着食堂门口，就在他快要吃完的时候，程思宁终于出现了！赵逸神色如常地端着饭盒走出食堂，吩咐跟踪民警看着程思宁，如果嫌疑人出来赶紧打电话通知他后，快步向程思宁的车走去。观察周围没有人后，赵逸小心地撬开车门，快速地扫视下车内，这个烟鬼，车内到处都是烟头，很是脏乱，挡风玻璃下放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赵逸拿起矿泉水，又打开后备箱，拿起手电筒，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探查着，终于，在靠近刹车灯位置的衬垫上发现了少量血迹。听到跟踪民警电话打进来，他快速地将沾有血迹的小块衬垫剪下，关上后备箱和车门，向食堂反方向走去，刚走10多米，他看到一辆车车窗开着，走到跟前的时候能闻到好闻的皂角味，同样的，车内也有一瓶一模一样包装的矿泉水，赵逸停下脚步，看了看车内的岗位证，这是许烨的车，相比程思宁车内的脏乱，许烨的车不像是出租车，保养得很干净，虽然知道许烨在第一个案件发生的时候就有不在场证明，但他还是拿走了车内的水，也许是出于警察的直觉，他觉得比起程思宁来许烨更像凶手。赵逸围着公司绕了一圈，回去的时候程思宁已经离开了，他先打了个电话和杨队长汇报了一下发现的线索，然后带着证物开着车快速向公安局驶去。。。。。。
文沫跟杨守明来到程思宁位于k市郊区的老家，靠山的角落里三间平房旧显陈旧，门窗紧闭，房前的空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仅有一条20公分的小径容人通过。打开门，入眼是满屋的空旷，除了左边卧室一张土炕和中间堂屋一个大灶外没有家具摆设，看得出来很久没人来住过了。民警们四散开来，仔细检查这栋老屋。
不一会，负责检查卧室的民警就有了发现：卧室西北角有地下室入口。打开入口处的铁门，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钻入在场人的鼻子，很明显，这里应该就是凶手杀死第二死者的地方。通往地下的梯子纤尘不染，明显经常被人使用。手电的强光穿不透地下浓浓的黑暗，地下室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猎物上门，一行人鱼贯而下，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靠墙一张铺着白床单整洁干净的床、一个米色的简易布衣橱、一张看不出本色的椅子和散放在地上的木棒和铁链等等。
文沫上前两步，看清楚了椅子上带着的斑斑红色印迹，也闻到了比上面重得多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将视线转向了床上，床的一角栓着根手指头粗细的铁链，拉开衣橱，里面是跟死者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西装和裙装，这里毫无疑问是凶手囚禁并杀死第二死者的地方。
鉴证科的同事将一件件证物采集起来，杨守明走出地下室拿起了电话。。。。。。
且说程思宁离开公司后满大街跑着拉活，跟踪他的警察也满大街寸步不离却不着痕迹地跟着，看着嫌疑人拉活，喝水，停车休息，接电话，打电话，开着车继续绕城跑，到城南铁道口的时候刚好碰到栏杆放下，程思宁停了下来，后面的警察跟着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然而在能看到火车头的时候程思宁突然加速，撞开了前面的车后径直窜过了马路，负责盯梢的警察此时想加速跟上去，却被火车拦了个正着，等火车通过后，哪里还有程思宁的影子！
杨守明向局里汇报了市郊小屋的发现，得到马上逮捕程思宁的指示，还没还得及通知盯梢民警，就先接到嫌疑人逃脱监控的电话。顾不上骂人，他马上布置下去全城搜捕程思宁的任务。
大街小巷闪起了警报，程思宁的出租车也在离铁道岔口不远处被发现，但程思宁本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便寻不着。k市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和所有出市主要通道都设置了路障和临时检查点，防止嫌疑人外逃。
正当大家全力缉拿凶手的时候，重案组接到一个噩耗：赵逸在回到警队的途中刹车失灵撞上了路边的水泥柱，现正在公安医院紧急抢救，他被发现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两个证物带！
文沫赶到医院的时候，赵逸拼尽最后的力气在她手心里画了个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洋娃娃的忧伤：恶魔现形记
文沫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护士拿掉赵逸身上的输液器和氧气管，盖上白布单，依次集开病房。从事警察工作10多年，她见过无数的死亡，有可怜的受害者，有穷凶极恶的犯人，有英勇牺牲的警察。当你觉得自己已经见过太多，伤心过太多，慢慢已经麻木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人的离开无意中拨动敏感的神经。
看着这个认识没几天性格有点跳脱的大男孩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生命永远定格在二十五岁，一滴泪珠从文沫的脸上静静地划下。
顾不上悲伤，文沫拿过旁边托盘里放着的证物，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是放在证物袋中的一瓶矿泉水、一小块衬垫还有证物袋多余的一角。怎么会多一角呢？难道还有其它的证物医生在抢救的时候遗失了？文沫问过负责抢救的医护人员，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她只能先快步离开了医院。等她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市局交警队的同事已经等在那了。虽然现在全城警力都在搜捕程思宁，但卧底警察出了交通事故，总会让人嗅到阴谋的味道，因此，交警队事故调查科的同事仔细检查了出事车辆，果然发现了猫腻：赵逸所驾驶的出租车刹车线被人为损坏！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文沫听闻这一消息，震惊过后快速冷静了下来。赵逸去联运公司卧底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他在公司这几天也没有明显地与人结怨，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根据赵逸打回的最后一通电话，他是带着证物准备回局里进行检验的。难道说他手中掌握着什么能证明程思宁犯罪的证据？不对，就算没有这几样证据，警方已经发现了案发第一现场，那是程思宁的老家，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鉴证科的报告证实赵逸在程思宁后备箱中发现的血迹确实属于第二死者张绍玲，矿泉水中致幻剂成分与死者体内发现的高度一致，再次证明了程思宁是12·22重案的作案嫌疑人！而那多余的一角，除了知道是证物袋的一部分，被人暴力扯断外没有其它发现。
但程思宁不可能是杀害赵逸的凶手。作为案件嫌疑人，程思宁被警方24小时监视着，根本找不到时间去剪刹车线，而且赵逸出事前几分钟，程思宁才设法逃脱了警方的监视。当时他所处地点与赵逸车祸现场隔着十几公里，插翅飞过去也赶不上做手脚。
那么，害了赵逸的另有其人，目的是什么呢？赵逸死亡——证物袋损坏——程思宁逃跑失踪，这其中有什么内在联系呢？程思宁在警方突然要抓捕他的时候逃走，是他感觉到了风吹草动还是有人故意误导诱他离开？
如果说赵逸的死、证物失踪和有人给程思宁通风报信都成立的话，那么结论只有一个：本案背后真正的作案凶手。想到这一可能，文沫急忙再次翻开卷宗，看看自己到底遗漏下哪一点。
关于凶手的判断本身没有错，外围调查无法得知程思宁的母亲真实性取向到底是什么，只看物证本身，程思宁是凶手无疑。然而，这其中也存在几处疑点：被抓错放回的王凌雪证词中提到凶手身上有好闻的皂角味，而程思宁是个离异独居的烟鬼，不太修边幅；从其车内发现的矿泉水瓶身上没有指纹，虽然不能排除他戴着手套接触的原因，但还有一种可能：将水放到车上的另有其人；程思宁的车除后座发现第一死者谭若的头发，后备箱内发现第二死者张绍玲的一滴血迹外，找不到后面几位受害者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凶手真的不是程思宁，那么会是谁呢？能打电话叫程思宁逃跑而他还这么言听计从的人，一定是程思宁最亲近的人。程思宁平时性格古怪，跟谁都不太要好，唯一的能称之为朋友的只有许烨。。。。。。
许烨，这个从案件刚开始就出现的年轻人，后来大家开始怀疑他的时候拿出了不在场证明，以后就没再进入过警方的视线。
文沫的目光集中到许烨不在场证明上。表面来看，这个证明没有什么问题。老实乖巧，懂事知礼，勤劳质朴是周围邻居对许烨的评价。其实许烨更符合文沫对凶手的猜想。
看到这，文沫不禁想摊开手，回想着赵逸临死想在她手心里画的叉。如果把他看成拼音，x正是许烨名字的首字母！
深入调查许烨的过往，文沫发现，许烨的母亲名叫董亚飞，一年多前车祸死亡，交警队出具的事故鉴定上，董亚飞负事故主要责任，因为周围大多数目击者都亲眼目睹她自己朝着急驶的汽车撞过去，这么说，董亚飞是自杀，她的名字里有个‘亚’字。当时服装店李姐提供的名字只是音译，许烨在这一点上也是符合凶手特征的，他做为程思宁的好朋友，借用程思宁的车，知道他有个没有人居住地处偏僻的老房子，能提前误导程思宁逃跑都是合理的。
文沫马上将最新情况通知杨守明，在抓捕程思宁的同时也查找许烨的下落。他一直游离于警方的视线，如果不是赵逸的死和程思宁的逃跑，现在还是不会有人关注他。
得知在许烨住处楼下发现了他的出租车，杨守明马上带人赶到。
“许烨，开门，我们是警察！”屋里无人应答。
警察撞开门进去，在卧室中发现了已经死亡的程思宁，尸体被仔细地用塑料和被单包裹起来。地上的血迹被清理了一半，看来许烨离开得很匆忙。
“在周围仔细搜索，他应该跑不远！”
警方以小区为中心向外围搜索着。过了一个小时，在一幢楼顶发现了许烨，他的手里还挟持了一名人质。
他一手拿着刀，另一只胳膊紧紧搂着人质。冲着向他包围过来的警察喊到：“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警方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两帮人在顶楼对峙上了。
洋娃娃的忧伤：最后的疯狂
谈判专家介入，然而，许烨拒绝交流，不提任何要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烨也越来越不安，人质马青随时会有危险。
文沫主动要求前去和许烨谈谈。
举起双手表明自己没带武器，文沫缓缓走近许烨。楼顶上寒风阵阵，马青穿着家居服冻得瑟瑟发抖，脖子被许烨紧紧钳制往，嘴唇一片青紫，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而许烨拿着刀子的手颤抖不停，在马青的脖子上划出多条淡淡的血痕。
看样子，马青是被许烨从家里强行抓上来的，而不是直接从大街上随便掳来的。从许烨家里的情况看得出来，他离开得很匆忙，估计是听到警笛响的时候才跑出来的。如果为了逃跑，他应该往没有人的地方悄悄潜出去，或者跑到某住户家里躲起来，而不是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顶楼上和警方对峙。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啊。
难道马青本来就是许烨的目标之一？
想到这，文沫开始跟许烨说话了：“恨她吗？”没有回答。文沫也没有想到要得到回答。谈判专家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都没能让许烨开口，她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打动他，因此文沫只是自故自地说下去：“她是你母亲的恋人是不是？”
原本没有表情的许烨听到这句话，露出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表情，咆哮道：“恋人？这么神圣的词怎么能用在她的身上，这让我恶心！”
只要肯开口就好，文沫心里开心，表面却不动声色，看许烨情绪有点激动，不敢再刺激他，只好顺着他说：“嗯。我同意你的看法，确实让人恶心。这是不正常的，所以你杀她们，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但是不敢苟同。“能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吗？很小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的母亲跟别人不一样了吧？这么多年压抑在心里，不能跟任何人倾诉，你过得很痛苦吧？”文沫直视着许烨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很真诚。
。。。。。。良久，许烨都不曾开口。就在文沫以为他不会说话，准备继续跟他聊聊别的话题的时候，他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文沫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虽然也许你有你的苦衷，但不可否认9条性命断送在你的手里，其中还有我的同行、你的朋友，我觉得你至少是冷血的。”
听到文沫的回答，许烨突然笑了：“你很坦诚，会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能知道怎么称呼你吗？警察同志。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不打算活下去了，至少我得知道，最后陪我聊天的人叫什么。也做个明白鬼。”
“文沫。”
“文警官，为什么我的母亲明明不爱我的父亲，却和他结婚了呢？还要生下我来？”
“许烨，我们都太年轻，理解不了父辈生活的那个时代，在他们那个时代，同性恋情如果曝光，她们会不容于世的。结婚对她们而言也是一种伤害。你的母亲难道生活得很幸福吗？而且不论如何，他们生你养你，对你的爱都不会变的。你又何必纠结于原因呢？”
“在我8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的母亲跟别人不一样了。她对父亲几乎没有笑脸，而只对着这个恶心的女人笑！”许烨拿着刀的手因为激动又在马青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她们在抱在一起，亲在一起，从来都不避开我。每次母亲抱完我我都觉得自己很肮脏！跟他们一样肮脏！我不能杀了我自己，于是我就杀其它的活物，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敢杀鸡了。只要自己心情不好，就去买只鸡回来，看着它流血倒地不起，我都觉得非常开心。”
“你恨你的母亲吗？”
“恨吗？”许烨迷茫地看着文沫“应该是恨的吧，长大后我从不让母亲碰我，碰我的东西。甚至后来为了不再见到她，我去读了离家很远的大专，就为了能减少回家的次数，毕业后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租房住了。直到母亲去世，我才搬回家。”
“整理她的遗物时，我发现了母亲留给我的一封信，她在信里说，她这一辈子活得很痛苦，仿佛深陷泥潭，得不到解脱。”
“因为这样，你才想着去杀死那些人的吗？帮她们得到解脱？”
“不错。母亲死去的方式太难看了，我那么美丽精致的母亲，从来都优雅带着点忧伤的母亲，像漂亮的洋娃娃的母亲，怎么可以以那么难看的方式死去？”
“她不是你的母亲，却有着你母亲的娴静气质，所以你才拿了你母亲留下的衣服给她换上？”
“我给她穿上漂亮的衣服，让她安静整齐地离开，这些，都是母亲没有得到的。”
“而对抢走你的母亲的人，你就没那么客气了。”
“她是垃圾，是渣滓，是细菌！没有她，我的家庭不知道多幸福！我要让她死了也和垃圾为伍！”
“如果说她们做错了事，确实该死。那我的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