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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莫言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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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用一个巨大的水壶装着,送了过来。这十几个汉子正坐在院外的树下乘凉。记让接过茶水,闻了闻,说了声多谢,却不喝,而是冲老太太身后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探了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记让。

“小妹妹,你喝一口?”

女孩儿摇摇头:“婆婆说这茶是给客人的。再说,我也不渴。”

这本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可有重任在身的记让却起了疑心。就见他将那茶端到老太太和小女孩面前说:“主人不动,我们不能失礼。主人请!”

老太太也不生气,接过茶喝了一口,转身递给小女孩说:“阿蛮,尝尝婆婆的茶好不好喝?”

小女孩抿着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老太太,又看了看记让,固执的说:“不喝。为什么非要我尝尝?婆婆用的不是家里最好的茶叶吗?”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瘦弱男孩从众人中站了起来,几步上前,夺过老太太手里的茶碗,咕咚咚的灌了几大口,然后用袖子抹了抹嘴说:“小姑娘不想喝,为什么逼她?”说完将剩下的茶水端到了记让的面前。记让看了一眼那男孩,淡淡的对众人说:“喝吧,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小男孩却离开了众人,在不远的太阳地里找了个地方,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天真蓝啊,阳光,暖暖的,想睡觉呢。男孩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但他明白,到了前面的资城,自己能这样自由自在的躺在清风里,白云下,静静地享受温暖阳光的机会绝对不会太多。正惬意,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吃蜜枣吗?很甜的”。

睁开眼,正对上那对乌亮亮的眸子,闪着笑意。一伸手,掌心里多了一个有点发粘的大枣,小男孩一把将那大枣放在嘴里,真的很甜。不远处的记让有点担心的往这边望了两眼,看那小女孩正握着一把蜜枣吃的开心,没有什么异象,便不做声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

“震。”

“震?这个名字很威风。我叫公孙蛮,婆婆和哥哥都叫我阿蛮。”

“你有个哥哥?去哪了?”

“哥哥在昆仑山,婆婆说他在学铸……”小阿蛮忽然住了口,眨了眨眼睛,“反正他不在家就是了。婆婆就说我是个话篓子,有时候,连哥哥都讨厌我呢。”

“阿蛮一点都不讨厌。”

讨厌?他比任何人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这六年里,甚至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被人厌恶。

“那好,我说,你听,我没说完之前,不许打断。”

叫震的小男孩点点头。

“婆婆说,她的家乡很美丽,那里有个习惯,王公贵族生了孩子,不论男女,都要送到其他地方去磨练,十六岁才可以回家。婆婆还说,她的家乡有一柄神剑,连水都劈得开。等我长大了,婆婆就带我去看那柄奇异的宝剑……”

阿蛮坐在震的旁边,心思却仿佛飞到了远方。

“喂,你看那云,像不像只兔子?”震看阿蛮失了神,干脆打断她的思路。

“你说你不打断我的……咦?真的像。云一定很轻,很软,还很香甜……”。

“香甜?”

“好像娘亲做的糯米团子。”

“阿蛮很馋啊!”震笑了。

两个人很快就沉醉在各种各样的奇幻想法中了。

“上路了。”记让总是这样的扫兴。震登车,离开,他的宿命在等着他。远远的,还看到那小小的阿蛮冲他挥手。震握了握手心里的几颗蜜枣,今后,他将独自面对庙堂上下的纷争和杀戮,以及无边的黑暗……想到这里,刚刚出现在脸上的一丝阳光开始渐渐消失,散去。

震登基了,唯唯诺诺的一个小君主。贞太后和外戚们很满意。为了保住这太后的位置和权势,贞太后一门可是费尽了心机。当初让这个庶出的孩子回来,不过是不让旁系继位当权罢了,眼下看来,这步棋还是走对了。可惜,贞太后没有高兴太长时间,这小君王渐渐长大了,不过短短五六年时间,这看似听话的小东西变成了个祸害。

十七岁,手段厉害,表面上波澜不惊,背地里暗丰羽翼。隐忍间布下罗网,谈笑里做成棋局。一朝时机成熟,网收,子落。

一年里,诛杀贞氏满门,软禁太后,清理朝堂。少年君主为自己更名为赢。因为他不想输。这个世道,强则生,弱即亡。

大权在握,他要按自己的想法治国。

第一件,改律法,整军队。

第二件,招贤士,广纳言。

第三件,开荒地,减课税。

第四件,……

这桩桩件件做下来,国力越来越强盛,竟然超过了先君在世时的繁荣景象。他开始计划中正国和自己的未来。

二十四,搜罗能工巧匠,锻造无双兵器。

二十五,求遍天下名剑。征吴山小国,获镇国之宝赤阿剑,分金断水。后,坑杀五万吴山军士,自此,吴山亡。

二十六,联合四国,征战八荒,败了武北国。他开始想要这天下。

如今,是灭安西的时候到了。

他踌躇满志时,忽然得了这青蛮剑。恍然回到了从前,在阳光下,那小小的人儿对他说“香甜”。四顾身边,唯一的亲人已经被自己鸩杀,那是他多年前不知踪迹的哥哥。即使兄长他人在深山修行,早已勘破了这红尘,但终归是个隐患,难保不会被人用了身份夺权篡位,在这个时代,中正国被四个虎视眈眈的强国包围着,内乱起则国速亡,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每天都如箭在弦上,绷得紧紧的,早忘了香甜是什么味道,温暖是何等感受了。

赢又握了握手里的青蛮剑,闭上了眼睛。

祭天坛,巫祝带着众弟子舞蹈,号角声声,鼓点铿锵,忽然一阵狂风夹着石块席地扑来,掀翻了桌案祭品,巫祝脸色大变,停了打鬼驱邪仪式。长叹一声,喃喃道:“看来,只有试试那个方法了,成败祸福,听天由命吧。”

三日后,终南山顶的空地上,祭天司巫祝率青年男女共九百人,割臂滴血入一新掘的大坑,又杀牛羊各一头,丢入坑旁的熊熊篝火里。而后众人批发涂面围火歌舞,顿时天际云起,密林深处青红两色光芒闪烁不定,忽然一声霹雳,篝火灭,血池干,那火中的牛羊也不见了踪迹。

巫祝见状喜忧参半,率众而归,静等消息。

又过了一天,王宫里传来喜讯,王痊愈了。这病来得快,去的更快。据说一天前,宫里来了个玄衣的男子,穿堂入殿,无人能阻。那人来到中正王寝卧之处,开口就要王手里的青蛮剑。王大怒,不予,那男子笑笑,只说了一句话,王便忽的坐了起来,和那人对视僵持了许久,终于点头。那人提了青蛮剑,仰天大笑道:“横扫四野,一统八荒。十六载国,赤炎红光。”言罢,便出寝殿不见了踪影。

一月后,王征讨安西,不久就踏平四国,一统天下。

昆仑山,铸剑庐。一男一女并肩立在残破不堪的正堂,面前的横架上,放着青蛮剑。

“郎君要如何处置这青蛮剑?”

“天下合,青蛮断。”

“可怜那吴山郡主公孙蛮。她哥哥为了报国恨家仇,用自己亲妹妹的全身鲜血铸剑,又将魂魄锁入这剑中,这剑断……巳儿试问郎君,可容我收了这公孙蛮的魂魄,和我二人一同混迹人间?”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女子从怀中摸出一个水晶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翠绿的莲子。男子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一点亮光出现,渐渐伸长变宽,竟然是一柄寒气袭人的剑。手起,剑落,那青蛮剑一声啸叫,断成了两段,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那女子赶紧抛出那绿色的莲子,就听咝咝声中,青色烟雾全部被那莲子吸了个干净。然后,那绿色的莲子落在地上,滚了滚,钻入土里不见了。

女子从地上拾起断了的青蛮剑,对着自己和男子的手臂一划,滴滴鲜血滴入土壤,一支蓝色的莲花骨朵瞬间破土而出。那男女两人又对蓝色的花苞轻轻吹气,那骨朵儿便飞快的膨胀,变的有车轮大小,忽然“啪”的一声裂开,露出里面蜷身而卧的一个丫头来。

女子笑道:“这千年莲子很好用嘛。”一边说,一边伸手摘下几片花瓣盖在花里那丫头的身上。花瓣着了丫头的身体,忽然化作衣裙,在蓝绿两色间变幻不定。

“阿蛮醒来。”女子轻轻弹了弹那丫头的前额,看那丫头缓缓舒展了身子,马上就要睁开双眼,女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贴近男子的耳边问:“你到底和那中正王说了什么,他肯给你青蛮?”

“很简单的问题,要天下,还是要青蛮?你说他会怎么选?”

与此同时,那花中的丫头也终于完全睁开了双眼。

细雨,剑庐,三个人影在一座新墓前立了片刻,便倏然消失了。

那墓碑上刻着“青蛮剑冢”四个篆字。

风吹雨微斜,无声亦无痕。

青蛮剑完

雪石榴

季生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看了一天书了,多少有些头发沉,眼发酸。再过两个月,就是科考的时候了,季生有些欲试锋芒的冲动。本朝不同于前几朝,并不重举荐来选拔官员。取而代之的是春试秋贡的科考制度。这种革新,使不少平民出身的子弟,终于有机会位列三班,和士族大家一争高低。季生就是这受益人之一。

季生八九岁时父母双亡,被舅舅舅妈收留,和表兄弟一起长大。舅舅舅妈念他小小年纪就孤苦伶仃,又加上这季生也算天生聪慧,写了一手锦绣文章和被喻为铁骨金钩的好字,年纪轻轻的便小有名气,所以对他甚是怜爱。

要说这季生品貌都还不错,只是有些年轻气盛,不谙世事。因为写了好字,不少人上门索求代笔,这季生看那人如果是真心爱字的,二话不说,提笔写了双手奉上,如果只是附庸风雅的俗人,便找个借口推脱了,有时会惹得客人不悦而去。季生的舅舅劝了他几次,季生只笑眯眯听着不说话,但遇到了事儿上,这小子依旧我行我素。季生的舅舅见状只能叹气,不再唠叨规劝,只说了句:“防小人吧”。季生只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心里去。

眼看春闱将近,季生的舅妈乔氏为季生早早备下了盘缠,准备送他到长安去赶考。此时,她正提了一盒糕饼,往季生住的后院走来。

才进门,就见季生在小院里扶着头溜达,一看便知是读书读累了。想想这孩子一向有些傲气,雄心勃勃的准备一试夺冠,无形中就将那压力加在了身上。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季生抬头看到。等季生施礼问安之后,乔氏便笑咪咪的拉着季生在院里坐下,说明天是十五,家家都到白马寺去进香,不如你也去求求菩萨保佑得个好功名?

季生一笑,说:“舅母,这临时抱佛脚的事儿呢有多大作用呢?而且,这功名如果能从佛祖菩萨那里求来,大家就都不用看书了。”

舅妈听这话,忙念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反正明天舅妈要去,你就陪我去去,就算是透透空气吧。”

季生一向不拂逆舅舅舅妈的话,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也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清早,季生早早随舅妈一起来到了白马寺。据说这白马寺早在汉代就有了,两个印度来的僧人用白马驮了经文到了中原弘传佛法,汉家天子便立寺与此,算是有些历史的古刹。乔氏虔诚的从天王殿一路磕到了大雄殿。季生在一边百无聊赖,干脆找了个借口,在寺里闲逛起来。

十五是烧香拜佛的好日子,这白马寺竟然快敢上了热闹的集市,季生想找个人少的地方都没有。东转西转的,忽然穿过一个小门,来到一个清幽的去处,仔细一看,却是座坟墓,看看碑记,原来这里就是那传经的印度僧人竺法兰之墓了,摄摩腾想是葬在另一边?人人都去拜佛,很少有人能思源至此。而且,这僧人又如何比的上神佛来的灵验呢?季生想到这里,叹道:难怪你老人家今天也能清静呢。想着,干脆坐在那竺法兰墓前,仔细揣摩墓碑上的书法来。一边看一边夸赞道:“好字配高僧,妙啊,不知那摄摩腾法师的碑文又是如何?一会儿看看去,回头告诉竺法兰师傅您知道。”正念叨着,就听身后“噗嗤”一声笑,轻轻地有人道:“哪里来的书呆子,和死人说话。”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有一个女子婷婷而立,年纪不过十八九,衣裙如雪,挂着翠玉珠子做的璎珞,正手扶着花树笑的放肆。微风一吹,那衣带裙角都几乎可以碰到季身的身体。

季生顿时脸上发红,尴尬的后退两步道:“女孩子家偷听男人说话,这……这”,这了两声却到底也没说出个什么。那女子笑的更加开心。忽然听远远的有一男子喊:“阿雪,不要逗人,快过来。”那被唤做阿雪的女子方收敛了些,转身朝远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着季生乐。季生被笑的有几分羞恼,可又无计可施。等那雪衣女子不见了踪影,才哼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嘟囔着:“谁家的疯丫头。”忽然想起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舅母回头找不到自己,一定会着急。便按原路往回转,才出方才来时的小门,就远远看到舅母乔氏正和一个年岁有四十开外的妇人说话。那妇人看季生过来,开口道:“这就是我那大侄子了,好俊雅的人品。”季生上前行礼,乔氏道:“正找你呢。这是原先的老邻居了,小时候还抱过你呢。现在在石侍郎的府上做事。你就称她为常妈妈吧。”

季生应酬着叫了声常妈妈,那妇人连连答应,很是开心。正笑着,就见几个女子拥着一个丽人过来,季生打眼一溜,看面貌,仿佛就是方才倚着那花树笑的女子,可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浅浅的粉色,而且神情也严肃高傲了许多。那常妈妈慌忙道:“石家小姐怕是要回去了,我也先过去了。”便匆匆的迎了上去。那女子一行路过季生面前,微微放慢了脚步,斜眼看了季生一下,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季生忽然觉得这板了面孔的石小姐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倒还不如那花枝乱颤的样子可亲。乔氏看季生发呆,不由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袖道:“回去了。那石小姐是石侍郎的千金,出了名的第一美人,听说是准备进宫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攀不上。”季生忽然红了脸道:“舅妈,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别的走神了而已。”

“那就再好不过了”乔氏叹了口气,带着丫头和季生出了寺院。天气很好,乔氏忽然来了兴致,建议四处转转,中午就到那有名的莫言阁去用素斋,不急着回去了。丫头乐的直拍手,季生也笑,只要舅妈高兴就好。新年才过,虽然不是花红柳绿,但也轻悄悄的有了春天的气息。细想起来,人这一生里,能够和真正关爱自己的亲人一同无忧无虑畅游郊野的日子也不是很多,只可惜舅舅和表兄出门做生意去了,不然该是多么温馨啊。

游游转转的,时间就从眼皮子下溜走。看看已是晌午,几个人才发觉肚子在咕咕噜噜的抗议,便驱车来到莫言阁。

大堂里人很多,不少是冲着今天的素斋而来的。莫言阁的素斋是一绝,用豆制品压制做出鸡鸭鱼肉的样子,不加姜蒜一类的调料,那味道也能极其鲜香,只可惜不是初一十五,神仙佛祖生日,这莫言阁就不供素食,所以一年里有几天客人是会爆满的。又加上是中午用饭的点儿,乔氏几个差一点没找到桌位。好容易坐下,点了菜,要了茶,乔氏才缓了口气。那季生坐的靠近柜台,就听后边有两人说话。

“素斋有肉味,不如吃肉。素的吃一天,狼都变牛羊……”

“夫人又没让你吃,自个管不住嘴,吃多了,还抱怨。”

季生觉得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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