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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勇者物语 作者:宫部美幸 宫部美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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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伯从后面扑向一个背向亘他们正要走开去的路人。这个男子穿灰色衬衣配牛仔裤,体魄只有半个伯伯的样子。伯伯抓住他的双肩,把他扳转身来,原来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
  “你小子,把小孩撞翻、踩踏了,连道歉都不会吗!,
  即使被伯伯揪住胸口,那年轻人却而不改色。他像病人一样气色很差下巴消瘦,眼白混浊。正是所谓“死鱼般的眼”,亘按着火竦辣的掌心,心里头想。
  “快回话!你知道自己干什么了吗?哼!”
  伯伯越发暴怒,脸色通红。他揪紧了年轻人T恤的领子。
  但是,年轻人既不害怕也不慌张。只是沉默地回视伯伯。
  “伯伯,我没事了。”亘从旁道。“路”伯伯略略回瞥一眼亘,又对年轻人怒吼起来。
  “你刚才撞倒了那孩子。那孩子倒下时——倒在你跟前时,你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去踩他的手,想一走了之!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若无其事吗?”
  年轻人面不改色,他嘴角下抿像在发怒。其实不是。他只是双唇松弛而已。
  “你是大人了,对不?在孩子跟前就得有大人的样子,你得向孩子道歉!你得好好说‘对不起,你受伤了吗’!”
  这时,年轻人嘴巴动了。从亘的位置听不见他的声音。
  但是,伯伯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
  年轻人照说不误。“真啰嗦。”他说。
  “你说我‘真啰嗦’?”
  “啰啰嗦嗦不知所谓。”年轻人趁伯伯吃惊松手之机,挣脱了伯伯的手,然后用不屑的口吻说:“那小子摔倒了,摔死了我也管不着,谁叫他挡路。”
  伯伯目瞪口呆,这回变成脸色苍白,哎呀,不好了,亘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伯伯、伯伯,你别发火——
  就在此时,那个熟悉的甜美的声音在呼唤:
  “危险,快制止他!亘,快制止你伯伯!”
  亘心头一震,反而不知所措了。又是那女孩子,这回她是从哪里跟我说话的呢?
  “挡你的路!”伯伯咬牙切齿般吐出这几个字,“那就是撞翻孩子也行,是吗?这路是你一个人的吗?啊!”
  “不是你家的吧?年轻人轻蔑地笑笑。“水准太低的家伙就别唠叨啦。”
  伯伯两肩一耸——这是要揍他的意思了。啊啊,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亘突然翻滚在地,尖叫起来:“好疼呀!好痛呀!”
  效果立竿见影。像火牛般正要横冲直撞的“路”伯伯像是碰了壁一样紧急刹车,掉头望向亘这边。
  “怎么啦?”
  趁伯伯冲到亘的身边,那年轻人趁机溜走,混入人堆里面。
  “成功啦!你很棒哩,亘!”那女孩子的声音里充满喜悦之情,“那年轻人带刺刃哩。弄不好事情就严重了。你真有急智呀,亘。”
  因为倾听着女孩子的声音,亘没有回应伯伯的呼唤。这就更让伯伯不安了吧。当亘回过神来时,伯伯正扳着他的肩头摇晃着他。
  “亘,怎么样?听得见伯伯的声音吗?哎,说话呀!看得见伯伯的脸吗?快回答呀,亘!”
  “伯、伯、伯、伯” 亘机械地转动着眼球,“伯、伯,我、能、听见……”
  “好好,没关系吗?”伯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没关系。您、不、要、摇我了啊。”
  “啊,对不起。”伯伯终于松开了手,用手抱着自己的头,“我想关照你,却弄成这样,还让你受了伤……”
  “伤已经没事啦。”亘连忙把被踩的手举起来,在伯伯眼前转动着。
  “您看,能动能动。骨头没伤,刚才很痛,现在好啦。”
  亘这么一示范,伯伯才安下心。不过,他皮革般常遭日晒的脸颊上,多少还留有暴怒之后的红潮。
  “真是——那种人是怎么回事啊?”伯伯把亘扶起,站在路边后,深深叹息,“以为世界绕着他转呢,一点也不考虑为难了别人,没有为人着想的心思。混账的家伙,岂有此理。”
  亘默默眺望着路人。直到刚才还有人朝这边张望,但此刻谁都没事一般,只是急急地走过。
  女孩子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走吧。”亘扯扯伯伯的袖口,“挤累了,我们走吧?”
  虽然没到看医生的程度,但亘被踩踏的右手,还是有点肿。
  “我带着急救包。药布、绷带、药膏都有。酒店还有冰块,可以冷敷。”
  伯伯那么说着,把亘带到下榻的旅馆,这是位于饭田桥站附近的商务旅馆,虽然外观给人便宜旅馆的印象,但房间里却以外地整齐舒适,而且是双人间。亘想起前年的新年,曾和小田原的外公外婆一起去东京迪斯尼乐园,在迪斯尼附近的酒店住过一个晚上。
  “呀——嗬!”亘扑到其中一张床上,反弹起来,这样子我也能住下了啊。”
  “你明天怎么上学?“伯伯笑着劝阻道,但也挺开心,“一个人住双人房,这是我唯一的奢侈啦。住单人间的话,感觉就像被装进了火柴盒一样。”
  伯伯除了一个帆布小手提袋之外,还带着公事包。他说在这边有工作,看来是真的。
  “伯伯,你来办什么事?已经办好了吗?”伯伯给亘的右手敷上药布,亘说道,如果您还有事情,我就在这里等。”
  要说伯伯急救处理的水平,那真可谓技术精湛。他既有受训进行水难救助的经历,作为海水浴场救生员的经验也很丰富。伯伯是个不爱声张的人。事迹不大为人所知,但迄今他救下的人命,肯定十个指头数不过来。
  “我的事已经办好啦。噢,这样就行。”
  伯伯给亘的右手缠好了绷带。
  “不过这个样子,晚饭就吃不了蟹和烤肉啦。只能拿叉子了啊。”
  “我想吃通心粉烤饼。迪尼芝连锁店之类的就好了。”
  “哟,好省钱的孩子呀。”伯伯兴致颇高地笑着,“好,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去逛逛,找一家味道好的店子。现在嘛,先喝一口啤酒。”
  亘要了冰箱里的啤酒。他靠在床头板上,双腿伸直,就像跟伯伯两人外出旅行似的,还不是在附近,而是走得很远,感觉正适合说不为人知的心事。
  “哎,伯伯,”亘开口道,“噢……我想跟您说一些事情。”
  要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按次序说清楚,中间还相应加插当时自己的感想或心情的变化,是相当不易的事,比站在课室的黑板旁,向三十多位同学报告自己暑假自由研究的成果,还要难一百倍。
  好在“路”伯伯没有捣乱或打岔,虽然有时不着边际地插一句,但始终饶有兴趣地听着,亘因此而完成了叙述。声音甜美却看不见人的女孩,幽灵大厦的魔导士,三桥神社的‘灵异照片’。都说了,所有想的起来的事情都说了。
  到亘说累了沉默下来的时候,伯伯已将迷你冰箱里的罐装啤酒都喝光了。他轻而易举地捏扁了最后一个空罐,盯视了一阵,说:
  “那栋幽灵大厦,离你家很近吗?”
  “哦,是在上学的途中。”
  “那么,等会吃了饭,我送你回家途中,顺路过去大厦看一下,不会麻烦吧?”
  亘吃了一惊:“您要进大厦看看?”
  “对。你不是挺在乎的嘛,魔导师之类。”
  亘根本没想到伯伯会作出这样的反应。
  “伯伯不认为我是在编吧?”
  “路”伯伯惊讶得直眨眼:“怎么,是你编造的?”
  “不、不是,是真的呀。”
  “对吧?既是真的,不能置之不理吧。”
  伯伯从床上站起来。他因为喝了啤酒脸红红的,但一点也看不出醉意。“路”伯伯酒量惊人。
  “伯伯不知道魔导士是什么。因为只有你来玩的时候,家中才出现电视游戏。不过,如果有一个怪老头出入那大厦,对孩子们做些怪诞的事情,那就不能视而不见啦。”
  亘嘴里头嘀嘀咕咕。想说什么连自己也不明白。伯伯尽管没有对亘的话一笑了之,却与亘所期待的反应大相径庭。
  “所谓孩子们——魔导士见过的人,我觉得目前为止就我一个。”
  “不会啦。肯定另外还有。老头儿自己不是说过吗?”
  魔导士曾对亘说,“你也是听了朋友说才来的?”“路”伯伯所指就是那一点。
  “啊,对呀。”说来也是。魔导士还进而说了这样的话:“这里好像很出名啊。”
  “出现在幽灵大厦的妖怪也好,英俊的转校生拍摄的‘灵异照片’的正身也好,或许都是那个老头儿。叫芦川的那孩子糊弄你没给你看照片,他被石冈那些蠢高年级生穷追也不交出照片,理由正在于此。一定是。”
  然后,伯伯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啪”地击一下掌。“我刚想到的:说不定亘所见的魔导士,是芦川那孩子的爷爷呢。”
  亘对芦川家庭成员方面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否和爷爷一起住。不过,亘被施了魔法是真的。因此对亘而言,伯伯的话一点也不好笑。“路”伯伯自己晃着肚皮大笑起来。
  “钥匙那样可有趣啦。这是有可能的哟。有人想闹得天下大乱来取乐哩,无法无天的家伙现在是到处都有哇。’
  因为谈论亘的事情花了时间,已经过了傍晚六点半。伯伯建议在亘目击魔导士的同一时间前去幽灵大厦,于是二人在旅馆附近尽快解决了晚饭。原来预定是亘倾吐完心事,尽情享用通心粉烤饼和炸薯条、巧克力冰激凌的。不过,现实常与预计相违。“路”伯伯不时瞥视一下亘,观察着他。那神情和眼光仿佛在说;眼前有一件漂亮、细腻的工艺品,虽然自己手指头笨不知如何摆弄,但这工艺品明显有不对劲的地方,非弄一弄不可。“路”伯伯说,暑假里努一把力,争取用自由式游上二百米;要是到海之家帮忙,那可是重劳动,因为要黎明既起,到晚上七点新闻结束时,人就会发困,所以在千叶期间,电子游戏要封存起来。
  “路”伯伯并不认为亘在瞎编故事。在这一点上,他可能是相信亘的。不过,伯伯把亘倾诉的事情的大部分——除了怪老头的存在——都认为只是亘头脑中的幻想。
  那么,为何亘抱着那样的幻想呢?也就是说,都怪亘总是抱着电子游戏不放,不到外面去玩。这是伯伯的答案。这可比挨了别瞎想的训斥还坏。
  不会是这样子的——亘一边机械地往嘴里送勺子和叉子,一边品味着苦涩的念头。原以为“路”伯伯会明白自己的事情。
  晚饭一结束,伯伯便劲头十足地说马上前往幽灵大厦。从时间上看现在过去正好,所以亘便默然跟在他身后。
  “怎么啦?无精打采的样子。你害怕啦?没关系呀。伯伯在你身边。”
  “路”伯伯说着,用宽厚的手掌拍拍亘的后背。要在平时,就这么一下,亘就来精神了,但今天晚上,情况截然不同。今晚的“路”伯伯不是亘喜欢的“路”伯伯,更糟的是,亘有一种预感:自己与“路”伯伯之间的关系,由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什么都不说就好了。一个人默默承受就好了。不该向大人倾诉心事。
  伯伯在餐馆附近的自选商场买了两只手电筒。他付钱时一直背对亘。亘突然流过“现在就逃掉”的念头。当然,这是不可能付诸实行的。
  二人搭出租车来到幽灵大厦附近。对事事将球节约的伯伯而言,这可是稀罕事。他总是说,人该用自己的腿走路,尤其是小孩子,用不着搭车的;搭公交车,也因为只付半票,坐椅子实在荒谬。他大概是很想早点看见幽灵大厦才这样的吧。
  实际上,伯伯兴奋得像个孩子。他嘟哝一句“就这里?”抬头仰望防水布包裹着的、没建好的大楼。那神情仿佛怪兽电影的主人公附身在他身上。或者像一个刑侦剧集里的主人公,要追捕出没于无人大楼、伤害孩子们的变态佬。
  伯伯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撩起防水布的下沿。“从这里钻进去?”
  “对,没错。”
  “好!”伯伯递给亘一只手电筒,“要小心哦。”
  亘握紧手电筒,钻过防水布。
  “路”伯伯让亘站在楼梯下,自己移动手电筒,四下观察。他虽然体格魁梧,却行动敏捷,没有发生磕磕绊绊的事。在把一楼看完一遍之前,他神情严肃,没有说笑。
  “好了,现在上楼梯。”
  伯伯说着,脚下留神,开始慢慢登楼。每一步他都用手电筒照着台阶,一边细心观察一边向前走。
  “假如有人出入,会掉下东西的吧。”
  伯伯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拐弯平台停下脚步,挠起头来。
  “尘埃上面连脚印都没留下……”
  听了这话,亘低头看自己脚下,用手电筒去照。袒露的混凝土部分也好、泥地裸露的部分也好,铺了胶合板的部分也好,全都掉满了颗粒粗大的沙土或混凝土渣子。不过,楼梯的台阶,则每一阶都干干净净。也就角落里留下一丁点儿尘埃或沙土。像伯伯说的一样,根本没有脚印。
  不过,反过来想,台阶之所以这样干净,不正是有人频繁走动的证据吗?为了走上走下时不弄脏鞋子,有人用扫帚或什么东西打扫干净了吧?
  这个人就是魔导士提及的“朋友”?
  (是芦川——吗?)
  “哎,亘,楼梯到此没有了。”
  伯伯从头顶上对亘说话。他站在三楼转四楼的;楼梯拐弯平台。
  “你所见的老爷爷,真的就站在这里吗?”
  “噢……”
  “这里挺吓人的哩。”伯伯抓住扶手,缓缓环顾四周。“老人或小孩子出入这种地方很成问题。应该更严格地禁止进入才行。哎,亘,你忠告那位叫芦川的孩子,在这种在建的大楼里玩是很危险的呢。”
  “芦川未必来这里的。”
  “错不了。你想想‘灵异照片’那件事吧。”
  “让我乱猜,我不干。”
  只会又让芦川瞧不起。
  “这事啊,回家得跟亘父母谈谈才行啦。然后呢,由社区自治会发动一下……”
  这时,伯伯前胸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喂?哎?阿明啊。嘿,有点听不清楚,你等一下。”
  伯伯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拿手电筒,敏捷地走下楼梯。他下到亘的地方时,把手机举了举,说:“是你、你爸的电话。”
  “喂喂?咦,这里也有杂音——哎?听不见吗?喂喂?”
  伯伯寻找着电话效果好的地方,最终跑到防水布外头去了。亘心想,这里到处钢筋裸露,可能妨碍了电波吧,他向防水布那边走过去。亘熄灭了手电筒。插在屁股兜上,弯下腰正要双手撩起防水布之时,感觉周围奇异地变的明亮起来了。
  面前防水布的连接口清晰可见。
  亘弯着腰扭头回望,仰望大厦上方。只见——
  他膛目结舌。
  就在刚才伯伯站的地方——之前魔导士站的地方,即由三楼到四楼的楼梯拐弯平台处——
  (有门。)
  向左右开的门,
  (究竟何时有了的?)
  上部带有精致的装饰,整体显示出古典的曲线。
  (关闭着)
  虽然门扉紧闭,但雪白、炫目的光线分明地映出了它的轮廓和中央的门缝。原先悬空的门扉那一头,一定被这白光照亮,然后——
  (从缝隙处泄出)
  将幽灵大厦的内侧,像这样照得朦胧发亮。
  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近楼梯,一级一级往上走。每上一阶台阶,门扉隙间泄出的光显得更强了。亘不能将视线从门扉挪开,以至好几次踏空了梯级差点摔倒。尽管如此,他仍像被牵着似的向门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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