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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勇者物语 作者:宫部美幸 宫部美雪-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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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亘之外还有三个人。持手电筒者不是别人,正是石冈健儿,六年级的问题少年。既然这小子在,其余二人肯定就是他的马仔。噢噢,没错,这些家伙。
  石冈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亘晃一晃脑袋,凝神注目于眼前的现实,这才发现了在场的第四人,此人被按倒在地,石冈的一个马仔骑在他背上,正用膝头猛顶他的脊骨。
  第四人的半边脸几乎被封箱胶带贴住了。不过,假若仔细看。马上就知道他是谁。亘惊讶得“啊”地叫出声来,随即又因喊声的振动,引起侧腹一阵剧痛,不由得双手抱住身体。
  是芦川美鹤。他被封箱胶带堵住嘴巴,被石冈的马仔折磨得奄奄一息。他盯着亘,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下来似的。好像拼了命也要对亘说什么。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太过分了。”
  亘吐出了话,一来因为腹部不能使劲,二来心中害怕,只能发出软弱无力的声音。
  石冈一伙笑翻了。如此下作的“嘿嘿”笑,恐怕是为了不让声音传到防水布外面吧?三桥神社那个和蔼的神主,究竟此时在干什么呀?
  “嘿,这小子说话很有趣嘛。”
  “说我们‘很过分’哩。”
  石冈一伙嘲笑道。亘因为站不起来,便跪立着。他艰难地用膝头挪动着,刚要接近芦川身旁,另一个马仔飞起一脚踢中亘的侧脸,亘被踢翻在地。
  啪!好大的声音。为什么大人不来救我们呢?为什么这样的骚动不为外面所知呢?
  “命中!”
  “这就叫‘侧踢’,对吧?”
  “我也试一下,练习练习。”
  亘心想要避开接下来的一脚,但头晕眼花,不知所措。一下膝顶正中他的后背。
  亘“咚”地摔倒,芦川的脸出现在亘眼前。视线相遇。
  亘几乎不省人事,没有了疼痛或其他感觉,身体烤火般热辣辣,视野狭窄,分不清上下。尽管如此,芦川大而黑的瞳仁牢牢地捕捉住亘的双眼。仅凭视线的力量,亘如同晃动的小舟被锚定牵住一样,勉强地保持住意识。
  芦川想传达什么——在封箱胶带之下,他的嘴在动。
  (撕开!)
  是说撕开堵住嘴巴的胶带?
  (撕开,快!)
  石冈“呜哇”一声怪叫,向亘的臀部猛踩一脚。一阵哄笑声。亘的身体因反作用力挺起来,右手一动。
  (没错,伸手过来,帮我撕开。)
  亘几乎背过气去,他怎么使劲都没法喘息。
  难以置信的是,亘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动起来,伸向芦川的脸,伸向贴得紧紧的封箱胶带。
  头顶上黑影一晃,石冈使出一招“体压“。芦川和亘被压得肋骨几乎断裂,脸撞在地面上。
  “精彩!“欢声四起。
  虽然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何把芦川带来这里,对芦川提出了什么要求,但石冈这伙笨蛋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一旦开始玩这样的愚蠢把戏,就会全然忘却原本的目的,无法刹车了。照此下去,可能会被他们弄死。
  亘的右手仍在动,抓住了芦川嘴边胶带的一头。
  ——用力撕开应该很疼。
  虽然一瞬间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手却没有迟疑,从左至右一拉,将胶带扯去。扯下一条,又扯下一条。
  “咦,这小子干什么!”
  石冈的马仔察觉到亘的举动,走近来。然而晚了一步,亘已扯去芦川脸上的所有胶带,右手无力地垂落地面,指尖缠着还有粘性的胶带。
  芦川双眼漆黑生辉,他猛然昂首,藐视着石冈一伙——不,是藐视着幽灵大厦内的天空。
  他张开肿胀淌血的双唇,送出一串话语:
  “伟大的冥界宗主啊,我,遵从盟约在此请求:黑暗和死者之翼的眷属啊,我,在此以往昔黑血契约之印呼吁……”
  石冈手中的电筒“啪”地熄灭了。“哇,这,这是怎么回事?”
  石冈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他映在防水布上的影子在摇晃。
  亘移动头痛欲裂的脑袋,将目光转向石冈一伙。奇怪,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事。明明手电筒一熄,唯一的光源已消失,但防水布里头却奇异地明亮,众人的脸比刚才还看得清楚。
  芦川的声音仍然持续。那是一种朗诵的语调,吐字清晰,况且声音是那么美妙!
  “给我之仇敌以死的长眠,永远冰封在咒禁!萨求洛兹、赫尔吉斯、梅托斯、赫尔吉托斯,出现吧,黑暗的女儿,巴尔巴洛奈!”
  等咒语般的话一完,亘也明白为何周围如此明亮了,在相距芦川、亘和石冈一伙三方正中间的地面处发出白光。是那里放出的苍白的光,使周围明亮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发光之处比人能钻入的洞口略小,形状也是圆的。那个地点眼看着鼓凸起来,像有东西从地下诞生出来似的。
  ——真是岂有此理啊。
  本应坚硬的地面,只有那个圆圆、发光的地方看起来像粘土般柔软。此刻,从那里形成了一个人头——像人头的形状。颈部出来了,肩部出来了,两手抱在胸前,苗条的胴体出来了,妖娆的腰线出来了——
  ——是一个女人。
  一个用漆黑的粘土造的女人模型。
  石冈三人惊得目瞪口呆。从地面诞生的漆黑的女人模型在他们面前摊开两手。丰满的胸部显得浑圆,但也是漆黑的颜色。
  没有五官的脸上睁开了眼睛。
  是金色的眼睛,完全没有眼白。只是正中间有一条黑线,像猫眼,像豺眼。
  “来得好,巴尔巴洛奈。这些祭品献给美丽的你。”
  漆黑的巴尔巴洛奈仍旧摊开着双手,将脸转向石冈一伙。三人像傻子一样竦立不能动弹,既没有喊叫也没有想逃跑。
  人体模型的手指尖开始长出弯弯的利爪。与此同时,从肩后伸展出比身体还要黑的翼翅。
  亘仍旧躺在地面上,转动脖子,侧着头注视着眼前出现的、不可思议的情景。虽然自己也不明白是惊是喜,但当他醒悟时便笑了。他出不了声,只是嘴角像《艾丽丝漫游奇境》里面出现的猫那样,嘴角浮现满意的微笑。
  被芦川称作“巴尔巴洛奈”的、奇特的黑女子,移动她修长的腿,一步一步朝石冈三人走近。她背上的翅膀已完全展开,翼展似有两米以上。巴尔巴洛奈优雅地摆动两手,指尖伸向空中来一个造型,发出“咔嚓”的硬物触碰声。
  石冈一伙退到角落,已无处可逃,他们瑟缩抱成一团,也和亘一样,呆呆地望着巴尔巴洛奈。三人脸色煞白,全无血色,圆睁两眼,嘴巴半张,看上去既像惊呆了,也有一点点欢喜的样子。
  不过,亘看见的是巴尔巴洛奈的后背,他们看见的是巴尔巴洛奈的脸。石冈一伙咬住不放似的仰望着她的脸,嘴唇颤动着,像要说什么,看来是冒出了片言只语,但听不见。声音太小,加上巴尔巴洛奈的利爪“咔嚓”、“咔嚓“响得那么刺耳。
  巴尔巴洛奈此刻是什么表情?她的一双金眼如何注视石冈他们?
  “我、我,”石冈像说胡话一样喃喃道,“我走——我去那边。”
  石冈像是对提问作出回答,仿佛被巴尔巴洛奈问“跟我来吗”而作出回答。可是,没有人说任何话,是石冈精神错乱了。
  陶醉般的笑容呈现在石冈脸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巴尔巴洛奈。两名马仔死盯着他,拥抱在一起,蹲下。两个人都是嘴巴在颤动着。
  “阿健——”终于有一个挤出了哭一样的声音,“不行,快回来,肯定倒霉的呀。”
  石冈充耳不闻,目不旁观地、呆呆地仰望着巴尔巴洛奈,走到她的跟前,双膝跪下,摊开两手。
  “我,要走了——”
  巴尔巴洛奈双肩耸动了一下。
  肩的动态传到臂,又传至翼端,她整个漆黑身躯像起涟漪般颤动。亘凭绝对的本能确信:她身体震颤了,是欢喜地震颤了。仿佛——野兽咬住猎物那一瞬间。
  两翼“呼”地伸展开去。
  像关电掣一样,笑容从石冈脸上消失了。
  随即,他冷不防发出一声惨叫。那是出自自然本能的哀嚎,既没有理性的节制也没有意志的存在。
  巴尔巴洛奈扑向石冈,两条柔韧的黑臂像两条蛇一样箍紧他的身体。巴尔巴洛奈向前略一躬身,漆黑的脑袋突然像阿米巴变形虫似的改变形状,膨胀至十倍大,然后将楼在面前的石冈整个儿鲸吞。石冈的惨叫像被剪刀剪断般戛然而止。
  石冈被吞食时,他的一只旅游鞋因惯性甩脱了,滚到亘脚边。
  亘瞠目结舌。石冈被吞食前的一瞬间显现的恐怖表情,定格般地烙印在亘的瞳仁里,眼前所见仅此而已。吞下石冈的巴尔巴洛奈随即恢复原先优美的头颅,恢复到漆黑优美的女神像,然后又将带利爪的手指伸向余下二人。
  “不要不要!”
  二人哭喊道。
  巴尔巴洛奈无声地跃起,扑一下翅,擒住二人。被抱起的二人,两条腿从巴尔巴洛奈翼下挣脱出来,拼命蹬踢。
  龙卷风似的疾风掠过亘的头顶。锋利之大仿佛趴伏地面也会被刮走,亘不禁闭上双眼。而一切就突然静止了。
  亘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四周恢复一片昏黑。
  远处——防水布外面、幽灵大厦外面的一个十字路口,传来发动机猛然加速的声音。
  亘旁边亮着一只手电筒,晃得眼睛都带有刺痛感。转过脸。一只手伸过来,触一下亘的肩头。“没事吧?”
  是芦川。脸上很糟,嘴唇裂开了,右鼻孔淌着一道鼻血。不过,他很麻利地把亘扶起来。
  亘一坐起来,突然头昏眼花,几乎仰面倒下,急忙伸出双手撑住。身上各处阵阵作痛,却又觉得很遥远,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
  芦川单膝跪在亘身边,正握拳拭着鼻子下面。
  “那……那些家伙呢?”
  亘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口腔里有异味,可能是血腥味。
  “你说哪些家伙?”
  芦川故作糊涂地反问道。
  “石冈和……两个手下。” 亘仰望着他。还是头昏,视界模糊,想看清楚芦川的表情,但却无法对好焦。
  “被弄得不轻呢,”芦川说道,“自己能站起来吗?” 亘感觉双腿像橡皮做的,使不上劲。亘还是努力想照芦川说的做,他呆望着自己的运动鞋软绵绵地摩擦着地面,重复道:
  “他们怎么了?到哪里去了?刚才那个是什么?那个妖怪——漆黑的妖怪。”
  现实感渐渐远去了,感觉自己在说什么也难以确认了,后半截话变得像梦呓般喃喃自语。
  “哪有什么妖怪。”芦川以不可动摇的语气否定道,如同在补习班上回答老师的问题时一样,“刚才做梦而已。什么都没有,你做梦啦。”
  “那可不是做梦——”
  亘说着,努力想站稳,但摇晃着身体,最终还是倒下。就要触地之时,芦川托住了他。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芦川问道。亘乐于这么凭靠着,变得很想入睡,连舌头也不听使唤了。我会喘不过气吗——他心想。
  “干吗要‘为什么’?”
  “我没叫你来呀。”芦川一吐为快地说。听来像是很生气。
  “无意中就来了。” 亘小声答道。
  “没叫你来——你真是——跟你毫无关系——”芦川这么说着,突然笑一下,“不过,你救了我。”
  他说什么?管他呢,困极了。
  “好管闲事的家伙。”芦川说着,口中小声地念念有词,又是咒语似的话。这时,一道温煦的白光降临亘身上。白光将亘包围起来,全身的疼痛难以置信地消逝无踪。好舒服。
  再见啦——听见芦川在说话。就此告别了,再见。
  亘进入了梦乡。

  猛一醒来,亘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脑袋好好地搁在枕上,仰卧,双手交叠胸前,仿佛不是睡着了,而是在电视剧里扮演装睡的小孩子。
  有三五秒钟的时间,亘睁开双眼仰望着天花板。
  闹钟突然响了。亘连忙起身。
  早上七点。闹钟没有撒谎。窗帘证实了——夏日的朝阳照射在上面。气温已开始上升,睡衣带粘在身上。
  “亘,起床!”
  门外传来邦子的喊声,“咚咚”地敲着门。
  “今天是学期结业礼吧!最后一天迟到的话,怪不好意思哩。”
  今天是学期结业礼——
  亘双手扶头,没错,还在,还在脖子上。眼镜看得见,气味也能辨,正从厨房飘过来,妈妈在炒鸡蛋。
  那么,那些事呢?昨夜目击的情景呢?
  是做梦了吗?
  昨夜我没出门?自以为出了门,实际上抱头大睡?想悄悄上阿克家玩,也是梦中之事?
  还有那个——那个——妖怪。
  虽然模模糊糊,但还记得。和芦川,还有长着翅膀、女人模样的漆黑的妖怪,金色的眼睛,利爪发出的“咔嚓”声。
  石冈健儿发出的哀嚎。
  亘骨碌一滚从床上跃起。他冲入厨房,正往碟子上装烤面包片的邦子吓了一跳,“哇”地喊一声。
  “怎、怎么啦?”
  “妈妈,我……”
  “有什么事吗,亘?”
  亘一下子泄了气。他对解释这一切没有信心,他无法将那些事情转换为语言,完全不行,没有可能。
  “糟啦,睡迷糊了吧?”邦子笑着把掉在桌上的烤面包片捡起,“赶快洗脸,一身汗呢。”
  噢——亘点点头,进了洗漱间,看看镜子,的却是一张睡迷糊了的小学生面孔。没有受伤,只是头发因睡觉而压乱了。

  学期结业礼啦,马上就要暂别学校,四十天的暑假等着大家呢。太阳唱着歌露出笑脸:我不会违背孩子们的期待的,今天只热一下吧,因为从现在起就是暑假了啊!
  在校园里刚举行早会的时候,亘还没能返回事实中,他的心思被昨夜似梦非梦的情景所占据,同学们兴奋的窃窃私语、老师们严峻的神色,都没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因为按编号排队,所以排的很前的阿克抽空子回头给他三番两次打手势,亘是看见了,却无动于衷。
  到校长讲话完毕,大家返回教室时,阿克便向亘跑来。
  “哎,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亘睡眼朦胧地看着阿克。
  “怎么啦,还困呀?半夜打游戏机吧?”
  阿克特别兴奋。
  “不会一无所知吧?不过,阿姨没担任家长会委员,所以你还没听说,对吧?说来我爸我妈也都不属于家长会的头,不过我爸是消防团的。”
  阿克利索地自问自答一番。
  “什么事呀?” 亘无所谓地问了一句。在亘看来,不管阿克有多么惊人的消息,与昨夜梦中经历相比,一点都不成其为意外,就好像看完《侏罗纪公园》之后去参观爬虫馆一样吧。
  “亘,你真不知道?”
  阿克很惊讶,其实是高兴。嗬,还有好朋友不知道这条消息的哩!那我就可以告诉你啦!
  “石冈健儿失踪啦。”
  二人在走向二楼教室途中,停在楼梯的拐弯平台。由于亘向前倒似的停住脚步,和跟在身后的女生撞在一起。
  “啊,不好意思,亘。”女生说着,轻拍一下他的后背,“你不要突然停下来嘛。”
  因拍打的振动,亘身体晃动起来。但他的目光仍固定在阿克的脸上,谁见了都会觉得情况不对头,阿克往后缩了缩。
  “亘,你没事吧?早苗,是你拍成这样的。”
  亘没有回答,向阿克逼近一步。阿克胆怯地后退一步。早苗也很担心地走过来。
  “你说的石冈健儿,是那个石冈?”
  “没、没错呀。”阿克点点头,“六年级的,那个讨厌的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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