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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勇者物语 作者:宫部美幸 宫部美雪-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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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夫妇是你们救助的索列布里亚人。您听得见吗?”
  卡茨微微动了一下头,将视线转向他们的脸。
  “您将被女神召唤,至再次投生时止,将成为照耀幻界的光。”
  卡茨闭上眼睛,做一次深呼吸之后,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道:“噢,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离开地面之前,您想做赎罪的祈祷吗?如果需要,我们想协助您。”
  卡茨点头。他嘴唇嚅动,似乎是说“拜托了”,但没有变成声音。
  老人托起卡茨的一只手,然后自己一手按胸口。老妇人也一样一制手按在胸口,空着的另一只手抚慰似的放在卡茨额头。
  “我们,神赐之子,此刻将远离尘土,重归于神。”
  平静的祈祷之声从老人口中汩汩而出。
  “我先祖根源只清净之光啊,引领她吧。照亮这位上路者晦暗不明的脚下吧。迎接她去除污秽、洁净无暇之魂到上天吧。”
  老妇人抚好卡茨的乱发。
  “孩子啊、地上之子啊,你忏悔曾经违逆神的意志吗?”
  卡次闭着双眼,下颚一动,微微点头。
  “你忏悔与人争执口角、为虚伪愚昧心动、屡犯人子之罪吗?”
  第三次——卡茨点了头。老人也予以回应,鼓励地用力点头。
  “你已深深忏悔,在次赦免地上的你的罪。安心吧,人子啊。永远的光与和平将围绕蒙召的你。维斯纳·埃斯达·菏里西亚。人子寿命有限,而生命永恒。”
  从卡茨眼中淌下一串泪水流到眼角,落入黑发之中。
  在亘手中,那只曾抚摸亘脸颊的、卡茨的手一下子失去了气力。
  卡茨咽了气。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思,虽伤痕斑斑仍如睡眠般安详。
  老人的眼泪湿润了。老妇人哭着,一直轻柔地抚着卡茨的额头。亘也跟着他们的祈祷声,喃喃道:
  晚安,人子啊。晚安。
  三十一  “旅客之路”
  不想看别人的眼泪,也不想被人看见自己流泪。亘独自不行到树林的出口,在树丛后面躲过月牙的目光,防声大哭了一小会儿。
  心如刚洗过的湿衣衫,虽然两手拼命要绞干,但泪水总是……而出。好沉重好难受,几乎难以支持,却无法中途放弃。
  究竟悲从何来?
  和离家出走的父亲在公园里再见面是,确实很伤心。妈妈和哪个叫理香字的女人吵架、自己逃离现场、藏到床底时,非常悲痛。之后,“路”伯伯找来了,他想要安慰自己,却大哭起来,当时伤痛得以为如此悲伤在也不会有了。
  对。自己是因为已经讨厌了悲伤,要改变命运,才来到了幻界。可在这个幻界,令人心碎的伤痛,此刻是这样让自己防声哭泣。
  既然如此,当初什么都不干不更好吗?在现世默默忍受,结果是一样的吗?无论到哪里,悲伤都随之而来。无论经过多少时间,悲伤都不消失,心只有一颗,与生俱来,既不能替换,也无从修理。说不上来自何方,补充的只是悲伤而已吗?它们都储存在心中的某个角落吧。
  亘哭了一阵,呼吸难受起来。他两手环抱着树干,把脸贴在粗糙的树皮上,静待呼吸平复。
  ——我的命运。
  尝试改变,又遇到新的悲伤。如果要改变它,前面又有什么等待着自己呢?
  ——该改变的、该改变的,是我的、我的……
  ——究竟是什么?
  在这要被魔族荡平的幻界一角,我该怎么办?
  轻轻的脚步声踏草而来。亘抬起头,慌忙用手背擦拭眼睛。
  是米娜。她也脸带泪痕。
  “你在这里呀。”
  大概怕一出声又因此而抽噎起来吧。米娜只是小声招呼道,仿佛是在叹息中加一点发音而已。
  “噢。”
  “我也……也想卡茨女士告别了。”
  米娜的眸子是黑夜森林的颜色,亘心想,此刻我的眼睛一定也是同样的颜色吧。我们失去卡茨的伤痛,一切已失败告终的败北感,森林都帮我们掩饰了,让我们在彼此眼中看不出来。
  “大家呢?”
  “在休息呢。”
  “那就好了。”
  亘突然想借故离开。
  “在送索列布里亚的人到洞窟之前,我去侦察一下,也许还有幸存的人,把他们撇下太可怜了。”
  米娜摇头:“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得确认才行啊。”
  “你说去侦察,到那里为止?返回皇都太危险了。”
  “我回很小心……”
  话为说完,基·基玛庞大的影子悄然出现在米娜背后。他一张冻僵的脸尽显疲态。蜥蜴般的水人族皮肤上,看的见类似皱纹的东西,他本不该有的。
  亘心想,卡茨的热情永远给予我们鼓励。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绝无仅有。没有人能够取代她。
  但是。基·基玛有话说。
  “你们在说侦察?那,我也去。”
  耳朵好尖。亘吁了一口气。
  “我想回到皇都城们一带看看。也许有走不动的人。”
  “那倒是。”
  基·基玛伸手握住背上的大斧柄,卸下大斧。他瞥一眼米娜,说道:“我们是高地卫士,即便在北大陆,我们的任务也没有改变。”
  米娜垂着头。
  基·基玛又说:“要是卡茨,肯定会这么干。她会说,去看看有没有人来不及逃出。所以,我……”
  霎时间米娜泪水盈眶。基?基玛把他的大手掌放在她肩头。
  “你怎么样?留在这里警戒,也是不错的。”
  “我们一起去。”米娜毅然昂起头,说道。与此同时,几滴泪水滚下她脸颊,晶亮晶亮。
  “好吧,我们小心出发。虽然现在很安静,但魔族有翼,不清楚它们回从哪边警戒,我们得挑黑暗处走,低下头。”
  “基·基玛目标最明显,个头太大。”
  “我知道、我知道。”
  月光微弱的光,在亘三人观察周围是露头,在三人藏身灌木或草丛时闪入云后,一片晦暗,似乎是有意为之。仿佛说,虽然帮不上忙,至少站在你们一边。
  皇都崩塌的城墙本身,似变成了一排巨石海浪,划一条弯曲的线。崩塌造成了奇特的再生。亘一爬动的速度接近城墙,看看这个情景,他甚至觉得,皇都一开头就是一这副模样设计的。
  “看不见常暗之镜。”
  米娜眯着眼睛,喃喃道。
  “它应该是漂浮在那片天空——原先水晶宫所在之处。”
  的确如米娜说的。也许连月牙也不愿意照出那种晦气东西。
  “隐藏在黑暗之中吧?”
  四周飘荡着焦糊味。火熄灭了,夜风中感觉不到热气。只是冷飕飕的,夹杂着令人恶心的恶臭。
  恶臭的原因之一,是尸臭吧。瓦砾山之下,火灾的废墟之下,有多少遗骸呢?
  美鹤一人便夺去了数不清的人的生命。他明知会这样,却一意孤行,不择手段。
  刷拉刷拉,脚下的枯草发出声响。
  “因为被美鹤弹飞而昏倒,所以我没有看见。”
  亘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基·基玛和米娜止住脚步。
  “没有看见什么?”
  “刚才听索列布里亚的人说了,常暗之镜现身之前,从水晶宫的中央尖塔,比值地向天上升器一道光柱,说是看起来像柱子,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冲上去了。”
  米娜逃避般背转身,望向树林。已经走出好远了。草丛和灌木,在夜风下摇曳。
  “那——你们俩看见了吗?”
  基·基玛迈出步子,在亘前头观察了周围之后,答道:
  “我看见了。”
  “噢,是这样。”
  “看上去的确就像升天了。”
  基·基玛说完,像要甩掉什么东西似的挥一挥斧子。
  “虽然是这样,还是不知道美鹤是否已顺利抵达命运之塔。要我是女神,就拒绝这种家伙。教训他:把幻界弄成这样,就为了一己之愿?”
  这句话刺激了亘的记忆片段。萨卡瓦乡下的长老说过,未必跑得快的人,便先抵达命运之塔。
  此时此地回想起来,也许只是徒然的安慰而已。
  亘抬头眺望夜空。网一样透明的薄云,在月牙前缓缓流过。
  然后,那红红地闪亮的北方凶星,它还在那里,没有消失。“哈涅拉”没有结束,因为人柱尚未确定。
  事到如今,那是更为残酷的拖延。
  突然,米娜压低声音喊起来:
  “是谁?在那边的是谁?”
  亘和基·基玛都摆好架势,回头望去。亘拔出勇者之剑。
  在三人身后,离基·基玛的步幅不到十步之处,长着一棵寒酸、扭曲的树。树的阴影里露出了瑟缩的白色裙…………
  “是那女孩。”亘用手按住基·基玛,向白裙喊道,“你在干什么?”
  少女露出惊慌的面孔,她双手掩口蹲在那里。亘跑到她身边。
  “为什么离开树林跟着我们?”
  “你、你们是去皇都吧?”
  少女浑身哆嗦着。她一身连衣裙,抵挡不住寒冷。牙齿在格格发抖。
  “带上我吧。也许——城里有幸存的人。”
  亘犹豫了一瞬间之后,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少女。要给她披上的话,她比亘高太多了。
  “我们先到城墙附近看看而已。如果没有可能进入城里,就只能放弃。”
  “就那样也好。”
  少女一边哆嗦着,一边把亘的上衣披在肩上。虽有绅士之风,但只剩一件衬衣的亘这下子却有冻僵之虞。
  “在树林里听大家说了吗?水晶宫已消失了,被常暗之镜吞没了吧。城堡里的人不可能幸存了吧。”
  少女发青的脸颊因寒冷、恐惧和孤独起了鸡皮疙瘩。不过,当亘返回基·基玛和米娜中间时,她也跟着迈步。
  四个人的小队,米娜走在最后。她一直注视着白裙少女,米娜边走边从后搭话。
  “你,是城堡里的人?”
  少女有点畏缩,没有答话。
  “好昂贵的裙子。你是贵族?”
  还是沉默。也许感觉到米娜的问题尖酸带刺吧。
  “是身份高贵的人吧,不能说?皇都一塌糊涂时,皇帝的军队怎么了?此刻在哪里?不打算保卫人民?”
  未等亘来调停,基·基玛插话道:“戈列姆肆虐时,我看见城堡里出来几队骑士哩。不过,一点也抗衡不了,马上被粉碎了。即使有剩下守城的部队,在常暗之镜出现时,也都……”
  米娜紧逼不放。
  “那么,其他军队呢?北方皇帝直属的‘西格德拉’呢?在哪里?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由在镜厅所见的情景,亘一察觉少女的身份。这个人大概是皇帝加玛?阿格利亚斯七世的女儿,称公主比较准确吧。
  而且,她长着与美鹤在现世、不幸的年轻小姑一模一样的面孔。
  正如亘遭遇了与爸爸和理香字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美鹤也邂逅了自己现世亲人的分身。美鹤离去时给公主丢下的话,亘还是不解其意。倾斜得太过分的幸福天平?这是什么意思?亘在伤心沼泽遇见了婚外情男女,他们以相同理由做出了与现世爸爸与理香子做的事,不过,不存在哪一方幸福或不幸的事。美鹤在美鹤的幻界见到了什么人?听说了什么?是如何考虑的呢?
  “‘西格德拉’不是军队。”公主终于回答了,声音有气无力,“所以,在这种时候??”
  “——不起作用?哼。”
  米娜快快地插嘴,嗤之以鼻。
  公主嘴唇发抖,缩着身子,像要躲进基·基玛身影里似的。
  “守城的近卫骑士团如果像这位先生所说,应该是早早被全歼了。亚扎将军率领的帝国军精锐部队不凑巧离开了索列布里亚。也许此刻正急驰增援这里。但若在途中遭遇魔族,一定会展开战斗??”
  “你想说,他们会为保卫人民开战?”米娜语带刻薄,“等索列布里亚毁灭才开战?等皇帝死了才开战?今后,谁来管治统一帝国?谁给帝国军队下命令?”
  以血统而言,这位公主理应继承这个位置。
  “别说了,米娜。”
  基·基玛委婉地劝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现在算了吧。”
  “什么算了?我只是提问题而已。”
  “我是说,就别问了。你大声说话,要惊动魔族啦。”
  城墙残骸呈现在眼前。它挡在前方,妨碍了视线。有城门的地方应更靠东面——因为连着大路,所以马上就能明白了吧。但是,他们不想贸然出现在类似大道的开阔之地。
  “不好攀爬过去吧。我们沿城墙走一阵,找找能进去的地方。”
  这回是基·基玛断后,亘走在最前头,公主紧跟在亘身后。也许因为这一点,从米娜身上对她发出的敌意,连夜间的寒风都被驱逐,直达至亘那里。
  “刚才……为卡茨女士祈祷的那对夫妇。”
  米娜开口道。基·基玛和亘正从瓦砾隙间窥探、倾听,寻找人的动静,米娜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那张苦思冥想的小脸盯紧了公主苗条的背影。
  “说是约十年前,儿子们带着孙子逃亡到南方去了。而他们夫妇也一直在寻找男逃的机会。因此我明白了,那祈祷词是女神祈祷的一段。因此并非北方老神教信徒念诵的,所以自己曾觉得奇怪。”
  “跟我家一样。”米娜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很多。
  “生活在统一帝国的人们,即便有幸住在皇都索列布里亚,也是很艰难的。春风得意的,只是皇帝一族和向他们献媚的人。国民都在受苦。这次还雪上加霜,连常暗之镜的封印都解开了,不但北大陆,连整个幻界也处在危急中。这破皇帝,真实屁事不顶!事到如今,自己逃之夭夭,藏起来了吧?”
  公主忍无可忍地回头对米娜说:“父亲死了!”
  “我市加玛·阿格利亚七世的女儿索菲。”
  少女哆嗦,仍毅然正面对着基·基玛和米娜,看着他们二人。
  “我是皇位继承人。此刻父亲亡故了,保卫国民、指挥军队的责任,就在我身上。”
  事情大出意外,米娜张口结舌。不过,她立即摆开架势,眼中斗志更旺。
  “既然如此,你在这里干什么!马上干你该干的事!”
  亘站到二人中间。
  “别争了。”
  “可是!”
  “那样说话,不像米娜你呀。”
  仿佛浇了一盆冷水,米娜的表情没有那么张扬了,眼中的怒火消失了。
  “即便贵为公主,这时也是孤身一人啦。无能为力也是没办法。不是吗?”
  基·基玛小声附和着。米娜粗鲁地一转身,尾巴尖打在亘的侧腹。
  基·基玛抬头望向如波浪起伏的城墙残骸。
  “不如说说,我们走到何处为止?我还是觉得进里面去有危险。”
  “能不能爬上去看看里面?窥探一下也好。”
  “这么高的地方不行。找个塌得更厉害的地方吧。”
  四人又沿着城墙走,不一会儿,传来萧萧风声,瞬间还以为是人的哭声,但侧耳倾听,似是风鸣。
  “声音奇特。也许什么地方形成了风洞吧。”
  是那个吗——基·基玛指着前方。曾经崩塌下来的瓦砾在前面形成一个山包。烧焦的残柱如剩饭中的鱼骨,支棱着叉出来。也许因此而形成空隙,风从中吹过。
  “踩着那些枝杈能爬过去吗?”
  走近去试爬,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仿佛在爬一个大沙堆。
  “好奇怪呀……”
  如果是房子或建筑物的残骸,应该更结实点吧。咦,这些沙土和碎岩的团块——
  亘猛然省悟:是戈列姆。这一座山是一头戈列姆,是它被解除魔法之后不再动弹的遗骸。
  美鹤的话清晰地回响起来:没一头戈列姆,需要一人做“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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