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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悲惨世界-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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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但他只〃筐〃住了阿兹玛。至于爱潘妮,她不在她的岗位上,她开了小差,因此他没有能逮住她。沙威随即埋伏下来,竖着耳朵等候那约定的信号。那辆马车的忽来忽往早已使他心烦意乱。到后来,他耐不住了,并且,看准了那里面有一个〃窠〃,看准了那里面有一笔〃好买卖〃,也认清了走进去的某些匪徒的面孔,他决定不再等待枪声,径直上楼去了。

我们记得他拿着马吕斯的那把路路通钥匙。

他到得正是时候。

那些吓慌了的匪徒全又把先头准备逃跑时扔在屋角里的凶器捡起来。不到一秒钟,七个人都龇牙咧嘴地相互靠在一起,摆出了抗拒的阵势,一个拿着他的棍棒,一个拿着他的钥匙〃浮风〃。承认鬼、神存在,但又认为〃鬼神与人殊气异务,非,一个拿着他的板斧,其余的拿着凿子、钳子和锤子,德纳第捏着他的尖刀。德纳第大娘从窗旁的屋角里拿起她女儿平日当凳子坐的一块奇大的石磴抱在手里。

沙威戴上帽子,朝屋里走了两步,叉着胳膊,腋下夹根棍子,剑在鞘中。

〃不许动!〃他说。〃你们不用打窗口出去,从房门走。这样安全些。你们是七个,我们是十五个。你们不用拼老命,大家客客气气才好。〃

比格纳耶从布衫下抽出一支手枪,放在德纳第手里,对着他的耳朵说:

〃他是沙威。我不敢对他开枪。你敢吗,你?〃

〃有什么不敢!〃德纳第回答。

〃那么,你开。〃

德纳第接过手枪,指着沙威。

沙威离他才三步,定定地望着他,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说:

〃还是不开枪的好,我说!你瞄不准的。〃

德纳第扳动枪机。没有射中。

〃我早已说过了!〃沙威说。

比格纳耶把手里的大头棒丢在沙威的脚前。

〃您是魔鬼的皇帝!我投降。〃

〃你们呢?〃沙威问其余的匪徒。

他们回答说:

〃我们也投降。〃

沙威冷静地说:

〃对了,这样才好,我早说过,大家应当客客气气。〃

〃我只要求一件事,〃比格纳耶接着说,〃在牢里,一定要给我烟抽。〃

〃一定做到。〃沙威回答。

他回过头来向后面喊道:

〃现在你们进来。〃

一个排的持剑的宪兵和拿着大头捧、短棍的警察,听到沙威喊,一齐涌进来了。他们把那些匪徒全绑了起来。这一大群人,在那微弱的烛光照映下,把那兽穴黑压压地挤得水泄不通。

〃把他们全铐起来!〃沙威喊着说。

〃你们敢动我!〃有个人吼着说,那声音不象是男人的,但谁也不能说是女人的声音。

德纳第大娘守在靠窗口的一个屋角里,刚才的吼声正是她发出的。

宪兵和警察都往后退。

她已丢掉了围巾,却还戴着帽子,她的丈夫,蹲在她后面,几乎被那掉下来的围巾盖住了,她用自己的身体遮着他,两手把石磴举过头顶,狠巴巴象个准备抛掷岩石的女山魈。

〃小心!〃她吼道。

人人都向过道里退去。破屋子的中间顿时空了一大片。

德纳第大娘向束手就缚的匪徒们望了一眼,用她那沙哑的嗓子咒骂道:

〃全是胆小鬼。〃

沙威笑眯眯地走到那空处,德纳第大娘睁圆双眼盯着他。

〃不要过来,滚开些,〃她喊道,〃要不我就砸扁你。〃

〃好一个榴弹兵!〃沙威说,〃老妈妈!你有男人的胡子,我可有女人的爪子。〃

他继续朝前走。

蓬头散发、杀气腾腾的德纳第大娘叉开两腿,身体向后仰,使出全身力气把石磴对准沙威的脑袋抛去。沙威一弯腰,石磴打他头顶上过去了,碰在对面墙上,砸下了一大块石灰,继又弹回来,从一个屋角滚到另一屋角,幸而屋里几乎全是空的,最后在沙威的脚跟前不动了。

这时沙威已走到德纳第夫妇面前。他那双宽大的手,一只抓住了妇人的肩膀,一只贴在她丈夫的头皮上。

〃手铐拿来。〃他喊着说。

那些警探又涌进来几秒钟过后,沙威的命令便执行好了。

德纳第大娘完全泄了气,望着自己和她丈夫的手全被铐住了,便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喊着:

〃我的闺女!〃

〃都已看管好了。〃沙威说。

这时警察去料理睡在门背后的那个醉汉,使劲摇他。他醒来了,迷迷糊糊地问道:

〃完事了吧,容德雷特?〃

〃完了。〃沙威回答说。

接着,他以弗雷德里克二世在波茨坦检阅部队的神气,挨个儿对那三个〃通烟囱的〃说:

〃您好,比格纳耶。您好,普吕戎。您好,二十亿。〃

继又转向那三个面罩,对拿板斧的人说:

〃您好,海嘴。〃

对拿粗木棒的人说:

〃您好,巴伯。〃

又对着用肚子说话的人:

〃敬礼,铁牙。〃

这时,他发现了被匪徒俘虏的人,自从警察进来以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老低着头。

〃替这位先生解开绳子!〃沙威说,〃谁也不许出去。〃

说过后,他大模大样地坐在桌子跟前,桌上还摆着烛台和写字用具,他从衣袋里抽出一张公文纸,开始写他的报告。

当他写完最初几行套语以后,他抬起眼睛说:

〃把刚才被这些先生们捆住的那位先生带上来。〃

警察们朝四面望。

〃怎么了,〃沙威问道,〃他在哪儿?〃

匪徒们的俘虏,白先生,玉尔邦·法白尔先生,玉秀儿或百灵鸟的父亲,不见了。

门是有人守着的,窗子却没人守着。他看见自己已经松了绑,当沙威正在写报告时,他便利用大家还在哄乱,喧哗,你推我挤,烛光昏暗,人们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的一刹那间,跳出窗口了。

一个警察跑到窗口去望。外面也不见人。

那软梯却还在颤动。

〃见鬼!〃沙威咬牙切齿地说,〃也许这正是最肥的一个!〃

二十二在第三册①中叫喊的孩子

①本书法文版初版时共分十册。此处所说的第三册,即指本译本第二部第三卷第一章《孟费郿的用水问题》的最后一段,见第二部469页。

在医院路那所房子里发生这些事的次日,有一个男孩,仿佛来自奥斯特里茨桥的那面,顺着大路右边的平行小道走向枫丹白露便门。当时天已全黑。这孩子,脸色苍白,一身瘦骨,穿着撕条挂缕的衣服,二月里还穿一条布裤,却声嘶力竭地唱着歌。

在小银行家街的转角处,一个老婆子正弯着腰在回光灯下掏垃圾堆,孩子走过时,撞了她一下,随即后退,一面喊道:

〃哟!我还以为是只非常大的,非常大的狗呢!〃

他的第二个〃非常大的〃是用那种恶意的刻薄声调说出来的,只有用大号字才稍稍可以把那味道表达出来:是个非常大的,非常大的狗呢!

老婆子伸直了腰,怒容满面。

〃戴铁枷的小鬼!〃她嘟囔着,〃要是我没有弯着腰,让你瞧瞧我脚尖会踢在你的什么地方!〃

那孩子早已走远了。

〃我的乖!我的乖!〃他说,〃看来也许我并没有搞错。〃

老婆子恨得喉咙也梗塞了,完全挺直了腰板,路灯的带红色的光照在她那土灰色的脸上,显出满脸的骨头影子和皱纹,眼角上的鹅掌纹一条条直绕到嘴角。她身体隐在黑影中,只现出一个头,好象是黑夜中被一道微光切削下来的一个耄龄老妇人的脸壳子。那孩子向她仔细望去,说道:

〃在下没福气消受这样美丽的娘子。〃

他仍旧赶他的路,放开嗓子唱着:

大王〃踢木鞋〃

出门去打猎,

出门打老鸦……

唱了这三句,他便停下来了。他已到了五○一五二号门前,发现那门是关着的,便用脚去踢,踢得又响又猛,那股劲儿来自他脚上穿的那双大人鞋,并非完全由于他的小人脚。

这时,他在小银行家街转角处遇见的那个老妇人跟在他后面赶来了,嘴里不断叫嚷,手也乱挥乱舞。

〃什么事?什么事?上帝救世主!门要被踢穿了!房子要被捅垮了!〃

孩子照旧踢门。

〃难道今天人们是这样照料房子的吗!〃

她忽然停下来,认出了那孩子。

〃怎么!原来是这个魔鬼!〃

〃哟,原来是姥姥,〃孩子说,〃您好,毕尔贡妈。我来看我的祖先。〃

老妇人作了个表情复杂的鬼脸,那是厌恶、衰龄和丑态的巧妙结合,只可惜在黑暗中没人看见。她回答说: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小牛魔王!〃

〃去他的!〃孩子接着说,〃我父亲在哪儿?〃

〃在拉弗尔斯。〃

〃哟!我妈呢?〃

〃在圣辣匝禄。〃

〃好吧!我的两个姐呢?〃

〃在玛德栾内特。〃①那孩子抓抓自己的耳朵背后,望着毕尔贡妈说:

〃啊!〃

①以上三处都是监狱的名称。

接着他旋起脚跟,来了个向后转,过一会儿,老妇人站在门外的台阶上,还听见他清脆年轻的嗓子在唱歌,一直唱到在寒风中瑟缩的那些榆树下面去了:

大王〃踢木鞋〃

出门去打猎,

出门打老鸦,

踩在高跷上。

谁打他的下面过,

还得给他两文钱。

第四部卜吕梅街的儿女情和圣德尼街的英雄血

第一卷几页历史

一有始

一八三一和一八三二,紧接着七月革命的这两年,是历史上的一个最特殊和最惊人的时期。这两年,象两个山头似的出现在这以前的几年和这以后的几年之间。它们具有革命的伟大意义。人们在这期间能看到许多危崖陡壁。在这期间,各种社会的群众,文明的基础,种种因上下关连和互相依附的利益而形成的坚强组合,法兰西古旧社会的苍老面貌,都随时忽现忽隐在多种制度、狂热和理论的风云激荡中。这种显现和隐灭曾被称为抵抗和运动。人们在其中能望见真理……人类灵魂的光……放射光芒。

这个令人瞩目的时期相当短暂,已开始离我们相当远了,趁早回顾一下,却还能抓住它的主要线索。

让我们来试试。

王朝复辟是那种难于下定义的中间局面里的一种;这里有疲乏、窃窃的议论、悄悄的耳语、沉睡、喧扰,这些都只说明一个伟大的民族刚赶完了一段路程。那样的时代是奇特的,常使那些想从中牟利的政治家们发生错觉。起初,国人只要求休息!人们只有一种渴望:和平,也只有一个野心:蜷缩起来。换句话说成语法理论被应用于逻辑学、计算机等领域。,便是要过安静日子。大事业,大机会,大风险,大人物,谢天谢地,全都见够了,再也接受不下去了。人们宁肯为了普吕西亚斯①而舍弃恺撒,宁肯为伊弗佗王②而舍弃拿破仑。

①普吕西亚斯(Prusias),指比西尼亚的普吕西亚斯二世,他将汉尼拔出卖给罗马人。

②伊弗佗王(roidGYvetoFt),法国贝朗瑞民歌叠句中的人物。

〃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小国王!〃人们从天明走起,辛辛苦苦,长途跋涉了一整天,直走到天黑;跟着米拉波赶了第一程,跟着罗伯斯庇尔赶了第二程Lange,1834…1900)先后提出了詹姆士…朗格情绪论。主要,跟着波拿巴赶了第三程;大家全精疲力竭了。人人都希望有一张床。

疲敝的忠诚,衰退了的英雄主义,满足了的野心,既得的利益,都在寻找、索取、恳请、央求什么呢?一个安乐窝。安乐窝,它们到手了。它们获得了安宁、平静、闲逸,心满意足了。可是与此同时,某些既成事实又冒出了头,要求人们承认,并敲着它们旁边的门。这些事实是从革命和战争中产生的,是活生生存在着的,它们理应定居于社会,并且已定居在社会中了,而这些事实又通常是为种种主义准备住处的军需官和勤务兵。

因而在政治哲学家们面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在疲乏了的人们要求休息的同时,既成事实也要求保证。

保证对于事实,正如休息对于人,是同一回事。

英国在护国公以后向斯图亚特家族提出的要求是这个;

法国在帝国以后向波旁家族提出的要求也是这个。保证是时代的需要。是非给不可的。亲王们〃赐予〃保证,而实际给保证的却是事实自身的力量。这是一条值得认识的深刻的真理,斯图亚特家族在一六六二年对此不曾怀疑,波旁家族在一八一四年却瞅也不屑瞅一眼。

随着拿破仑垮台而回到法国的那个事先选定了的家族,头脑简单到不可救药,它认为一切都是由它给的,给过以后,并且可以由它收回;它还认为波旁家族享有神权,而法兰西则毫无所享,在路易十八的宪章中让予的政治权利只不过是这神权上的一根枝桠,由波旁家族采摘下来,堂而皇之地赐给人民,直到有朝一日国王高兴时,便可随时收回。其实,波旁家族作此恩赐,并非出于心甘情愿,它早就应当意识到并没有什么东西是由它恩赐的。

它满腔戾气地觑着十九世纪。人民每次欢欣鼓舞,它便怒形于色。我们采用一个不中听的词儿,就是说一个通俗而真实的词儿:它老在咬牙切齿,人民早已看见了。

它自以为强大,因为帝国在它眼前象戏台上的一幕场景似的被搬走了。它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正是那样搬来的。它没有看出它是被捏在搬走拿破仑的那同一只手里。

它自以为有根,因为它是过去。它想错了;它是过去的一部分,而整个的过去是法兰西。法国社会的根绝不是生在波旁家族里,而是生在人民中。构成这些深入土中生气勃勃的根须的,绝不是一个什么家族的权利,而是一个民族的历史。它们伸到四处,王位底下却没有。

波旁家族,对法兰西来说,是它历史上一个显眼和流血的节疤,但已不是它的命运的主要成分和它的政治的必要基础;人们完全可以把波旁家族丢开,确也把它丢开过二十二年,照样有办法继续生存下去,而他们竟没有见到这一点。他们这伙在热月九日还认为路易十七是统治者,在马伦哥胜利之日也还认为路易十八是统治者的人,又怎能见到这一点呢?有史以来,从未有过象这些亲王们那样无视于从实际事物中孕育出来的这部分神权。人们称为王权的这种人间妄念也从没有把上界的权否认到如此程度。

绝大的谬见导使这家族收回了它在一八一四年所〃赐予〃的保证,也就是它所谓的那些让步。可叹得很!它所谓的它的让步,正是我们的斗争果实;它所谓的我们的蹂躏,正是我们的权利。

复辟王朝自以为战胜了波拿巴,已在国内扎稳了根,就是说,自以为力量强大和根基深厚,一旦认为时机到了,便突然作出决定,不惜孤注一掷。一个早晨,它在法兰西面前站起来,并且大声否认了集体权利和个人权利……人民的主权和公民的自由。换句话说,它否认了人民之所以为人民之本和公民之所以为公民之本。

这里就是所谓七月敕令的那些著名法案的实质。

复辟王朝垮了。

它垮得合理。可是,应当指出,它并没有绝对敌视进步的一切形式。许多大事完成时它是在场的。

在复辟王朝统治下,人民已习惯于平静气氛中的讨论,这是共和时期所不曾有过的;已习惯于和平中的强大,这是帝国时期所不曾有过的。自由、强大的法兰西对欧洲其他各国来说,成了起鼓舞作用的舞台。革命在罗伯斯庇尔时期发了言,大炮在波拿巴时期发了言,轮到才智发言,那只是在路易十八和查理十世的统治之下。风停息了,火炬又燃了起来。人们望见在宁静的顶峰上闪颤着思想的纯洁光辉。灿烂、有益和动人的景象。在这十五年中,在和平环境和完全公开的场合,人们见到这样的一些伟大原理,在思想家眼里已非常陈旧而在政治家的认识上却还是崭新的原理:为法律地位平等、信仰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量才授职的甄拔制度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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