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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朱门继室-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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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闻言,随即变了脸色,王氏的胆子小,当场就被吓哭了。

    柳氏也眼圈泛红,摇了摇头,似是不信道:“不会的,不会的……咱们都已经是朱家的人了。”

    曹氏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们一眼:“别在我这儿哭哭啼啼的!哭,哭又什么用啊?大奶奶素来精明,这回可是要把咱们都算计进去了!”

    相比,柳氏和王氏的震惊害怕,曹氏的心里还多了几分气恼。

    她之前那么费尽心思地巴结沈月尘,甚至把女儿都拱手相让了。她以为,就算沈月尘之前对她心存芥蒂,也会念在滢姐儿的面子上,不会难为她的。谁知,沈月尘居然翻脸不认人,说翻脸就翻脸,连个错处都没抓到呢,就要把她们撵出去……

    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氏瘫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道:“我们做错什么了?大奶奶凭什么撵咱们出去……曹姐姐,姐姐……您可要帮咱们想想办法啊!”

    曹氏不喜见她这副丧气的模样,只别过头道:“我帮你们,谁帮我啊?我看,咱们还是各自想辙吧,说来说去,你我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虽然同为姨娘,但曹氏可从来没把自己和她们归为同等。她好歹为朱家生了一个女儿,虽说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女,但也是朱家的血脉。而且,朱滢被养在了沈月尘的身边之后,地位同嫡女无异。

    柳氏见曹氏语气不善,轻哼了一声,回身牵住了王氏的手,道:“你也别哭了,曹姐姐和咱们不同。再不济,人家还有一个女儿可以傍身,咱们和人家比不了……”

    王氏哭得梨花带雨,可惜,除了柳氏没人会觉得她可怜。

    柳氏赌气似的带着王氏离开,曹氏对此,毫不理睬。她现在,没工夫理会别人,只能先顾着自己了。

    柳氏一路安抚着王氏,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怕得很,但见她哭成这般,不免又有些心疼起来。

    春茗正在院子里吩咐花匠,无意间瞄见两人从曹氏的屋里出来,忍不住轻笑一声,心道:这时候抱团有什么用?白费功夫!

    春茗正欲转身,却偶然发现了柳氏一个细微的举动,顿时皱起眉头,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柳氏和王氏素来亲近,她们出身一样卑贱,又不受宠,所以时常呆在一处,每天出出进进地,看着倒是比亲姐妹还亲……

    春茗暗暗摇头,只觉自己想多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不对劲,真的不太对劲。


第三百五十二章 妻妾(三)
曹氏不想就这样对沈月尘的话,听之任之,坐以待毙。

    她喝了一大壶的茶水,把肚子都给喝撑了,还是降不去心里的这股急火儿。

    身边的丫鬟也是急成了一团,人人自危,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们都是依附着曹氏而活的人,所以,如果曹氏遭殃,她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了。“姨娘怎么还坐得住呢?赶紧想想办法吧……”

    曹氏依旧沉默着,一声不吭地模样,让人着急。

    她不是不想想办法,而是没办法可想。

    如今,除了大爷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求谁?大奶奶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让她的心里满是懊恼。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那样巴巴地去讨好她,巴结她……甚至,把女儿都献宝似的献了出去。

    曹氏掐紧手心,脑子里飞快递转着,想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想着想着,她的眼前忽地掠过一个小小的人影儿……

    除了大爷,她还有朱滢这个女儿,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得靠这个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儿为自己翻身不可……

    此时此刻,春茗表面上还在院子里指挥着花匠们栽花种树,但背地里已经派人观察柳氏和王氏的一举一动。

    春茗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再怀疑什么,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派去的人,都不是生面孔,平时就在院子里做杂事,东逛逛西走走的,也不惹人注意。

    傍晚时分,朱锦堂回来之后,听沈月尘提起曹氏,稍微沉吟一下,才道:“她的确是有些难办。不过,事情既然决定了,还是见见她的好。”

    他对曹氏无情,但曹氏对朱家有功,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朱锦堂不想沈月尘出面来做坏人,

    沈月尘见他肯答应,便道:“那妾身就让人请曹姨娘过来了。”

    朱锦堂点了下头:“也不用太忙,我先去换身舒服点衣裳。”

    他在外面跑了一天,只想先解解乏,再来应对这些烦琐事。

    沈月尘亲自随他去了净房,给他擦擦背,揉揉肩,有点献殷勤的意思。

    朱锦堂见她这般,只是摇头微笑,却什么话都没说。

    他知道,如果让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只会觉得不安。

    梳洗一番过后,朱锦堂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他身着一件竹青色暗纹锦袍,腰扣镶嵌着碎玉的束带,负手而站,眉眼温和,神情平静,少了平时主持大局的刚毅,多了一抹淡淡的晴朗。

    曹氏来时,早已酝酿好了情绪,准备一见到朱锦堂的面,便掩面而泣。

    朱锦堂见曹氏一进来,连请安都顾不上,便直接跪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地厌恶,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旧是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着。

    沈月尘早料到,曹氏会来这些苦情的套路,见她只是低声哽咽,也不说话,便道:“姨娘不是说有话要和大爷说吗?这会哭哭啼啼地,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功夫。”

    曹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朱锦堂了,少说也得有一个多月了。

    朱锦堂受伤期间,她曾经来过两次,却也不敢多坐,只是略呆了呆,见他没事,便安心回去了。

    此番再见,朱锦堂看起来,早已恢复如初,只是和从前相比,略显清瘦,尤其是肩膀,略略瘦削,有棱有角。

    曹氏眼泪汪汪地望着朱锦堂,哽咽道:“大爷,求您帮帮奴婢吧。”

    朱锦堂听了这话,只是似叹非叹道:“你先起来说话吧。看你这副样子,不知道得还以为是有人欺负你了呢。”

    曹氏咬着下唇,缓缓站好,只道:“婢妾不敢说大奶奶的坏话。只是大奶奶她……实在是容不下婢妾啊!”

    朱锦堂不想多听她的委屈和苦水,抬眸看向她道:“卖身契的事情,不管是月尘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曹氏闻言,身子微微打了个晃儿。“大爷您真的要撵婢妾出去……婢妾无依无靠,除了大爷和滢姐儿之外,婢妾还能去哪里呢?”

    朱锦堂沉吟道:“我没有要撵你出去的意思,只是想再替你找一处安身之处。”

    曹氏连连上前两步,再次跪了下来,双手抓着朱锦堂的袖口,哀求道:“大爷,婢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恼我,厌恶我?婢妾在院中一直安分守己,自认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您和大奶奶的事,您为什么不要我了……”

    沈月尘在旁,静静地听着,却不抬头看她一眼。

    朱锦堂微微用力收回了自己的袖子,再次叹息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放心,不管以后如何,都会有人安排好你的生活起居,让你衣食无忧。”

    就算不念及过去的旧情,光是看着孩子的面上,他也会妥善安置她的。

    衣食无忧……曹氏听得这四个字,哭声小了不少,但还是追问道:“那滢姐儿呢?滢姐儿怎么办?大爷,婢妾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看着滢姐儿平安长大,日后得一门好亲事,求您求您了……”

    一提到朱滢,朱锦堂不自觉地蹙眉道:“滢儿的事,你无需担心,自然有她娘亲照顾妥当。”

    朱家上下,人人皆知,沈月尘把朱滢视如亲生,对她的好,丝毫都不必明哥儿差。

    虽然惹人生疑,但她做得的确无从挑剔。

    曹氏听了心里顿时又凉了半截,她想要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恨恨的看了看沈月尘转而又偷偷扫了一圈屋里。这会,孩子们都不在,她没办法拿女儿来当挡箭牌了。

    沈月尘早有准备,不是故意让曹氏看不见孩子,只是孩子们的年纪太小,不敢看见这些大人之间的是是非非。

    曹氏有些心灰意冷起来,眼角无意间瞄见对面的桌角,忽地来了一股勇气,步履蹒跚地上前道:“婢妾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婢妾就算是死,也不离开大爷,离开滢姐儿,离开朱家。”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

    看她的架势,是要当着朱锦堂的面前寻死了。

    好在,屋里待命的婆子们早有准备,双双上前钳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架住了,别说是撞桌角了,就算是动弹一下都难。

    朱锦堂有些不悦道:“胡闹!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

    曹氏见行动未果,便又扯开嗓子哭道:“大爷要让婢妾离开,就是断了婢妾的指望,断了婢妾的活路啊!婢妾不走,死也不走。”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闹剧中典型会出现的桥段。

    沈月尘早有预见,只是没想到曹氏耍起泼来,动静还真是不小。

    曹氏的嗓门本就不小,这会扯开嗓子大哭起来,连站在院门外当差的小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月尘的耳根子被她哭得心烦,只得开口道:“吴妈,您先把她带下去吧。等她回头冷静下来了,咱们再说这事。”

    吴妈闻言点头,连忙示意婆子们把她送了出去。

    曹氏哭得心焦,索性也顾不得平时的规矩礼数了,直接冲着沈月尘嚷道:“假仁假义的小人,过河拆桥,佛口蛇心,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把滢姐儿给你!”

    沈月尘听了这话,眉心微动,忽地抬手示意婆子们留步。

    曹氏站在门口,瞪着哭红的眼睛,望着沈月尘,眼中的恨意浓得似血。

    沈月尘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帕,出人意料地给她擦了擦眼泪,道:“念在滢姐儿的份上,方才的话,我不同你计较。不过,曹氏你要明白,滢姐儿虽是你生的,但她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庶女和姨娘,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婢,原本就是不同的。

    吴妈也跟着上前,对着曹氏冷冷道:“姨娘难过归难过,但说话可得用点脑子才行。滢姐儿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大爷和大奶奶的孩子,与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曹氏闻言,眼泪再次流个不停,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婆子们忙不迭的将她带了出去,不想让她再多说废话,惹得主子们生气。

    朱锦堂这会已经坐了下来,望着沈月尘的背影,沉吟道:“暂时不要让她再见滢姐儿,免得她当着孩子的面,说些不该说的话。”

    沈月尘点了点头:“大爷放心,妾身自有分寸。”

    是夜,整整一晚上没见人影儿的春茗过来回话,说院子里的花草都栽种完毕了。

    沈月尘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不过是件小事而已,怎么办了这么久?”

    春茗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大爷不在,便上前一步,小声道:“小姐,奴婢没有偷懒,奴婢去查了点事儿。”

    “什么事?”

    春茗犹豫一下,才道:“就是柳姨娘和王姨娘的事……”

    沈月尘见她和自己吞吞吐吐地,便道:“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春茗低了低头:“这话……这话奴婢有些说不出口。不过再说明之前,奴婢还请小姐做个主儿,让奴婢带人去两位姨娘的房间里搜一搜,回头有了证据,这件事奴婢也好说出口些。”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随便冤枉了谁。

第三百五十三章 妻妾(四)
沈月尘见她眼神闪烁,语气吞吐,恍然悟出一点东西。

    “那就带人过去看看吧,别闹得动静太大。”

    春茗点头道:“小姐好好休息,奴婢明儿一早过来回话。”

    说实话,若是搁在平时春茗才顾不上去找柳氏和王氏的茬儿。只是这会,正是她立功的好时候。

    小姐正想要把姨娘们清走,如果她能找到什么的话,便可帮小姐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她们彻彻底底地送出去。

    春茗带着三五个婆子出去了,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搜出什么来不可。

    春茗出其不意地一番严查,让柳氏和王氏来个措手不及,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

    两个人正因为白天的时候而愁眉不展呢,就有被春茗带人将房间搜了个底朝天。

    柳氏身上还穿着睡衣,脸色还有些气急败坏,春茗也顾不得她愿不愿意,冷眼站在一旁。

    “春茗姑娘,你们这又是什么意思?”

    春茗早已经想好了理由,“二房的事,姨娘们想必也有所耳闻吧。老太太早都发话下来,让各院各房都清查一遍,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包藏祸心,偷偷藏下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这样牵强的理由,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气愤。

    “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春茗懒得和她多说,只是冷笑道:“姨娘别见怪,说来都是二房闹得,谁不想安安生生地睡觉休息,可偏偏,事情赶到这里了,不得不办。姨娘放心,我们只是清查物品,对事不对人,只要姨娘问心无愧,就算让我们搜一搜又有何妨呢?”

    说完,又将卧房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凉枕旁的小匣子上,便径直走了过去。

    柳氏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春茗看了看匣子,又转身看了看柳氏,微微一笑道:“姨娘,这匣子可方便你打开一下,让我们看看。”

    柳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道:“这屋里这么多的东西,你们都亲自动手了,还差这一件吗?”

    春茗笑了笑:“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是进来抢劫的强盗似的。这匣子,姨娘夜夜放在枕边,守着看着,我猜里面八成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再说了,这上面还锁着呢,没有钥匙的话,我也打不开啊。”说完,她从袖中抽出手帕,然后隔着手帕,拨弄了一下上面小小的铜锁、

    匣锁清脆的响声,让柳氏后背一凉,“钥匙……我弄丢了,不见了……”

    春茗闻言,便心中有数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这匣子镶珠嵌玉的,非要用强力弄坏了,实在可惜。”

    春茗说完这话,便吩咐身边的婆子匣子拿走。

    柳氏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发抖,眉心紧锁,盯着婆子手里的匣子,心中七上八下的。

    春茗瞥了一眼她面如死灰的脸,故意扬起声音道:“姨娘这处没什么好搜的,回头等我查过了匣子,如若无事,便会派人送回来的。好了,我们还得再王姨娘拿出走走,不多留了。”

    柳氏闻言,连衣裳顾不得换上,直接穿着睡衣,脚步匆匆追了上去。

    柳氏这边,已经有了少少收获,王氏那边必定也会发现。

    春茗一口气喝下一碗茶,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无论如何,明儿一早,待到太阳升起来之后,她定要给小姐一个最好的交代。

    ……

    清晨时分,天碧如洗,万里无云,偶有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花草和露水的香味。

    沈月尘晨起的时候,肚子有点坠坠地感觉,惹得她十分上心。

    她没敢起床,一直等陆大夫来了之后,让他诊脉,见一切无碍,方才起身。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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