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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秦家有女-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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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年轻时经历过的痛苦,知画感同身受,因她动了心,无法心平气和对待通房和妾室,苏府的姬妾们常年喝着避子汤,身子早都废了,唯有外面的那个女人意外结了珠胎。
    看着三个妹妹靠在一起亲密无间说着笑话,不知道的人以为定是一母所出。

☆、165|第 165 章

月明送清风,飞霜皎如雪,庭中人初醉。酒意酣浓,兴致最高时戛然而止,方能回味无穷。秦家几位姑爷颇有同感,识趣告辞,秦昭亲送妹婿到大门外。
    马车吱悠吱悠行在大街上,孟焕之倚在知言肩上,半带着醉意戏说起如何受岳父冷眼。
    “我进门先行揖礼,岳父只轻抬了一下眼皮,挤出一个字——坐。”
    “然后呢?”
    孟焕之略微夸张地描述:“我从韩兄手中硬夺来的苏东坡天成砚,岳父眼皮都不带夹一下,笑着冷哼了一声,为夫心里都打了个哆嗦。”
    想起秦枫最为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知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这不怪你,都是因为受了四姐夫的牵累,父亲一听见苏字反胃口。”
    秦枫油滑了一辈子,行走官场上二十余年滑不溜手抓不住,几个女婿对着他也是无从下手。
    来燕京两年有余,金榜题名中状元,一夜蹿红成为天子身边的近臣,一边是君恩滔天繁华仙境,另一边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如履薄冰几字,孟焕之深有感触,什么时候他才能练到岳父的境界,应对官场人情世故游刃有余。就是舅兄也比他强几倍,再是不喜苏家连襟,面上不显一丝一毫。
    心若老,人亦如何?世事面前,方觉渺小。这条路比他预料中的要艰难许多。
    孟焕之轻搂妻子低语道:“知言,你统|共跟我提了一个要求,也不知何时能兑现。”
    他只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一心奉出最好的东西给她,他的人,他的心。酒劲上头,孟焕之微垂眼帘调气息。他想要的,一时达不到,妻子的心愿,也不能为她实现。
    要求?知言纳闷,她没跟孟焕之提过分的要求。今儿是吃醉了罢,说起诨话来。她伸手摸向孟焕之的脸,比平时微烫,满车厢全是酒味,他倒底喝了多少。
    “酒气熏天,回去先洗个热水澡,免得帐子里全是酒味。”
    孟焕之轻笑,手下开始不老实,游走在妻子身上各处,喷着气息道:“说得就是汤泉。”
    “哦”,知言恍然大悟,她早都忘了,当初也是借着酒劲信口一说,孟焕之还当了真,她连忙辩解道:“我闹着玩的,早忘得一干二净。没汤泉,我也活了十七年,照样用木桶洗澡。”
    “你忘了,我却记得。”孟焕之收紧胳膊,吃到他心里的人说过的话能不上心?
    知言觉得孟焕之今日有一丝不寻常,他这是怎么了?在外受了闲气,还是差事办得不顺当?
    也是太辛苦了,从回来就没歇过一天,早出晚归。知言成天撵在身后追着让他多吃点,该是休息一天了罢。
    “焕之,你都好久没陪我和意儿,明天告个假,在家陪我们娘儿俩一整天好不好。”知言轻摇着孟焕之撒娇。
    “好!”男人乜斜着醉眼爽快答应。
    知言拍了拍他的脸蛋夸奖,“真乖!”
    晚间睡下,她就后悔自己提议明天休息,更想收回夸奖的话。
    *****
    一回府,意儿就被塞给奶娘,带到厢房安睡。孟焕之草草沐浴后,只披着象牙色素锦长袍,松笼系着衣带,露出结实的胸膛,锁骨半掩,笑意深长,让知言给他拭干头发。
    密实乌亮的青丝从手中滑过,知言拿着大巾帕从上到下细细擦拭。换过几条巾帕后,头发也半干,她伏身吻向孟焕之的额头。这还差不多,酒气所剩无几,清爽干净。
    “等不及了?”孟焕之笑得暧昧。
    知言斗嘴毫不示弱,“去,你才等不及了。”今晚难逃一劫,先占点口头便宜。
    孟焕之抽开袍带,丝质长衫滑落,双肩平行,身形优美。就这么走近知言,缓缓解着她的衣带,丝毫看不出他吃了酒,神情专注,浓密的长睫毛好长时间才闪一下。
    屋中烛火微晃动,流淌着一股温情,她与他刻骨铭情,相约到终老。华藻丽词太苍白,诉不尽情深意挚。
    知言踮起脚尖,轻触孟焕之的嘴唇,再轻触,两个人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也不知是谁先忘记规则,纠缠在一起再不分开。
    她的手臂攀着他的脖颈,被他托着走向床边,哪里再有半点私密可言,就这么一览无余叫人看个够。
    玉肌柔嫩细腻,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好。孟焕之再也忍不住,探手从枕下拿出白瓷小瓶,依旧哺喂给妻子,手下也不闲着,身上另一处更是急不可耐找寻伴侣、
    知言嘴中仍留有避子药丸的清香,身体被填得满满当当。或婉转,或沉醉,声声泣诉总关情。
    “焕之,有事你别老一个人担着。”知言抓紧锦被从牙缝中挤出话,背后的人停了下来,轻柔的吻落到她的肩头,一寸一寸挪下去。最后,他扳过妻子的身体,打开她的腿,目光落到娇嫩的花瓣上,正盛开时,娇艳欲滴,唇亦追了过去。
    知言向后缩着身子,推着孟焕之,“别”
    她拉阻不住,被他轮番索要,带着哭音求饶。
    “有何不可?”他加快节奏追问。
    知言那有说话的气力,整个人半死了一回,伏在枕上回神,“我要去洗一下”
    “我帮你。”
    “我要上药。”
    “交给我就行了。”
    被他给吃定了,知言赖在床上当了回活祖宗,盯着在地上忙活的孟焕之,有好心却不想给他好脸。
    好不容易等他洗漱完再次歇下,知言紧贴着冰凉的胸膛,再次郑重其事提出:“焕之,有了难处不要闷在心里,说给我听。我再也不会一惊一乍胡思乱想,帮忙谈不上,只想分担你心里的烦闷。”
    许久以后,孟焕之才轻语好。
    “知言,我还要在翰林院熬上一年,舅兄也是。我们约好了过阵子带着四嫂、你和意儿出城纳凉,休息调整几日。”
    “好,就去咱们家的庄子,重新修过后,我还没机会去瞧,意儿也是从未出过燕京城。”
    “嗯,我会同舅兄说。”说着闲话,孟焕之沉沉睡去。
    知言全无睡意,爬起来点燃灯台,重新细看熟睡中人。不经意间,她同他一起生活了五年,这个傻瓜,有事一个人全抗着,把自己累垮了怎么办?她和意儿可全指着他一个人过活。
    他才二十五岁,想成就功业不应拼得太急。缓一缓,是该停下脚步喘口气。
    ******
    孟焕之告假呆在家中,他是清闲了,逗逗意儿,抱着儿子指点知言作画,不时也抓着意儿的手在纸下添几笔。
    意儿拿着笔,又瞧上书桌上的小鸟,伸出小指手想要。
    “不行”,知言果断拒绝,那个小鸟是张盛送给她的,熊孩子赤心热肠,让她心中愧疚了好长时间。如果给了意儿,跟羊入虎口没甚区别。
    孟焕之也知道暖玉小鸟的来历,故意打趣道:“可不敢动,那是你娘亲的小情人送的礼物,爹爹有一大堆好东西给你,咱瞧不上。”
    “胡言乱语。”知言轻嗤了一声继续作画。
    因说起张盛,孟焕之带笑讲述熊孩子训练杂牌军的趣事。
    张盛一门心思想干出功绩,下了狠心训练收编来流寇,训得那帮人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不知怎么地,大家发现只要一说男女之间的事,小公爷转头就走。时间一长,也就抓住张盛的弱点,对症下药。
    张盛在上面喊话再练半个时辰,有个调皮的军士瞅空接下句:“小公爷也能再干半个时辰。”
    张盛从小呆在军中,武人粗鲁,荤段子听得多了,一听就能听出其中意味,顿时红了脸,甩出一句不许偷懒,溜之大吉。
    知言听得可乐,追问道:“他真的还没开情窍,这都十八了,再有两年也要成亲,十三妹妹有得愁了。”
    孟焕之抱着儿子轻哄,一脸平常,表白他自己:“我都过了及冠之年才对女子动心,一不小心栽到你手里再也翻不出来。”
    你有通房好吧,十五岁就通晓了人事,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知言白了孟焕之一眼,若不是她提条件在先,孟府还不是跟别家一样,养着两个妖娆的丫头当房里人。
    心中不痛快,换个话题,倒叫孟焕之想起一事,“知言,杜兄下个月成亲,你帮我挑两样应景的东西当贺礼。”
    知言十分不喜杜家,因着孟焕之的缘故,也要对杜六郎留情面。上回宫乱次日,就是杜六郎第一个到孟府问平安。不仅孟焕之要谢,她也要诚心谢过别人一片好意。
    她点着头,喊立冬让拿来册子,同孟焕之一起挑选。
    她手里好东西太多,若说恭贺新婚之喜,成双成对的物件最好不过,杜六郎眼高于顶,送他的礼物既要寓意好且要高雅。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挑出来几件,命人从库中取出,亲自掌过眼后再作决定。
    孟府里也有场喜事要办,立冬提了冬儿进屋当大丫头,已带了有半年多,诸事也都上手。她才放下心,准备同长兴成亲。府里为他们小两口腾出一处小跨院,成套全新的家俱,床上被褥、嫁衣都是立冬闲时抽空亲手绣制,只等着良辰吉日拜堂。
    依旧例,知言和孟焕之给一对新人赏了安家及嫁妆银子,她又私下里给立冬添了一套头面并一枝桃花同心簪添妆。
    立冬之后,府里的几个大丫头也要陆续出府嫁给小管事们。铁打的主子,流水的丫头。大丫头出嫁,小丫头们仿佛一夜之间蹿高个子,行事当差平稳可靠。
    相比之下,知言更显废柴,诗书才艺多少年没长进,花也绣得平常,勉强说得过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人也变得更懒,拿个帕子也要丫头塞到她手里。
    孟焕之微笑不认同,“你见那家的小姐亲自下厨,世上都这样。咱们将来有了女儿,一样捧在手心里养。”
    有了儿子,还想要女儿,真是得寸进尺。

☆、166|第 166 章

孟焕之说要休息几日,便也真的清闲下来,事实上朝中最近平静得异常。太子被废,已被送去了封地;宫乱幸存的十几个勋贵子弟或砍或流放,也都处置停当;御史台的也消停了,少了弹骇折子;天子在宫中养病,深居简出。
    这种平静更像是一种蓄势待发,酝酿下一轮风波。潮起潮落,因月而生,恒古不变,海水从未停歇过拍打海岸。燕京也是,从来不缺明争暗斗。朝中若一团和气,上下共致一词,对于黎民百姓并不是一件好事。
    常年在宦海打拼的官场老油条们闻出空气中的不对劲,缩着脖子在家饮酒赏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
    文官们也想捞个世袭的爵位传承下去,打拼了一辈子,临了告老还乡,说不羡慕几个公府的显赫那都是哄人的话。哄谁?哄别人?你们看老夫清正廉明,一心效君,以天下事为先,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真正能做到的人从古数到今也只廖廖几个,千古难得铮臣。
    铮臣难,铮臣的家人更苦,孟焕之的体会最深。眼看着朝中有人直步祖父的后尘,他颇为动容,费了气力劝说杜谦,无奈收效甚微。成了亲就好,他只有安慰自己,但愿杜六郎成亲后难收住性子,不再捅出篓子。天子日渐变得怪戾,冒犯天威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府中杜尚书也这样自我安慰,盼着幼子成亲后能改了倔脾气。他一边给儿子筹备婚事,一边图谋再去内阁行走。
    咳咳,杜尚书怎么还在内阁,没法子,他赖着不乞骸骨,隔三岔五到长帝面前刷存在感。天子始终对年幼时的伴读留了情面,半睁半闭由着他来去,反正没人搭理,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朝中人皆知,杜尚书厚脸皮占着位子不挪。内阁六人的位置,秦敏退后,王善叔费尽曲折补上,另一个杜润跟没他一样,只剩五人干着正事。饶是如此,也不能把扬州派宁阁老怎么样,有时四比一,有时三比一。事实证明,一就是一,缺一不可。董首辅也压制不住唯一的宁阁老,也算政坛怪局。
    ******
    京郊知言的陪嫁别院中,书房里秦昭和孟焕之无非在谈论朝中局势,说是来休闲放松,镇日闷在里边见不到人影。
    意儿在屋里歇午觉,知言和四奶奶在银杏树底下纳凉,藤桌上大翠玉荷叶盘里盛着用井水湃过的瓜果。别院树木多阴凉适宜,女子身体本就虚寒,再用冰的话,恐伤及身子。
    知言打发丫头到书房给孟焕之和秦昭送瓜果,对着四奶奶埋呔:“男人的话没一句可信,出来时甜言蜜语哄人高兴,来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四奶奶穿着一衣浅妃色绣竹夏装,妆容精致,鬓发抿得紧紧,出来避暑躲清闲也保持在府里的做派和习惯,抿着嘴笑不搭腔。
    相比之下,知言就懒散得多,坐没坐相,玉色交领袄,天青月花裙,腕上两对镯子还是新婚次日孟老太太所送,从戴上再未取下来。
    立冬总结得好,亏得姑娘上面没公婆,要不然天天在长辈面前站规则,几年下来也就乖乖的,那像现在,边说她摇着头,留下半句没说完的话,出屋继续过自个的新婚甜蜜日子。
    这丫头,不就是想说知言越来越没形,不像是大家闺秀出身。
    切,知言继续我行我素,反正孟焕之说她这样挺好的就行了。
    小姑子和妹夫感情好,四奶奶也有几分眼热,自己的丈夫不是说不好,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成亲后,她也旁敲侧击,再从下人口中套话,得知丈夫从来没喜欢过别的女子。那个时候,她宽慰自己有得是时间,一辈子还怕捂不热他的心。现在。。。。。。。
    四奶奶再细一眼小姑子,见她没心没肺大块朵颐,瓜果的汁子滴到衣襟上,不由笑了,“妹妹倒是自在。”
    知言厚着脸皮招呼四奶奶,“既然出来了,又没有长辈在,四嫂不用太过拘紧。你开心笑出来,四哥也高兴。”
    四奶奶脸上笑容停滞,垂眸盯着衣服上的绣花,幽幽地问道:“四嫂只打个比方,若妹妹处在我今日之处境,心里怎么想,又该如何行事。”
    古人子嗣为大,秦昭是三房的嫡长子,秦晖又没成亲的打算,秦昌尚小,秦旷在千里之遥的北疆军营中,可想而知四奶奶的压力有多大。
    知言拿着帕子拭过手,挥手示意丫头们都到远处听差,一本正经说道:“我会等,五年不成,还有十年。若实在命中无子,四哥先前的提议也可行得,就看四嫂做何打算。”
    “若你一直无子呢?”四奶奶脱口问出。
    知言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她舍不下孟焕之,又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找别人,唯有离开他。不过刚露出苗头,激怒了孟焕之,他盯着她喝了一个多月的药,生怕知言再说出离开的话。
    见小姑子略显迟疑,四奶奶苦涩一笑,“这次回去,就给房里的通房停了避子汤,若有喜信,总是四郎的骨肉,我会视为已出。”
    “可是,四哥曾经答应过侯爷,这才几年,秦家失信于人总是不好。”知言不无担心道。
    安远侯在朝中出名的难缠,待人接物全凭性情,瞧得上的,心都能掏出来。若有谁冲了他的眼,会处处寻人晦气。老狐狸吃过司马氏和杜家的暗亏,明里受的气全来自安远侯,真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安远侯爱女如命,秦家可以再等个十几年说纳妾的话,万不能在这当头惹怒他。
    四奶奶心中明白:“放心,父亲交给我,他最听我的话,不会寻四郎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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