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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穿越成小官之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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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夫君很帅,她有点心动——算了对自己就不要欺骗了,她非常心动,可也不表示她马上就想对他了解得辣么全面深入啊,她对他说的话都还没超过五个字呢。
    循序渐进一点,有什么不好呢。霜娘抱着衣服心里默默泪奔。
    这时周连营进去卧房转了一圈,端了半盘栗子糕出来了,边走边吃。
    霜娘腰背又绷紧了,为了显得自然点,她找话道:“六爷饿了?我叫人去厨房做点吃的来。”
    周连营摇头:“不用,我吃这糕垫一下够了。”他踱步过来,看了看霜娘手里捧着的衣服,“大哥的?——你手怎么了?”
    “嗯,大嫂才让人送来的。”霜娘不明所以他后面的问题,一边回答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发现她手掌连着手腕那一块侧边蹭破了点皮,渗了血丝出来。
    她奇怪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应该是先前摔倒时在地上磨出来的,当时和之后的心情都太混乱,她一点都没觉出自己挂了彩。
    “不小心摔了一跤。”霜娘不太自在地把手腕往内侧压了压,小声道。
    “被我回来的消息吓着了?”
    没想到周连营这么敏锐,张口就直接推断出了,霜娘下意识道:“是的——”迟一步改口,“其实怪我走路没留神。”
    “怪我,”周连营笑了,“我回来得太突然了,如果提前送个消息来,就不会吓着你们了。”
    霜娘略含蓄道:“……这个,我应该还是会吓到一点。”你不是单纯的出远门回来,是死了三年又活了啊!不管怎么提前送消息来都很惊悚吧,要怎么不吓到。==
    周连营也反应过来了:“我糊涂了。刚才那个丫头呢,叫来给你上点药。”
    “不用啦。”虽然明白对方只是顺口的一句关切,霜娘心跳声还是大了一拍,暗自开心一下,然后道,“只是一点点破皮,过两天就好了。”
    周连营没有坚持,转去椅子上坐着专心吃糕点了。霜娘踌躇片刻,暂把手里的衣服放下,过去桌边摸了摸摆在当中的茶壶壶身,感觉还温热着,便倒了杯茶默默推到他那一边。
    周连营向她笑一下,端起喝了。
    都不说话之后,霜娘又有点紧张了,不太敢面对他,倒了茶就走去门边假装看热水来了没。
    快望眼欲穿时,芳翠领人抬着水回来了。
    霜娘刚放松了些转过身来,然后就僵住了。她忘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她她是要伺候周连营沐浴的。
    丫头们鱼贯而入,把一桶桶热气腾腾的水倒进里间屏风后的浴桶里,而后提着空桶鱼贯而出。
    周连营已经把半盘子糕吃完了,径自进去里间,霜娘看看椅上的衣裳,硬着头皮拿起来跟进去,然而隔着那扇琉璃屏风还有好几步远时,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再往前迈了。
    里面的人不会已经已经脱了吧——光是这么想一想,她的血管就快要爆掉了。
    古人其实一点也不保守啊,金盏叫她来服侍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沐浴时的口气多自然,对比之下,她简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好吧,也许她就是个土包子,本地风俗如此,她应该入乡随俗才是,不要往多了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她是个在浴室打工的搓澡工好了。
    霜娘努力给自己催着眠,终于催出了一点成效,她踮起脚尖来又往屏风方向蹭了两步,正心跳如鼓之际——
    周连营从屏风后斜出半边上身来,他还穿得和进去时一样,连衣带都好好系着。
    他露齿一笑:“你出去歇一会好吗?你在这里,我有点紧张。”
    “……好。”
    霜娘如遇大赦,不敢看他,把衣裳把屏风上一丢,掉头快步出去,把堂屋门啪啪啪全关上了。
    “奶奶,”金盏听到关门声从小耳房里出来,见霜娘独自站在紧闭的门外,过来讶道,“你不服侍六爷?”
    “他不要我服侍。”霜娘十分理直气壮地道,“说会紧张。”
    “哎,”金盏笑了,“恭喜奶奶。”
    霜娘呆了:“我喜从何来?”
    金盏悄声道:“六爷这样,说明他先头三年没叫那些外头的狐媚子勾引坏了呀,要是开了荤的,哪会连叫奶奶服侍一下都不好意思。”
    五、五星级丫环果然懂得好多!
    霜娘望着她的眼神直接闪星星了,到底怎么把脑洞开过去的,这一对比她已经变成土包子渣了呀!
    “你怎么懂这些?”她忍不住问。以金盏的履历看,她基本没有渠道和机会在婚前了解男女之事,不像她,咳,多少是受过那么一些“教育”的。
    不等金盏回答,她也试着开了下脑洞:“你悄悄有相好的了?”
    “奶奶说什么呢,”金盏一下脸红了,“我怎么会做这样没廉耻的事。”
    “没关系呀,”霜娘贴着她耳边说,“不用瞒我,你想成亲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准备嫁妆送你出去,给你放一个月假。或者你想赎了身,聘到外头去,那我去求太太要你的身契,都凭你的意。”
    金盏听得又好笑又感动,叹道:“奶奶也想太远了,我真没有什么相好。我也不想往外头聘去,我一家子都在府里,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趣儿?再说奶奶待我这样好,我到谁家能过上像现在这样的日子,公婆妯娌亲戚,哪个是好相与的。”
    这话听上去似乎奴性坚强,但霜娘在这时代生活到如今,很能理解她的选择。此时生产力低下,贫富两极分化严重——这严重和后世的严重还又不是一个量级,后世再穷的人家只要不懒,基本的温饱问题总是可以解决。而这时的底层人家日子真没那么好过,就算是小有积蓄的,逢着一点风雨也容易整个倾覆化为乌有。以金盏家生子的出身,往外聘能选择的余地又很小,名义上是得着自由身了,但其实性价比真不高。
    于是霜娘的疑问又绕回去了:“那你怎么会懂?你姐姐也没嫁人呀。”
    “是那些嫁了人的媳妇嫂子,”金盏道,“奶奶不知道,她们一嫁了人嘴上就没把门的了,当着主子不敢胡说,私底下什么话不聊。我再不想听,也躲不过,总要无意中听到一句半句的。”
    她说着忽然一顿:“哎呀,不好。”
    霜娘问:“怎么了?”
    “奶奶你不懂呀,”金盏有点着急地道,“六爷看样子也不大懂,你们怎么办呢?不知太太那里想没想到,我去跟姐姐说一声,要是太太没想到,让她私下提醒一声。”
    她说着就要走,霜娘吓一跳,忙把她拖住:“不急不急。”
    金盏回头道:“奶奶,这可不是面薄的时候,这是第一等大事,拖不得。”
    “我,我——”霜娘汗都急出来了,她一点都不想被侯夫人招去指点房事,尴尬死了要,可她也不能说“用不着她都懂”呀,她怎么解释她从哪懂的?
    “六爷刚回来,总要歇几天吧。”终于,她急出了一个理由来,忙道,“你千万别去,去了太太要以为我不会体恤人了。”
    金盏被说服了:“奶奶说的也有理,那就过几天,奶奶跟六爷处熟了,更好一些。”
    霜娘很无力:她知道金盏是一心一意为了她着想才急着操心这事的,可是几天的时间真的不到“处熟了”的程度,丫头太给力了,也有烦恼呀!
    正这时,一个穿褐色褙子、大约三十出头的媳妇来了,给霜娘行礼,说是奉命来给周连营量身的。
    “六爷还在沐浴,嫂子等一会罢。”金盏说着招呼她去耳房里喝茶,霜娘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面对那个要命的问题了,她索性也跟进了耳房。

☆、第40章

天近黄昏。
    门吱呀一声开了,耳房就在旁边,离得极近,听到声音耳房里诸人都出来了。
    周连营站在门外廊下,他换下了原来那身风尘仆仆的布衣,穿上长兄的一件鸦青色盘领窄袖袍,原来气质更偏少年的,现在看去则已经是个稳重的青年了,头发重新束过。暮色里,他容色明朗,眼神湛然,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焕然一新。
    霜娘又是用拔的才把眼神□□,她感觉自己的土包子人设已经牢不可破了。可是讲真,她觉得可以宽容一下自己不能自控的花痴模式:碰见个完全合她审美的人多难呀,两辈子都只见过这么一个,说不出他哪里比别人更出色,但就是好看到叫她控制不住心跳。人生已经艰难这么多年,终于被发一回福利,她就晕头一点又怎样呢。
    嗯,她就看看,不想干嘛,所以不要老是那么心虚哈。
    她安抚了一下自己,过去把绣娘来量身的事说了,见周连营点头,便退后,让绣娘上前。
    金盏则去交待人进去里间收拾。
    绣娘动作很快,几下量完了,说了会尽快做好送来,蹲身行礼离开。
    周连营向霜娘:“你可有事忙?若没有我们去母亲那里罢。”
    霜娘看看自己身上,没什么要收拾更换的,她摔那一跤大半都摔在金桔身上,没损到她的衣裳,就道:“我没有事,走吧,别叫太太等急了。”
    出了院门没走几步,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迎面而来,见到他们一行三人猛地止住了脚步。
    “大哥!”
    周连营没收住脚,上去直接把那身影抱了个满怀:“我回来了!”
    “你这小子,你这小子……”周连政反手抱住他,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嘶哑着说不出第三句话来。他身上还穿着全套官员常服,应该是下衙归府听说后就直接过来的。
    霜娘眼尖地发现周连政眼圈都红了,所以,连他也不知道幼弟是诈死?
    兄弟两个抱了一会感情平复下来,分开了,周连政道:“你们这是往母亲那里去?”
    周连营说:“正是,大哥可要回去换衣服,还是同我们一起去?”
    周连政道:“不必换了,一来一回白耽误功夫,就这样去罢。”
    两个人便并排往前走,霜娘跟在后面,听周连政道:“听你大嫂说,你这三年都在杨大将军军里?”
    周连营:“是。杨大将军治军极严,我刚进去那个月,足挨了八顿板子。”
    周连政奇道:“你闯了什么祸?在家时从小到大没惹过事的,难道失了忆连性情也变了?”
    周连营笑道:“跟那些刺头比,我这板子挨得确实有些冤了。大哥你不知道,杨大将军出身苦,极会过日子,做了将军后还是一样,最见不得人浪费粮食。我们军中有一条不得剩饭的军令,每顿饭后小旗都会挨个巡视,看见碗底有剩的就要拖出去打板子。我开始不知怎么的,就是吃不下那饭,割得嗓子疼,足挨了八顿打,听了多少嘲笑,方把毛病扳过来了。”
    周连政听了叹息道:“怪不得你,军中那些粗米,哪里好和家里比,苦了你了。”
    “吃惯了也没什么。”周连营道,“先吃得少,饿着肚子没力气训练,天天拖后腿,我们小旗倒还好,总旗却凶,骂我像骂卫所门口的土狗一样,还要同队的扒我衣服,查我是不是个姑娘。”
    周连政听得连连皱眉,道:“那总旗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什么?难道大哥还找他算账去?”周连营乐了,“他也不是针对我一个人,凡训练跟不上的都挨骂,骂得更难听的还有呢,后来我硬着头皮吃惯了那饭就好了。我现在也是个总旗了,要不是忽然想起回家来,下半年我还可以升一级,是试百户了。”
    霜娘在后头跟着,分析了一下目前为止得到的讯息,意识到周连营诈死缘由虽不明,但他所说的从军应该是真的,其中全是细节,作为一个侯门里金尊玉贵长大的贵公子,他很难编得出与他本来生活差出十万八千里的人生经历来。
    而另一点是,周连政和梅氏一样,或许不知道周连营是诈死,但一看见周连营回来了,他就意识到了其中的隐藏关卡是什么,所以过了最起初的震惊期后,很快就镇定下来。照常理说,周连政就算听妻子说过了幼弟当时是如何出事的,但当面见到了人,真的活生生的归来,多少也该就此问几句才是,周连政却没有,直接跳到了后续上。
    想完,霜娘有点失望地发现自己绞尽脑汁也只能分析出这么多了,三年的侯府生活对她来说还是短了点,那些各房头有的没的八卦她是听了一堆,真正有关于永宁侯府的核心秘密,她一无所知。
    前头接着在聊下去,周连政的声音中带了紧张:“你这是已经升了两级?哪来的军功?”
    “上过两回战场,每次都有斩获,就升上来了。”周连营道,“大哥,你别告诉娘,她不知道,事都过去了,说这个白叫她担心。”
    周连政有点恼怒:“你胆子也是太大,受伤了没有?”
    “没有——有过一点皮肉伤,早都好了。”
    “明天请个太医来,给你仔细瞧一瞧。”
    周连营推道:“不用,真的都好了。我明天要去见殿下,还不知是怎么个章程,也不好先送名帖去,恐怕底下人以为是谁捣乱,再给丢了,不去上报殿下。”
    “对了,须得禀报父亲,开祠堂祭告祖先,重修族谱。”周连政也想起一件事来,这样算明天倒真难抽出空来,就道,“那就后日,想来殿下不会这么快派你差事。你在院里等着,不许乱跑,等太医来过才许出门。”
    不便再推辞兄长的好意,周连营只好笑道:“由大哥安排罢。”
    一路说着到了正院,里面各房都已掌起了灯,灯火通明,丫头媳妇们来来往往,一片忙碌景象。
    晚上的团圆宴摆在了西边的小厅里,席开两桌,分了男女,中间以一架紫檀围屏隔开。
    霜娘等人进去时,各房人等连下一辈的珍姐儿等在内都已差不多到齐了,原是各自轻声说笑,见到周连营进来,都不约而同住了嘴,只是盯着他看。
    虽然已得到通知,说当年弄错了尸体,周连营又活回来了,但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和真的见到本人时的震撼是有差的,整座厅都寂然无声了。
    周侯爷和安氏坐在上首,见到霜娘等人绕过屏风进来,安氏犹可,先已见过哭过了,现在只是唇边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来。周侯爷原在城外打猎,接到消息,刚刚疾马飞奔回来,见到小儿子当真活生生地站在了面前,一下子失态地站起身来。
    不等丫头拿锦垫,周连营上前撩袍下跪,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霜娘迟一步,忙也跪了下去。
    周侯爷俯了身,发着抖的手搀在儿子手臂上,脸上的肉都因为激越的情感而颤动着,连道:“起来,起来!”
    “儿子不孝,累父亲伤心了。”
    周连营说完了,才顺着周侯爷的力道起身,反过来扶着他,将他扶回太师椅里坐着。
    金樱从旁边过来,把霜娘也扶站起来。
    周侯爷盯着儿子:“瘦了,吃了苦了。”
    周连营微微别了下头,把到眼眶的泪硬逼回去,重新看着周侯爷笑道:“我有什么苦吃,误打误撞地进了军里,一天吃喝也不曾缺过的。父亲看着我瘦,其实我比先壮实多了。”
    “哎,回来就好,”亲人的话大致都是差不多的,周侯爷看着他,不由地又重复了一遍,“回来就好。”
    安氏等他的情绪平复了点,在旁口气很和缓地道:“侯爷说的是。连营,再去见见你兄长和嫂子们。”
    周连营道:“是。”
    转身去挨个作揖行礼,谢诸人替自己孝敬父母,行了一圈,轮着两个未嫁的姑娘时,五姑娘芜兰和七姑娘绮兰,年纪都比他小,屈膝向他见礼。礼毕后下面原该小一辈的来行礼了,七姑娘周绮兰见了礼却不让开,仰着头笑道:“六哥哥,你回来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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