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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穿越成小官之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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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昨晚睡得晚了。”春雨脚步停一停,解释道。
    ——其实睡得早也一样赖床,春雨给她家奶奶留了面子,这句没说。
    睡晚了自然是被他闹的了。周连营转回头,又晃晃她:“该起来了。”
    霜娘毫无反应,睡得酣甜。
    有这么好睡?见春雨出去了,周连营索性坐到床边,把她睡散了的头发拨开来,然后手指悬在上空顿了顿,选定了她的下巴捏着,把她的脸转过来。
    霜娘的脸睡得红润润的,周连营脑子里闪过“米分面桃腮”这个形容,手指不由就蹭上去,盯着她看住了。
    直到霜娘梦里觉得脸颊有些痒痒,伸手抓了一把,抓到他的手指上,才把他抓回神来。
    他有些脸热,缩回手,加大了一点力气改去推她肩膀:“好了,起床了。”
    霜娘那一下没抓到自己脸上的痒处,心里别扭着,又感觉被人推搡,睡得更不安稳,扯着被子往下一缩,脑袋滚下枕头,压到推她的那只手掌上,嘴里咕哝道:“春雨,不要吵,我再睡一下,一下就起来……”
    周连营僵硬地被她压着,满手柔嫩光滑的触感,她说话时的吐息就喷在他手掌外缘,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嗔意,又有点求饶的意思,尾音拖了老长。
    周连营喉咙有点干涩,他以为叫她起床是个很简单的差事,来喊一声就行了,怎么会拖上这么久?要命的是好像还会拖更长,她这个样,他根本不想叫她起来啊。
    勉强忍住遐想,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再去推她,这回话还没出口,接连被骚扰的霜娘急了,闭着眼把他那只手一拽,拽被窝里去了,然后两只手把他抱着:“不要吵啦,我说了……再睡一下……”
    她声音渐小,一句话未完就没声了。
    两只手都被绑架住的周连营坐成了一座雕塑,他有一只手被迫放的,咳,不太是地方——
    春雨晒完一床被子回来了,进来次间时见霜娘还没起来,正有点奇怪地要过来,一眼看见两人姿势,她立刻板正了脸,目不斜视地进了里间,抱了另一床被褥,又目不斜视地出去了。
    周连营默默地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换了手掌枕头的霜娘因为睡得没那么舒服了,终于挣扎着,慢慢清醒了过来。
    第一个感觉:脸下面的触感不对。
    第二个感觉:她一觉睡醒好像长了三只手?
    第三个——没有第三个了,她只是睡醒,不是失忆或者失智醒来,不需要那么长的反射弧。短促地惊叫一声,她卷着被子连滚带爬地往床里去,一头撞在里面的床栏上。
    咚一声好响亮的动静,周连营忙起身去拉她:“我看看,撞哪了?”
    霜娘哪有脸见他?蒙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球,蜷缩着捂住额头,痛得要死,但更痛的是她的羞耻心,她她都干了什么呀?!
    起码十天,不,一个月她不想面对他了。
    周连营当然知道她在别扭什么,没有硬去扯她的被子,在床边站了一会,道:“我叫你的丫头来。”
    就抬脚出去了。不一刻,换了个脚步声过来,跟着是春雨的声音:“奶奶,你怎么了?六爷说你撞着了?”
    霜娘听到,一把把被子掀开,哀怨极了地瞪她:“为什么不是你来叫我起床?”
    由俭入奢易呀,她刚嫁来时一直都勤勤恳恳,卡着请安的点,每天到时辰就自己醒了。但随着时间推移,她慢慢习惯了丫头们的人工叫早服务,自己的警觉心一天比一天少,仗着有人叫,她越睡越放心,床越赖越顺——哪知道今天换了人,她丢了这么大个人呢?!
    春雨道:“我本来要叫的,可是六爷洗了澡,就叫我收拾去了,说他来叫奶奶起床——怎么会撞着了?奶奶把手放下,我看看撞得怎么样了?”
    霜娘垂头丧气地把手移开了。怪不得她梦里听到水声,好嘛,人家一早起来,连澡都补洗过了,她睡得一点知觉没有,简直像猪一样。
    春雨凑近了细看一看,又伸手轻轻摸了摸她额上红的那块:“呀,奶奶撞得不轻,都鼓了个包出来了,我去找点药来。”

☆、第57章

霜娘恹恹道:“找什么药啦,又没破,过两天就消下去了。”
    春雨没说话,服侍着她起身穿衣洗漱过后,到底去寻了节外敷跌打损伤的膏药来,在耳房茶炉子上烤热了,剪了个小小梅花瓣形,过来按着霜娘给她贴上了。
    霜娘只得由她,贴罢,她摸了摸额头,往外头堂屋看了眼,隔着帘子看不出什么,就悄问春雨:“六爷走了吧?”
    春雨却摇头:“没有,在外头坐着呢,等着奶奶一道去正院请安。”
    霜娘脸就耷拉下来,磨蹭了一会,支使春雨:“你找个借口,叫他先走。”
    “找什么借口?”
    霜娘要是想得出,哪还用把问题推给她?眼看春雨一脸老实地等她支招,她捂着脸哀叹一声,只得逼上刑场般,一步一步往外蹭。
    原来还想着今早起来要瞧他笑话的,这下好了,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笑话不着谁了。
    不过几步路,她走得好似千山万水般,春雨忍不住在后头提醒:“奶奶,今儿耽误了些功夫,再不出门就晚了。”
    这可拖不得了,霜娘只好横下心来,掀了帘子,余光瞄见外头椅子上坐了个人影,低了头出去,默不吭声地隔了三四步远就站住了。
    周连营原想问一声她头撞得怎么样了,见她这样,恐提起来她要更不自在,便只看了她额角一眼,就做无事状,起身道:“你收拾好了?走罢。”
    霜娘蚊子哼似地应了一声,跟在后头出去。
    一路都没什么话说,快到正院门口时,碰见了四奶奶秦氏。
    周连营仍在外院住的事她是知道的,这一早见两人竟同时过来,显是一道走的,她眼神就亮了,探射般来回打量,嘴上笑道:“六弟妹,不是我要说你,你们年轻夫妻,一时忍耐不住,想一处呆着,有些个什么也正常。只是这么没遮没掩,就太显在人的眼里了,你素日倒是周全机灵的,怎么今天连个障眼法都不会使了?”
    她说着拿帕子掩了唇格格笑:“哪怕就分个前后次序来,也好些——呀,你这头是怎么了?”
    她嘲讽开得太亢奋了,霜娘脑门上那么显眼个膏子,她说好几句了才留心到。
    霜娘言简意赅地只回了她最末一个问题:“撞了一下。”
    其实她倒不是因为秦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所以懒得搭理她,而是,她一路上都没好意思跟周连营说话,两个人根本没有就他昨晚的留宿商量出一个统一的对外理由——醉酒当然是一定要隐瞒住的。
    但秦氏就以为下了她的脸,让她不高兴了,秦氏的心情便舒畅起来,道:“下回可小心些,别这么成双来了。不过,你得太太喜欢,到底和我不一样,说不定太太就肯宽着你呢,那就当我没说罢了。”
    再酸了一句,秦氏这才称心地转身,先往院门里进去了。
    见她走远了些,霜娘忙向周连营身边靠了靠,原来一直离他好几步开外的,这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小声和他说:“见了太太是怎么个说法,你可想过了?”
    秦氏那个什么分头来瞒着的主意根本不靠谱,就不说周连营昨晚是直通通地过来了,就算他路上避了人的耳目,内外两院那么多伺候的下仆,自家主子在没在岂会不清楚?根本就不是能瞒人的事。
    周连营道:“说我扭了脚,一时不便走路就是。”
    霜娘觉得不够周全:“可是你先为什么要到我那里去呢?”
    周连营微微奇道:“这还要理由?我就去看看你怎么了——好罢,说你要给我打络子,不知我喜欢什么花样,所以我去选一选。”
    “有备无患嘛。”霜娘说着,这才放心,又忍不住偷瞄他一眼:脑子转得也太快了吧?想都没想,瞎话张口就编出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进了正院堂屋,正听见秦氏在那里说他两个一道来了的事,一边说一边笑得花枝招展的,见他二人进了门槛,才住了口,但却愈加向他们笑得暧昧起来。
    霜娘那羞赧是对着周连营才有的,对着秦氏哪里有什么,见她这么不依不饶地接连取笑,她也光棍起来,向主位上的安氏请过安后,就含着笑直视回去。
    秦氏被笑得一股气上来,正要说话,旁边郑氏有点着急,打圆场似地拉了她一下,轻声道:“四弟妹,别说了罢。”
    她嘴笨,一句拦得秦氏更恼,转头冷笑道:“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提醒的意思,三嫂这个好人做得古怪,倒好像我为难了谁一样。”
    郑氏红了脸,想解释:“我不是那意思——”就卡住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心里确实觉得秦氏在为难人,可她又编不圆场面话,又天生的不会得罪人,想帮霜娘没帮上,倒把自己为难住了。
    霜娘笑着把话接过去:“多谢四嫂的好意,才在门口时就提醒过我一遍了。不过并不是像四嫂想的那样,只是你走得急,我都没得空解释。”
    安氏道:“我正是要问,你这头上怎么伤着了?昨儿下午在这还好好的。”
    秦氏原要回嘴,安氏先她一步开了口,她只好把话憋回去了,拿眼白斜了霜娘一眼。
    周连营笑道:“是我的不是,昨晚在迎晖院里扭了脚,不好走动,占了她的床睡了。她睡了外间,因换了地方,一时没适应过来,早起就撞床栏上去了。”
    安氏听了,便向霜娘招手:“下回可小心些。过来我看看,撞得可重吗?”
    霜娘过去,到她面前屈膝半跪下,安氏凑近看了两眼,见那膏子的周围都红红的,膏子下还鼓出一块来,不由道:“都肿了,怎么不请个大夫瞧瞧,自己弄块膏药就糊弄上了。你这孩子,一向都这么心大,这样还过来做什么?在屋里养着,叫连营给你带个话就是了。”
    霜娘没忍住笑道:“这么点小包,春雨要我给贴膏药我都觉得她太紧张了,太太更好,叫我养着,心疼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安氏点点她额头:“你要知道爱惜自己,自然不用我替你操这个心了。”
    霜娘笑着起身退开。
    周连营笑道:“娘却忘记心疼我了,我才说扭了脚,娘好像没听见一样,都不问我一声。”
    安氏道:“你皮厚肉糙的,哪里用得我问——看你进来时步子好端端的,自然是好了。”
    周连营圆了话,就没再多说,含笑正要说有事告退,秦氏捡着话缝,忙插一句:“这大晚上的,六弟不在自己屋里歇着,巴巴又跑到后院来,可见是刚相会的小夫妻,情热心切了。”
    刚说得热络的气氛又架住了。霜娘恶向胆边生,原和周连营议定了理由的,这会被暗讽毛了,她逆反心理上来,偏就不要说了,假装羞涩般看了眼周连营,实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开口辩解,然后就着那个羞涩的姿态埋下了头去。
    她还似模似样地红了脸——很简单,回想一下早上出的糗就行了。整个过程一字未说,别人如郑氏也不会多想。
    但秦氏就不同了,她虽然和郑氏一样,夫妻感情一塌糊涂,但郑氏心不在此,秦氏却是深为不甘心的,所以她一再揪着霜娘讽刺,不全是因和她个人有矛盾,更是因为见到人家夫妻感情和乐些就不顺眼。霜娘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里猜着了她的心思,所以弄出这个做派,明着是被羞着了,可事实上是对秦氏打出了明晃晃的潜台词:对,你羡慕呀。
    这种因了解而十分有针对性的暗地里过招,只有安氏和秦氏看出来了。
    安氏唇边溢出一丝看小辈淘气闹腾的笑意,秦氏却被气得绷紧了脸,三年一个府里住下来,如同霜娘了解她,她对霜娘也是了解一些的,读得懂她的潜台词,想要再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别人一个字没回,总不能低个头都低出错来了吧?
    周连营当初在家时一直住在外院,更多的时间又在东宫里,除了梅氏嫁过来早又且管家,照管着他一些衣食,来往多些外,对其余嫂子们的性情都不熟悉,这时便没看懂她们的过招。但这没多大关系,从结果倒推就行了——看上去被说的霜娘挺悠然的,倒是说人的秦氏变了脸,哪个吃了亏,一目了然。
    他瞥一眼霜娘:小姑娘,挺厉害的嘛,还会给人闷亏吃。
    安氏这才道:“好了,别紧在这里说了,都回去吧。霜娘,你行动小心着些,若觉得不适,该请大夫还是要请,莫偷懒。”
    又单向周连营道:“你留下,和我一道用早饭罢,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诸人一一应了,告退离开。
    出了院门后,秦氏甩着帕子,昂着头飞快走了。郑氏走到霜娘旁边,有点犹疑地问:“六弟妹,你上午可有事忙吗?”
    霜娘笑着摇头:“我闲着呢,三嫂可是有事找我?”就回头吩咐春雨,“你回去说一声,叫把早饭提到三房院子去,我现就跟着三嫂过去。”
    郑氏忙道:“不,不,还是我到六弟妹那里去罢。”
    霜娘见她那脸色,倒好像是躲着什么不愿意回去一样,心下大为纳罕,这里干站着不好问,就只道:“一样,那就到我们那里去。”
    郑氏松了口气,吩咐银柳回去提早饭,便跟着霜娘一道走了。

☆、第58章

回到迎晖院,霜娘原就要问郑氏可是遇上什么难事,郑氏却不好意思叫她空着肚子听话,坚持等吃了饭再说。
    于是两人在西次间里对面坐着,默然无声地用毕早饭。郑氏只吃了一碗碧粳米粥,余者一概没碰,霜娘想劝她两句,但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劝了她也吃不下,就不勉强她,只管自己吃了。
    饭毕后,丫头撤了席,另捧上清茶来。
    霜娘喝着茶,等她说话,郑氏却只坐着,望着清茶发呆。
    立在旁边的银柳神情有点着急,往她那挪了下,轻扯了把郑氏的袖子,才把她扯得惊觉过来。
    郑氏抬头看向霜娘,想说什么,犹豫片刻又止住了,先向银柳道:“你去旁边屋里坐一会罢,我和六弟妹说话。”
    银柳不大情愿,郑氏再催一句:“去吧。”
    她才跺跺脚,往外走了,走两步却又回头,向霜娘福一礼:“求六奶奶好好劝劝我们这糊涂奶奶。”
    然后才去了。霜娘知机,放下茶盅,把屋里余下的丫头一并遣出去了,方问郑氏:“三嫂,发生什么事了?”
    郑氏扯着帕子,细声细气地道:“是三爷,他要外放了。”
    周连深是今年初参加的会试连着殿试,中了二甲第十二名,但是得信的时机不巧,正赶上西府周三老爷重病,便没好大肆庆祝,只是自家府里开了几桌小宴。
    家里的低调,并不妨碍他的一举成名天下知——这知的主要是京里各家公侯府第。
    因为立国日久,最起初那一批大肆封赏的开国公侯们的爵位都快传到了头,如安氏娘家,就已经是第五代了,下一辈若无能撑得起的人才,直接就要跌成平头百姓。因此勋贵们为将来计,都还挺肯督促自家孩子读书,以寻找新出路支应门庭。
    但,真如周连深这般读出名堂来的,不多不少,就他一个。
    不说会试殿试这种终极门槛了,能凭自己本事迈进乡试考场的都没几个,大多是走捷径弄个荫监或例监,哄自己玩玩罢了,同周连深这种一路凭自己本事考上去的学霸相比,全都要被秒成渣。
    这些都是霜娘当时从丫头们的闲言八卦听来的。据说,周连深这一中,直接变成了勋贵们教育自家子弟的榜样,还有人特地来找周侯爷,向他请教教育心得,为什么他家孩子能成材,自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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