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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穿越成小官之女-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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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氏才多大?她至今房都没圆,凭什么就把诰命捞到手里了?秦氏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给周六下了药,怎么就把他迷成这样,味都没尝到嘴里呢,就肯替她费这个劲!
    尤其一点,她要是如梅氏般美貌,秦氏也还想得通些,就那个清汤寡水的样,到底——
    秦氏百般不服地把“凭什么”三个字又在胸腔里滚了一遍,滚得心里越发火烧火燎。
    周家的这个小儿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一定是在外面混了几年把人都混傻了,京里这些豪门子弟,谁家有这么办事的!
    这么着把周连营都腹诽了一通,秦氏心里仍是无法好过。
    因为她很明白,靠着周连平,她这辈子也挣不到一份同样的体面。
    想什么来什么,就是这时候,周连平脚步有点歪斜地进了院门。
    秦氏一见他那个步子,火就腾腾往上冒——昨夜又是一夜没回来,到隔天的上午才进家门,都这个点了,他酒还没醒,还走不直路,不知灌了多少无用的黄汤下去!
    及到他走到近前,外露的脖颈上大喇喇两个殷红唇印,更叫秦氏火升三丈,家里这么些小妖精还不够他摆弄的,还要往外头那些脏地方去花,这么个下流胚子,怎么不喝死在外面算了!
    她满心怒气,但理智还在,忍住了没说,就只是不站起来相迎,冷眼看他走近。

☆、第107章

她坐着不动,被她折腾着跪在一侧半天了的丫头琴儿却是如见救星,余光瞄见周连平走近,身子晃了晃,一副不堪熬煎的样子向着门槛的方向歪倒在地。
    这一倒,秦氏才想起还有个她来,未及训斥,周连平进来了,不知是雪天受了冻还是喝酒喝的,他整张脸都是通红,张了口,训斥先于秦氏一步砸出来了:“妒妇!”
    自己忍了气,他倒又逼上来,秦氏脑中那根勉力绷住的弦咯噔一声断了。
    她发泄的方式却不是直接对上周连平,而是站起来怒踹了琴儿一脚:“装的什么怪样儿!”
    周连平视为这是对他的挑衅,赶上两步踉跄着推了秦氏一把:“当着我的面还敢动手,好,好,连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周连平酒后脾气暴躁,秦氏本来怕他,不敢直接惹他,但没想到冲着琴儿出气也不行,里外站着四五个丫头,秦氏吃了这一推,面子上极是下不来,一时也不及思考他那个“也”字是哪里来的,气得重新扑向琴儿,向她头上抓了一把,扯散了她的半边环髻,口里骂着“挑事的贱婢,饶不得你”等语。
    这种抓脸薅头发的举止对秦氏来说已是极失身份了,只是心中仍有一点清明,还未敢与周连平正面掐上,但很快这点清明也不剩了,因为周连平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扯过来,另一只手反手就是一巴掌:“还敢动手,你也这么藐视我!”
    又是一个“也”字,但这时谁都无暇注意了,周连平那一巴掌用的手劲不小,但准头不怎么样,只有一半扇秦氏脸上去了,致使秦氏受辱之后,能有力气极快地扑上去反击,丫头们吓得都忙上来拦阻。
    一时秦氏的哭叫声,周连平的斥责声,丫头们七嘴八舌的劝说声闹哄成一片,这里头又尤以周连平的声音最大,喝了酒的人不大能控制住嗓门,没什么新词,就是先说过的几句话来回嚷嚷,秦氏挨了打不说,还一直挨骂,要还手又抵不过他的力气,头脑一热心一灰,也不打了,掉头要去寻剪子抹脖。
    丫头们吓得半死,这对主子往常拌嘴的时候常有,却没到互相动手过,更别提闹到一方要寻死,真不知道才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就弄到这步田地,还是秦氏的奶娘张嬷嬷掌得住些,眼看事态控制不住,马上遣人去正院报信。
    秦氏听得这一语,得了提醒,也不寻死了,掉头奔出去往正院去哭诉。
    她这一路哭过去,可算是哭得府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
    消息传到迎晖院的时候很快,但霜娘知道得要滞后一些。
    因为周连政来了,梅氏预产期将至,因这一胎初始时有过不太好的迹象,他十分紧张,这一阵逢着衙门里没什么事,他就早早回来。今天也是,回来先去看了梅氏,又转来看看弟弟。
    他进来屋里坐着,丫头们多少受着拘束,这么冷的天,往常几个有些脸面的会求磨着金盏到暖阁里去挤着取暖,这时也不敢了,老老实实缩厢房里去。
    她们进不来,自然霜娘也没处听八卦去,外面又冷,她也不想出去,只能老实地呆在卧房里。
    周连政坐的时间还不短,主要因为周连营一直追着他问些问题。
    周侯爷近日基本没怎么来,倒也不是他偏心,而是小儿子的伤一日比一日好,小女儿的病症却一直没有找着神医能治,两相比较下,周侯爷的心神难免要更往小女儿处倾斜。他这一不来,周连营就只能从长兄处询问外界的情况了。
    幼弟在屋里关了这么久,周连政也心疼他,凡他问什么,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两个又难免要再交流一下看法,聊起来就收不住了。
    两人的声音时高时低,隔着厚厚的帘栊,有时清楚有时模糊地传进来,霜娘听一会就自动忽视掉了,她对政治的兴趣很一般——周连营给她科普的那些不算,那是很明确的事件,且他说得又明白易懂。但他们现在外面交流的那些涉及太过广泛,光是一堆人名部门就听得她茫然了,好不容易有两句明白的,跟后文一联系,又不知道谁跟谁了。
    索性都不理会,另给自己找点事做,卧房里没纸笔,她只能和金盏对面坐着扎花儿玩。
    霜娘做这个做得少,但这类手工活都有相通之处,她绣活好,做这个也不烦难。到天近黄昏,周连政终于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扎了一小堆各色花样出来。
    尤以一簇腊梅花扎得好,花形秀雅,花蕊纤毫毕现,又应时景,金盏拿在手里赞了两句,顺手替霜娘插上发鬓了。
    周连营眼神好,也很肯捧场,霜娘一出来他就注意到了,含笑夸她:“相得益彰。”
    他夸得虽有些言过其实,但并不肉麻,霜娘很乐意地听了,坐过去问他:“说了半天话,你饿了没有?要让人去厨房领饭吗?”
    周连营摇头:“没有,再过一会罢,还是照往常一样。”
    霜娘“哦”了一声,忽见他枕旁摆着两个扁扁的盒子,不知什么材质,色泽如青玉般很上档次,盒盖上镂刻着牡丹纹样,雕工也十分精美。霜娘见这盒子很像装面脂用的,就没有多想,伸手拿了打开一看,里面果是凝膏一般的物体,乳白清透,更有些果冻似的质感,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倒比自己往常用的看着还更好一些。
    但凡女人见着化妆品,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抹一点到手背上试用一下。
    霜娘也不例外,她很自然地拿手指沾了点,到自己手背上涂开了。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想起要看一看周连营,因此也就错过了他面上一瞬间流露出的复杂难言的神色。
    柔软的膏体稍一揉压就渗入了肌肤,润肤效果感觉极佳,霜娘满意地把盒盖重新盖好,捧着这才抬起头来,笑问他:“哪里来的?我先前还没有见。”
    “……大哥带给我的。”
    霜娘心下欢喜,没想到他门都出不去,还想着让人给她带礼物,怪不得今天周连政过来了呢,他可也太好了。
    她很想多了解这份礼物一点,就又问:“这叫什么名字?”看这包装就知道一定是知名的香米分铺里买来的,像这类店家,通常都会给自己的货色挨样取个别致的名称,而不是统一以“胭脂”冠称。
    周连营这回摇了头:“我不知道,没问。”
    这倒也寻常,男人嘛,总是粗心一点,能想起给她送这个就很了不得了。霜娘转头看看,见金盏已经识趣地到暖阁那头去了,就凑过去,唇瓣挨上他脸颊碰了碰,满心甜蜜地道:“谢谢你——?”
    她卡住,末尾上扬,把陈述句变成了个问句。
    这么近的距离,她无法回避地终于注意到了周连营的神色。
    其实他这时的表情已经收拾过了,但眼神中却还有残余,不是单单的笑意,而是还有一点哭笑不得,显出了两分无奈来。
    “怎么了?哪里不对?”霜娘不由看看手里的盒子,再看看他。
    周连营道:“没什么。”
    他这回连眼神也收拾好了,若无其事地接着道:“你拿去收好罢,要是用着喜欢,下回再给你带。”
    霜娘又不傻,已经觉出不对来了,岂肯叫他糊弄过去?反正没事做,就挨在旁边磨缠,她平时这一面出来得少,今天连着收了两份礼,很觉自己被人宠着,胆子也大起来,就要他说实话。
    周连营叫她闹得心猿意马,不知送个“胭脂”能有这种奇效,这时虽知其中有误会,却舍不得吐口,含笑由她软语央求。
    霜娘一边追着他问,一边也自己想,只是百思不得其中到底有什么门道,看来看去手里的就是面脂啊,她都试用过了,总不能是送给别人的罢?
    直磨蹭到天色全黑,眼见她还不放弃,周连营糊弄不过去了,这才招了手,叫她附耳过来,略有尴尬地把实话说了。
    霜娘见他手势还奇怪着,屋里又没人,不知他怎么还要保密,等听到他的悄声解释,才一下恍然大悟,当即笑趴在了炕上。
    “你、你早说呀,早说我就不用了……”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微抬起身来,胳膊撑在他枕侧,仍是个半伏的姿态,一边说着话,一边目光控制不住地朝他腰部以下的部位望去。
    周连营伸过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拧回来,不叫她看,道:“你拿了就用了,我怎么说?难道从你手里抢回来?”
    他说着,自己也笑了。
    霜娘越想越可乐,虽然真相揭开,这东西并不是送给她的礼物,她却没一点遗憾,笑个不休,抖着手把扁盒放回他枕边,还把两个排整齐了放好,然后一看,更大的笑意又从心里涌出来了。
    周连营道:“你喜欢的话就拿去用罢,其实用途是一样的。”
    霜娘笑着摇头:“我可不要,你涂那里的,怎么好给我擦脸,还是你自己留着——哈哈,你也确实更需要。”
    她脸都笑红了,眼睛里闪着光,整个停不下来,周连营拿她无法,只得道:“我还不是替你着想?男人糙得很,我无所谓雨打沙坑,还不是怕以后吓着了你。”
    他知道霜娘脸皮薄,一提圆房相关事宜就要哑掉,存心要羞着她,但狼来多了,也不那么奏效了,居然听霜娘回了他一句:“那你可得勤用着。”
    “……”
    周连营眼神一深,伸手便去抓她,霜娘灵敏地跳开了,她冒了那么一句心里也跳得慌,头也不回,直接奔出去堂屋,招呼金盏摆饭去了。

☆、第108章

第二天早上时,霜娘才听到了四房出的事。
    “还闹到太太那里去了?”她惊讶地道。
    “可不是。”叠翠大力点头,因见周连营也留了神,望过来,她更起劲了,绘声绘色地道,“四奶奶哭得快厥过去了,求太太做主。奶奶知道,我们府里这么些爷,打从大爷往下,再闹夫妻矛盾也没有动上手的,太太气得不轻,当时就叫人速把四爷找来。”
    霜娘叹道:“怨不得太太生气。”
    一般情况下安氏是不管庶房怎么折腾的,但涉及到规矩体统的例外,他们这样人家缔结的婚姻,夫妻感情不好没什么,冷落妻子也寻常,但升级到殴打就太超过了,安氏作为掌家主母,不可能无视。
    叠翠道:“还有更生气的呢,四奶奶哭成那样,四爷居然倒头上床睡觉去了,一点也没把打了四奶奶的事放在心上。去叫人的见这样,没法儿又回来,这下太太动了真怒,重新叫了几个粗壮的婆子去,硬把四爷从床上拖出去了,扔院子里冻了片刻,才把他冻醒了,穿了衣服往正院去。”
    霜娘不大放心地道:“他没有对太太无礼吧?”
    叠翠摇头:“那倒没有,四爷还没这个胆子。只是他也不肯认错,口口声声只说是四奶奶不贤惠在先,四奶奶原来就委屈得不得了了,那还禁得他这样说?也不要太太做主了,改为闹着要和离回娘家去。”
    霜娘听得蹙眉不已。虽然秦氏和她有些不对付,但嫁给这种男人,她也不得不同情一下她,真是太倒霉了。
    “太太看四奶奶伤心得不行,四爷又梗着脖子油盐不进的样子,就说,四奶奶回娘家去住几天,散散心也好。等四爷酒醒了,再教训了他叫他亲自到秦家门上去,给四奶奶赔礼道歉,接她回来。”
    霜娘点头:“这么着挺好的。”安氏算是很给儿媳妇面子了,一点也没护短——当然也没什么可护的,周连平又不是她亲生的。
    叠翠一拍手:“可四奶奶一听,真叫她回去,她又不愿意了!”
    霜娘:“……啊?”
    “先说是舍不得儿子,想把儿子一起带回去,太太想了想也答应了,横竖至多两天功夫,必要压了四爷去接的,只当三哥儿去外家走个亲戚,没甚妨碍。可四奶奶拖拖拉拉的,嘴上埋怨个不休,脚下却还站在那里不动弹,这回太太看出来了,她就是气头上说出来吓唬人的气话,真叫她家去,她可舍不得呢!”
    “舍不得什么?”霜娘奇了,“太太这么公道,儿子都肯让她带走了,她还有什么挂念的?家去安生住着,等到四爷去接,借着这机会,一回把他拾掇好了才是——四嫂家里不是有两个亲兄弟嘛?揍他一顿狠的,痛到他自己身上,下回才不敢再伸手了。”
    她说着见叠翠有点瞠目的样子,就摇头道:“唉,你们不懂,动手打老婆是一点也惯不得的,不在开头就遏制住了,很容易让他伸惯了手,以后凡遇着意见不合就要拿暴力解决问题,这招省事呀,啪啪几巴掌下去世界就清净了。所以,别的还罢了,这一条一定不能隐忍,必须要——”
    她的声音慢慢消下去,因为终于接收到了金盏一直在努力使给她的眼色,也才想起了身后趴着的周连营。
    呃,当着他的面,说要揍他哥哥好像不太好?就算感情不亲近,那也是一个爹生的啊。
    霜娘有点心虚地扭了头,去瞧他的脸色,周连营让她瞧误会了,对上她的眼神马上便道:“我可不是四哥那种人。”
    一下反把霜娘逗笑了,她笑眯眯点头:“嗯,嗯,我知道。”
    周连营是这个态度,丫头们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叠翠就接着说了,还先捧了霜娘一把:“四奶奶哪有奶奶这刚性。奶奶不知道,四奶奶有她的想头,她怕她回了娘家,四爷没了一点顾忌,更加要拉着丫头胡天胡地了。所以饶吃了亏,也不愿意真走,就这么着在太太那里僵持了好一阵,把太太弄得烦了,也懒得理她了,说等侯爷回来了,让侯爷管罢,然后就把四奶奶两口子都撵出去了。”
    金盏跟周连平是有旧怨在的,先碍着周连营,一直忍着没开口,霜娘说过了还提醒她,但这时见无妨,就也插了一句:“由侯爷来管也好。”周侯爷不喜欢这个一点出息都没有的儿子,由他出面管,多半是直接打一顿。
    叠翠竖起手指摇了摇:“姐姐,你说错了,昨天我去领晚饭时听到的最新消息,四爷和四奶奶已经和好了,不用人管了。”
    霜娘和金盏都惊了,霜娘更忍不住道:“这么快?”
    叠翠十分肯定地点头:“消息绝对没错,因为是两个人一齐去向太太赔礼的,正院里的姐姐们都见着了。”
    秦氏这是想什么呢?又是要寻死又是闹和离的,两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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