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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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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有亭子,我们且过去坐坐。”她道。
    一大群人这才朝亭子而去,在苏梓瑜这主子没进亭子之前,早就有太监先一步将炭盆摆好,好让亭子里暖和一下,再在石凳上铺着天青色绣朱红祥云图案的褥子,这方才由红菱扶着苏梓瑜坐下。
    茶香袅袅,苏梓珍喝了口热茶,这才呼出一口浊气,目光溜到三个小奶娃的身上,她唇角的那抹笑容更是灿烂了许多。
    远远的,朱翊就看到了亭子里面温暖的一面,苏梓瑜脸上的慈母表情一鉴无余,他原本心里那点子怨气,在近到她面前的时候,竟是散得无影无踪,一如母后气极时所骂的那样,说苏梓瑜和他是一物降一物。前世生来的冤孽。
    有太监宫娥看到他到来,忙想要行礼喊出声来,他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做声,放轻步子走进亭子里面。
    苏梓瑜早就从地面上的影子里发现有人走进来,这无声无息地就能接近,除了这宫里惟一的男主子外,不做第二人想。
    “皇上来了便来了,这般鬼鬼祟祟的是何意?”苏梓瑜竟是在朱翊要给她一个惊喜的时候,猛然转头一脸不解又不屑地看着他,都是大男人了,又是天下之主,犯得着学那宵小?
    朱翊跟苏梓瑜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哪会不知道她这表情代表着什么?心里着恼,脸上却是略有些羞赧,“朕不过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
    哼,居然不领情。
    “又不是孩子了,还这样,也不怕这仨个奶娃笑话你?”苏梓瑜撇嘴道。
    朱翊说不过妻子,只能蹲下来看看自家儿子,这儿子正睡得香,倒是叶家那俩小子正转着骨噜噜的眼睛盯着他看,甚是讨喜。他见了倒也欢喜,竟是忘了在来时心里正后悔留他俩在宫里坏自己的“好事。”
    伸手逗弄了一下叶家那俩小子好一会儿后,他方才坐到苏梓瑜的对面,眼角刚好看到奶娘怀里的叶耀庭天庭饱满的样子,不由得笑道:“这娃儿肖他爹,若不是你与林珑成了义母女,朕真想许个女儿给他为妻。”
    苏梓瑜一听当即笑出声来,不免嘲弄地道:“皇上,你那群女儿年纪都比我家的庭哥儿大,这可不妥,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娶个老妻岂不是让人笑话?”
    朱翊的目光落到妻子的肚皮上,解释道:“朕说的又不是她们,是你我将来要生的女儿。”
    在苏梓瑜的面前,他现在也学乖了,除了养在苏梓瑜身边的庶子女外,尽量不提其他嫔妃生的子女,省得苏梓瑜不悦之余,连带着他也没有好日子可过。
    苏梓瑜听他这么说,面色当即一红,不自在地咳了咳,再看叶耀庭,顶顶地好苗子,只是可惜名份摆在这儿,她也不强求,“那还长远着呢,现在这个还没养大,你就想着女儿,美的你。”
    朱翊这么一提,她的心有几分蠢蠢欲动,想到自己死去的女儿,也许再过数月就该再怀一个,再生个小公主,这心底的遗憾就会减少许多。
    “我俩努力努力不就有了。”朱翊朝苏梓瑜笑道。
    苏梓瑜朝他没有诚意地一笑,“你以为这孩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说努力就能有,好歹也得太子近周岁了才好再提这事。”目光转到儿子那张胖乎乎的小脸蛋上,总得这个大点才好再提下一胎的事情,再说女人产后休养的时间长点,下一胎才能怀得好。
    朱翊伸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出言反驳妻子,只因想到逝去的那三个儿女,这才想要多多弥补这发妻。目光看到儿子醒了,眼睫毛扑扇扑扇地眨着,突然间心里满是对这个儿子的爱,朝抱着儿子的奶娘招了招手,奶娘会意地上前,把怀里的小太子递到皇帝的手中。
    朱子睿的眼睛眨啊眨,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咧嘴一笑,流出一串口水。
    儿子这傻愣的样子,完全融化朱翊那颗刚毅的心,他掏出明黄的帕子给儿子擦涎液,“朕掂量了一下,睿儿似乎又重了些。”
    “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焉能不重?”苏梓瑜之前看他们父子亲近的样子,内心深处的触动极深,以前逝去的大儿子出生之时,何尝得到朱翊如此的疼爱?那时候只怕眼前这男人抱儿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亭子里面的气氛极其温馨,路过的妃子见状,都嫉妒得咬紧一口银牙,本想过去行礼好破坏那气氛,只是被朱翊身边当红的太监拦下了。
    只见这太监笑得并无有诚意道:“皇上有旨,不许人扰了他与皇后娘娘的兴致,娘娘还是请回吧。”
    路过的妃子只能恨恨地瞪视一眼这当红的太监,含怨地远远瞥了眼朱翊,最后只能不甘地带着一众宫侍回去寝宫,省得在这儿看着人家一家子享受天伦之乐。
    苏梓瑜自然是看到那些个不长眼睛的女人脸上黯然的神色,无声地冷笑一声,端起茶碗茗了一口茶水,待放下茶碗的时候,她道:“皇上,霍源陈兵在汝阳城的边界上一事,依臣妾来看,似乎与陈国公府没有关系,毕竟这消息并没有对朝野公布,知道的都是寥寥几人,怕是出了奸细……”
    提起此事,朱翊将儿子交回给奶娘抱着,两眼看向苏梓瑜,这几天他正在整顿身边的人,相信应能查出泄密之人,“不管是不是陈国公府有没有参与此事,他家女儿却是实打实地挑拔了朕与汝阳王的关系,若是不追究陈国公府的责任,朕岂不是得暗吃这哑巴亏?他家降爵已是事实,没有贬为庶人已是朕念及朱陈氏昔日也有几分功劳……”
    “皇上误会了,臣妾不是为陈国公府叫屈,他家受朱陈氏牵连在所难免,也不值得皇上格外开恩。只是臣妾以为,只怕这次汝阳王世子之死怕是背后有人在搞破坏,意图要毁掉皇上与汝阳王之间的信任,乃至兵戎相见……”说到这里,看到朱翊没有作声,想着估计朱翊是不喜她参与前朝政事,遂道:“臣妾不过是多嘴说几句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你又来了,朕不是这意思,梓瑜,你是朕的皇后,这么几句哪算是后宫干政?”朱翊忙道,斟酌了一下心里的猜想,他拉着苏梓瑜起身,“我们逛逛园子。”
    苏梓瑜看他这样子知道他有话要说,估计是为了预防有人偷听,点了点头,起身与丈夫一道步出亭子,吩咐红菱和绿素跟紧三个小奶娃,还有一干侍卫也不得懈怠,方才与朱翊走在前头,与众人拉开距离。
    朱翊的目光落在园子里的雪景上,好一会儿,方才打破沉默,“梓瑜这段时间有没有见到飒弟?”
    提起九王爷朱飒,苏梓瑜微微一愣,“这倒没有,听闻他病得不轻,太后几次想要探望都被九王爷以病气重怕传染为由拒绝了,臣妾大腹便便的不能去,后来要照顾这几个小的也就没顾得上这事,突然提及九王爷,这是怎么了?”
    在朱翊的面前,她没有亲热地称呼朱飒,反而用了颇为疏离的九王爷三个字。
    朱翊知道苏梓瑜与朱飒的关系一向很好,好得让他嫉妒不已,不过再好,眼前这女人已是自己的妻子,朱飒再怎么样也只是痴心妄想,这么一想,他的表情方才平和下来,“有一事朕告知你,可你现阶段不能告诉给母后……”
    “什么事这么神密?”苏梓瑜直觉肯定不是好事,而且还是与九王爷有关的,这会儿她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朱翊细细思忖后,没有过多的透露给苏梓瑜听,却是把叶旭尧与林珑前往汝阳城途中遇袭一事告知。
    这事情一直没有张扬得满朝野都知道,故而一直围着孩子转的苏梓瑜这才听说,未待朱翊把话说完,忙担心地追问,“皇上,那他们夫妻可有受伤?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向朝廷的官员下手,这是不要命了吗?”
    最后竟是出离了愤怒。
    朱翊安抚了妻子的情绪,看了眼四周都是自己人在守着,而且有段距离,这才低声道:“你莫要担心,他们夫妻有惊无险地应已到达汝阳城,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有几天前已被押到京城,据朕的审讯,幕后指使者……”顿了顿,看了眼妻子睁大眼睛的样子,方才没再隐瞒,“正是飒弟。”
    苏梓瑜瞬间窒息,手中的帕子更是被攥紧,失声道:“怎么会?”
    朱翊的眼睛一冷,声音也冷冷地道:“怎么不会?父皇生前偏爱他,曾有过念头欲立他为储君,后来还是有直臣上谏,废长立幼,将来会招致祸端更是危害江山社稷,父皇方才打消了念头,梓瑜,别跟我说,你忘了这段往事?”
    苏梓瑜自幼就进宫,那时候整个心思都围在朱翊的身上,哪会不知道这样的宫廷隐秘?只是后来毕竟没成为事实,太后绝口不提,也为了不伤他们兄弟的和气,她也是只字不提,不过不提不代表这过去不存在。
    人就是这样的,一旦知道了冰山一角,整个思维都延伸了出去,想得只会多不会少,她略有几分恍然大悟道;“那他这些年当的闲散王爷……”
    朱翊冷冷一笑地回答,“那不过是作戏给朕看罢了,为了母后能高寿,只要他不过份,朕就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他把手伸得太长了,居然在朕的身后搞小动作,朕岂能再纵容他?”
    苏梓瑜听明白了,朱翊是怀疑汝阳城一系列的事件背后那只黑手就是九王爷,她的目光突然看向自己仍在襁褓中的儿子,突然全身打了个冷颤,双手紧紧地抓着朱翊的手臂,急切而果决地道:“皇上,这后宫要加强守卫,如果他剑指皇位,那睿儿就是他的拦路虎,如今睿儿还这么小,珑姐儿的那俩娃儿也养在我身边,我怕他会丧心病狂地向孩子动手……”
    朱翊看得出来苏梓瑜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只怕日后对朱飒也不会有好脸色,这竟让他感到十分高兴,任凭朱飒做再多,在苏梓瑜的心目中,也是不及他们父子二人。当然他是不会对妻子说,这皇弟对她那点隐秘心思,他伸手轻拍妻子手背,“梓瑜莫怕,朕早已暗中加派人手,不会由得别人再下黑手害死我俩的孩子。”
    苏梓瑜在听到这保证之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渐渐松开抱住的翊手臂的手,“臣妾失态了,九王爷这次是真糊涂,若非为了不使生灵涂炭国中动荡,汝阳城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可不是初立国那会儿积贫积弱,要灭了汝阳城有何难?”叹息一声,为她与朱飒曾经的友情逝去而难过,朱飒要谋这江山,就是在谋她儿子将来能继承的一切,身为母亲,她焉能允许?
    “确是不难,朕要动作又何须找什么借口?”朱翊冷哼道,“若非母后年事已高,朕早就办他了。”
    说到底,一切还是为了太后的凤体着想,身为儿子,他实不想气死自己的生母。
    苏梓瑜道:“太后的身体确是首要考量,但他如果再执迷不悔,皇上,我们没有必要再容忍他……”
    听到妻了这番立场坚定的话,朱翊有几分意外,“你也容不下他?”
    苏梓瑜的目光落在儿子那稚嫩的脸蛋上,表情严肃冰冷地道:“他要谋我儿子的江山,我焉能容忍?”
    这话说得让朱翊一阵牙疼,果然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他伸手轻抬妻子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梓瑜,朕还没有死。”
    苏梓瑜白他一眼,轻拍下他的手,“臣妾知道啊,你还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离死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放心吧,祸害遗千年,皇上,你会长命百岁的。”再说他若死了,她直接就是皇太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爬上太后的宝座,这才真正是捧着金饭碗。
    这话说得让朱翊又气得牙痒痒的,他怎么就是祸害了?霸道地一把揽紧妻子的细腰,“梓瑜,你偏心!”
    这一副要不到糖吃的样子,令苏梓瑜喷笑出声,“皇上,你还是三岁孩儿吗?跟个小奶娃计较,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朕不管,你可不能全偏心那小子,朕可是你的夫婿……”
    “……”
    帝后二人在御花园里面耍花枪,听闻苏梓瑜带孩子游御花园,赶过来想要见见孙子的太后自然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见她面色阴沉地站在那儿。
    “太后娘娘,皇上与皇后在御花园里亲热,这成何体统?”太后身边的嬷嬷提醒道。
    太后面色不豫地看了眼这嬷嬷,再看了看没有发现她到来的帝后二人,眼里的不满更甚,这苏梓瑜实在不知羞耻,如今椒房独宠还不够,还在户外就勾引男人,以前倒是看不出来。
    “摆驾回宫。”她气恼地转身,没有心思再去看孙子。
    一众宫人又簇拥着太后返回寝宫,看到太后阴沉下来的脸色,没有一人敢开玩笑,纷纷都明哲保身地闭嘴前行。
    轿子抵达寝宫,之前那胆敢批评帝后行为的嬷嬷伸手扶太后下轿子,“太后,这皇后娘娘倒是越来越受到陛下的宠爱,老奴听闻这后宫现在可是怨声载道,陛下已有许久没有在后宫遍洒雨露了……”
    太后动怒地转身给了这个嬷嬷一巴掌,“哀家可要你多嘴,这皇上与皇后之事,焉是你这等宫人能多嘴的,若非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哀家早就将你杖毙,柳嬷嬷,现在给我自打四十嘴巴以示惩戒。”
    柳嬷嬷顿时跪下来,“太后息怒,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这就自打嘴巴……”
    太后怒瞪她一眼,方才越过她气冲冲地进去寝殿,当然这后面的气恼完全是冲着苏梓瑜的不知羞收耻。
    柳嬷嬷打了这四十巴掌,被小宫女扶回寝室上药,“嬷嬷这是何苦呢?太后娘娘现在的脾气越发得大……”
    柳嬷嬷看了看屋外没人,这才低语一句,“为了九王爷,我这条老命都可以不要,还计较这些做甚?对了,王爷可有什么消息?”
    那小宫女谨慎地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张字条给柳嬷嬷。
    柳嬷嬷接过细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把这字条烧掉,面色凝重地道:“王爷吩咐之事,我这就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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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六章出手

屋外的雪下了一整夜,太后起床之时推窗看到,这白雪皑皑的样子,让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太后娘娘,该梳妆了。”一旁的宫娥小声地提醒道。
    太后轻抚鬓边的碎发,叹息一声,“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早些,往年这时候,只是比较冷些,还不至于遍地都是雪花。”
    “瑞雪兆丰年,太后娘娘,这表示来年必是丰收吉祥年,是好事。”宫娥忙拣好听的来说。
    太后听闻,脸上绽放出笑容,“你这小嘴果然甜,哀家必要重重赏你才好。”
    “谢太后娘娘恩典。”宫娥忙屈膝谢恩。
    经过这巧嘴的宫娥说了几句好听的吉祥话,太后的心情方才由阴转晴,着人把窗户关上,这才由之前嘴甜讨乖的宫娥扶着坐到镜台前,看到镜里之人又比年初苍老的样子,她倾身向前用手抚了抚额上的皱皱褶,“哀家是不是又添了几条皱纹?”
    正要给太后梳头的太监听闻,心一惊,手中的玉梳掉到地上,瞬间摔成两瓣,这声音也惊动了太后,只见她冷冷地转头不悦地看着这个倒霉的太监。
    梳头太监忙跪下来,“太后娘娘开恩,奴才不是有心惊扰娘娘的,只是一时手滑没拿稳这玉梳,太后娘娘开恩啊……”
    本来还没有怎么动怒的太后在听到这求饶声,当即面色一黑,“这一大清早的,你就来触哀家的楣头,看来没点惩罚是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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