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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太子擒妻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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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今日这是因何?”
  
  龙晨宣向后退了几步,只因回答这个问题,会让他有一种想杀了慕府所有人的冲动,“月今早已薨。”
  慕朝阳心中诧异他说的话,“晋王说月已薨?”这句话让他不解也疑惑着,故而他屏息凝听着龙晨宣的回应。
  
  龙晨宣心中了然他为何疑惑,遂解释道:“南栖国摄政王龚慕新,今晨于太子府薨逝了。”他的话到后面有了一些颤抖,他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慕朝阳听闻,震惊异常,因为他知晓昨日新月离府后,遭遇刺杀,终是得以平安,随太子回了府邸,“晋王的意思是说,月儿便是南栖摄政王?”
  
  龙晨宣点了点头,“不,不可能,那龚慕新明明便是男子,还有妻妾,怎会是月儿?”慕朝阳不肯相信,再如何说新月也是他的女儿,自是有疼爱在心的。
  
  龙晨宣挑眉看去,对他的反应有着不屑,昨日他那样对月的态度,让人闷堵不已,“谁说摄政王不能是女的?南栖国先前从无女帝亦无女王爷,但月并非先前,她便是南栖史无前例的女摄政王。”
  
  慕朝阳依旧不愿相信,“龚慕新的摄政王妃乃出云公主,其妾便是当今第一美人舞……”
  龙晨宣便打断他的话,“那舞翩翩其容貌举世无双,月将她留于身畔仅是为护她周全,自古红颜多薄命,不过是想用摄政王这威号让她避开祸事。”再侧过脸庞,看向更加伤感的慕朝阳,“出云公主也是借摄政王妃这名号,暗度陈仓另有隐情而已。”
  
  他的话音落下,慕朝阳瞬间苍老了十岁,“月儿她……是为何突然……突然……”话到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完整。
  
  “为何?哈……”龙晨宣仰天笑了起来,“那就要问你的好夫人与好子女了。”
  望见慕朝阳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又继续说道:“咒术,月被人下咒,阳寿未尽便没了气息。”说到后面已是咬牙切齿起来,心中愤恨完全表露。
  
  慕朝阳瞥见一旁士兵从二楼厢房取来的物件,那块血迹斑斑的青石板上,月的生辰以及符咒,他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悲从中来,一个恍惚险些跌倒。
  
  “说,她们去哪里了?”龙晨宣声量提高了起来,明显是在问整个院内跪着的所有人。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本王问,慕夫人、慕凌铭、慕瑧悦去哪了?”
  跪着的人更加胆怯,却还是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龙晨宣再次转过身躯,面向慕朝阳细语说道:“月素来重情,可你却为了夫人、女儿将她赶走,枉为人父。现在月已凄惨至此,你还要这般维护吗?”
  慕朝阳哑口无言,一时的状况难以承受,自是衔悲茹恨、痛不欲生。
  
  龙晨宣继续说道:“南栖瑞锦帝待她视如己出,身畔仅留她一女而已,全心照顾无微不至。他乃一代帝王,都能慈父至此。但月依旧念你是他生父,十岁那年便是主动回府寻亲,全然未计你曾将她丢于庵中。这些年,亦是常常打探你是否安康,只因你是她的血亲,话说血浓于水,你们可有几分诚挚?”
  
  慕朝阳瞬间老泪纵横,双唇微颤,依旧吐不出半个字来。
  龙晨宣见到此景,并无同情,虽知他的苦闷,但是他也有让月如此神伤之时,看着那块血迹点点的青石,更加难抑心中愤慨。“你可知十年前,她因何废了那个男人?”
  
  慕朝阳怔怔得看着龙晨宣,不知他为何突然转了话题,将十年前那个管家的事提出来。
  龙晨宣浅浅一笑,有着不屑与嘲讽,再次细语道:“你为何收了沈苓为妾?”
  慕朝阳实在不明白龙晨宣说的这句与那句是为哪般,只能疑惑得听他继续说着。
  
  龙晨宣很满意他的不解,“应是你对月的娘亲亦是有愧吧?当年留她一人于祖宅侍奉双亲,又担起家业重担,她一届女流该有多委屈?而沈苓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自是有她的一些神韵,你才真正纳她为妾,我说的是与不是?”
  
  慕朝阳的神情是变了又变,他转过脸庞看了看角落一并跪着的沈苓,再望向龙晨宣,不解他竟知晓得如此清楚。
  
  “而杨铮儿苦闷你的怀旧,而月的娘亲临终前将沈苓提为妾氏,随月来京城,一是为了照拂月,二是想报复你曾经的寡情,多安插一人让杨铮儿心中闷堵。”
  
  龙晨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径自说道:“但月那年回府,便发现杨铮儿与那个男人关系暧昧,应是你的夫人郁闷你又有其他女人,而暗中红杏出墙……”
  慕朝阳全身力气被抽去,摊坐于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晋王口中说出月儿十年前断了那管家的筋脉,竟是因这种隐晦的事。
  
  “当年是我亲自去那男人家乡,手绘了他家中幼女的丹青,虽说慕瑧悦生得随了慕夫人,但与那金钗少女眉宇亦是神似。”说到这,只要是听见这话的人都清楚,晋王口中的意思便是慕瑧悦绝非慕朝阳亲生,想不到堂堂慕府竟有这等丑事,而高贵如此的慕三小姐竟是与下人私通之女,这个消息令所有人膛目结舌。
  
  慕朝阳的面色越发惨白起来,冷汗浸湿了衣衫,拳头紧紧的握着,双眸无神得望向天幕,满满的惆怅中有着一缕愤怒,更有那种无措的纠结。
  
  咬紧的牙关终于艰难的挤出一句话,“那为何当年不将此事说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无可奈何

  龙晨宣淡淡得看着他,继而蹲于他的面前,依旧不急不缓的说道:“月瞒你,是怕你伤心,也想给夫人一个机会。谁知一念之仁最终却祸害己身,早知如此,便该早早杀了,以绝后患”说道后面,龙晨宣亦是懊恼而咬牙切齿起来。
  
  全身的气息更加冷冽万分,令一旁跪拜的人越发胆颤惊心。
  
  慕朝阳依旧颓废而无力的摊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亦没有人扶他起身。
  “事到如今,你可还会为了她们的安危,不顾月的苦楚……她们可能跑去哪了?说还是不说?”龙晨宣的语调虽平稳,但是话中的愠怒非常明显,似乎已有些失去耐性。
  
  慕朝阳双瞳闪烁,似乎还是在犹豫,毕竟他的长子慕凌铭也没有在这,兴许担忧他也牵扯其中,而犹豫不决。
  
  龙晨宣站起,准备说出最后一席话,倘若还没有得到结果,他可不会这般“好言相劝”。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想起这位月的生父,抉择时的偏颇便有不顺,就算往日再如何慈父,关键时候未能理解,又算什么?月也许不会怨怪,但他可不这么想,只要是谁对月有一丝半点不好,他必恨之。
  
  “你是否还感念杨铮儿当年的相助,才有今日的你?”略低下头,注视着下方的慕朝阳是否有听,确定他依旧能够清醒把他的话听清,才又继续说道:“她杨家人,当年不怎么看重你时,全仰仗靖王爷对你的提携,方有这些年的仕途无阻,这些可与她杨铮儿无一点关系。反而是你风生水起时,她杨家才略有扶持相互帮衬,各取所需,是与不是?”
  
  因为没准备他能回应,龙晨宣又一次径自说道:“十年前我与月返回北华,是先去的棋杭县慕家祖坟,先是祭拜月的娘亲,方才去世雁庵返回慕府的。可就在那次祭拜,我们发现坟前竟有不少丽春花,也应叫虞美人花才对。”
  
  慕朝阳更加惊愕无比,先前提到靖王,之后又在昭柯的坟前见到靖王钟爱的花,当中蹊跷不需言明已多少感知的到。不对,虞美人是昭柯在世时最喜的花才对,而靖王竟是……竟是爱屋及乌,为她而种。
  
  思及此,慕朝阳老泪更加纵横,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对于那位幼年便入他慕宅的童养媳,本就愧疚于心,此番龙晨宣的话语如利刃般,一段一段便是让他万箭穿心,肝肠寸断。
  他颤抖着问出:“晋王言下之意,是昭柯当年与靖王之间……”
  
  “月的娘亲,怎会如杨铮儿那般没有妇德。当年你抛却她,与杨铮儿一走了之,慕老太爷自是被你的不肖之举,气得卧床不起。整个家业无人打理,进入危难之中,唯有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出面,巧妙与对手相斗,最终得以保住整个慕宅祖业。而靖王爷,便是在此时识得月的娘亲,生出爱慕。但月的娘亲却不为所动,依旧守着慕宅替你敬奉双亲,直到为你生儿育女之时血崩而亡。”
  
  他深吸一口气,越发义愤填膺起来,“而靖老王爷对你的提携,便是从了她的心意,一心为夫,望夫有成而为之。”
  
  慕朝阳终于双手捂住脸颊,呜呜哭出声来,早已没了大丈夫不显懦弱的做派,此情此景再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龙晨宣再次向院中跪拜的所有人问道:“慕夫人、慕凌铭、慕瑧悦到底去了哪里?”
  院中的人有些被震慑得更加颤抖起来,却还是没有人回答。龙晨宣不禁紧拧双眉,正想下令,慕朝阳的声音终于拂响整个院子,“你们有谁知道,快些说出来……”
  
  王管家听到慕朝阳的发话,终于在俯首的人群中微抬起头, “晋王赶来前,曾见到大少爷,抱着小姐赶往马棚,小姐像是昏死过去,而夫人也是一起,她们匆匆驾着马车出府。”
  
  龙晨宣立刻厉声询问:“往哪个方向。”
  “东面,很是匆忙的样子……。”
  
  龙晨宣再次侧过脸庞望向慕朝阳,想要进一步的消息。
  
  慕朝阳终是缓过情绪,“晋王殿下,犬子凌铭素来与月儿兄妹情深,定然不会谋害于他,恐是有其它隐情,如若找到,还望手下留情……”声音透着哽咽,家逢此巨变,又有几人能自若承受,“杨家旧宅便是在城郊东边,旧宅邸旁的山上,曾有杨家的一个小筑……”
  
  龙晨宣使了一个眼神,木槿立刻领会,众多士兵连忙得令追捕而去。
  
  太子府邸
  
  南栖瑞景帝颤抖得执起那份追魂札,心中愁绪苦不堪言。他当年便是靠这个咒术将新月魂魄召回曜华的,而今亦是这副卷轴让虚弱的新月丢了性命。这个仙咒没几人能够驾驭,当年他是请熏国祭司才得以施法,却不曾想,那熏国祭司竟暗中留下手书。
  
  而如今慕瑧悦等人还无消息,再次全城搜查依旧未有踪迹。就算找到,慕瑧悦驱动此咒,也应遭魂咒反噬而万劫不复才是。此番下凡,带着记忆而来,原本想新月此生圆满,一起重新修行返回天界。谁料功德未满,不能回去,更无法运用神力寻找,其中苦闷只有他自己知晓。
  
  坐在新月肉身旁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当务之急,需找到慕瑧悦,确定她是否在世,希望能问清新月魂魄下落。另外还需潜入熏国,盗取三生镜,会用此宝物的人,能看到人的三生三世,也就能寻得新月魂魄现在何处?”
  
  龙轩与龙晨宣两人无语的点了点头,此番大难,这两兄弟终是同心协力,没有丝毫异议。
  龙轩担忧得看向瑞景帝,缓缓言道:“月的身体,这样放着……”
  瑞景帝点了点头,龙轩也是担心寻找到魂魄不知几日,“她口含玄珠,是南栖国至宝,肉身暂时不会受损,但如时日久了……还是先放入冰棺为好。”
  
  语落,厢房内再次寂静无声,犹如床榻上的慕新月那般,一动不动,全无声响与其它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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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庆十四年,六月荣王龙黎宣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铁证如山。
  建庆帝对这名长子行径痛心疾首,于情于律都不可宽恕,当即下旨处决,即日行刑。
  
  同月,建庆帝心力交瘁,遂宣旨退位,诏书所书由太子龙轩即位,顺应天命,寄予厚望!
  
  建庆十四年,七月龙轩登基,年号永宁,后宫无后亦无妃。
  同年七月,太上皇龙啸天前往东离,欲与东离国主,他的原配发妻,原北华宣仁皇后再续前缘,而新帝龙轩的生母,原戚贵妃封为太后,亦随太上皇前往东离。
  
  同月,南栖国瑞锦帝驾崩,由太子龚奕谦登基,改年号新宁,立天下第一美人舞翩翩为后。
  瑞锦帝死遁后,隐于北华皇城内,除了寻找慕新月魂魄,也常常闭关修行,
  
  同年九月,繁京雁鸿瀑的山崖下,发现烂醉如泥的慕凌铭,并在同个山脚的茅屋中擒获慕瑧悦母女。经诊断,慕瑧悦患了“离魂”症,虽有生命鼻息,却无意识与任何动作,犹如植物。其母杨铮儿悉心照拂,仅能口入汤水,把屎把尿数月依旧未有好转。
  
  新帝龙轩为寻新月魂魄,请了无数名医与法师施法皆无任何效果。
  
  同月,慕府一场大火燃烧殆尽,有人说是原尚书慕朝阳突然疯狂,遣走所有下人奴仆,狂笑一阵后,纵火焚毁自己府邸。不久后,又有消息传出,他前往城郊一座小庙,剃发为僧,日日青灯古佛,再不言语。
  
  同年十二月,前往熏国的数批暗卫,皆未能成功取得三生镜。
  永宁次年元月,北华国与南栖国结成盟国,共同征伐熏国,由永宁帝龙轩御驾亲征。
  永宁三年,元月,熏国灭,北华国永宁帝龙轩凯旋班师,原熏国归属北华,新帝赐晋王为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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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大雪,层皑白雪覆盖了皇宫原本的磅礴气势。
  御花园深处的梅林中,琴声如泉水流淌,一曲清愁道尽孤仃。
  
  龙轩坐于观景亭内轻拂琴弦,溢出的悠扬乐曲,有着相遇的甜蜜,与孤单的苦涩,还有那遥遥无期的寻觅。
  “嘣……”的一声,琴弦突断,瞬时天地一片寂静。双眉紧蹙,抬眸看向一旁的新月。
  
  她依旧静静躺在身旁玉榻上,眉间如水,冶艳的凤袍嫁衣,映出她原本如花真容。
  龙轩抚上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冰冰凉凉,没有肌肤的温度。
  
  一阵清风袭掠,纷纷落雪迎面而来,夹杂了一股幽薰香气,犹如新月往日身上淡凝体香。
  不禁扬起脸庞,感受这缕气息的缠绕。却瞥见她的身影静静伫立于冰天雪地之上。素净纯雅的身姿,依依倾城。
  
  她无语含笑着,轻叩着手中折扇,犹如雪白天地绽放的海棠,一袭湖蓝纱裙被风吹起,裙摆摇曳有着昔日龚慕新的邪魅。
  
  龙轩狂奔过去,如此消瘦的身体怎能这般迎风而立,解下自己身上狐氅,急急覆在她肩上,“你回来了……”嗓音蕴着不比的惊喜。
  
  可是狐氅颓然落下,凄凉摊于纯白雪上,依旧簌簌落下的雪花,已经星星点点散布于棕色皮毛之上。那抹身影也突然消失,抬起手臂欲抓住,再也不让她离去。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白日做梦,绝美的双唇勾起一抹弧度,仿在自嘲一般。
  
  新月身体就在身旁,竟会让幻象这般牵引而忘却事实。
  他缓缓迈步回到亭中,蹲在她的身旁,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手臂轻柔得揽住她,“月,我好傻对吗?怎么把你丢在这边?”
  
  他抬起头来,轻轻捊了捊新月方才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柔缓,有着无尽怜惜。再附在耳畔呢喃诉说:“没关系的,三生镜没能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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