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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睿德太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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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想!”一下子抱住了自家哥哥的粗手臂,“哥哥你真好!”
  “哼!我可不敢当!”


第9章 
  三日整顿,远在北地的则宁也要出发了。高公公要提前回宫复命,早在两日前便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只留下他的一个小徒弟一路伺候。
  驻扎北地的老将大都守卫北地多年,若无圣旨是不能离开的,所以只递了个请安的折子。这次回京,则宁只带有五万兵马,其余将士依然驻守北地,带着江谌之、毛子礼等人交代完后续事件之后,就班师回朝了。
  北地战乱多年,又地处偏寒,这里的百姓虽然过得贫苦,但是胜在淳朴热情。待百姓们知道将军们要回朝复命,都夹道相送,半喜半忧。为他们能得到应有的奖赏而高兴,又为舍不得守卫他们的英雄而伤心。
  则宁骑在马上,望着四方城那灰扑扑的天空,耳边的声音忽然就变得遥远起来。
  不可否认,自己本就是抱有目的地来到边关,如今目的达成,身负一身荣光的他本可以毫无挂念地离开这个地方,可是……
  则宁回首,看着随大军热切相送的百姓,他们脸上都是满满的不舍,又为他们的前途光明而骄傲,俨然是把这些将士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队伍里不乏有生在这长在这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士兵,他们的父亲就曾在北地成了亲生下了他们,对于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着极大的孺慕之情。一些母亲拉着他们殷殷叮嘱,眉目间都是难掩的骄傲,年纪小的士兵都忍不住抹了掉下眼眶的眼泪。
  他似乎也有些不舍了。
  旁边有人骑马走上前来,江谌之目视前方淡淡道:“殿下切莫妇人心思,听说盛京可不比这里好花心思。”
  则宁回过头来,抿唇道:“你说的是。”
  马蹄踏过城门,便见太守率一众府吏相送,相互寒暄几句,便不再耽搁。
  出了这四方城,就是真的算得上是踏上回到那繁华又奢靡归程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士兵们也很快的调整好心态,眼看着一步步接近京都,大家的心情也渐渐飞扬起来。无论是曾经则宁带过去的新兵,还是自小在北地长大的老兵,都无可避免的谈起自己的家事。
  “哎,我爹战死沙场好多年了,在我小的时候他就告诉我盛京祖父的住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那个地方。”
  “我离开的时候我娘才告诉我在我小的时候给我定了娃娃亲,让我在战场上注意着点别伤着了,还告诉我说我媳妇儿可漂亮了。我一想,我肯定要活着回来啊,要不然得多糟蹋人家小姑娘啊?哈哈。”
  “我是遗腹子,自小就和母亲被宗族里的人冷落,我随大殿下出征,就是为了挣军功的,不说有多光宗耀祖,起码不会让我的母亲又被那些人欺负了去!”
  ……
  夜晚寒风冷得渗骨,但是大家谈论得热情高涨,这种兴奋也驱散了冬夜的冷寂。则宁他们几个人在不远处的火堆,含笑听那些士兵谈论。
  江谌之向后一倚,就靠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面无表情地抬头老天。乔扇和齐兼两人咱就去走走串串说闲话去了,则宁双手靠近火堆,跳跃的火焰明明灭灭地闪耀在他的脸庞上,也有些思念自己的母亲。
  不仅仅是前世病故的双亲。自他穿越以来,那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的皇后占据了他大部分心神。
  一开始的自己面对着陌生的身体与性别时无疑是惶恐的,而那个对自己照顾得从来不假于人手的高贵女人渐渐抹平他心头的震撼。
  皇家的嫡出长子,外戚势力强大,但后宫德妃独大,义安侯也不容小觑。有意识以来,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样样精挑细选,吃穿用度一一仔细排查。他曾想何至于如此精细,未免也太娇气了些。但是幼时的一次次惊险历程让他不得不以谨慎的心态面对这座宫廷。
  皇后最柔软的一面都展露在他眼前,却又不得不摆出镇定和威严的样子主持大局。坚毅下的柔软,一下子让他想起前世的母亲。想起那作为法官时不苟言笑的模样,又或者被自己弟妹气的脸色发青又转身指责自己为什么不找男友,让当时的自己无奈又烦躁。
  在她默默垂泪的时候,则宁才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用心地融入这里,他都是以他深居高位的那种自以为智者的眼光,挑剔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犹如当头棒喝使他惊醒,他才发现这样的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能力去挑剔任何事情或者是人,他已经不是那个一个眼神下属就能帮你把事情做好的上位者了。
  在他终于以一个皇子的眼光看待这个时空的时候,这具身体也在慢慢的长大。当他迈出第一步,甚至往前走很多步的时候,都能感受得到这个世界的恢宏和博大,从这里的古代书籍或者是从太傅那所学,都给他打开了异于现代文明的古代社会磅礴的版图。
  从皇后哪里得知的后宫阴险伎俩,母亲殷殷叮嘱的防范,则宁就有了一种幸亏穿成男儿身的庆幸感。当他渐渐长大精辟住处的时候,皇后也懂得放手让他自己处理宫殿事物和自己的学业,培养他为人处世的能力。
  而他,也是一天天看着自己的母亲从尚且稚嫩的十八芳华在寂寂宫廷里逐渐蜕变成手掌中宫大权在握的皇后娘娘。
  火堆里的枝丫“噼噼啪啪”地烧着,在周边走走串串的乔扇和齐兼勾肩搭背地走回来,笑笑闹闹的声音打断了则宁的思绪。
  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弯月,又瞥了一眼眼皮子快耷拉到地上的江谌之,只得笑叹:“夜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回营帐里睡吧。”
  “那属下先行告退。”
  则宁颔首。
  江谌之本是广平侯二子,母亲早逝,继母又手段强势,父亲不问家事。他在最叛逆的年龄迎来了不喜欢的继母,几番蹉跎差点就成了京中最有名的纨绔。想当年被人陷害留恋风月场所终于触怒父亲,一气之下请出家法打得他三日在床上动弹不得,又想起继母在父亲身边冷冷看他的眼神,心中更是愤懑难耐。
  继母请来最严厉的先生管制着他,年少无知的他哪里懂得继母的良苦用心,一心只认为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想要除之而后快,又被一些狐朋狗友撺掇着和那女人作对。一天天的死性不改,后来继母似乎也不愿意花费精力管教他了,任由他在外放荡。
  他也不是真的傻,少年的别扭心思没人体会得了,离家在外几年中,他也见惯了官场下朝臣的蝇营狗苟,心中除了愤懑但又不能改变分毫。
  一天天的见识开阔,便愈加厌恶满脑肥肠的朝臣,和内里腐朽的盛京。
  被父亲知晓自己在外游手好闲之后,又是一顿家法,他满眼赤红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继母,看着她垂眸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突然间就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阵酸涩。
  然后就是不告而别,留书一封,便直达边关。


第10章 
  眼见着大军一日日临近盛京,就连远在皇宫的皇后一连几日也是心情大好,来涌泉宫请安的妃嫔更是络绎不绝。
  自打德妃进宫以来,后宫就形同虚设一般,一开始的时候有点心计的妃子也不是没有使过什么手段,结果最后都被皇帝一两拨三斤地给过去了,也狠狠地罚了那些不知轻重的嫔妃,有的人也心存侥幸,想着花无百日红,看你德妃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结果一晃就快二十年了,除了那些新进宫的小姑娘,她们这些后宫的老人渐渐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件事。不得不说,此时的后宫,简直和谐到了一定的地步。
  就算你德妃荣宠盖天又如何?中宫大权还不是牢牢地掌握在皇后手里?在后宫待久了的女人,年华虚度二十载,也逐渐看开一些事。
  她们这辈子虽然是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但是能看你德妃从枝头上跌落下来也是一件快事!
  每个人的心思也都是差不多,现在讨好了皇后,待得陛下百年之后,自己也能安安稳稳地混个太妃太嫔安心地过寻常日子。
  陛下膝下五子,不用多说大家也都心里明白。就连生育二皇子的惠妃也时常来找皇后聊天,她们那些膝下无子的自然是要找棵大树作为依靠。虽然不一定能和皇后说句话,但露个脸也是很重要的。
  皇后心情好,殿上气氛也不错,谈着谈着就谈到京中风气和娘家纨绔身上去了。
  有一个小妃子用手怕捂着嘴笑:“就甘泉宫那位,把三皇子教成的那个样子哦,不是臣妾自辱门楣,但是颇像臣妾进宫前自家那个不争气弟弟,真真是让人头疼。”
  一瞬间大殿上静了一静,小妃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白也不敢吱声。还是惠妃出来打圆场,笑道:“你也是个不懂事的,大好的日子提那位作甚?说起来也是,大皇子也早到了立妃的年纪了,早前大殿下外边关姐姐您整日里提心吊胆,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可以考虑考虑哪家小姐,早日抱个孙子喽!”
  皇后闻言,也有些感叹:“你说的是啊,则宁他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立妃的事情,等那小子回来让他来看吧。”说着转而道,“则陵他有没有意中人了?你这个母妃也上点心。”
  惠妃一顿,苦笑道:“姐姐您也知道,则陵他不常接触外人的。这孩子,连和我说话都没得聊,更别提……”
  皇后了然,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上心。
  眼见着都晌午了,众人也都起身纷纷告辞,皇后也遣新枝去送。待新枝回来的时候,欠身道:“娘娘,静嘉小姐来了。”
  说着就见一身淡蓝斗篷的少女走过来,小宫女上前接过她脱下的斗篷后,蓝静嘉福神:“静嘉给姑母请安了。”
  皇后笑了一声:“行了你,赶紧起来吧,来做这。”
  “谢姑母!”
  皇后打量着眼前娇娇俏俏的少女,见她柳叶新眉,杏眸含情,想起之前惠妃说的话,不免心中一动,便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道:“说起来,则宁他不出几日就要到盛京了,静嘉你还记不记得你表哥长得什么样子?”
  听到“则宁”两个字时蓝静嘉的心跳就掉了一拍,又闻皇后问话更是有些心慌,强压下心中悸动,谨慎开口:“臣女和大殿下不曾碰过几次面,不过模样倒是依稀记得一些……”
  其实问完之后皇后就有些后悔,但看自家外甥女这个样子,眼光毒辣的她又怎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算了,以后看缘分吧。便扯开话题。
  “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吃我宫中膳食吃腻了?怎么前几日不进宫里来陪本宫了?”
  蓝静嘉心中舒了一口气之余还有些失落,但是还是面色不显地陪皇后聊天。
  皇后在内宫可能不知道,宫外的那些小姑娘们可都聊炸了天,说什么大殿下丰神俊朗足智多谋,深入敌营三进三出英勇无匹,平日里不敢光明正大地讨论,可是私下里的小聚,总能将话题引到那个人身上去。
  女儿家平日里学学女红闺训,常做的事也就是看看时下流行的话本子,最迷那些书中的英杰,如今有了原型,身份又那么尊贵,按捺不住小心思是常有的事。
  幸得镇国公府家教甚严,被嬷嬷教得也懂得分寸,要不然被那几个手帕交刺激,说不定就跑到姑母哪里胡言乱语去了,要是真的那样的话,自己的闺誉可就都没了,还谈什么脸面见那位殿下一面呢?
  一想到小姐妹对自己挤眉弄眼道:“说起来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哦?”她就有些害羞,却不得不矜持地笑着劝她不要乱说。
  陪皇后坐了半天,吃了午膳后蓝静嘉才起身告辞。
  皇后倚着靠背,内心竟生出些许惆怅。
  “想当初,本宫也和静嘉一样,是个那么单纯的小姑娘,整日里请请安读读书,闲暇时参加个茶会诗会,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当个无忧无虑的镇国公府的小姐就好。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来了,连本宫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时间可真可怕啊……”
  “娘娘在为何心烦呢?”新枝劝解道,“娘娘年华正好,大殿下又年少有为,就算甘泉宫那位再受宠也不敢欺辱到您的头上,陛下虽有些识人不明,但也是敬着您的,如今内宫安和,您倒是省了不少心呢。”
  皇后笑看她一眼:“陛下也是你能议论的?”
  “是奴婢口无遮拦。”新枝抿唇笑,“娘娘您就放奴婢一马吧?”
  皇后起身,搭着新枝的手:“罢了,谁管他的。”
  ……
  喻则陵烧掉手中的信纸,默默地看纸张被吞没于火舌之下。
  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些事不被揭露到眼前,倒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忽略。
  垂眸看着这双毫无知觉的腿,喻则陵紧紧地闭着双眼,良久之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操纵着轮椅回到桌案前,执起笔给快要到来的兄长回信。
  无论有没有找到那位久享盛誉的神医,他相信自己也能以平常心态来对待了。他生下来就双腿残疾,十几年来早就习惯了自身如此,而且都这么久过去了,想必那位神医也……
  所以什么事还是不报太大希望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废话太多了。。。


第11章 
  则宁捏着喻则陵的回信,想着信里那基本毫无起伏的语调,不禁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骨。
  对于这个弟弟,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见惠妃教他走路便驻足观看,小小的可爱的男孩子,抿着唇想踏出一步却总是失败,倔强又脆弱的样子一下子就击中了当时潜意识的以为自己的女性的则宁的心。
  后来就格外的注意他,不同于自己本身就是个西贝货,嫩身体老灵魂的,喻则陵在小孩子中是最早熟的一个。说早熟可能有一些用词不当,但是他真的无论在任何时候都特别安静,总是默默地看别人做事,自己去当个局外人。
  有一次则宁忍不住找他聊天,问:“汝以此宫人去,不与之戏,不畏汝母悲哉?汝母亦愿君日日开心。”
  年纪还小的则陵看了看他,可能是因为长幼尊卑不得不回答,好久才说:“若吾与之戏耳,我亦假乐,吾又何屈己又去欺吾母?”
  则宁本来也有炫耀所学的意思,但一听见他的回答也是一愣,忍不住摸摸他的小毛头,心想这个小屁孩在国府监上课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课业学的不错呀。
  他其实说的也是。小孩子的心思是最敏感的,谁对他是真心好,或者是谁曲意逢迎,这都是可以感觉的到的。小则陵这么小就懂得不因自身伤残而自卑,也不因别人的想法而怯懦,就凭这一点就看出来他的心智足够强大。
  知晓那个神医也是听舅舅无意间提起的。
  舅舅是镇国公府世子,亦是大理寺卿。早年的时候并不热衷官场,在外游历多年才收心回家。
  舅舅的叙述并不详实,正巧是在他打定主意来边关的前几日,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听得舅舅说起一嘴,便记在心里。
  原本则宁是一点都不相信“神医”一说的,按照则陵的情况,本来就是先天性残疾,用现代医学说是根本无法重新站起来的。但是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性,则宁还是打算试一试。
  在古代一般名气比较大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怪癖,架子又比较大,后世简称装哔,则宁心里清楚,也做好了三顾茅庐的准备,虽在北地两年,但他派出去的人南南北北跑遍了整个大誉,甚至到周边小国都乔装潜过,愣是没把这个神医给找出来。后来又隐隐约约听说那位老神医早就仙逝五六年了。
  则宁有些头疼,一看到纸上端正的字体,就想到小时候则陵那招人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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