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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作者:才貌双无(晋江2014-06-25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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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儿,你在听吗?说句话!你人在哪,赶紧回家听到没有!……”
  回家。
  家?
  龙云悠扯出一个笑容,唇角便攒起了淡淡的凄凉。
  “我在北京,哪里有家……”
  于东海声音颤抖着,轻轻喊了声,“云儿……”
  龙云悠不再理会。泪水奔涌,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坐在那里,雕塑一般。脸上的妆容花掉了,礼服下摆湿了好大一片。她忘记了擦掉眼泪,忘记了抽泣,忘记了哽咽,忘记了一切一切一样。
  久久的,如同十年的光阴。
  龙云悠细弱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而来,“东海……”
  另一边,于东海急急地“嗯”了一声。
  “你觉得她,长的就那么俊吗?”
  于东海颤抖个不停,连牙齿,似乎都打起了寒颤,上下轻点的声音细碎,透过话筒,直达到了龙云悠的耳膜。
  “云儿……”他的声音喑哑压抑,仿若痛楚难耐。
  “她的身上,有长着双眼皮的虱子吗?”
  ……
  于东海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握住手机的右手抖的似乎快连手机都拿不稳了。心里的痛楚翻江倒海而来,于东海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紧紧的钳住了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子前后摇晃了下,他一把撑住身后的桌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依然缺氧般难过。
  他粗鲁地扯掉了领带,衬衣第一个纽扣掉落在地上,旋转个不停。
  电话被挂断了,空余嘟嘟的声音。
  于东海满眼都是赤红的血色,梦魇似的挣扎着,近乎嘶吼似的吐出两个字,“云儿……”他闭起了双目,身体缓缓滑落在,公寓的地板上。
  

  ☆、十年后·你是他的幸福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间和十年前,龙鱼彼此不知的诸多种种,慢慢揭吧~
  龙云悠一直昏睡着,河晓宁重新打来一盆凉水,将她额头的毛巾取下,放进盆里揉搓了一下拧干,再放回她的额头。
  快天亮的时候,有人敲门。河晓宁一打开门,龙云悠已经瘫软的顺着门滑坐在地。河晓宁扶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滚烫,手心却冰冷,一直抖个不停。河晓宁无论怎么问出了什么事儿,她都木然的不开口。
  扶她躺下,河晓宁烧了热水,又找出些去风寒的药给她吃了。她便彻底昏睡过去,再也没醒来。
  河晓宁就这么在床边来来回回折腾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得,她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个酒瓶。握着酒瓶,河晓宁的神情略略滞了一下,轻叹一声,便取了个小手帕,将酒倒在手帕上,轻轻的擦拭起龙云悠的身体。
  临近傍晚的时候,龙云悠终于退了烧。河晓宁起身活动了下身子,便走进厨房。不一会,淡淡粥香便弥漫了整个小屋。
  风鹏程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河晓宁将做好的白粥端出,放在床头柜上。她坐在床一侧,轻轻摇了摇龙云悠的胳膊,“小悠,醒醒,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龙云悠吃力的勉强睁开了眼睛,却摇了摇头,便又睡了过去。河晓宁叹了口气,抬头望了风鹏程一眼。“那就让她再睡会吧,一会儿再叫她好了。”风鹏程轻轻的道,似乎怕是吵醒睡着的人儿。
  河晓宁点点头,将粥重新端回了厨房。
  地下室。两人对坐,无言。依旧窄小的所谓客厅,依旧是两个人,话题,似乎依旧还应该是龙云悠。
  河晓宁抬头望望面前的这个认识并不许久却又似认识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风鹏程绞着双手,半晌才回答,“上个星期,二期项目考察结束了。”
  河晓宁点了点头,继续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龙云悠嘤咛了一下,翻了个身。两人都反射似得站起身来,见她只是翻了个身,并未醒来,便又各自坐了下去。
  河晓宁感受到了风鹏程的尴尬。她心里清楚,若非为了询问龙云悠是否回来这里,他怎么可能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呢?
  苦笑了一下,她故作轻松的说,“要喝咖啡么?我这还是老样子,只有袋装速溶的。”
  风鹏程抬头,见她脸色似乎很轻松,心里暗自长吁一下,也笑了笑,点了点头。
  河晓宁起身给他冲了一杯咖啡端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切便如同那天一样一样的,恍惚间,河晓宁想,是否过往的一切都只是梦境,此时此刻,他们依然只是初见,云悠依然还是初来北京的云悠。
  她回过神,问道,“小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跟于东海有关系?”
  风鹏程端着咖啡,点了点头,“昨天,在公司庆祝30周年的宴会上,路董事长亲口宣布,于东海要跟路薇薇订婚了。”
  河晓宁闻言,腾的就站起来了,“王八蛋,我找他于东海去,他不给我说清楚,这事儿就没完!”说着就要走。
  风鹏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去也见不到他,他,不知道去哪了,路薇薇甚至给我打了电话,她也在找他。”
  河晓宁蹙了蹙眉,转头又看了看床上的龙云悠,终于深深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情,我真是搞不懂了。”
  风鹏程也看向龙云悠,“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无论是他们多好的朋友,终究也无法理解他们真正的想法。”
  床上的人儿又翻了个身。河晓宁赶忙走过去,将滑落的毯子重新给她盖好。
  风鹏程放下杯子,对河晓宁说,“我先回去了,等小悠醒来,让她吃点儿东西。她人在你这,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说着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背后,河晓宁喊住了他,“鹏程。”
  风鹏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河晓宁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风鹏程也没有回避。两人就那么呆立了半响,河晓宁才幽幽的说到,“以后,你也不用躲我了,我给你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的,你,不要不接……”
  一丝尴尬悄然腾起。风鹏程觉得自己忽然紧张起来。到是河晓宁神情自若,想来早已经下了决定。
  她微微一笑,“路上开车小心。”风鹏程暗暗低了下头,应了一声“嗯”,转身离去。
  河晓宁关好房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他温煦的嗓音似乎还在回荡。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然毫无留恋的情绪。她端起喝剩的咖啡,走进厨房,倒进了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洗起了杯子。
  第二天一早,龙云悠醒了过来。河晓宁给她盛了碗粥,就着点咸菜,龙云悠慢慢自己吃了一点儿,脸上渐渐有了生气。
  河晓宁很高兴,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故意说些自己单位的趣事。龙云悠静静听着,吃着,表情也会有些反映。河晓宁见她有了反映,又嚷嚷着要给她讲笑话。
  “说啊,有个醉汉,喝多了,从楼上摔了下来。路过的人有的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见醉汉还躺在地上,便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河晓宁问龙云悠,“小悠,你猜,醉汉怎么回答的?”
  龙云悠喝下一口粥,“怎么回答的?”
  河晓宁接着说道,“醉汉见是警察,一咕噜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警察同志,我也不清楚,我也刚到。”说完河晓宁哈哈大笑起来。龙云悠被她感染着,也扯了扯嘴角,又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碗。
  河晓宁走过来,坐在床边。她深深看了看龙云悠依然略显苍白的面庞,握住了她的依然没有什么温度的手,正色道:“小悠,昨天鹏程来看你了,但你一直睡着没有醒,他,……很担心你。”
  龙云悠回望着河晓宁,眼里似乎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
  河晓宁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听他说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若是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是小悠,女人终究是女人,不像男人那般心硬。不是有句话么,男人借酒装疯,女人借病示弱。所以,你不用硬撑着。我知道,过去那么些年,你在南京无依无靠的,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在北京,你还有我。你要是想哭,就来我这对着我哭。想发泄,我就陪你出去跑步,爬香山,或者像小男孩似得去打游戏机都行。你要是想去找他算账,也可以,我陪着你去,你只管骂他就好,打他的事儿让我来。可是,你千万别再让我们找不到你了,好吗?北京城这么大,找你这个人,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你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个谁也不认识,找不到你我们连打个电话问的对象都没有。退一万步讲,你还得想想你妈妈,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她一个人在世上,怎么办?嗯?”
  龙云悠望着河晓宁。那么真诚的眸子,透明而纯粹。她鼻子就有些微微发酸了,但还是暗自控制,没有落下泪来。她想,已经哭的够多了,就不哭了吧。
  电话响了。是风鹏程。来不及寒暄,他温煦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小悠,路薇薇打电话来,说要见你。我实在拦不住,但还是没告诉她你在哪。可是沙田没扛住,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开车去你们那的路上了……”
  龙云悠心里沉了沉,“来就来吧,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挂掉电话,龙云悠起身穿起衣服。河晓宁问她:“要去哪啊,身体还很虚呢。”她微微一笑,说没事,一会儿就回来。
  龙云悠一直走到了小区门口,离河晓宁的地下室远远的了。她想,终究是自己的事情,就别总把朋友们都牵扯进来了,他们本该平静的生活。
  只等了一小会儿,一辆白色的路虎便停在了身边。车窗摇下,路薇薇坐在里面。沙田下了车,略显抱歉的对着龙云悠说,“龙小姐,真对不起,于总这两天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都找不到他,路小姐实在太着急,就想着来找你,我也拦不住……”
  龙云悠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已经入秋多天,她总是感觉到冷。“没关系,不怪你。”她径自打开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位。后视镜里,路薇薇脸色苍白,短发依然清爽,可是眉眼间的疲惫,却隐隐的显露出来。
  沉默。似乎应该很尴尬,但是龙云悠却相当的平静。她的呼吸轻轻,就像是见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终于,还是路薇薇开了口。“他,这两天来过你这吗?”
  透过收视镜,龙云悠看到路薇薇的眼神,既期待,又害怕。
  她轻轻摇头,“没有来过。”
  听过答案,路薇薇的眼神复杂而异样。“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她自嘲似得轻声笑笑,“从第一次见到你在会议室晕倒的时候就该想到。至少,在日本的时候,我也应该想到了……他为了你打了川上,又为了公司去求了川上夫人……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原来。龙云悠的心微微颤抖。但是她终究没有回应。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是的是我你该想到是我?还是对她说声抱歉?
  龙云悠想着,自己需要对路薇薇说抱歉么?她似乎确实是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做过,而他们之间,到底也还是要订婚了。
  沉默,又沉默了半晌。
  路薇薇眼睛望向窗外,语调幽幽。“前天晚上川上隆一过来说,你不见了,电话也不接,怎么也找不到的时候,东海便冲了出去。我拉了他一下,他啪就打掉了我的手。呵呵,是真的打,好疼的……”
  路薇薇疲倦的眼眸里,雾气升腾。透过后视镜,龙云悠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往日的优雅自信的路副总经理不见了,车里坐着的,只是个还没正式订婚,未婚夫便跑了的女人。
  阵阵的伤感袭来。她想,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会幸福,才是结局?
  “后来,公司上下就再没人见到他了。我跟我爸撒谎说他临时回家去了。可是再找不到他,我爸那边也瞒不住了。虽然他曾经救过我爸的命,但是如果让我爸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敢想象,东海会遭遇到什么情况……”
  救过路长平的命?东海吗?龙云悠睫毛微微抖动。她侧过头,看了看后座的女子。
  路薇薇没有擦掉脸上的泪,就那么任它挂在脸上,滴到自己名贵的真丝套裙上。
  她的表情悠远,回忆似乎也显得那么绵长。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东海,他在我们集团一个项目的工地打工。我陪我爸去没完工的楼上转悠,一捆麻绳在地上绊住了我爸的脚。还没等解开,滑轮开始转了,我爸的腿瞬间就被绳子拖出去了好几米。我当时吓傻了,拉我爸的手可怎么也拉不住,眼看他就快被拖出楼掉下去了。我大声的喊着,可周围的工人,没人敢上前帮我,他们都知道,如果被绳子一起绞在里面,那一定会被一起扯到外面,掉下去肯定就摔死了……”
  路薇薇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少女的羞涩。
  “这时,他出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冲出来的。当时是冬天,他一只手死死拽住我爸的另一条腿。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把工具刀,拼命的砍着绳子。我爸当时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楼外了,我吓的几乎傻掉。突然就听到他大吼—快点来帮忙,你们傻了…我当时确实傻了,在场的很多人都傻了。他这么一喊,身后的人们才都回过了神,过去帮他砍绳子。绳子断了,我爸保住了性命,他也累瘫了……”
  “后来,因为始终对他心存感激,我爸给项目打了招呼,给他这个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的小工人很多机会,而他,够上进,够坚定,够拼命,慢慢竟然也在项目上站住了脚。再后来,公司派一批人去日本学习,他也被列入名单之内。两年,他花了两年,不仅学通了日语,连建筑相关的很多理论也都了然于胸……”
  原来,怪不得他日语那么熟练。龙云悠眯起了眼。时光累积的墙壁,也许早就横亘在两人之间吧。只是再次相遇的喜悦,掩盖了太长太长的距离。
  路薇薇没有理会龙云悠是否回应她的回忆,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再后来,他在集团也开始引人注目。我爸终于不再单纯的将他看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开始作为公司的高层来培养他。没有学历没有出身没有背景,从一个小工人坐到这样的位置,多少人嫉恨他,暗地贬损他是因为救了董事长的命才升了天,可只有我知道,他每天有多拼命在工作,多努力在学习……”
  “我看不惯他任人欺负而不坑一声闷头干活吃哑巴亏的个性,毕业后主动跟我爸要求进公司,在他身边转悠,替他挡了各种白眼和暗枪,告诉那些人面兽心,我路薇薇在挺他,你们谁敢动他,就是对我路薇薇不客气……”
  路薇薇说到这里,竟然笑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洋溢在脸上,龙云悠明白,这是真心的模样,那段岁月,对于路薇薇而言,应该是最甜蜜的一段日子,刻骨铭心。
  “再后来,公司上下都将我们看做一对儿。他向来沉默,我也没有解释过,默认了那些流言。他其实没有追求过我,更没有向我表白过爱意,可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将来会在一起。他似乎总是离我很远,他的心捉摸不透,我用尽力气,却总是感觉走不进去。他的冷漠疏离,他周身散发的似乎在血液里流淌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都是因为他的心门紧闭着。我敲门,撞门,踢门,最后还是感到深深的挫败。我曾经想要放弃。可是在我面前,渐渐他也会展露别人看不到的样子。我知道我眼里看到的他,比别人看到的他都多都立体,所以我很满足,我觉得他这样的人,能对我做到这个地步,算是最大的信任,我对他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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