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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木兰无长兄-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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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一般,都是鲜卑旧官,以鸟名为官名。
  贺穆兰一见那彩旗官眼睛就发亮,立刻掏了印信,不避反迎,求见他们的主官。
  紫绶金印在军中任何时候都是一枚重要的符印,这彩旗官拿了印鉴就走,一秒都不耽搁。
  于是乎,贺穆兰等人只等了两刻钟左右,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队伍。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越来越近,越影听到远处的马蹄声,不安地踢踏了几下脚步,阿单卓哪里见过这样的声势,目不转睛地往前看着。
  贺穆兰望着几乎是冲锋而来的队伍目瞪口呆……
  不是吧?
  只不过是递了个金印上去,要不要这么激动?
  会……
  会被踩死的吧?
  “阿单卓!吴王,快躲到路边去!”
  “咦嘻嘻嘻!”

  小剧场:
  会……
  会被踩死的吧?
  素和君:妈的,老子跑,你们也跟着跑干什么!吓到花木兰怎么办!
  

☆、第109章 番外她是花木兰(上)

    花木兰从回到家乡开始,就不停的会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梦里的主人永远是一个中年女人(请原谅北魏对年龄划分),有时候她会在一件刷的白茫茫的房间里;对着一个方方的东西不停敲打着一个黑色的盘子,有时候她会穿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衣衫,露出两截光滑的腿,穿过一个个满是铁盒子的街道;再坐一个铁牢笼去某个漂亮的房子。

    更可怕的是,她有时候会面对完全赤裸的尸体,用一把刀划开别人的肚子;去翻找别人的胃或者肠子什么的东西。

    那是地狱吗?

    那个女人是地狱里的女鬼?

    原谅她这么想。她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地方会有铁鸟和铁盒子在到处跑,会把人塞进牢笼里到处走;还要把人碎尸万段。

    花木兰梦里的主角永远都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确定自己虽然在军营里住了十二年;但对女人是完全不感兴趣的话;她都快觉得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个女人了。

    否则的话,为什么老给她看一个女鬼呢?

    渐渐的,她已经习惯了在睡着之后梦见这个女鬼的生活;虽然那个世界是没有颜色、没有声音的,但看着她和别人互动,甚至用刀划开尸体,她都觉得很有趣,也很期待。

    她太寂寞了。

    回到家乡的自己,只有骑着越影在外面跑跑的时候,才能依稀找到那些金戈铁马的日子。

    当回到家中,无论是沉默的阿爷,欲言又止的阿母,还是过分殷勤和充满窥探感的阿弟夫妻,都让她有些窒息。

    花木兰知道自己需要调整心态,过去十二年来,她日夜期盼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没有号角声,没有擂鼓声,没有喊杀声,一夜睡到天亮,最吵的不过是狗叫,最烦的不过是太清闲。

    “阿姊阿姊,给我讲讲你在军中的故事吧。他们说你一人连斩蠕蠕七大将,是真的吗?”花木托有些好奇地问起阿姊,关于“花木兰”的传说里最辉煌的那一场战事。

    “……嗯。”花木兰的手僵了僵,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被围,我们这边死了三个将军,四千多将士,陛下令虎贲做先锋杀出一条血路。连斩七员敌将,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在花木托的想象里,这一战应该更气势磅礴点,更荡气回肠点,他的阿姊应该眉飞色舞的说起自己在这场战事里如何骁勇善战,她的部下多么视死如归,而不是现在这样……

    干巴巴的,连能附合的地方都没有。

    “呵呵,阿姊好厉害。”花木托不自然地干笑了一下,突然站起身子。“灶上还在烧水,我去看看……”

    弟弟一溜烟跑了,花木兰苦笑了下。

    她在军中,也是可以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听着别人拍大腿吹荤段子的主儿,怎么回到了家乡,连和弟弟说话都不自在了呢?

    花木兰站起身,决定出去骑骑马。

    

    梦境还在继续,花木兰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是这个很重要的东西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做梦。

    她对梦里那个女人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熟悉到即使梦到接下来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愤怒的地方……

    花木兰梦见这个和她同名的女人取代了她,成为了新的“花木兰”。

    她梦见她小心翼翼的适应这个世界,因为想要了解自己的阿爷和阿母而经常没事闲聊一番。她梦见“她”穿着男装去拒绝那些自己怎么都开不了口的求亲,梦见她笑着陪自己的阿爷温酒话过去。

    那些在战场上、在军营中无数次魂萦梦绕的未来,以一种令人震惊的方式在实现。她不是花木兰,却做的比花木兰更好。

    花木兰贪婪的看着梦中的那个女人,在梦醒后小心翼翼的尝试按照她在梦中和家人相处的方式行事。

    她会为自己的阿爷温酒,陪他回忆一番过去军中的事情,再来说说她从军时候军中已经发生的变化;她会取出自己库房里那些漂亮的布匹,央求阿母去做几件漂亮的窄裙;

    她开始和阿弟聊一聊战马的习性,以及如何才能养好自己的马。

    花木兰在军营里是少有的细心之人,她会及时处理马儿被马鞍磨出来的肿块、擦伤或者是小瘤子,她知道他的阿弟绝对不缺乏耐心,少的只是如何养出一匹出色的战马的经验。

    花木兰很快得到了她梦想中的生活,那十二年来,心心念念“活着回去”后的生活。就算是阿母唠唠叨叨着她的终身大事、她的孩子问题,她也只会微笑,从不反驳

    她知道那个“她”最终会来取代她,而那些终身、孩子,已经不是她会烦神的事情。

    这么一想,花木兰突然对那位“她”产生了战友一样的情感。

    有谁能说服她啰嗦又固执的阿母那些“好意”呢?

    这可是个艰巨的任务!

    花木兰坦然又安宁的过着白天练武骑马,悠闲度日,晚上继续着奇妙梦见的日子。她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够奇妙的了,相对于这世上大多数的女子来说,自己的回忆足以让七八十岁的老妪自叹不如,可如今这般奇妙的经历,就算是七百岁的老妪,怕是也会自叹不如吧?

    第二年的春天,花木兰已经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她甚至看到了她的陛下让自己的儿子来找她,她看到了阿单志奇的孩子,还有那个永远让她自惭形秽的狄叶飞。

    “她”将她的人生过得分外精彩,让她有时候也想离别父母,出去游历一番,看看会不会有新的故事诞生。

    可随即,她就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如果她注定要被替代的话,至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希望能和家人在一起。

    。

    春天过去后,花木兰染上了一个怪毛病。

    她开始无缘无故的昏睡、高烧。她应以为傲的怪力也变得时有时无。在她高烧的时候,她虚弱的别人一只手都能推倒她,可事实上,花木兰的身体一直强壮到,在黑山那般寒冷的地方日日洗冷水澡也不会生病。

    花木兰知道,也许是自己的“大限”到了。

    自从开始知道有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子会来这里,会小心翼翼的维护她的人生、希望将她的人生变得更美满,希望给她一切美好的东西,她就打心眼里喜欢与感激上了这个女人。

    花木兰为了也许会到来的“替代”而没有尽情挥霍自己的财物,因为她知道“她”也许能将它们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她在开始高烧的时候停掉了给其他同伴的信,因为她的梦境里,那些同袍和火伴们,那些与她有着深刻感情的朋友,会因为长期的中断联络而来找她。

    某种意义上,花木兰将那个女人托付给了她昔日的那些可靠战友,希望他们能帮助她早日融入这个世界。

    “她”一直以来的抽身事外让花木兰很担忧。“她”既然已经变成了花木兰,却老是想着这不是自己的人生的话,这对于已经做好“死亡”准备的自己来说,实在是一种遗憾。

    她希望“她”过的好,比自己更好。

    只有这样,才对的起她这短暂的三十年人生。

    花木兰将所有的信都收了起来,藏在屋后那棵大槐树下,甚至在那棵树下,她偷偷给自己做了个坟墓,只是没有立碑。

    别人是衣冠冢,她是信函冢,也算是特立独行了。

    。

    在越来越频繁的失去自己的力气后,花木兰已经平静的接受了可能迎接她的不幸命运。

    她知道自己会死,随着神力的丧失,她开始渐渐回想起静轮天宫中发生的那些事情……

    陛下是如何为她续命,寇天师是如何一夜白头……

    她花木兰的人生虽然只有三十几年,但她得到的已经太多太多,多到已经没有了遗憾。

    就连人生中最后一段路,她也不是在战场上赤身露体的结束,而是安然地躺在家人的身边。

    那个女人,接下来交给你了。

    我知道你做的会很好……

    随着滚烫的炎热袭来,花木兰坠入了深深的黑暗里。

    

    花木兰从这个古怪的地方醒来时,很快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她没有这么丰满的身材,也没有这般娇嫩的手。

    她的手,满是刀枪剑戟磨出来的厚茧。她的皮肤在边关如刀的烈风中吹的皲裂粗糙,而这个女人的皮肤嫩的就像是能掐出水来。

    借尸还魂?

    还是和梦中的贺穆兰一般,她也取代了某个人的灵魂?

    她非常想要知道这一切,却发现她完全听不懂旁边人的话。

    他们的语言怪异又熟悉,五彩斑斓的各种色彩都耀眼的她头晕。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语速快而有力,穿着深蓝色奇怪衣衫的男人们则是各个露出惋惜的表情。

    每当这个时候,那些穿着白衣大褂的人就会被那些穿深蓝色衣衫的人抓着使劲摇晃,还有人对着他们咆哮。

    她很想说不管他们的事,是自己出了问题,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说出他们的语言。

    直到贺穆兰的那个好友到来。

    她带着一个奇怪的男人,穿着身奇怪的道袍。

    花木兰在梦里见过她,这个非常爱笑的女人和“她”似乎关系非常亲密。

    为什么会有个道士?

    难不成看出这身体被“鬼上身”,要来抓鬼了?

    花木兰在看见这个年轻道士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他和寇谦之的某种气质很像,那是一种飘渺无形的东西,很难用语言描述。

    她预感这个道士也许能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她忍不住张开了口,第一次发出声音。

    “我是怀朔花木兰,敢问这里是何处?”

    一句话了,她想起自己用的是鲜卑话,也许这个汉人道士听不懂,又用汉人的官话又说了一遍。

    “吾乃怀朔花木兰,敢问此地为何处?”

    “我的天啊……”

    那个女人腿一软,用比她还纯正的洛阳正音发出声来。

    “张玄张玄,我听到什么了?洛阳正音就算了,她说她是花木兰!”

    “我的个小胖啊!她是花木兰!”

   

☆、第110章 番外她是花木兰(中)

    花木兰从来没有想象过她有名垂青史的一天。应该说,她从未想象过古往今来,像她这样以女子之身成为将军的没有几个。

    鲜卑人的历史消弭在历史的长河里;甚至未来的世界世上已经没有了鲜卑人。陛下的子孙主动的选择了同化,让鲜卑人的血脉世世代代融化在汉人的血液里。

    他,她……都可能祖上曾是鲜卑人。

    花木兰不知道是该感谢自己的“有名”;还是烦恼与自己的“有名”。因为据说她实在太有名了;所以那个叫顾卿的女子眼睛亮闪闪的求道士张玄帮忙;要给她融合魂体。

    是的,那个道士说;自己和这个身体的主人并没有很好的融合;有魂不附体的危险;所以才一直看到五彩斑斓的色彩在眼睛里乱闪。

    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轻而易举,待听到她为什么会来这里的遭遇后,这个已经是“天师”级别的道士摸了摸下巴,蹙起了眉毛。

    “这人胆子好大,举全国之力给他造了一座通天的法器;却用来做抽取你魂魄这种事情……难道是妖道?”

    “‘通天的法器’?”花木兰一怔,“……那不过是个没有建成的道观而已。”

    “哪有道观敢设日、月、星三台,我们龙虎山是洞天福地,也不过只设了一座招星台而已。这是在拿你们的国运做堵住,截留你的一丝先天真气。做这种事的,不是想要瞒天过海的圣贤,便是欺世盗名、想要借你天生之气长生不老的妖道。只是先天之气本身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与你魂魄共存,所以他才没有成功。”

    张玄也不知道花木兰和贺穆兰究竟是有什么关系,才能有这种奇妙的联系。但就冲着贺穆兰给他弄了户籍,让他能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也愿意给她一个方便,让这位传说中的女英雄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

    张玄为花木兰开了法坛,使她魂魄归体,在魂魄归体的一瞬间,贺穆兰过去几十年来的记忆一拥而入,成为了花木兰的东西。

    在这一点上,花木兰比贺穆兰要幸运的多。

    经由战场千锤百炼出来的强韧精神,使花木兰轻而易举的融合了贺穆兰的记忆。而贺穆兰平凡又单调的人生,让她的精神强韧不及花木兰的十分之一,她只有主动去寻找,才能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那每一次的头疼,都是来自于灵魂被迫接受记忆的疼痛。

    得到张玄帮助的花木兰,终于度过了最煎熬的时刻,然而有了记忆就一定能适应新的生活吗?这却不一定了。

    “不……不……”花木兰以手扶额推了一下贺穆兰的哥哥贺穆君,“阿兄,你能不能不要看这个了……”

    她是脑子坏掉了才升起了好奇心陪兄长看这个《花木兰传奇》啊,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么雷?

    “怎么了?这个拍的还可以啊,据说是按照史实拍摄的。你看看,一开头就直奔主题,柔然和北魏打起来了!”

    贺穆君挺喜欢看战争片,所以看见第一集就出现了战争场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喜悦。

    “电视剧不拖沓,一开始就直接在军营,这样的良心导演已经很难……咦?搞什么,花木兰怎么在绣花?”

    坐在他身边的正版花木兰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咳咳咳咳,我大魏鲜卑好男儿就靠绣花来换取和平?

    我大魏和柔然征战八十年,向来只有柔然嫁女儿,从未有过我们送公主的!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是这么解释的吗?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贺穆君纳闷的拿起遥控器,有要换台的冲动了。

    “爹爹,只要这幅《和亲图》绣好了,你就不用去打仗了。”只见电视剧里顶着蘑菇头,而不是鲜卑传统高髻的烟熏妆女子一脸娇羞的低下头,用手指轻柔的扯起了丝线,开始绣起了花卉来。

    “穆兰,穆兰?我靠!茶几的玻璃怎么碎了?什么时候碎的!穆兰你快把手抬起来,别被玻璃扎坏了手……穆兰……”

    贺穆君惊慌失措的嚷了气来。

    气煞我也!

    那女妖怪是谁!

    是谁!

    她要撕了她!!!

    自那以后,别人只要一提到“花木兰”或者“花木兰传奇”她就跟别人急。虽然她在顾卿的帮助下学会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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