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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木兰无长兄-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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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回头我搬出来,先在你这里盘桓一阵。”
  他准备等贺穆兰回来之前都借住在这里,替她照看房子。
  一些琐碎事情说完后,若干人提起了最近京中的轶事。
  “火长,你知不知道那个北凉国的三王子最近病了的事情?听说他上次角抵后也发了烧,如今还下不了床,都是白副使在外奔波。”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听古侍中的意思,那沮渠牧犍在梅园大概是用了什么邪术,现在反噬己身,所以病弱了……”
  “这样的人品,竟还敢赖在我平城不走,就应该赶回北凉。”狄叶飞最不屑在比武中弄花花肠子的,听了以后顿时冷笑,“他之前也曾来崔府拜访过,不过先生没有见他,听说后来去拜访李侯爷了。他不知道李侯爷和我先生有过节吗?简直是脑子不好使。”
  贺穆兰却知道这个王子最后是当了北凉王的,而且左右逢源,一边交好刘宋,一边交好北魏,没做出过一件能让人有出师之名的事情,很是顺遂了许多年。直到后来惹出一件大事,拓跋焘才找到把柄,举全国之力把北凉给灭了。
  先不说他的为人和品性如何,他确实是有治国的才能的,而且剩下的几位王子里面,就他最适合继承王位。
  “这都没什么,听说他一直追求夏国那位明珠公主。”若干人用好奇地眼神看了看贺穆兰:“就是赵明那小子……”
  他嘀咕了几句。
  “那小子哪里好看了?竟然还有人说她是夏国第一美人,若她是夏国第一美人,那还能当宦官这么久没被发现?我看别人都是看她公主的身份,胡乱给她安的美名。若不是赫连公如今正是最炙手可热的时候,你看看她有没有人要……”
  若干人在贺穆兰受伤的时候和赫连明珠颇不对付,一说起赵明莫名其妙成了公主就牙根都疼。
  如今这人回复了原本的身份,若干人反倒要向她行礼了。
  “你说沮渠牧犍还在纠缠赫连明珠?”贺穆兰有些诧异,“一个在宫中,一个在使馆,沮渠牧犍还病着,怎么纠缠?”
  “送礼呗。送她的礼物源源不断的送入宫中,又给明珠公主全部退回来,人人都知道。赫连定的儿子赫连止水来京的时候,他还亲自去接,穿的像是个狗熊一般厚重,真是笑掉人大牙了。连陛下都没他那么关心赫连公的儿子。”
  若干人撇了撇嘴。
  “听说这次去迎接赫连定,他也想去,结果陛下一句‘你身体不适’给回绝了,只允了白副使跟随。北燕和吐谷浑的使者趁机也要一起去迎接赫连公,陛下也只能都允了,这下又把我们忙死了,突然又加了几百个人……”
  “几百个人?”贺穆兰一怔,“这种事情别国使者也可以去吗?不是说赫连定还把北凉的世子给杀了……”
  “杀都杀了,如今全都归顺了我国,难道还能自己内部打一架?北凉肯定不会让赫连公这么顺利回平城的,免不得要唇枪舌剑甚至大打出手一次,就是怕北凉太出格,所以干脆又把北凉和吐谷浑的使者也带上了。这北凉,哎……”
  若干人摇头叹气。
  “我估计朝中诸位大臣还巴不得它不要降,不降我们灭了它也就是迟早的事。”
  贺穆兰虽然是拓跋焘身边的红人,但因为她并不是天子近身的近臣,有些朝中的事情却还不如若干人消息来的灵通,如今听若干人唠叨唠叨,很多事情就豁然开朗。
  素和君曾对她说过,去了北凉多看看那边的风土人情,尤其是民间的情况,这么看来,拓跋焘早就想要对北凉动兵。
  不过听说北凉如今的国主沮渠蒙逊是个英明的君主,又以佛教安抚国民,所以民间声望极高,远没有夏国那般民怨极大的国情,所以真要动起兵来,全国上下同仇敌忾,那即使赢了,也有极大的损失。
  但若是民间早就不满,等沮渠蒙逊一死,也许就有可趁之机。
  沮渠牧犍毕竟不是以世子立身的,出动使臣挑拨几位王子争夺王位,也不失是一种手段。
  贺穆兰在思考沮渠牧犍苦追赫连明珠的目的,门前却传来有气无力地一声低唤:“将军,吴盖那小子醒了,我去睡了啊……”
  几人回头一看,正是值守盖吴一夜的陈节站在门口,胡子拉碴双目无神,一副随时会阖上眼睛的样子。
  因为贺穆兰不放心盖吴的身份,所以嘱咐陈节不可把视线离开他片刻,导致晚上盖吴心满意足的喝完了粥睡了,陈节还得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直把自己的肠子悔青了。
  若不是他怂恿这么一番,也许他早就去另谋高就了。
  “他昨夜可有不对?”
  贺穆兰问陈节。
  “没有,他大概是饿的狠了,一晚上吃了四碗稻米粥。”陈节有些羡慕的摸摸肚子。稻米粥是南方的产物,这些稻米粥还是陛下赐给他家将军的,倒便宜这小子了。
  “不过将军……”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若是您不喜欢他那些家人,不如就只收了他一个人为弟子吧。他武艺高强,也不会是我们的拖累。”
  贺穆兰想起陈节前世和盖吴的不打不相识、心心相惜,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天意,疑惑着问他:“为何?”
  “大概是我心肠太软,那小子昨夜哭了,直喊阿爷来着。我昨夜给他擦了身,他年纪不大,身上伤痕却不少,有许多都是箭伤和刀伤,看起来比我在黑山大营时候还要惨些。他才十七八岁,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再没一身好本事保命,以后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陈节挠了挠脸。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若他以后有大逆不道或者品行不端的地方,将军直接惩治他就是。您是虎贲司马,手下有兵有将,他不过一个破落的流亡首领之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若好好教导,说不定他日我大魏又多了一员虎将也不一定……”
  “你倒是对他期待高的很。”
  贺穆兰错愕,“你们不过才见几面而已!”
  “他武艺比我要高,又有韧性,我只不过是觉得可惜罢了。我这般武艺尚且能在将军手下听候差遣,他那样天赋异禀的苗子却连饭都吃不饱……”
  陈节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是我自己胡言乱语,将军听听就算了,不必当真。”
  他为盖吴说了几句好话,转身就要离开。
  这一转身,陈节顿时一怔,屋子里众人也好奇地看出去,原来在他的身后,显露出一个瘦弱的身影来。
  正是精神大好的盖吴。
  只见他一副吃惊的样子远远望着陈节,似乎没想到这么一个陌生人会为他说好话,甚至还认为他是个天赋异禀的苗子。
  陈节明明是该居功的那个,见到盖吴张大了嘴看着他,反倒羞赧地对他点了点头,红着脸贴着墙裙回自己房间去了。
  贺穆兰遥遥望着院子正中手足无措的盖吴,不由得想起她和他几次之间的交锋。从一开始他带着卢水胡人去她家抢财帛,到后来他劫了陈节的粮草差点害死陈节,直到后来去刘宋讨生活,这个武艺高强的首领似乎很不会经营,直到十年后,依旧是在赤贫线上挣扎。
  贫穷是一种病,能让人寡廉鲜耻,也能把人逼成野兽。
  卢水胡因为从未顺从过魏国,独来独往,也就被魏国当做异端,不但没有成年人都会分到的田地,也没有自己的牧场和营生……
  这是他们的民族精神,贺穆兰无力去置喙什么。
  可陈节却点醒了她。
  十年后的陈节,选择了放弃自己大好的前途去卢水胡教导年轻人。
  十年前的今天,陈节明知道自己最不满他自作主张这一点,却依旧冒着被自己厌弃的风险开口求情。
  当年的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贺穆兰开始回忆。
  十年后,已经变得成熟的陈节,似乎是这样说的:
  “我很敬佩盖吴首领的本事,也对迎风阁里的卢水胡人抱有欣赏之意。路那罗、白马,许多我以前视为仇人的卢水胡人,后来都和我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便不想他们走上什么错路。”
  “卢水胡人为何这般仇视大魏?卢水胡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想干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他们为什么要干这个……这些我都想知道。”
  “我可能改变不了卢水胡人的想法,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但年轻人总还有被影响的希望的。总要有人去试试的,虽然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可说不定,我真能做成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
  ……
  既然是朋友,便不想走上错路吗?
  为何这般仇视大魏,想找到根源吗?
  年轻人还有被影响的希望,总要有人去试试的……
  陈节那些豁达的句子一字一字的击打在贺穆兰的内心,让她又一次为花木兰身边的这些“普通人”肃然起敬。
  连陈节都知道不去逃避,而是去找寻根源,她为何总觉得盖吴他们是个麻烦,只想着敬而远之呢?
  卢水胡人的灾难才刚刚开始,未来那仇恨的种子才刚刚播下,卢水胡人过的确实很苦,可是……
  她不是不可以把那苦涩的种子挖出来重新播种的。
  贺穆兰看向一脸期待和崇敬表情的盖吴。
  也许有些卑鄙,盖吴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在因为他的身份而算计着什么,但是……
  ——盖吴,就是那希望的种子。
  她伸出手,招了招站在院子里的盖吴。
  狄叶飞和若干人奇怪的看着突然露出肃穆神情的贺穆兰,又看看像是不敢置信一般怯生生走上来的卷发少年,心中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们莫名的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种预感来的如此强烈,让他们不得不站直了身子,也用那肃穆的表情去面对盖吴和身边的贺穆兰。
  盖吴几乎是双目含泪的走到了贺穆兰的面前,低下了他的头颅。
  贺穆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卷发,开口说道:
  “我以前从未收过弟子,入我门下,不得滥杀无辜、不得奸淫妇女、不得傲慢骄傲,须走正道,行事磊落无愧于心,你可做的到?”
  盖吴声音哽咽,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是,弟子做的到。”
  “既然如此,就劳烦两位好友做个见证,今日我收了这个卢水胡的孩子作为弟子,悉心教导他武艺和做人的道理,若他日他有违今日入门的誓言,我必亲手惩治,绝不留情……”
  贺穆兰说的很是慎重,顿了顿后,又继续开口。
  “我知道吴盖是你的假名,也知道你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不愿说可以,可至少要告诉我真名吧?”
  “将军,不是我有意掩盖真名,而是我怕您知道我的身份,便不愿收我做弟子了。”
  盖吴的眼睛没有离开贺穆兰,从他的姿势和面容上显露出来的,是一种犹豫而害怕的神情。
  卢水胡人现在是个大麻烦,没有人会希望和这样棘手的人扯上关系,更何况她是如今声望极高的年轻名将。
  他担忧着贺穆兰会拒绝他的叩拜,在得到希望的时候,希望又被狠狠地击碎。
  然而贺穆兰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固执的等待着他的名字,仿佛知道了那个名字,便立下了一种神圣的约定。
  盖吴缓缓低下了身子,以头触地,行了拜师的叩拜之礼。
  “我是杏城卢水胡首领盖天台之子盖吴。家父身亡后,我们的天台军四分五裂群龙无首,我带着三百忠于我的族人混入魏境求生,虽然过的苦,却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天地明鉴。”
  他用叩拜来掩饰内心的惊惧,似乎不用抬头,就不用面对这位英雄可能对他露出的不屑、或者疑惑的眼神。
  卢水胡人的生活就是一副颠沛流离的画卷,他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可因为他们的身份,在这个世道求生却愈发艰难。
  他已经习惯了别人拒绝的话语,可即使如此……
  盖吴也希望能够得到期盼已久的奇迹。
  “既然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为何不能收你为弟子呢?”
  那奇迹,终于还是降临了。
  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将军用温和的语气给他允诺,让他泪湿满襟。
  “盖吴,行完你的拜师之礼,从此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咚。
  咚。
  咚……
  三拜九叩之后,贺穆兰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弟子。
  从此之后,卢水胡人的未来和她息息相关,成为她丢不掉的责任。
  但她却不悔。
  她绝不会再让“盖天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除非她死。
  若干人和狄叶飞以见证者的身份扶起盖吴,三拜九叩之后,盖吴似乎有些晕乎乎的,连表情都犹如在做梦一般。
  “你该谢谢陈节。”
  贺穆兰对着还在稚嫩之年的盖吴点了点头。
  “是,我回头就去好好谢谢他!”
  ‘你不懂,你该谢谢的,不是现在的陈节……’
  贺穆兰的眼前浮现出未来那个在牢中胡子拉碴,却从未放弃过希望的陈节。
  你,还有我……
  都该谢谢陈节啊。

  ☆、第306章 番外我是盖吴

  “应该是一匹布,不是三尺!”
  三尺能做什么?上吊吗?
  来到魏境的第五天,他为了生计,不得不去替人搬运东西。
  他的力气并不大,好在他还有一群族人。说好了一天一匹布,十个人,对方急需人手,他们急需工作糊口,两方一谈便成。
  跟随他的大多是年轻人,也有父亲的挚友,他自然不会让父亲的挚友做这种事,十个小伙子尽力搬运,做的比其他鲜卑人和汉人都要多,可临到结算工钱的时候,对面只丢出三尺旧布。
  那种黄色的、陈旧的,即使在集市上交换,也没有人会换给他一斤栗米的布。
  如今这时候,敢在原夏国和魏境交界处行商的,都是在军中有着后台的商人,那负责和他谈好价钱的微胖男人回答他:“就三尺布。”
  盖吴原本并非身无分文,他的父亲曾经在诸国间立下赫赫的威名,也攒下了不少的钱财。
  可在他身死后,如今的天台军里无人能够服众,而他的叔叔们却吵着要分掉财帛各分东西,卢水胡人的规矩向来是首领先选,剩下平分,盖天台并非苛刻的首领,留下的东西在分给两个叔叔和昔日的部下之后,已经没有了多少。
  杏城的卢水胡人早被魏国人盯上了,他们只能改名换姓,谎称自己是北凉的卢水胡人,在魏国求取生存。
  然而即使是剩下的这么些财产,在城门官一层又一层的盘剥之后,也没有了足够维生的数量。
  三百人,最后的希望,竟是用钱在换空间,而未来还不知道在何方。
  那人就给三尺布,而盖吴知道行情是多少,他们十个人做的工,要一匹布已经是极少了。
  可那人只丢下那匹布,瞪着眼睛对他说:“你们是夏地来的卢水胡人是不是?杂胡若对鲜卑人不敬,是要吃牢饭的!”
  他想要和那奸商再争辩,却被族人拉走,那掉落在地上的三尺布像是打了他一记耳光,让他满心冰寒。
  人人都说魏地好,魏地繁华,魏国强大,百姓安居乐业,自有鲜卑军户打仗,到处都缺人,只要不断手断脚,一定能找到饭吃。
  但那并不是指“杂胡”。
  杂胡。
  鲜卑人难道就不是胡人?若鲜卑人说自己是正统,那汉人岂不是就成了胡人?若正统只有一个,谁又不是杂胡?
  从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城门到了这里时,他就觉得自己被偷窃了。
  那些穿着城门官的衣服、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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