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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木兰无长兄-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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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郡主被全身罩着衣衫的下人抬起去时,贺穆兰扫了袁放一眼,似是不在意地道:“袁家主,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袁放抿了抿唇,“我不懂花将军是什么意思。”
  “你放火烧了地道,却只抬出这个女人,是怕她若死在里面,或者她已经死了,会被你兄长心中怪责。他如此迷恋这个女人,虽然嘴上不会怨你,可你们二人之间难免会有些龃龉。你竟为了不让你兄长怪罪,特意弄出这么一出来,请我做个见证。”
  袁放的脸居然有些红,不自在地抬头看了看天。
  “将军……还真是……咳咳,玲珑心肠。就是太爱说笑了一点。”
  “她的悲剧,来自于战乱,也来自于你们。若百姓远离战乱,上至王侯,下至庶民,人人能够安居乐业,又何必需要造起这样的邬壁来隔绝人世。”
  贺穆兰望着远远的壁垒,感慨道:“从汉末起,世道动乱,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逃难,迫于生存才在豪族建立的邬、壁、堡、屯中生存,以求保护。如今关中已定,南方已久不闻战事,外面有良田荒僻,邬壁里却人满为患,袁家主,我感慨于你和袁化之间手足情深,可有些时候,还请你想想别人的兄弟……”
  她看着愣住的袁放,“真正挡住了天下太平的,不是邬壁,而是人心。”
  袁放被贺穆兰说的张口结舌,再见贺穆兰并不英俊的侧脸,竟似是被震慑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贺穆兰感慨过后,又随口丢下一句。
  “赫连郡主这里,我会与你兄长去说。这位郡主可说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一直用“胡姬”、“匈奴女”来称呼她,实在是悲哀至极。
  “她自称是守城而亡的赫连满之女,单名一个薇字。”
  袁放低下头。
  “我会让人给她立个碑。”
  “不止如此。袁家主,外面瘟疫很有可能蔓延开来,可药材却远远不够,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贺穆兰不紧不慢地往营地之中而行,袁放跟在其后,点了点头。
  “药材囤积在我袁家的仓库里,我会将它们交给薛都护。”
  “还有那些因你们袁家而死的无辜之人。有些是游侠儿,有些是落单的旅人。自你们作恶以来,薛都护辗转几个州府,虽不是所有失踪之人都有记录,但还是查出了不少失踪人家。这笔债,你认是不认?”
  袁放闻言反倒洒脱起来。
  “认,为何不认?我此去平城,说不得连命都没了,留着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花将军只要敢拿,随便拿去抚恤便是。”
  他知道魏国官场有所惯例,像是这样抄家灭族的,将军拿走几份,其余交给上面,至于上面再怎么分,那是上面的事情。
  贺穆兰所要抚恤的人家实在太多,远远超出她该拿的数量,所以袁放才说“只要将军敢拿云云”。
  “我不敢拿,所以才要袁家主先自愿献出……”
  贺穆兰狡猾一笑。
  “你既然献了给各州府衙,那我也不能忤逆了你的好意不是?”
  袁放张大了嘴,似是不相信还有人愿意把到嘴的巨大财富分给别人。
  贺穆兰却不管他如何去想,只对他微微一笑,信步离开。
 
  大军都开到了袁家,袁家之人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举族被缚着前往平城接受拓跋焘发落的命运。
  袁家邬壁被责令由当地的官府征调民夫挖开壁墙,整片良田全部收归“官有”,对外的名义是在邬壁里找出了大量的违禁武器,试图造反,袁家幼子认罪并且投降,而魏帝网开一面,没有诛灭袁家九族,直押解他们上京受审。
  但既然牵扯到“造反”,死罪逃了活罪也难逃,大抵不过是流放或者充作官婢、奴役之流。
  袁家庞大的家财在被充公之前被袁家新任家主献给了各州府的官衙,用于抚恤当地鳏寡孤独。有传言说袁家家主不满花木兰的跋扈,情愿将家财全部散了,也不愿意虎贲军和魏国占到便宜,倒引起不少人赞了一声有骨气。
  至于袁家的药材,自然落在了薛安都手中。薛安都本身是豪族出身,不会贪墨这些药材,这些药材被各州府的“活人署”和“医署”分配,加之有道门派出来的道医监督,将会用于疫病的治疗和预防。
  贺穆兰花了一段时间解决了袁家邬壁的事情,亲自督命虎贲军们去那条暗河封了河道,又在河底打了许多暗桩和陷阱防止刘宋利用这条水路,这才放心的押解袁家的“逆贼”回京。
  相比之下,因为得了疫病而在竹林小屋里养病的袁化,却因为自己的病而逃过了一场牢狱之灾和奔波之苦,也算是万幸。
  袁家邬壁被动,给整个南方的宗主和邬主造成了巨大的震动。
  “宗主督护制”是魏国承认的制度,十六国时期,任何一个统治者在进入中原以后都必须重视邬主、宗主的问题,想方设法拉拢、引诱他们成为帮手。
  当年石勒率三万兵马攻打魏郡,降服了诸多邬壁和邬堡,一战之后,他从这些邬壁里征了五万多的兵士,可见邬壁的规模之大。
  而且除了征兵,军队所需的粮食也有这些宗主们负责提供和运送,一旦拉拢住这些宗主,连粮草都不必发愁。
  然而随着天下渐渐平定,得到的土地越来越多,十室九空的人口问题就变得迫在眉睫。拓跋焘几次攻打他国,灭夏也好,征柔然也好,说到底为的也是人口。
  可即使这样,人口还是远远不够,如今是田地管够,没人耕种,随便上些规模的邬壁里荫户上千户(注意是户不是人),而且无法统计具体的人数,也无法让他们服役、耕种和交税,时间久了,国家必定要陷入穷兵黩武的困境之中。
  拓跋焘想动邬壁,又不愿意造成太大的动乱,这次以雷霆之势征服了袁家却没有弄的血流成河,既对南方的宗主敲山震虎,也还算和平手段,并没有触动他们紧张的心弦。
  至于之后又会如何,那就要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贺穆兰的职责是“领兵打仗”,对于这些政治上的问题很少考虑,而京中得知了豫州发生一切的几位要臣们,却没有贺穆兰这么的淡然。
 
  武昌殿。
  “真是可怕……”崔浩看完了花木兰送回来的“口供”,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如果这里面记的事情全是真的,那袁喆哪怕挫骨扬灰都不够抵罪。袁喆的儿子虽不是主谋,但得知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却举发,也是包庇之罪。”
  “亲亲相隐,不是什么人都能大义灭亲的。”古弼叹了口气:“虽然出了这样大的事,却不可能大白于天下了,这世上比袁喆还要疯狂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若真有人效仿……”
  “若真有人效仿,我让他们先血流成河!
  拓跋焘的眼神立刻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可是如果不大白于天下,就无法问罪于宋国。这件事情,宋国在道义上站不住阵脚。”崔浩将“口供”还给拓跋焘。“我们得想办法利用袁家的事情,让宋国处置了强硬的彭城王才是。”
  “能不能在想到问责宋国之前,先想想在豫州和秦州里那些无辜的百姓?别瘟疫未起,百姓先恐慌了起来!”
  古弼用他低沉的严肃语气反驳道:“而且我相信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这种事情绝不会再继续发生。”
  拓跋焘最怕古弼说他“英明”,因为那往往代表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想到这一点,拓跋焘干咳了几声。
  “现在袁家邬壁已经降了,该考虑的是那些荫户该如何处置。众位可有什么想法?”
  “旧无三长,唯立宗主督护,所以民多冒隐,五十家、三十家方为一户,即使按照旧制对这些荫户收税,这一户也未免太过庞大。臣觉得,可以用‘三长’治理此地。”
  古弼并非汉人高门,崔浩却要小心动弹到地方上的势力,所以古弼将早就打好的腹稿和盘而出。
  “每五十家设一邻长,每五邻设一里长,每五里设一党长,负责赋税的征收与管理。现在赋税不均,民必劳怨,陛下可以先给袁家领地里的荫户降低赋税,再小心推行。若陈郡可行,再逐步实施……”
  崔浩连连摇头:“风俗不一样,难易不同,九品差调已经实行很久了,一旦改了旧制,恐怕要引起混乱。”
  “因时而异,如今已经不是晋时了!立三长可以彻底查出荫户的数量,今后就有了稳定的赋税来源,百姓的负担均衡,就不会再有民怨,而那些投机取巧的侥幸之人就可以制止。虽说有些混乱,但我们如同在秦州一般,先从小范围试起,变法虽难,可逐步推进却是无妨,崔太常,你是汉人,汉人的经典里有‘治大国犹如烹小鲜’,连做都不去做,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古弼情绪激动之下,喷的崔浩满脸口水,崔浩也是个重视仪表之人,被古弼弄的脸色铁青,几乎要和他对掐起来。
  拓跋焘早已经习惯了两位重臣互掐,古弼位比丞相,崔太常又是文官之首,拓跋焘大感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大声制止两人继续争吵。
  “好了好了,现在都别吵,我们都没去过豫州,不知道如今这些宗主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先等等,等等,等我见过了袁家的袁放和花木兰再说。”
  他拍案而起。
  “先等花木兰回京!”

  ☆、第355章 二老进京

  贺穆兰和狄叶飞押着袁家人回京的路整整走了一个月,若不是魏国什么都缺就不缺马,这些装着囚犯的车子都是三匹马拉着的,恐怕回京的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贺穆兰动了“宗主”的消息在魏国不胫而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魏国此时邬壁林立,尤其在南方更加严重,这些宗主身为豪族,有钱有势,有的甚至干脆就是地方上的官员,“花木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军户,根本没有什么厉害的背景,居然也敢动邬壁主,其结果可想而知。
  首先遭殃的就是花家。
  拓跋焘为了重用花木兰,早就已经派白鹭官改了花木兰的户籍,花木兰的身份如今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为了让花家二老带着花木托好好过日子,两个老人家准备搬迁到南方的梁郡去住,那里是新归之地,有大片沃野,加之贺穆兰屡有封赏和牛羊赏赐,花家一家过的可以称得上是“田舍翁”了。
  可惜由于贺穆兰以“造反”罪动了袁家邬壁,花家二老和花小弟在家中开始接二连三的受到不明人士的攻击。梁郡军户少,他们又是新搬来,即使有邻居看到歹人做坏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快的,花家的房子在某天晚上被人烧了,好在袁氏睡得不沉,和花小弟连拖带拉的把花父从烧着的房子里拉了出来,否则腿脚不好的花父说不得就要烧死在房子里。
  花家夫妻俩一辈子与人为善,从未结过这样大的仇怨,邻居们见事情已经发展到“杀人放火”的地步了,心中也实在是害怕,等官府来查问的时候,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们看见的事情倒了个清楚。
  犯案的是该乡里几个无赖,居无定所,习惯偷鸡摸狗,最喜欢偷老弱妇孺的人家。花家两个老的,一个残一个病,加上花木托才十岁出头,根本就是战斗力为负五的渣渣。
  这几个无赖在烧完花家以后很快就被找到了——尸体。确确实实是被杀人灭口无疑,那就说明他们不是见财起意,而是受人指使。
  花家对“花木兰”的身份实在是心虚,以至于他们搬来有一段时间了,都没有人知道这对夫妇是魏国赫赫有名的名将花木兰的双亲。
  若不是花木兰的父母遭到袭击惊动了当地的鲜卑大人,营郭乡的乡亲们恐怕还以为他们就是一对为了南方良田自愿迁徙的没用军户呢。
  谁都知道军户都愿意留在北方六镇,除非家中男人实在没出息,否则都不会为了那一亩三分地来到南方。
  对军户来说,战场上得到功名才是归宿,什么种田养家简直就是笑话。
  隐姓埋名低调做人的花家夫妻居然会差点遭了暗算,让调查此事的人只能想到花木兰在外面跟人结了怨。
  由于花家一家受到袭击的事情实在是闹的太大,当地的白鹭官和地方官员无法每天都守在花家,为了安全,白鹭官们只能护送着花家人干脆进京,在京中的花宅至少有六十多个柔然家仆看守宅子,又是在内城,至少没有那么容易被贼人得了手。
  于是乎,在梁郡还没有呆多久,按照前世应该在乡里待到花木兰解甲归田的花家夫妻,就这么拍拍屁股跟着白鹭官入京了。
  家都烧没了,连东西都不用收拾。
  
  贺穆兰从未想过自己在外的举动会连累到花家。
  由于她不是花家的正牌女儿,每次面对花家二老的时候总是有着歉疚之心,虽然得了战利品总是不会忘了送回去一些,但经常回去看望却是很少。
  也从未考虑过花家夫妻一个残疾一个有肺疾如何生活的问题。
  按照这个时代的惯例,家中有一个子弟出仕,除非家中有许多个儿子,像是花家这样只有一个未成年儿子的,应该是全家都跟着出息了的花木兰过的。然而花家心虚在前,什么在一起过自然是没想过,时间久了,也有些人会怀疑为何花木兰不归家的问题。
  像是若干人那样的猜测,亦或者有人猜测花家父子感情不好等等,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贺穆兰押解犯人进京耽搁了一些时间,花家却是被白鹭官一路从驿道送进进城的,所以当贺穆兰到了平城回到“虎威将军府”的时候,顿时被若干人扶着在门口迎接她的花家父母吓了一跳。
  “阿爷,阿母?你们怎么来了!”
  贺穆兰翻身下马,身后跟着的是一起回来的狄叶飞。
  狄叶飞是第一次见到花家父母,顿时紧张的浑身直冒汗,连忙上前拜见世伯、世婶。
  花母是个不经事的女人,一看到自家女儿比上次见更糙了几分,一头头发看着像是一个月没洗过似的,再想想家里被烧了个干净,顿时眼泪直流:
  “木兰啊,我们家被烧了……呜呜呜……来了几个天杀的无赖,把我们家屋子烧了,还好我那天晚上睡得晚,否则一家子都要被烧死在里面……”
  花父说起这个也是眼中含泪:“先别在门口说,先进去再说……”
  他们来的较早,好在花家如今若干人是常客,花家的柔然仆人一遇见这事就把若干人请了来主持大局。素和君也不敢马虎,被拓跋焘指派着来了好多次,这才安置好二老。
  贺穆兰要回宫述职,回家来是要沐浴更衣的,狄叶飞也是如此,花父自然是不能一直跟着女儿,花母便从头到尾跟在贺穆兰身边,一边帮着贺穆兰沐浴,一边和她说着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
  此时贺穆兰已经进了浴房,见袁氏也要跟进来,顿时大惊失色道:“阿母你进来做什么!里面闷,你还是等等我出来吧!”
  袁氏却喜气洋洋地推了门先冲了进去,笑着道:“闷什么,暖和一点才舒服!你那头发脏成这样,阿母帮你搓搓!你这浴房这么大……哎呀,都比我们家堂屋都大了……这盆好!漆的厚实!快快快,你快进去,别让水凉了!”
  贺穆兰错愕的好一阵子,只好速度极快地脱了衣服,先在一旁的大盆里稍微清洗了下自己,这才钻进澡桶。
  袁氏一见到贺穆兰满身的伤疤和结实的筋骨就抑制不住落泪的冲动,全为了不让女儿不自在才强忍着咬着唇不出声。
  贺穆兰钻进澡桶后,袁氏坐在她的身后,拿个盆接着贺穆兰垂下来的头发,一边细细的用皂荚粉给她清洗头发,一边叹着气说:
  “我说了你又要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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