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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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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外面的人进来。
    床下的暗格很小,几乎只能容纳我一人,本以为苏吉娜也会挤进来,还在为她要如何进来而犯愁时,她却将暗格的门带上了,只留下一条够呼吸,能看到明间的缝隙。
    “格格,大福晋最疼两位小阿哥了,格格可一定要护好两位阿哥啊。”苏吉娜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然后起身离开暖阁,站到阿巴亥的身边。
    阿巴亥的屋子被打开了,以代善为首的四大贝勒与一些小贝勒进到暖阁内,单膝点地给阿巴亥请安,然后站在阿巴亥的面前。
    “大贝勒,你们好大的阵势啊。”阿巴亥冷笑以对,抓着茶碗,喝了一口茶,缓缓道:“若是你们想知道你阿玛的遗命是让谁继承汗位,我还是那句话,此事,应问皇太极。”
    “大福晋,今儿个儿子们只是是想请大福晋去大殿,这是大福晋与阿玛的寝殿,不应当是谈论朝政的地方。”代善倒是一脸恭敬随和,反而身后的阿敏则是一脸厌恶,莽古尔泰也阴沉着脸,仿佛有着一腔的仇恨。
    “你们也知道这是大汗与我的寝殿,你们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不怕有*份嘛!”阿巴亥脸色一凛,对代善嗤之以鼻。
    “大福晋这话当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当初是谁送大贝勒吃食被大汗休离,如今却假惺惺的说着堂而皇之闯入寝殿,大福晋不觉得这样,很可笑么?”阿敏一脸嘲讽的看着阿巴亥,一副不削的表情,自顾自的在炕上坐下,喝着茶水。一旁的代善不语,他因为此事让他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也让那件事成为他心头永远抹不去的阴影,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阿敏!你好大的胆子!”阿巴亥一拍桌子,怒斥着阿敏,这倒让阿敏吓了一跳,许是他也想不到阿巴亥竟然会如此的强势,抓着茶碗的手一松,茶碗摔倒地上,碎了一地,茶水在地上肆意蔓延,可是谁也阻止不了。
    皇太极倒是站在代善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几个人面面相觑,都示意代善继续开口。代善整理着箭袖,缓缓道:
    “大福晋,还是请移步去大殿吧。”
    “哼,有什么事边说,要想移步去大殿,休想!”阿巴亥厉声说道。
    “大福晋,如今阿玛已去,你以为你还能使唤的了我们这些个兄弟不成。”莽古尔泰面露鄙夷。
    “莽古尔泰,休得放肆。”代善出言制止,却看了一眼皇太极后,沉默不语。
    “大福晋,大汗殡天时,只有你在身边,皇太极口口声声说大汗是让他继承汗位,可是大福晋你别忘了,多尔衮跟多铎阿济格才是你的儿子,你没理由偏帮着外人吧,大福晋,大汗的遗命到底是什么!”阿敏走过来,站在皇太极对面,怒视着他,眼神里格外不削。
    皇太极颔首整理着箭袖,缓缓道:“阿敏哥哥是认为老八在假传圣命吗?况且我乃汗阿玛亲子,汗阿玛传位于我,比传给你要合理的多啊。”
    两人怒目而视,阿敏本想上前争辩,却被莽古尔泰一把拉住。莽古尔泰,笑着道:“老八,阿敏哥哥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他只是在为我们大金考虑,选个德才兼备的新汗王啊。”
    “那五哥是认为皇太极无才无德?”皇太极眼神一凛,咄咄逼问吗,莽古尔泰一时语塞,不再开口。
    “阿敏哥哥,你私底下克扣庄子上的粮食,我睁只眼闭只眼,你与朝中大臣过往甚密,你当也不知道吗?阿敏哥哥,这些事是我捏造的吗?”皇太极上前一步,逼得阿敏节节后退。
    还记得当初在船上,皇太极让努尔哈赤立储君时,也将阿敏的事告知了努尔哈赤,可见皇太极心思极深,如果努尔哈赤康复的话,很可能会严厉处置阿敏,如果努尔哈赤再无生还,皇太极便可以此要挟,让其为自己的效命。我躲在暗格里,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呼吸声音过大,而让他们发现了我。
    阿巴亥静静的喝着茶,看着这场兄弟间的暗战,无奈的笑笑。苏吉娜替阿巴亥斟着茶水,岂料手一滑,水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那些贝勒们皆将视线移过来,看着苏吉娜。苏吉娜看着阿巴亥,连忙跪地求饶。
    “作死的奴才,爷在这里议事,你发什么癫!”阿敏看了皇太极一眼,疾步走向苏吉娜,对着苏吉娜一阵脚踢。苏吉娜紧紧咬着下唇,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紧闭着双眼,就是不肯叫出声来。
    “阿敏你够了!苏吉娜是我奴才,要惩罚也是我来动手!”阿巴亥一拍桌子,怒视着阿敏。
    “大福晋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救得了这奴才。”阿敏收脚,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苏吉娜,再侧头看了一眼皇太极,一撩衣摆走过去。
    我看着苏吉娜的背影,不禁为她一阵揪心,阿敏那样对她,也不知道她情形如何。这该死的阿敏,是皇太极激他,他自己没本事,却拿一个奴才撒气,当真连畜生都不如!
    “皇太极,既然大汗任命继承汗位,那大汗的身后事,便又你来操持。”阿敏站到一旁,讪讪地说道。他颓丧的看着皇太极,已知道自己败局已定了。
    “自然是如此,不过我还想问问大福晋的意思。”皇太极理所当然的说道,转身看着阿巴亥,缓缓道:“汗阿玛生前对庶福晋德因泽与阿济根多有疼爱,故而想请这两位小福晋再去伺候阿玛。”
    皇太极眼神一凛,我的心也是一紧,皇太极这话是,要这两个人……殉葬?心口不由的抽痛着,不知是为何……
    “是,是,一切都听你的。”阿巴亥倒也不争辩,只是应着皇太极的话。
    “既然如此,汗阿玛生前,对大福晋也是极其宠爱,想必汗阿玛也对大福晋您思念有加,大福晋难道不该去陪伴着汗阿玛么?”莽古尔泰看着阿巴亥,语出惊人,众人都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倒是皇太极,一脸的镇定,抬眼看着阿巴亥。
    “莽古尔泰,胆子也太大了!”代善出言阻止,却被岳托一把抓住。
    “代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与阿巴亥之间的风流往事!如今大汗一去,你们自然是喜不自甚,恨不得今日就搬到一处去!”阿敏讽刺的笑道,皇太极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代善,轻声咳着,示意阿敏适可而止,然后伸手拉住阿敏:
    “都是旧事,何必再提。大福晋对汗阿玛痴心一片,自然是不会舍下阿玛一人的,是吗大福晋?”皇太极转头看着阿巴亥,缓缓问道。阿巴亥抓住茶碗的手一紧,可是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笑而不语。阿巴亥松了手,将茶碗放到炕桌上,起身站到他们面前,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鄙夷的笑笑,然后再回去坐着:
    “皇太极说的是,我对大汗一片痴心,怎能不随他而去呢,只是皇太极,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大福晋此言何意?我从未让大福晋去殉葬,只是说了大福晋于心不忍而已。更何况,十四弟十五弟尚且年幼,需要额涅照料,我就算做了大汗,也不能让两位弟弟与生母分离啊。”皇太极看着阿巴亥,一脸恭敬的模样。
    “呵……呵呵……呵呵呵……皇太极,多谢你还记得我儿子是你的弟弟。”阿巴亥自嘲的笑道,然后继续喝着茶水。
    “皇太极,咱们女真人是有这样的习俗,兄死弟娶其妻,父亡子娶其妾,莫非不止大贝勒打大福晋的注意,连你,也对大福晋垂涎三尺不成?”阿敏一脸不服风看着皇太极,势必想为自己拉回一局。
    “放肆!”大福晋一拍炕桌,怒视着阿敏:“此言污耳!阿敏你怎可说得!不怕天谴么?”
    “大福晋难道不想?不然,为何不随大汗而去!”阿敏上前一步,对阿巴亥咄咄相逼。
    阿巴亥看着眼前的这些小贝勒们,淡然的笑着,起身站起来,走过去:“皇太极,你也想我死,是吗?”
    “儿子不敢。”皇太极连忙抱拳说道。
    “好,好!”阿巴亥大声道,转头,凌厉的眸子直视着皇太极:“皇太极,我与大汗夫妻情重,他已去,我亦不独活,若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怎会活到现在。皇太极,你欠我的,要如何还呢!”
    皇太极看着眼前的女人,稍微后退一步,缓缓一笑,道:“我何时欠了大福晋的?不过大福晋与汗阿玛情深,做儿子的也不好阻止,为兄的,自然会好生对待我的弟弟们,视如己出。”
    “好!皇太极!你记着你今日说的每一句话!若是将来,你对多尔衮他们有杀戮之心,便叫你断折而死!”阿巴亥面怒凶光,看着皇太极,逼着皇太极发誓。皇太极身子一愣,看着此时几近疯狂的阿巴亥,缓缓竖起手掌:
    “我皇太极,定当善待大福晋之子,只要他们不起谋逆之心,我必视如心腹,否则,断折而死。”皇太极一脸严肃,认真的起誓。可是我的心却在那一瞬间窒息,皇太极竟然起誓……
    阿巴亥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微笑,缓缓的后退。皇太极一招手,屋门一开,一包衣奴才手中捧着白绫而入。殉葬之人必留全尸,看那进来的人和手中的东西,想必他们是有备而来了……
    “请大福晋,升天。”以皇太极为首,全部单膝跪地垂首,异口同声,那声势,犹如那鼓槌一般,重重的锤在我的心上。我多希望,有人能够出现能够改变这一切,可是我……竟然在这一刻怕了,退缩了……我不敢出去,不敢阻止,我怕死!
    我咬着手指,渐渐的感觉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可我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白绫悬在房梁之上,那瞬间,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停止了,直到阿巴亥的身子,在半空中晃悠着……晃悠着……
    “大福晋!”苏吉娜艰难的爬起来,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阿巴亥,突然身子一僵,倒了下去。
    皇太极率众人起身,派人去传命。那一瞬间,整个汗王宫都响起了通天彻地的声音:“大福晋殡天。”
    我心口一窒,在暗格中晕厥过去……

☆、第22章 继位

空气渐渐的变得潮湿,泥腥味让我渐渐的苏醒。我稍微抬头,撞到了床板,疼的我呲牙咧嘴。我才回想起来我藏在阿巴亥床下的暗格里,我揉揉脑袋,艰难的挪动一下身子,透过暗格的缝隙,窥视着明间的一切。
    屋子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我扒开暗格,爬出来,因为浑身无力,摔倒后脑袋险些撞到床上。我爬起来,倾听着外头的雨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知道情形怎么样……我爬到暖阁内的北炕上,微微推开窗户,瞧着外头的雨势与巡逻的守卫,然后缩回。
    看外面的天气,再过不了多久就该天亮了,若那时再逃就来不及了。我思索罢,连忙避到了南炕的架子床上,推开了窗户跳下去。我努力回忆着阿巴亥对我的吩咐,躲着巡视的守卫,从西边的小角门逃了出去。
    一出汗王宫,我就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从心底里传来的那种疲惫,夺走了我所有的力气。
    四贝勒府的守卫比从前多了一倍多,府门口挂着的白纱灯格外冷清,我站在那里,迟迟不敢迈出步子。
    秋天的雨,格外的刺骨。
    “谁在那里!”门口的守卫大声吼道,提着刀就冲了过来,见到我的时候,连忙收刀抱拳:“原来是乌伦珠格格,天还未亮,格格是刚从哪里回来呢?”
    “我……我……”我看着眼前的守卫一个变两个,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皇太极逼死了努尔哈赤成为了大金汗的继承人,还伙同四大贝勒逼死了阿巴亥福晋。我一直在挣扎,一直在逃避,可总是无济于事,越是到最后,皇太极的脸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他一直再说:“汗位是我的,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格格,格格。”我似乎听到了托娅焦急的声音,随后,额头上就传来了冰冷冷的东西,我顺着托娅的声音,慢慢走出梦境,眼前的一切,由模糊变的清晰,一旁的托娅红着双眼,苍白的脸上渐渐的恢复了笑意:“格格您可醒了,吓死奴才了。”
    “傻丫头……什么时辰了?”我看着窗户上的光亮,缓缓问道。可能我感冒了吧,我总觉得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沉沉的。
    “午时了,格格要喝水么?奴才刚换的茶水。”托娅一抹脸上的泪痕,为我倒了水,扶着我起来。
    “我睡了多久了?”喝了水后,我才不觉得嗓子不舒服。
    “两天了,昨儿个早晨格格被那些侍卫抬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可吓死奴才了!”说道这里,托娅又嘤嘤的哭着。我捏着她的手,告诉我没有大碍,别再哭了。
    天命十一年八月下旬。
    努尔哈赤的葬礼被皇太极办的妥妥贴贴的,八旗上下无不赞叹皇太极的办事能力,然而丧礼一过,便要开始着手准备皇太极继任汗位的种种事宜。
    我手里握着前些日子让托娅去定做的玉坠子,玉身莹润通透,格外的惹人喜爱。我用力将玉坠子扳开,看着空心的玉坠子,将之前阿巴亥给我遗嘱折好,放到玉坠子里。
    这个遗嘱留在我身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将此遗嘱拿出来,绝对不能。
    多尔衮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与托娅一同进到屋内,我连忙将玉坠子放进腰带里,下了炕,朝他们走过去。多尔衮看到我,连忙示意托娅先离开,拉着我在炕上坐下。
    “今儿个是来看八哥备的如何了,过两日就是继位大典,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多尔衮面露微笑,努力将眼神中的疲惫掩藏起来,手掌交叉摩挲着眉心,没有再说话。
    “多尔衮,这些日子没去看你,对不起……”我看着他的脸色,略带歉意的说道。他摇摇头,转头看着我,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眼底那抹闪耀的光芒,是眼泪吗?
    “有句话,我一直没有问出口。”多尔衮看着我,一脸严肃的问道:“阿玛殡天那日你应该跟额涅在船上的,告诉我,阿玛的遗命,真的是传位给八哥吗?”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呢?如果努尔哈赤的遗命不是传位给皇太极,他会怎么样呢?反了他?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呢?我猜不到他的心思,不能贸然回答他的问题,不然,害人害己。
    “你之前不是也曾说过,四贝勒智勇双全,有卓越的军功,可以做大汗的么。”我注视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可是,牵扯到了额涅的殉葬,我就不得不知道的更清楚。”多尔衮的眼神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眼底闪耀的光芒瞬间转变成血色,那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不敢有太大的反映。
    “为……为什么……”
    “额涅是大福晋,膝下有三子,不在殉葬之列,他们说是额涅舍不得阿玛,自求殉葬,可为什么额涅宫里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过!如果不是他们有人心虚,想杀人灭口,还能有其他的解释么?”多尔衮紧紧的捏着拳头,瞳孔紧收,看的我背脊一麻,呆在原地。
    “你会打算怎么做呢?”过了许久,周围都安静的只能听到我的呼吸时,我才缓缓开口问道。
    “杀,一个不留!”他的语气果断决绝,低沉中带着一股狠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是谁杀了大福晋呢?”
    “当日我亲眼看到四大贝勒去了额涅宫里,你说,还会有谁呢。”他凝视着我,轻轻的吞咽着口水:“乌伦珠,我希望你老实告诉我,阿玛的遗命到底是什么?我额涅的死,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呢?”
    阿巴亥死时的情形在我脑海里瞬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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