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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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水生在户部也待了有四五年了，温如庭如今得皇帝的重用。
　　　　他找到了赵水生，对赵水生说道：“历来，官员想要进一步，最好是能外放，在外面呆上几年，一直在京城，对外地的风土人情和人情世故也能了解。你在京城待了这么几年，也积攒了人脉，谋个外任不成问题。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虽然温如庭洗希望这个嫡子留在京城，可是为了赵水生的前程，还是要出去见识见识，做出一些政绩来，毕竟当官不是纸上谈兵，没有管过一州一省的，上头的人哪里放心把人给朝内阁里送过去？
　　　　文官做好的归宿，就是进内阁成为阁老，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大员，可以左右朝廷的很多决策。
　　　　像赵水生这样，有能力的，最好出去历练一番，才能升的更快。
　　　　就是温如庭，当年也是出去外任了十来年，然后才进入六部，再进入内阁的。
　　　　因为有外任的经历，所以谁也不会说他是纸上谈兵的无能之辈。
　　　　赵水生一直在京城，下面州县的管理，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就是再往上升，别人也是不服气的。
　　　　赵水生说道：“先生说的很是，学生打算外任。”
　　　　于是赵水生外任的事儿就定下来了，不过具体是哪个地方，还得看有没有空缺。
　　　　他现在是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如果去外任，至少要升上半级，成为五品职位的官员。
　　　　不然在外人眼里，就成了被贬出京，那样就是到了地方上，估计也有势利眼，会来排挤他。
　　　　也就是说，赵水生要出去当外任，如果是当地方父母官，那么至少要是正五品的同知，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同知是属于地方官员，不像一些别的官职，专门只管一方面，比如盐运司，或者巡检司之类的。
　　　　李梨花也是第一时间知道赵水生要外任，能出去走走也算是不错的，温如庭说的也很对，一直呆在京城里，以后这资历就没有那么多，升迁的时候，就会被人拉下很大一截。
　　　　“如果外任的话，那么你到富饶的地方的机会大一些，还是偏远的地方大一些？”李梨花问道。
　　　　“说心里话，我是想到偏远的地方去，富饶的地方，倒是不容易出政绩，因为一切都要依照前例，反而是那种穷乡僻壤，更适合治理。”
　　　　“不过那种偏僻的地方，想要出政绩，也有各方面的困难。”李梨花说道。
　　　　“这倒也是，所以我这次就看上头的意思，安排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不管你到哪里，我和孩子们都是跟着你一起过去的。”好在楚楚和瑾哥儿年纪都大了，也不怕一路奔波了。
　　　　赵水生握着李梨花的手，“我自然是要把你们都带走的。”
　　　　没过几天，赵水生外任的文书就下来了，是任林州府的同知，正五品。
　　　　林州的地方属于中等，就是不好也不坏的地方。
　　　　李梨花还看了舆图，发现这林州是在周朝的西南边，离这京城也有七八百里了。
　　　　好的是，林州这地方水运还比较发到，从京城可以直接坐船到林州。
　　　　赵家全家上下自然也知道了赵水生要外任的消息。
　　　　赵水生决定，让赵土生留在京城这边，只他们二房一家子去外任的地方去。这样也不耽误事儿。
　　　　想来，老赵头也不愿意年纪大了，还去外面奔波，可以说，现在京城的这个宅子算是他们赵家在京城的一个根基了。
　　　　“二哥，你放心，京城我会好好看着的，你和二嫂就放心的去外任吧。”
　　　　赵水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各处的产业都有人看着，他只要等年底看看账册就成，也不会少很多。
　　　　且有本事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给自己赚一份家产的。
　　　　因为要赶着去林州，李梨花也在收拾行礼，包括谁要跟着过去，谁留下来看房子。
　　　　其实也不算很复杂。只是楚楚以后不能到慧明私塾读书了，不过楚楚也在那边读了好几年的书了，该懂的也基本都懂了，剩下的等到了任上，可以再做打算。
　　　　老赵头有些心疼自己的孙子瑾哥儿，觉得他小小的年纪，跟着过去，一路上要是生病了，那可怎么办好？
　　　　可是赵土生劝老赵头，“瑾哥儿是男孩子，以后咱们赵家要继续有出息，可不就得看瑾哥儿了？
　　　　跟着二哥，以后读书识字不是更方便，留在京城，咱们能教好他呢？把他耽误了，以后就是赵家的罪人了。”
　　　　不得不承认，他们赵家的下一代，读书真是不怎么好，连赵土生的儿子珝哥儿读书只能算中等。
　　　　他们这当长辈的都没有读书的天分，更不用说下一辈了。
　　　　老赵头听了小儿子这样说，才没有坚持把瑾哥儿留下来了。
　　　　赵金生不说别的，他也保证在京城把庄子给经营好。
　　　　没有了后顾之忧，赵水生和李梨花两口子就更加快了速度，和大家辞行，田太太叹道：“看来你是看不到我们蓉姐儿嫁人了。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李梨花说道：“也不算突然了，蓉姐儿以后的婆家不是离林州挺近的，要是有空了，可以去我们那里玩去。”
　　　　也是啊，蓉姐儿的婆家的祖父，刚好是在林州旁边的一个府当官，两天的行程就能到了。
　　　　田太太还有替自己公爹那边准备的东西，这次也拖李梨花他们带过去了。
　　　　赵水生已经派人先去了林州，她和李梨花商量了，去了林州，不住官府提供的官宅，而是在外面找个房子买下来或者租下来。
　　　　又不是没有钱，主要是官署的地方有些小，还住着不能随意改动，加上说不定知府的家眷，还有通判等人的家眷说不定也住在官署，人多了，是非就多了，还是住在外面自在些。
　　　　有能力的情况下，还是自己舒坦最为要紧，何必勉强自己呢？
　　　　反正这宅子不管事租还是买，都不会亏了。
　　　　像赵水生这个品级的，是可以用官船的，于是让管事的租好了两艘官船，在大家的送行下，李梨花一家子登上了去林州的官船。
　　　　眼看着岸上的人都看不见了，京城也离他们的视线越来越远。
　　　　李梨花和赵水生看着成了黑点的人，进入了自己的船舱的房间。
　　　　楚楚第一次坐船，很是激动，想要跑到外面去看看，不过在慧明私塾读书的那几年，也知道自己这样在船上乱逛是很不对的。
　　　　李梨花对知春说道：“等船到了江心，你带着大姑娘去外面甲板上逛一逛。”小姑娘还小着呢，不能太拘着她了，趁着年纪还小，能看得风景都看一看。
　　　　“娘，我也想出去看看。”瑾哥儿忙撒娇说道。
　　　　“好，跟着你姐姐，不准调皮。”
　　　　这两孩子好在没有晕船，不然这一路上可遭罪了。
　　　　船上有些下人，就因为是第一次坐船，所以很悲催的晕船了，不说伺候主子，自己能起来就不错了。
　　　　李梨花也不是苛刻的人，让这些晕船的人都好好歇着，并且让大夫都给看病送了药丸。
　　　　幸亏他们在离开京城之前，请了一个大夫随行，不然这一路上，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官船就是方便，到了地方码头，也会有官船专门停靠的地方，商船也是主动的让路。
　　　　第一天晚上的时候，船在蕲州码头停了下来。李梨花也没有约束下人，要是想出去上岸去看看的，只要在规定的时辰回来就成。
　　　　主要是有些人还不适应这船上的感觉，到了岸上，也好受一些。
　　　　蕲州因为离京城很近，通过水路到京城的人，很多都会经过蕲州，所以蕲州码头很是热闹。
　　　　就是到了晚上，码头边上也有许多兜售小东西的人。
　　　　知春带着几个丫鬟也下了船，买了些蕲州的小玩意儿。楚楚见了很是喜欢，知春本来就是为姑娘和太太买这些东西的，所以一股脑的都给了楚楚。
　　　　弄得楚楚也想下去玩了，只是李梨花没有同意。她说道：“你要下去，你身边的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你，现在也是晚上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办？这一路上停靠的码头多着呢，等白天靠岸了，你想下去，娘自然会答应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外任了！

　　☆、第九十四章　教训

第二天早上从蕲州码头离开，一直过了五天，都没有再靠岸，就是在水面上行走，楚楚想要到岸上看一看的愿望就没有实现，虽然她有些失望，可是没有在自家爹娘面前表现出不高兴。
　　　　在这船上，吃的都是河鲜，鱼更是翻着花样的做。
　　　　不过大家都有些吃的过了，还好李梨花让下人们带了几个腌菜的罐子，一路上有这些腌菜也算是能改改口味。
　　　　等到了并州码头的时候，正海是白天，船上需要补充一些淡水等必需品。
　　　　并州码头上也很热闹，还有许多小渔船，只够一个人身宽的那种渔船，被人划着，卖着各种小吃食。
　　　　像小混沌，还有鱼鲜等等，并州当地的特产，都在小小的渔船里，渔娘叫卖声络绎不绝。
　　　　见到官船过来，这些渔船不敢主动靠近，但是离的也不远，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官船的主子们想要买他们的东西，会让管事的或者丫鬟过来问话的。
　　　　知春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渔娘说道：“这位大娘，你把船驶过来。”
　　　　那大娘心里高兴，这样的官宦人家，手里最大方了，买了东西，还能有赏呢，要不是因为是官船，大家没有允许不能靠近，不然早就一窝蜂的驶过来了。
　　　　这大娘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好，那么多的船，怎么就单单叫了自己呢，可见今天自己要发财了。
　　　　“这位姑娘，我这船上卖的是虾仁馄饨，不是我说，这并州码头上，我马大娘的混沌要说第二，没有人说第一呢。”
　　　　知春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们这里买上十份，一定要干净。”知春他们是拿了自己家准备
　　　　的碗，可不敢用这渔娘的碗。
　　　　“这可是一定的，一看姑娘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我就是蒙谁也不会蒙您那。”
　　　　知春拿了一块儿银子，给了那渔娘，说道：“剩下的是我们太太赏你的！”
　　　　“多谢贵人赏赐！”这一块银子，该有一两吧，她这十份馄饨，顶天了一百文钱，一下子多赚了九百文，能不高兴吗？够她卖很多馄饨了。
　　　　李梨花让孩子们过来吃馄饨留了一份，给赵水生，赵水生正在跟自己的幕僚商量公事。还没有回来。
　　　　去地方上任官，身边带着幕僚，这是很正常的事儿，赵水生能认识几个有能耐的人，也不稀奇。
　　　　李梨花吃了几口，说道：“这馄饨味道不错，很鲜。”
　　　　楚楚和瑾哥儿也点头，李梨花笑着对瑾哥儿说道：“我们瑾哥儿也知道很好吃了？”
　　　　要说在京城，这孩子好东西吃的也多啊。
　　　　瑾哥儿小脑袋直点，“娘，就是很好吃。”
　　　　楚楚还想着下去看看呢，所以很是着急，李梨花把剩下的馄饨赏给了下人们。
　　　　看楚楚这个样子，就笑道：“毛毛躁躁的，一点儿也不稳重，娘答应你的事儿，什么时候没有算数过？既然你想上岸看看，那娘可跟你说好了，必须要听知春姐姐的话，还有身边的人也必须跟着你，不能随便出主意，两个时辰内必须赶回来，你能做的到吗？”
　　　　楚楚忙点头，“娘，我都记下了！”
　　　　“瑾哥儿就不用去了，在船上陪娘。”
　　　　瑾哥儿还小呢，要出去，还得分出人来照顾他。
　　　　当然，跟着楚楚的不光是丫鬟们，还有男仆，不然谁也不会放心她一个小丫头去岸上的。
　　　　正好，赵水生也商量事情回来了，看见女儿要下去，就说道：“爹爹也陪着咱们楚楚下去逛怎么样？”
　　　　有爹爹在，虽然不自由，可是也很安全，娘也不必担心了，于是楚楚点头。
　　　　赵水生对李梨花说道：“你要不要也下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你好好陪陪楚楚那丫头。”至于瑾哥儿，因为有赵水生跟着，所以把瑾哥儿也带过去了。
　　　　赵水生父子三个下了码头，穿的都是常服。人家看他们有一堆的下人围着，就没有人敢上来拉人抢生意。
　　　　瑾哥儿是被自己的父亲抱着的，所以看得比别人清楚。
　　　　楚楚看着并州这边，还有杂耍的人，耍猴的也有，真是饱了眼福。
　　　　只是在杂耍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因为没有弄好，差点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就被那班主给打了几鞭子。楚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儿，心里为那小姑娘觉得可怜。
　　　　有心想要让爹爹为这小姑娘说说话，可是看爹爹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又不好开口了。
　　　　等离开的时候，楚楚就跟有心事一样，赵水生如何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事？可是这世上不是那么干净的，人性也有丑恶的一方面。
　　　　“楚楚为什么不高兴？”赵水生有些明知故问。
　　　　“爹爹，我只是看到刚才杂耍的小姑娘好可怜。”
　　　　“所以你想着能帮她一把，可是却没有帮到是不是？”赵水生问道。
　　　　楚楚点点头，他们有能力帮着别人，为什么就没有伸手呢？年幼的楚楚还不知道为什么。
　　　　赵水生说道：“楚楚，世上可怜的人多的是，你每见一个，都要可怜他们，你可怜的过来吗？再说，你觉得可怜的人，真的很可怜吗？就说你刚才看到的那个班主，他供了那小姑娘吃喝，如果他不严格一些，怎么能管住这么多的人？再者，爹爹问你，你想怎么帮那小姑娘？是准备拿银子把人赎回来？可是赎回来之后呢，你想怎么安排？这个姑娘如果是个品行不端的，你把人安排在身边，到时候她做了错事儿，你该怎么办？更有甚者，如果她有了坏心，害了你的亲人，你到时候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楚楚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那女孩子看着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再说她那么小呢。
　　　　“楚楚是不是觉得那姑娘的样子不像是个品行不端的？可是，世上的坏人和好人，谁能从脸上看出来呢？有时候长得像坏人的，偏偏心肠很好，而有时候长得像好人的，却偏偏是个坏人。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爹爹跟你说这些，也是让你自己琢磨，永安，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有人朝这边来，弄得很喧哗。
　　　　永安立马去看了，然后很快的过来，对赵水生禀报道：“禀老爷，是刚才杂耍的一个小姑娘，她不知道怎么跑掉了，跑到咱们这边想要求老爷和姑娘救救她。”
　　　　楚楚却觉得不对劲儿了，刚才她也没有干什么，为什么那个小姑娘就直奔自己这里来了？
　　　　赵水生对楚楚说道：“跟爹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吧。”也希望女儿能通过这个事儿，更能明事理一些。
　　　　楚楚到了跟前，就见那小姑娘正跪在地上磕头，见到楚楚，眼睛都亮了，“姑娘，你救救我吧，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被这无良的人牙子给拐卖了，现在在这杂耍班子里天天的被打骂。再这样下去，我的小命都不保了！”
　　　　楚楚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说道：“你先别磕头，我问你，你为什么找上了我呢？”
　　　　那小姑娘说道：“因为我知道姑娘是个心善的人那，姑娘您就行行好吧。”
　　　　“是因为我刚才流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吧。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心软的姑娘，听到你这样的惨状，我
　　　　会同情心泛滥，所以把你从水火中救出来吧。”楚楚淡淡的说道。
　　　　这个女孩儿如此的识人眼色，如果真的存了坏心，她能应付的了吗？
　　　　或许自己真的是错了。
　　　　那小姑娘被楚楚的话噎住了，楚楚继续说道：“你说你天天被打骂，你说你是好人家的姑娘，可是谁能为你作证？总不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