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神叨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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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白妈妈和白爸爸在京城的职位不低; 拿出去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想把白杨安插到蓉城部队就安插进去,想把白杨捞出来就捞出来。
他们最抹不开的就是脸皮,尤其是他们做的这件事情等于顶风作案,一旦被别人捅了出去,估计全家人的好日子都得到头。
而卫老太最不怕的就是丢脸,更何况这件事情她本身就能站得住脚; 要丢脸也丢不到她身上来。
白妈妈被卫老太那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骂的脸色时青时白; 咬牙问,“亲家母,这件事情是我们老白家做的不地道,我们承认。但这都是为了孩子好; 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现在白杨已经上了飞机,说再多都于事无补; 不如大家坐下来; 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该怎么安置大丫和两个孩子这件事。”
卫老太翘着二郎腿冷笑; “已经上了飞机,说再多都是于事无补?我老太太打小就相信恶人自有天收,不知道是入了哪门子的邪; 抛妻弃子要出国; 只要老天爷长眼; 就一定不会让他出去。”
“不过你说得对; 现在的确应该考虑一下大丫和两个孩子的事情了。”卫老太扭头同卫大丫说,“你们不是要离婚么?离婚证领了吗?”
卫大丫摇头,“还没,只是写了离婚书,白杨说了,如果我愿意等他,那就等他回来,我们不算离婚;如果我不愿意等了,那就拿着签过字摁过手印的离婚书去民政局,民政局会给我发离婚证的。”
“所以呢,你还想等白杨这人渣?你公公婆婆知道这些年国内的环境不太好,一心想要把白杨送出去,你在这儿装什么痴情大尾巴狼?遇到这样的破事儿,糟心一天两天还不够吗?”
“卫大丫,只要你不想气死你老娘,现在就给我拿笔重写一份离婚书,就写你同白家人的思想觉悟不在一个层次,看不惯白家人自私自利的作风,日子过得糟心透顶,决定好聚好散,各自追求各自的生活。你这书别念了,跟我回家去,都说念书的人越念脑子越灵光,你现在怎么越念脑子越糊涂呢?”
白妈妈和白爸爸一听卫老太让卫大丫写那样的东西,吓得冷汗直接就冒出来了,“哎呀亲家母,使不得使不得!这样的东西不能写,如果大丫写了,那我们全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我管你们白家能不能翻得了身?你儿子都把我闺女坑成什么样了,还想自己过舒服日子?”
卫老太全身上下都是混不吝的架势,她用手指着白爸爸的鼻梁骨道:“现在我就把话挑明撂在这儿了,如果你儿子和我闺女好好的,那咱绝对是和和气气的处亲家关系,现在……”
卫老太抱着膝盖摇了两下,“我连我自己闺女都顾不上了,肯定是先管自己舒坦,你们白家就算全家上下被□□烂了,我老太太顶多看按着大丫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不去吐那口唾沫,旁余的想都甭想!”
卫大丫不愿动笔,苦苦唤了一声,“妈……”
“妈什么妈?你赶紧给我写,写完之后拉着你公公婆婆作证,去民政局扯了离婚证,然后回部队去。这破学你也别念了,就不是一个拎得清的人,别人越念书脑子越明白,你越念越糊涂,脑子里装了豆腐渣?”
卫老太见卫大丫还不愿意动笔,扬起巴掌来就要抽,吓得卫添喜赶紧窜起来抱住卫老太的胳膊,“奶,克制一下,克制一下,我姑现在还怀着孩子呢,经不起折腾。”
卫老太咬紧后槽牙,原本只是气得眼眶发红,现在憋不住了,眼泪就仿佛开闸泄洪一样往外淌,“喜丫头,你知道吗?奶都快憋屈死了!你说这做的事情是人该做的吗?这结婚还不到一年呢,就整这样的幺蛾子,就不怕遭报应了么?”
卫大丫心里本来就憋屈得厉害,如今看到卫老太因为她的事情哭成泪人,心里防线瞬间就崩溃了,“妈,你别哭了,我写,我现在就写,你别哭了,我不管白杨了,我现在就写,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咱就走,我同你回部队去,这学我不上了。”
“写!立马写!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写清楚,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同白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卫家能养得起,不随白家的姓,名字里也不能带半个白字,白家也不能再来招惹那俩孩子!”
卫大丫抽抽搭搭地回屋拿了纸笔,依照卫老太的意思写,白爸爸一言不发,白妈妈哭得心绞痛,卫老太这是要挖白家的根啊!
原本他们想着白杨走了,那还有白杨的两个儿子留在身边,只要养孩子的时候多上点心思,孩子长大之后能不同爷爷奶奶亲么?就算白杨再也不回来了,那也有两个孩子给他们养老。
可现在……卫老太的决定把白爸爸和白妈妈的幻想全都无情击溃了。
待卫大丫把那离婚书重写了一份之后,卫老太拿给卫国健,让卫国健给她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自个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扯着白爸爸、白妈妈与卫大丫去了民政局。
在民政局中,白爸爸与白妈妈找人通融了好几遍,这才没有丢脸丢大发,卫老太如愿拿到卫大丫与白杨的离婚证,她把白杨那本儿拍在白爸爸和白妈妈怀里,最后又送了白爸爸与白妈妈两个大白眼儿,揪着卫大丫回了首都经贸大学那边的公寓中。
卫老太催卫大丫写好退学申请,然后让卫大丫给画了个地图,派卫国健与为国康兄弟俩去替卫大丫交退学申请,她则是帮卫大丫收拾东西。
“大丫,咱后天中午回蓉城,一会儿留国康在家陪你,我同喜丫头还有国健去火车站买票,你挺着个肚子,坐一天一夜吃不消,我看看能不能同人家商量一下,给你买张连票,你累了的时候能躺着歇歇。”
卫大丫回屋拿了一个红色小本子出来,递到卫老太手中,“妈,你拿着这个本子去买票吧,能买到卧铺票,我这个是采购科开的本子,能多买几张,咱都买卧铺票,睡一觉就到蓉城了。”
卫老太怔了一下,“火车上还有卧铺?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和喜丫头坐了一路的硬座,腰酸背痛,腿都快不是自个儿的了!”
……
饶是卫老太来时路上兜里揣的钱不少,看到卧铺票那么贵的价钱时,她依旧有点傻眼,足足是坐票的三倍啊!
站在购票窗口前,卫老太心里的小盘算打得噼里啪啦响。
卫大丫挺着个大肚子,必须买硬座,卫添喜年纪小,她舍不得卫添喜坐一天一夜的车,她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醒了,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吧,只剩下两个孙子也是亲生的,她怎么舍得让兄弟俩去做硬座……想想卫大柱、卫二柱、卫三柱、卫四柱兄弟四个每个月都给她的零花钱,卫老太一咬牙,全都买成了硬卧票。
从火车站回卫大丫家的路上,卫老太的腿都在飘,手里捏着那薄薄的几张车票,她就控制不住地心疼。
沿途经过一个菜市场,卫老太咬牙进去买了些菜蔬水果和蛋肉,拎回家好好整了一顿饭,眼看着到了下午六点,卫老太同卫添喜交换了一下眼神,祖孙二人找了个借口撇下卫国健与卫国康同卫大丫,准备去机场堵人。
卫大丫直觉告诉她卫老太有事情瞒着她,死活都要跟着,卫老太拗不过,只能把人给带上了,一行五口人乘着晚班汽车浩浩荡荡地往飞机场冲去。
在空中盘旋了大几个小时的飞机总算要落地了,白杨透过舷窗看着飞机下方的风景,虽说是一国之都,但是与他想象中的高楼大厦完全不同,处处都透露着破败与落后的气息,他叹一口气,伸手摇醒了坐在他邻座并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的人。
“庭生,醒醒,我们到了。”
白庭生的手搭在白杨的大腿上,睡眼朦胧,他打了个哈欠,探头看了一眼舷窗外,无奈道:“本以为能同你私奔一次呢,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这都是命啊。”
白杨皱眉,“别瞎说。”
“瞎说?我哪儿瞎说了?白杨,这不是你答应我的么?你同家里人说是要去美利坚,但实际上我们去的可是欧洲,你说要带我去看伦敦巴黎,去看荷兰的大风车,去西班牙、去梵蒂冈,怎么……后悔了?”
白杨神情寡淡,“我为什么答应你,你不知道么?我答应你的条件是什么,你都忘了么?庭生,我答应你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站在了我自己的底线上,如果你还有别的心思,那下次你再怎样作贱自己,都与我没关系。”
白庭生攀上白杨的肩,低声问,“如果让卫大丫知道我们俩已经……你说卫大丫会怎么同你闹?”
白杨像是触电一样甩开白庭生的胳膊,斥道:“你别这样,不然只会让我越来越恶心你。等你把我对你的同情都耗尽,你别说是寻死觅活,找你爸妈过来同我说情,就算你在我面前吊死,我都不会再怜悯你一下。”
“怜悯,呵呵……”
白庭生耸了耸肩,扭过头去,不再看白杨。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61章
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跑道上,白杨与白庭生走下飞机。
白杨走在前面; 步履匆匆; 一刻都不想同白庭生并肩; 白庭生却快跑几步; 追了上来,揪着白杨的袖子; 眼神中有些惶恐; “白杨,你是不是后悔了?除了怜悯之外;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其它感情吗?”
白杨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似乎已经完全陌生的白庭生; 从口袋里摸出一直烟来; 划亮火柴,把烟点上叼在嘴里。
“是,我后悔了。”
吐出眼圈; 他透过那朦朦胧胧的烟看白庭生,一字一句地说; “当然不仅仅是怜悯,还恶心呢!”
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白庭生的脸上已经有了笑容,下一瞬; 他脸上的笑就僵在原地; ‘恶心’两个字就如同平地惊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响; 炸得他头晕目眩; 舌头都在这一瞬间打了结。
白杨把袖子从白庭生手中拽出来,拢了拢衣领,转身要走,白庭生怎肯依?
“白杨,你把话说清楚!我们打小就认识,你忘了你同我说过的话么?你说你要保护我一辈子,绝对不会让很委屈我,这些你说过的话,现在你都忘了么?你不是说自己说到做到么,怎么现在就反悔了?”
白杨烦躁地把烟掐灭,“小时候的戏言能当真么?白庭生,你是男人,现在的你也二十多岁了,你应当做的是找一个喜欢的女人,然后当她的天,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委屈,而不是在我这儿胡搅蛮缠,纠缠不清,你懂么?”
“呵,小时候的戏言,当不得真?”白庭生红着眼眶,不管身边行人走过时投来的好奇目光,声嘶力竭地喊,“你不知道么?我喜欢的是你,你让我怎样喜欢一个姑娘,怎样守她?”
机场蓦地静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被白庭生说的话给震惊到了。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大爷用拐棍戳着地面骂道:“离经叛道,恬不知耻!”
白杨脚步顿住,“我当你是开玩笑的。给彼此都留一点脸不好吗?我已经结婚了,我很喜欢她,我和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这些你都知道的。”
“开玩笑?”白庭生自嘲地笑,“我喜欢你,从你给我买酸梅汤的那个下午就开始喜欢你了,从那天到今天,我同你说了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二遍喜欢你。”
白庭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来,打开给白杨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正’字。
“白杨,我每说一次喜欢你,都会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记一笔,现在已经写了两千六百九十六个正字,每一张纸上能写两百个正字,我写了十三页,十四页也马上就要写满一半了,为什么你就听不到我的话,为什么你就不把我的话当真?”
“你说你喜欢卫大丫,可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你为了出国深造,还不是撇下了她和孩子不管。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她,不然你怎么会答应我去欧洲同我完,不然那天晚上喝醉酒之后你怎么会同我胡来?”
机场里的围观群众都惊呆了,这都是什么人渣故事啊!比陈世美再世听着都要膈应人。
白杨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是,我确实对不起大丫和孩子,抛妻弃子的事情我确实做下了。但你清醒一点,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是你妈让我去找你的。”
“你自己不自尊不自爱,我去找你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药效刚过,你恰好看到我而已。”
“别再自我催眠了,就算我打一辈子的光棍,也绝对不会同你苟合,这样的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本来已经给你留了足够的遮羞布,对你做了足够的退让,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见好就收不行吗?”
“你自己下地狱,非要拖着我同你一起下,看着我也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就开心了吗?”
白杨把心里的怒气全都吼了出来,转身就要离开,却看到一个饼脸老太太手中牵着一个小丫头,杀气腾腾地从这边走过来。
白庭生颓唐地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只要有你在,我不觉得那是地狱啊……只要有你守着我,就算人人喊打又怎样,我不害怕的。”
白杨看着脸黑成墨汁的卫老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妈……”
“别喊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婿!”
卫老太看都没看白杨几眼,径直绕过白杨,走到白庭生面前,揪着白庭生的衣领就开始左右开弓地扇巴掌。
“臭不要脸的东西,老娘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破坏人家夫妻关系的人,女人破坏也就算了,你他娘一个男人说这话,老娘的隔夜饭都被你恶心出来了!”
“缺德不缺德,纠缠着白杨的时候,想过人家老婆孩子吗?下贱东西,等老娘回了蓉城,绝对把你做的恶心事告上军事法庭去,你这是破坏军婚!”
卫老太在地头挥了一辈子的锄头,手上的力气大得很,十几巴掌抽下去,白庭生那张清秀中带着点小帅的脸就被打残了,鼻血流出,眼眶淤青,脸肿的老高。
白杨任由卫老太发泄了一会儿怒火,生怕卫老太把白庭生打出个好歹来之后,他没办法同白庭生的爸妈交代,卫老太自己也会惹上官司,连忙去拉卫老太,“妈,别打了,再打就闹出人命了。”
卫老太正在气头上,不管白杨说的在不在理,反正她听着就是恶心,甩开白庭生,反手就抽了白杨两个大嘴巴子。
“怎么?心疼这下贱东西了?老娘把闺女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离婚证已经领了,你的那本在你爸妈那儿收着,往后别在出现在老娘面前,否则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卫老太撂下这句话之后,紧走几步,把坐在不远处长椅上哭成泪人的卫大丫一把拎了起来,让卫国健扶着卫大丫的另外一只胳膊,问,“看明白那狗东西的真面目了没有?在外面找姘头已经够恶心了,他居然找一个男姘头,老娘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开这样的眼。你别哭哭啼啼了,给老娘憋回去,老娘生不出这么没种的闺女来!”
卫大丫气得全身发抖,就仿佛是得了羊癫疯一样,抽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扭头朝站在不远处的白杨看去,又看了一眼被卫老太打得没有人样的白庭生,闭上眼睛,颤着声同卫老太说,“妈,我们回去吧,我错了,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白杨想要追上来,可是被卫老太转身丢了一片暴雨梨花眼刀子过去,吓得他生生刹住脚步,眼睁睁看着卫老太扶着卫大丫走远。
每走那么几步,卫大丫的脊柱就挺起来几分,她需要从这围城中走出去了。
等卫老太走远,才有眼尖的人反应过来,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