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孤王寡女 >

第324章

孤王寡女-第324章

小说: 孤王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依你之言行事吧!”
  

坑深297米,殇之倾城

  乾州。
  高高的城楼上,萧乾按住腰刀,微眯双眼,看着城下校场。
  连占南荣陇、乾二城,拼的是速度,也让北勐兵士气大振。
  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可以捅天,他们估计也不会眨眼了。
  休整了一夜,年轻的士兵们都恢复了元年,精神抖擞,杀戮之气也更重了。
  “射!”校场上,随风传来一句话。
  萧乾眯起眼,极目远眺。
  只见北勐士兵们在练习射箭的靶位上,隔一个空位绑一个南荣俘虏,正哈哈大笑着在拼箭。这样的练习很残忍,一旦射不准,就会射伤人……可偏偏他们似乎都没有想弄死这些俘虏的意思,个个都是神箭手,叫嚣一次,射出一箭,吓得人魂飞魄散,大喊出声,却毫法无伤。
  这样的训练,对北勐兵来说是兴奋的。
  他们杀红的眼,这个时候已经少了人类该有的人性。
  对南荣俘虏来说,每一秒都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滋味,比直接死了更难受。
  “猪狗不如的鞑子,杀了我吧,一刀给爷爷个痛快!”
  “来啊!来杀了我们啊!”
  叫嚣声里,他们得到的是北勐兵的哈哈大笑。
  一个身穿重甲的骑兵像是被激怒了,突地奔了过去,手持弯刀猛地一砍。
  就一刀,那个喊得最厉害的,就人头落地了。
  鲜血喷出,洒了那北勐兵一脸,他骂骂咧咧的拎着刀,拿帕子擦着脸,在别的北勐兵嬉笑的声音里,又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训练。
  用敌人来训练,效果自然很好。
  训练的不仅是箭法,还是胆量,以及消失的人性——
  赵声东缓缓走近,肩膀几乎擦着了萧乾的铁甲,“主上。”
  自从萧乾换了身份,他跟随大众一样,基本都叫“王爷”,这声久违的“主上”,让萧乾微皱的眉锋紧紧蹙起,不等他说,就像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似的,徐徐开口。
  “不必说了!”
  “以前你带兵,也不允兵士如此的,这——为什么?”
  “不为什么。”萧乾显然不想解释。
  “主上!”赵声东压沉了声音,低低道:“他们是俘虏,也是人。不应当受到这样的对待!哪怕一刀杀了,也好过这样啊!您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以为,乾州守将黄大生练出来的这些兵士,有血性,像男人,敢和我们对着杀。比起陇州的孬种谢长胜来说,简直……可谓忠肝义胆,令人佩服!”
  “嗯。”萧乾终于转过头来,“说得有理。”
  “那可不可以——”赵声东目光中露出一些光亮。
  “不可以!”萧乾沉声打断了他,也掐灭了他的希望,“声东,你当明白,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若对敌人妇人之仁,明日被这样对待的人,就有可能换成我们的兵士。这一点,得让他们明白,身为统帅,我更得让自己明白!”
  一席话,斩钉截铁。
  可赵声东脸上郁气未消,似乎并没有被说服。
  “主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萧乾,已经死了。”萧乾双目中迸出一丝血红的冷光,冷冷逼视着赵声东,沉吟了一会儿,又放软了声音,像对他解释一般,“以前带南荣的兵,他们是绵羊,深受儒学影响,那些道理他们了然于胸,并能很好的执行与遵守。如今我带的是北勐兵,他们是一群狼,草原之狼,他们好杀成性,这样的方式能更好的激起他们的血性与打胜仗的决心。而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片刻。
  迎上赵声东不服气的眼神,他冷冷道。
  “你说得对极,黄大生手下这些兵,都是硬汉子,铁血可敬。但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杀掉他们的锐气,不让其余南荣兵效仿。”
  赵声东之前一直不解,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许久了。
  昨日大军驻扎乾州之后,萧乾就一连下了几道命令。
  故意让格森杀掉陇州守将谢长胜之后,他却狠狠斥责了格森,便称要奏请朝廷,对他做罚俸一年惩罚。随后,萧乾大肆嘉奖了陇州随着谢长胜投诚的那一群南荣将领,并将他们召至麾下,好酒好肉地款待,封官许愿。甚至于,对连那些不愿意跟随北勐的南荣兵士,也不计前嫌地全部放掉了。而对于乾州这些和北勐拼死一战的将士,他却两种对待。黄大生等一众将领,不杀,却全部投入了大狱,甚至纵容士兵如此对待俘虏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残忍的暴行一直持续着……
  “杀掉锐气的方法很多种,为何非得如此极端?”
  赵声东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
  而他,也是为数不多的,敢于直问萧乾的人之一。
  而且,对他的问题,萧乾显然不会发怒。
  紧紧抿住唇,他双眸里闪过一抹冷色。
  “因为这就是战争,声东!因为我必须得让他们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赵声东脊背一僵,整个人都不会动弹。
  喉咙口梗了又梗,一双俊目也有些红。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懂这个道理,可我——就是看不下去。”
  萧乾安静地看他一瞬,突然笑了。
  “那你这样想就好了。今日多死几个,来日的战争,就会少死很多……很多。多到你完全想象不到的那么多。你在南荣那么些年,还不了解他们吗?你等着看吧,接下去会打一座城,降一座城!像黄大生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少!”
  重重吁一口气,赵声东都明白了。
  可即便明白,还是有一点发怵。
  因为这都不是他以为的战争,金戈铁马,热血膏情也从来不是无谓的杀戮。
  “那主上——”迟疑一瞬,他又问:“真要把黄大生他们都杀了吗?”
  萧乾半眯起眼,脸上一片冷意,似在思考,又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就那样,他目光灼烈的望向校场上,一直在哈哈大笑的北勐士兵们,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字。
  “杀!”
  “主上!”赵声东惊呼,“我以为你在攻城时不杀他,是为留他一命。”
  “是的。”萧乾的脸色看上去,极为平静,“我亦敬他重他,本为留他一命。可看他在大狱中的表现,我以为,成全他为国战死,留下丹心一颗以昭日月,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赵声东缄默了。
  萧乾没有看他,按着腰刀大步离去。
  “传命下去,将黄大生等人,提到校场。”
  “喏!”
  ……
  ……
  校场上,血腥味儿弥漫。
  人还没有走近,就能嗅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其实并不尽然是鲜血的味道,还代表着死亡与毁灭。
  肉身的毁灭,以及灵魂的摧毁。
  那是萧乾没有说,而赵声东似乎也没有意识到的。
  萧乾要杀的并不是这些人,他人摧毁的是南荣人抵抗的精神。
  精神一灭,整个国家将会变成豆腐,一捏就烂。
  到时候,确实将如他所说,少死很多人,很多人……
  站着校场中间的点将台上,他厉目看着一袭囚衣,却挺直而立的黄大生。这个名字不出色,长得不出色,就连职务也不出色,并不曾受到南荣朝廷重用,甚至连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的一个兵城的守将,一个有着一颗忠肝义胆的南荣人,缓缓闭了闭眼,才冷冷一喝。
  “黄大生,本帅再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我呸!虎将焉会降于犬子耳?”黄大生冲着他的方向狠狠啐骂一口,头高高仰起,望向天空孤傲飞过的大雁,一双目光浑浊而凄清,不过不惑的年纪,却仿佛一个被人抽干了力气的老者,大声呐喊,“我黄大生堂堂一丈夫,七尺之躯,怎可苟活于天地?令祖宗蒙羞,令世人不耻?宁可玉碎于此,亦不可变节也。”
  又徐徐低下头来,他看一眼跟在身边的几个将校。
  看着,就那样看着,几乎突然的,就落下两行泪来。
  乾州被围,他没哭,城墙被揍,他也没哭,牢狱之中,他更是对苏赫破口大骂,不曾落过半滴眼泪。可看着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难兄难弟就要与他同赴国难了,再一想风雨飘摇的家国,他却那么哭了。
  “兄弟们,黄大全愧对于你们,不曾察觉鞑子居心,乾州城竟被人半个时辰攻破——我有愧,今日是必争一死,以于气节了。你们,不必效仿于我。蝼蚁尚且偷生,你们若降,我不会怪你们,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变时,可变,待来日——”
  说到待来日,他似乎也想到如今的南荣,不由又痛苦地眯上眼。
  “只可惜我南荣萧使君不在矣!”
  几个字,当即引起了几个将校的共鸣。
  有人悲呼,“天下皆云,萧乾诛,南荣亡,黄将军,此事应矣!”
  “唉!”黄大生重重一叹,突然冷笑着望向点将台上的萧乾,目光中充满了自豪,以及对他的不屑,“鞑子狗贼!你今日得以在此祸我子民,不过捡个便宜罢了。若我南荣萧使君尚在,当以征袍七尺,染红你北勐铁骑。这世间,谁与争锋?”
  字字如刃,铿铿铁血直入云霄。
  萧乾双眼已眯得不能再眯,眸底情绪浮沉一片!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亦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赵声东似乎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
  站在点将台边上的他,突然调转了身子,望向校场的背面——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妇人童叟的哭喊之声。他心底一惊,冷不丁转过身去,就看到一群北勐兵士押着黄大全以其部丛的家眷过来了。
  那些人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有的都没有见过战争。
  一夕之间,山河剧变。
  昨日还是官夫人,今日就成阶下囚,面临死亡。
  这样的转变,让他们刚被押到校场,就哭哭啼啼,惶恐地哀哀哭喊。
  “大元帅饶命啊!饶了我的儿子吧……”
  “大元帅,我夫君数代单传,请给我们黄家留一条血脉吧!”
  “呜呜……大元帅……求求你了,妾身愿以全身之死,换吾儿一命!”
  那个率先跪在地上求饶的妇人,正是黄大全的婆姨。她的哭喊,让一众家眷更是惊恐害怕,校场上的气氛也如乌云低垂,令人心里的压抑被逼到了极点。
  萧乾看着,冷眸一直半眯,久久没有说话。
  黄大生却是气得不行,双手被反剪着,也气得直跺脚。
  “无知妇人!无知妇人啦!家国不在,留下吾儿还能独善其身吗?若使其来日受辱,不如今日一家共赴黄泉!”
  “都给我闭嘴!”
  “都闭嘴!”
  “再哭一声,你就不是我黄大生的婆姨!我,我休了你!”
  在他的怒吼中,面颊上染满了泪水的妇人,嘤嘤啼哭着,终是闭上了眼,只呜咽声声,怎么都压抑不住,眼泪滚滚,她也没空去擦拭,双手紧紧将一个年仅十一二的小童儿抱在怀里,双肩瑟瑟发抖。
  一阵北风刮过脸颊,生生作痛。
  校场上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安静。
  然而,冷、暖对这些人来说,已无意义。
  屋脊上残留的雪迹,发着一种惨白惨白的光。
  天还没有黑,却像笼罩了一层黑布,那是拔不开的恐惧。
  没有人甘愿死去,可——如果非死不可,那最好的,就是得到一种好的死法了。
  萧乾慢吞吞睁开眼,没有看任何人,目光似乎穿透校场上的凄风苦雨望向了一个无知的远方,一句话从嘴里悠悠飘出,也没有带出半点情绪。
  “杀!一个不留!”
  “慢着!”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校场的后方传了过来,像一阵送来温暖的风,就那么破开了冰,让校场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同时望向了声音的方向望去。
  一群着黑衣制服的墨家弟子,簇拥着一个女子,徐徐走来。
  她一头瀑布似的长发,泼墨一般披散在她削肩之后,头上束了一只碧玉的发簪,光洁的额头下面,纤细的双眸如笔勾描,美眸似翦水之瞳,像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却纯净得像天山上的泉水,淡淡一扫,充斥着神秘与高贵,就那么不期望的将希望带给了众人。
  她太美!
  那容色,美得惊心动魄——
  纵然将天下画工集齐一起,亦无法画出她灵气分毫。
  赵声东一颗悬着的心,突然落下,生出了某种微妙的希望。
  若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有办法改变这些人的命运。那么,只一个墨九了。
  前提是——她愿意救!

坑深298米,谬论救人

  墨九直接走到了点将台的下方。
  几名手执刀枪的士兵,微微低头,向她请安。
  “参见王妃!”
  虽然墨九与萧乾并没有在哈拉和林完成大婚之礼,但仪式差不多走完了,整个北勐都知道她已经是苏赫的王妃了,将士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改了口,以博得王爷的好感。
  墨九自己其实更喜欢钜子这个称呼。
  因为它代表了一种独立性和职业性,更符合她的价值要求。
  不过,北勐士兵对她这样尊敬,她也不反感,因为萧乾高兴。
  淡淡嗯一声,她抬头看着台上铁甲寒光,满面冰霜的男人,展颜一笑。
  “王爷,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从她步入校场,萧乾的眉头就蹙紧了。
  墨九什么性子的人?他比别人更明白。
  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想她参与。故而,昨日大军入乾州,他就以“长途奔波,她未得休息,有些动了胎气”为由,把她安置在府中,让击西好好看顾着她,不让她知晓这边的事情,就是免得她来掺和——
  可防都防不住,她到底还是来了。
  扫一眼远远吊在后面,一副垂头丧气的击西,他又收回视线,落在墨九的脸上。
  “阿九,你有什么事,待我回去再说,我先办正事——”
  “我这个事,比正事还要正事呢!”墨九俏生生的脸上,一片温和之色,似乎并没有因为校场上的血腥与萧乾的冷漠生出半点不好的情绪,就那么柔柔地注视着萧乾,尔后,一只手徐徐落在小腹上,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母爱之光。
  “今儿我午间小睡,偶得一个玄梦。在梦里,玉皇大帝告诉我——”
  “咳!”萧乾咳嗽了一声,阻止了她,“阿九!”
  这个玉皇大帝与孙猴子等一系故事,她已经用各种版本编撰过无数次了。在楚州的时候,也没少拿这一套糊弄人。可私下里,她怎么样说都行,在这个校场上,有无数的将士都在看着他们,还有他在南荣俘虏面前的威仪,都让他不能失态,更不能被她逗笑。
  “我们回去再说好吗?等我把正事处理完的。”
  “你不要急嘛!我还没说完哩。”墨九生气地撒着娇,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又抿了抿嘴,慢慢地调过头来,望向满场的北勐将士,用一种温暖的目光轻轻扫过他们的脸,满带愧意的呀了一声。
  “诸位,对不住了。我眼神儿不好,先前都没有看见你们——墨九这厮有礼了!”
  说着,她居然朝他们福了福身。
  这——
  满场北勐将士都骇住了。
  她是苏赫王爷的王妃,怎么能倒过来给他们行礼呢?
  “不敢!不敢!王妃有礼。”
  众将士齐声呼着,又刷刷给她行礼。
  这样一来,被她突兀打扰的紧张氛围,似乎都轻松了下来。
  而且,美人的作用——有时候真不可小觑。
  不说倾城与倾国,至少墨九这样一笑,让大家伙儿对她都好感倍增。所以,不管她接下来说了多么荒谬的故事,有多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