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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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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前段时间我就想找机会和你说的,我原是想要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以这个身份留在这里。”延陵君的语气很淡,甚至没有半分起伏波动。

    褚浔阳眼底的挣扎显而易见

    可见她似乎也是不愿提及这个话题的。

    这个发现叫延陵君心里略略好受了些。

    “既然你一定想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好了。”延陵君道,语气之中几分苦涩几分无奈,但是话一出口却是再不犹豫,“这些天,不管是你的父亲兄长,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和褚琪炎那些人,他们明里暗里都没停止过对我来历的追查,别人也就算了,你们东宫的人却都肯定心知肚明,的确后来南华军中的那场变故确实和我有关,而你在芦苇荡遇到我的时候那时我是刚好得了消息”

    果然如此,延陵君他果然是前后两世逆转南华那一场军变走势的关键!

    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此刻听他亲口确认,褚浔阳还是难免胆战心惊。

    “算了!”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忽而往前倾身,抬手压住他的唇。

    夜色微冷,他的呼吸喷薄在她掌心里,带着微热的雾气。

    延陵君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解的垂眸看她。

    “你还是不要说了,”褚浔阳笑了笑,随即就往旁边移开视线,掩饰情绪道,“现在两国之间战事未休,你之前的顾虑都是对的,知道的太多对我而言没准反而是负担,所以今天你就当我是什么都没问过吧。就如你所愿,我认识的只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太医院院使,延陵大人,这个身份你愿意用多久都没有关系。”

    褚浔阳说完就如释重负的微微吐出一口气,转身要走。

    “芯宝”延陵君压在她腰际的手臂却未放松,眉头拧起,目色深深注视着她的面孔。

    “你说的话,我都信!”褚浔阳无奈抬头,完全不等他开口就已经径自说道,可是话到一半她却又话锋一转,再度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着远处灰暗的天色道,“可是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的,我不怕你对我说谎,也不怕你别有居心的算计或是骗我,但这所有的事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管是谁,也不管是怎样的算计,永远也不要危及到我的父亲和哥哥,这是我的底线。延陵,现在,你能给我一个保证吗?如果有一天”

    口口声声说着的信任,到头来还是自相矛盾。

    他从未想过要取代她心目中她父亲兄长的地位,可是此刻听她如此直白的宣告了彼此双方与她而言的分量,延陵君还是觉得一颗心瞬间落空,蓦然坠入谷底一般,压抑又沸腾的厉害。

    “芯宝”他开口,指尖抚过她面部精致的轮廓,可是虽然极力的隐忍,语气当中还是带了些微涩涩的疼,“虽然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可是你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对我而言,太过残忍了吗?”

    他对她倾心相待,虽然从未奢望过她也会如此这般的回报,却也总不该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戒备和防范吧?

    褚浔阳垂下眼睛,假装看不到他眼中失落受伤的情绪,兀自沉默了下来。

    她的这个表现已经等同于默认。

    延陵君看在眼里,眼底光影浮动,闪现一抹痛色。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信我!”他喃喃说道,语气低弱,而带了深深嘲讽,“保证真的有用吗?你若不信我,就算我给了这样的保证,你依然还是不相信的”

    “不!我相信你!”褚浔阳断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她猛地抬头朝他看去,两人目光再次相撞的瞬间她却又突然往旁边别开眼睛,黯然道,“我相信你!但是别让我用我父亲和哥哥的性命做代价,哪怕只是万万分之一的可能这样的赌局,我也只会从一开始就认输。你若是一定要逼我在这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么我便只能就此抽身而退!”

    对于褚易安和褚琪枫,她前世就已经亏欠的太多,今生他们也都随时处在被她牵累的刀锋之下,自她重生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对自己许下誓言

    这一世,她不再容许历史重演,不惜一切,她也不能叫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她的父兄分毫。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在褚易安的面前也用了心机,一再怂恿纵容雷侧妃母子与自己为敌,进而迫使褚易安不得已而动了更换继承人的心思。褚易安有多大的能耐她很清楚,一旦他决定推褚琪枫上位,那么就势必启用他手里一切的资源,以确保此事得以顺利进行万无一失,而这些资源的启动,势必很大程度的掣肘皇帝方面的举动,如此一来,就可以对皇帝那里提前起到一个防范作用。

    皇帝和褚易安毕竟是亲父子,她总也不能怂恿褚易安为了她而主动去对他自己的父亲出手吧?

    如今她在这里所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所以她不能容许自己因为私心而留下任何的隐患。

    褚浔阳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平,却是半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延陵君的心头巨震,险些要忍不住的一个机灵。

    他知道,她说到做到,虽然还是不明白她何以会对褚易安和褚琪枫而存了这样的执念,但却十分明确的知道

    他若还要坚持,那么势必会将她越推越远。

    “罢了!”最终延陵君也只能妥协,抬手替她拢了拢领口,语气无奈的责难道,“做什么说的这样严重,你说怎样便是怎样好了,他们是你的父兄,与你而言都是至亲骨肉,我也从未想过非要同他们争一个高下。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顿了一下,又强调,“还有我的事,要与你说的时候你倒是反悔了,以后也不准再拿这个做理由来给我甩脸子了。”

    褚浔阳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往事里暗自伤神,闻言便是心中一软,再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许多,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我几时甩脸子与你了?”

    “可不是?”延陵君没好气道,用力将她拥入怀里抱了抱,“明明都不生气了,还端着个架子将我晾着几天不理不睬,我还真当是将你得罪的狠了呢!”

    他忐忑了几天,可以说是绞尽脑汁在想着对策该是如何才能让她消了气,结果才发现自己寝食难安了这么久全然都是做的无用功,还有比这更叫人憋气的吗?

    褚浔阳埋首在他怀中抿了唇角笑,“那是你自己想不开,我几时就是那么小气的人了?”

    “是啊,全是我自作多情!”延陵君也无力与她争辩,横竖怎么辩,真要到了需要抉择的关卡也都是要他来妥协,这个丫头脾气是半点不由人的。

    “延陵,”褚浔阳笑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道,“我问你个问题好吗?”

    “嗯!”延陵君揽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闭目轻嗅她发丝上若有似无的清香,闻言只就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如果当初不是我在芦苇荡里遇到你,如果南华军中的那场军变真的会演变的一发而不可收拾,你会怎么做?”褚浔阳道,尽量斟酌着用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委婉一些,生怕因此而刺激到他。

    “活着!”延陵君道。

    出乎意料的肯定,半分犹豫也无。

    “嗯?”褚浔阳一时愣住,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活着!”延陵君重复,“并且倾我所能,不计后果不择手段,把一切的因果清算,统统讨回来!”

    他的语气平稳,自她头顶轻缓的笼罩下来,没有杀意沸腾,却是字字铿然,掷地有声,听的人心神巨震。

    褚浔阳胸中血液沸腾,瞬间掀起惊天巨浪。

    她想了想,便是带了几分试探之意道:“哦?那要是怎么个不择手段的讨要法?”

    “你能为你父兄做到多少,或者相对而言,我会做的只能比你更甚!”延陵君道,却似是没多想,“若是有人阴谋伤及你父兄性命,你当如何?”

    “我么?”褚浔阳沉吟着,戏谑一笑,“敢于伤我至亲者,我便是灭他一门一族也不为过!”

    延陵君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森然一笑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神色忽有阴鸷的冷光一闪而过。

    “我会夺他所爱,倾他一国!”十个字,字字凛然,一字一顿。

    褚浔阳没有瞧见他的神色,心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倾他一国?好大的口气!

    这得是要有多大恨意才能促成他口不择言的一句旦旦誓言?

    今生这话听来不过是两人话赶话的一句玩笑,可是前世

    他当不会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去的吧?

    就是因为心里的这份执念和仇恨,所以当初在他伤好之后他便放弃了以前的身份,借着褚灵韵提供的便利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并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掌握大权,一步一步扶摇直上,积蓄自己的力量,直到有一天,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反戈一击,报仇雪恨。

    褚浔阳突然有些明了

    当年她是为了稳固父亲和哥哥在朝中的地位,为他们提供强有力的后援,所以不惜一切把持南华边境的军权,不肯拱手于人。

    如果不是她死握着那个地方的军权不放,或者延陵君要走的就不是官场中的那条路,也无需迂回的借苏逸的手来夺权,他定当是会直接想办法投身军中,握住这一块的兵权,然后伺机而动!

    严格算来,阴错阳差,却还是她挡了他的路?

    不过既然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分辩起来也没有了意义,因为从芦苇荡里的事情发生之后,这前后两世就已经是截然不同是两个世道了。

    褚浔阳终于释然,索性也就一不做二不休了,思忖片刻就又试探着开口道:“那如果当初遇到你的不是我,而是褚灵韵或者是任何的其他人呢?”

    这个问题,之前在延陵君坦言喜欢她的时候她便想要问了。

    今世的延陵君对褚灵韵全无好感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她也不至于穷极无聊到会死揪着上辈子的往事不放,可就是莫名的,每每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褚浔阳问的随意,下一刻却是觉得延陵君的身体一阵紧绷。

    “怎么这样问?”他暂且将她自怀里拉出来,眉头皱起深深的褶皱,神情十分不悦的看着她。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褚浔阳抬头迎着他的视线,却是执意在等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的神色认真,而全无半点调侃戏谑之意,延陵君脸色沉的难看,看上去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却也还是耐着性子道:“芯宝,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这世间女子没有谁能和你相提并论。我现在会站在你面前,和所有的利益得失都没有关系,无论如何,在这一点上,请你一定不要怀疑我好吗?”

    起初他对她好奇,在烈焰谷中约见的确只是为了救命之恩,但是那种感觉却是在正式同她见第一次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隐隐的在发生改变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她这般率真刚烈又敢爱敢恨的性情,爱她时而睥睨天下无人能及的狂傲,更爱她偶尔装傻充愣小女儿姿态尽显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思算计。

    这种喜欢近乎盲目,甚至于在遇到她之前他自己都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遇到一个人会让他失去原则毫无底线的靠近,一心只想宠着她,纵容她,成全她所有的、哪怕是完全出于自私自利的心思和算计。

    有时候会无奈的觉得,这人也许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

    但哪怕是避不开的劫数也是甘之如饴!

    延陵君的神色有些焦躁,略带急切的看着她。

    褚浔阳微微仰头看着他眉心似是无意间拧起的疙瘩,缓缓踮了脚伸手去揉。

    一个微微倾身向前的动作,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许。

    他的发丝垂下,落在她肩头,与她的发丝交替缠绕,难分彼此,夜幕下,流泻出水色的微光。

    延陵君的目光微微上移,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

    轮廓完美精致的一张脸,虽然目前还略显稚嫩,但却是他早就发现的绝色艳丽,杏眼挺鼻,眉目清澈,唇色丰润,微微含笑扬起的一线弧度不媚而分外惑人。

    “这样的话,我也只问这一次,既是你说了,我便信你就是。”褚浔阳道,语气清朗而明快。

    说话间独属于她的清朗又温和的气息晕染开来。

    延陵君只觉得喉间一紧,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压在她身后的那只手也是不觉微微用力再一收。

    这一收之间,便将她的身体压近,紧紧贴靠在他身上。

    褚浔阳微怔,茫然将视线从他眉宇间那个怎么揉都解不开的疙瘩上移开,这才赫然发现方才她一个微微倾身的动作之下,此时两人的面孔已经离的极近,呼吸缠绕,隐约可闻。

    “芯宝”延陵君的喉结上下滑动,开口的声音沙哑低沉,不觉间又似是染了这夜色中风声轻微扫过带起的轻颤。

    说话间,他色彩明艳的红唇嗡合,几乎触到她的鼻尖。

    褚浔阳只觉得鼻尖发痒,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抚,却又懒得动弹,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焦灼在他唇线紧绷的两片弧度完美的红唇上,心里无数的念头画面在仓促间闪过,最后唯有一种感觉沉淀在记忆里

    这人每每在人前演戏,笑的洒脱不羁的时候,似是这唇色总是分外妖娆而明艳,美的恍惚叫人窒息一般。

    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那一瞬间褚浔阳就只觉是又起了少女俏皮的心思,忽而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想要感受一下这唇色妖娆间到底是如何滋味。

    而她向来又都是个胆子大了,美色当前,她这样想了,也顺带着这样做了,甚至于全然忘了顾及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位“秀色可餐”之物实则是个大活人的事实,踮了脚一点一点的倾身向前,将自己的唇轻轻贴在那人几欲开启的两片唇瓣上。

    触感温软,肌肤相触间带一点太过灼人的温度,烫的她脸色也跟着莫名的红成一片。

    而彼时,延陵君的整个人已经呆了。

    不,与其说是呆了,莫不如说是完全石化成了一座思维脱壳的丰碑,岿然不动的杵在那里,呼吸被淹没,连心跳也恍若瞬间失去了声响。

    那一点馥郁的芬芳,浅淡的在鼻息间弥漫。

    很轻,很软,也

    很香甜。

    他便是浑身僵直的站着,任由脑海中噼里啪啦无数的火星飞窜而起,将他整个的思维带上天然后轰然一声接着一声连续炸裂,直至最后剩下满地残骸,找不到任何当是属于这个时候该有的反应。

    眼前那少女的眼眸明亮,内里光影奇特的灼灼闪烁,全无任何旖旎迷离的心思,只是灵动异常,带着探知未知事物时候浓烈的欣喜和好奇。

    是的,欣喜!

    彼时她的眼神明亮而灵动,浑然不为自己这般偷香窃玉一样的无耻举动而觉得心虚或尴尬,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面光影闪烁,带起奇异的幽光,还能镇定自若的在他面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等着看他这样被人轻薄之后会是作何反应一般。

    延陵君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睛里,思绪微微回笼,带了几分沮丧几分恼

    他向来都知道这丫头的性子豁达胆子大,却还从未想过她竟会是无法无天到了这个地步。

    他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拥她入怀细品她滋味时候该是何种旖旎的风情,却怎么想都不曾想到会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的这一出。

    他公然被人登堂入室给轻薄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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