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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女主她嫂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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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费了好些时候总算是挑了一块起来,她递到嘴边秀气地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咽了下去,另一只手又端着水碗喝了两小口。
  看着她这样子小禾无语极了,宁茴则是惊讶。
  这锦婶儿吃东西的时候隐约能瞧见几分京都贵女的作态。
  和宁茴这个半路出家的不同,真正的贵女们自小耳濡目染身体力行地学习礼仪,那些东西都是刻在她们骨子里的,睡觉的时候都忘不得,半生都丢不掉。
  宁茴努力踮起脚附唇到裴郅耳边,压低着声音,“锦婶儿没失忆前肯定有个好出身。”
  裴郅扬了扬眉,昏暗的烛光落在眼里明明灭灭的叫人看不清,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可不是吗。”
  这个出身可不得了呢。
  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次怕是不大好了,没想到安安稳稳下来了不说,走过来还平白地叫他撞了个大运,发现了些不得了的大事儿呢。
  大概他的运气确实不错。
  啧啧啧,裴郅眯起漆黑的双瞳,眉宇间泛染了些笑意,所有人都知道应该在昭平六年就死去的人却出现在阆陵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又是失忆又是嫁人不说,还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想这里头弯弯绕绕的事情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宁茴好奇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笑什么呢?”
  裴郅摸了摸她的头,垂眸道:“你不妨猜猜看。”
  宁茴一头雾水,“我哪知道啊。”
  裴郅也不逗她,直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件挺好玩儿的事罢了。”
  好玩儿的事?宁茴有心想问两句,小禾却是准备回去了。
  宁茴纠结地看了看院子里的那一排树,裴郅知她所想,牵着人往外走的时候转头又往那屋里瞥了一眼,淡淡道:“跑不掉的。”
  那枇杷树在这儿跑不掉,人也是如此。


第七十四章 
  院子里的大黄狗如来时一般又冲着他们汪汪叫了一通,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显得格外响亮。
  裴郅目视着前方; 暗夜下也瞧不大清楚他的表情; 宁茴皱着脸; 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还是乖乖地跟着他回了那头去; 左右在这儿干呆着也没什么用。
  这来回一趟已然去了不少时间; 吴娘子已经烧好了热水就等着人了。
  热水洗去一身疲乏,宁茴穿着吴娘子取来的干净衣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走过去和她一起铺床叠被。
  “这被子前些天刚翻出来晒过; 热和的。”
  “麻烦你了。”
  吴娘子摆摆手,“夫人给的银钱可不止这些。”那些银子够他们家用好些时候了; 当家的在镇上做活儿连着两月也比不得她这手里头的一半。
  宁茴笑笑,压了压被角; 小声问道:“吴姐姐; 我方才跟着小禾往旁边去,看见那院子里种了好些树; 你这院子里怎么也不种两棵?像什么枇杷啊枣儿啊什么的; 到了时候还能摘了吃呢。”
  吴娘子又从掉漆的木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摇头道:“我院子里的地儿留着种菜的; 枇杷什么的锦婶儿那儿不是有?长得可好了; 结出来的枇杷又大又甜; 她又不吃尽给了我们,夏日的时候能摘小半箩筐呢。”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锦婶儿人其实不错的; 就是性子古怪孤僻了些。听小禾她爹说刚开始也不是这样的,都是被何三杯磋磨坏的。”
  吴娘子嫁过来的时候何三杯早不知道在哪儿死透了,但她娘家离这处不远,大姑嫁的就是村西头的秀才,她小时候逢年过节也是跟着自家爹娘来过的,何三杯可不是个好的,要不然当初锦婶儿晕在路上也不能叫他直接捞回了村儿来。
  反正吴娘子是横看何三杯不顺眼,竖看他不是个东西,呸了两声道:“也是锦婶儿运道不好撞上了个何三杯。”
  宁茴本来是要问枇杷树的,说着说着就被吴娘子给带歪了,顺着她的话又问了两句有关何三杯的事情。
  吴娘子道:“这人早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小禾她爹说是亏了身风寒一染就去了,谁管他呢,都巴不得少个祸害,死了最好。”
  吴娘子满嘴的嫌弃,收拾好了床铺就出去了,宁茴倒在床上左右滚了两下,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分明是想问枇杷树来着,怎么转到何三杯这人身上去了?
  吴娘子刚刚出去不久,裴郅也喝完水进来了,探身吹灭了油灯,借着方才灯光残留下来的亮影快步到了床边。
  白日里行路疲乏不堪,理应早早地就睡了,然而两人躺在床上,一个惦记着二十万,一个也兀自想着事儿,愣是没有丝毫睡意。
  这里的条件比不得国公府,在床上躺了许久还是手脚冰凉,宁茴自觉地往身边的人怀里靠了靠,又往下移了移,大半个头都塞进了被子里。
  她怎么的都睡不着,想着晚间裴郅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话,翻了两下身,小声唤道:“裴郅,裴郅?”
  这般小心轻语活像是在做贼似的,裴郅扯了扯嘴角,掀开半闭着的眼皮子,被她这么一带,也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今天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是半天都没想明白,“我琢磨着你莫不是认识那个锦婶儿?”
  裴郅侧身,长臂环在她腰上把人圈紧了些,回道:“不熟,见过。”
  “啊?!真的?”
  宁茴半支起头,凑到他脸边,努力瞪大了眼睛也只瞧见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她又靠近了些,在他耳边问道:“那她是京都人?”
  被窝里直灌着风,裴郅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脑袋给摁了回去,又往上拢了拢被子,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她原是阆陵卫氏一族,后来嫁到了京都。”
  阆陵卫氏?
  原主对这个都没什么印象更别说她了,宁茴扒在裴郅身上,下巴抵在他肩头,“嫁的谁,我知道吗?见过吗?”
  裴郅:“见过。”
  她又追问了一次是谁,裴郅却避而不答一个字都不肯说。
  宁茴好奇得不得了,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整个人都快压在了他身上,闷久了呼吸不顺,又从他胸膛上探出头来,无辜道:“睡不着,你就给我说一下嘛,又不是什么朝廷机密。”
  裴郅双手环住她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仍是不为所动,微微一笑,“不行。”
  他这么坚定的拒绝,这些日子以来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宁茴瘪了瘪嘴,知道今天晚上是不可能从他嘴里套话了,慢吞吞往被子里缩。
  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声落在耳里带起一股浅浅的痒意,裴郅扣紧了人,脸色微变,低声道:“别乱动。”
  他的力道有些大,宁茴挣了两下,“我要睡觉了。”
  裴郅闭着眼没有出声儿,宁茴就这么一直趴在他身上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那箍在她腰间的手,实在是勒得慌。
  “都叫你别乱动了。”裴郅无奈地叹气,一个翻身将人反压了回去。
  视线不清,他尽凭着感觉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一通,良久方才停了下来,头埋在她脖颈里,急促的呼吸灼热得吓人。
  宁茴抿了抿有点发疼的双唇,偏了偏头,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伸手就要推他,那力道极小极尽可以忽略不计,裴郅微微张开嘴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闷声道:“夫人,我说了别乱动……”
  他自制力虽然极好,但这样下去迟早会短命的。
  听见这话宁茴有些糊涂,但倒是依了他的意思躺在床上不动了,他轻啮着脖子上的肌肤,泛着丁点儿的疼痛和不知名的酥麻,宁茴轻哼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这般动作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裴郅猛然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了床去。
  宁茴还未反应过来愣愣地“你去哪儿?”
  他在床边摸黑披了一件外衫,声音低哑,“出去待会儿,你先睡。”
  宁茴茫然扒了扒头发,指尖摸了摸脖子上被咬了一口的地方,越发没什么心思睡觉了。
  裴郅很快就转到外头院子里,叫那冷风一吹霎时便好了一些,发凉的指尖勾了勾袖子,仰望着天上薄云笼罩的弯月,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外头实在是冷得慌,他并未久待,进了里头宁茴还睁着眼精神甚好,明日一早就要走了,没什么多余的时间给她细思慢想,锦婶儿是什么人,往日又干了些什么事儿,这些与她其实都没什么相干。
  最重要的还是那棵枇杷树。
  待裴郅一躺下她便又开了口,“咱们明天什么时辰离开啊?”她得早早地起身去找锦婶儿把那树买下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卖。
  裴郅却是回道:“明天早上不走,等齐商他们来了再说。”
  她言语里含着疑惑不解,“下午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明日一早走的?”怎么突然变卦了
  裴郅道:“天寒地冻的,不大想动。”
  宁茴直觉他没有说实话,这人自打去了那边院子后就奇奇怪怪的,她估摸着他会突然改变主意和锦婶儿应该有些关系,至于具体是为了什么,他不肯说她一撇嘴也不再对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转而念叨起了齐商楚笏。
  “齐商能找到我们吗?”听吴娘子说他们这村子偏僻,往镇上去便是坐牛车都需得两个多时辰,扶杨镇也不是什么好找的地方,可不一定能寻过来。
  裴郅已然和吴娘子商量好了,“明日吴娘子要往镇上去,我叫她往府衙递个信便是,齐商他们应该已经到这边了。”快则当天就能过来,便是稍晚些第二日一早也能到了。
  这样安排其实也好,就算锦婶儿不愿将树卖给她,她也有空闲时间想别的法子。
  裴郅探手过去在她脑袋揉了一把,又落下捏了捏脸,“不会少了你的树的,睡。”
  听他这样说,宁茴笑了两声,往他怀里一滚,揪着衣衫闭上眼睛。
  怀里是软玉柔花,裴郅憋了会儿长舒出一口气,思索着锦婶儿的事转移注意力。
  ……………………
  第二天宁茴从被窝里爬起来,约莫已经过了辰时,她拥着被子,手揉着眼睛,立在窗前的人挡住了大半的光亮,在地面上投落下一片浅影。
  她不停地打着哈欠,眼里泪汪汪雾蒙蒙的,半天都看不明晰。
  裴郅身上换的是样式简单的上衫下裤,腰间麻灰色的长腰带打了个结,这是吴娘子家里新裁出来给她丈夫准备着过年穿的。
  只是他身高腿长,这一身儿尺寸不大合适,裤子短了好长一截,幸得裴郅穿的是黑面儿长靴,才没叫露出一段光腿来。
  这样看着实在有些奇怪,宁茴捂着嘴直笑不见停,裴郅黑了黑脸,“适可而止啊。”
  宁茴接过裴郅递来的衣裳,硬生生地把到嘴的笑给憋了回去,哼哼了两声开始套衣服。
  她的是一身浅红色的裙衫,虽然也不大合身,但到底比裴郅好了许多。
  宁茴不会绾发那种高难度的技术,无聊的时候跟青丹学过好几次都没成后来就很干脆地放弃了。她拿着梳子也不须铜镜,在头上随意刮拉了几下,只要梳顺溜了不乱糟糟的就成。
  披头散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待到宁茴把她那一头毛理顺了,吴娘子早坐着牛车往镇上去了。今日天气不错,蓝天白云,太阳的影子时隐时现,小禾把早饭从锅里端出来,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子找自己的小伙伴耍去了。
  用了早饭宁茴就撺掇着裴郅往旁边锦婶儿那里去,裴郅把凑到他面前的脑袋推开面无表情道:“不去。”
  宁茴又凑过去,“说好了要帮我的,陪我过去问问锦婶儿卖不卖,要是不卖还得想其他办法呢,你不是说……”
  耳边絮絮叨叨的不停,裴郅捂住她的嘴,无奈低声道:“这个人我要带回京都去,人都走了,你看那棵树如何?”
  宁茴没想到他居然要把锦婶儿带回京都去,她拉下他的手,惊诧道:“你带她回去做什么?”不是说不熟的吗?这人会这么好心?
  裴郅反握住她的手腕儿,微仰着头望着天,凝视着飘悠悠的白云不由轻笑一声道:“自然是有用处的。”
  这卫氏回京可有得好戏瞧了。


第七十五章 
  宁茴的好奇心是彻底叫裴郅勾了起来; 不过既如他所言; 不过去便不过去; 她在院子里围着他绕来绕去; 直晃的裴郅眼都花了,手摁住她的肩将人拉近了来; 捏了捏她的脸; “晃来晃去的作甚?”
  “你怎么就是不肯跟我说呢?”宁茴抱着他的腰往后仰着身子; 突然睁大了眼; 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道:“不会真是什么不能说的皇家机密?”
  裴郅挑眉,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被这么一看,宁茴两只脚往上蹦了蹦,捂着嘴悄声试探性地问道:“难道被我猜中了?”她今天脑子这么好使的吗?
  裴郅偏过头不理她; 眼瞧着鸡笼里两只叼着青菜的老母鸡斗来斗去。
  宁茴自觉猜对了; 他昨晚不是说了吗,锦婶儿乃是阆陵卫氏之人,嫁到京都的夫家她认识。
  她认识的人可没多少; 她对阆陵卫氏不大了解也没什么印象; 但也知道是一方大族,再加上吴娘子说锦婶儿被何三杯带回来的时候穿衣打扮皆是上等,昨晚又见她举行坐卧颇有规章,这所嫁之人的身份绝迹低不了的,说不得还真就是那一位??
  若真是那的的确确是不能说的皇家秘辛,宫妃出现在民间; 还嫁了人,成功给皇帝陛下戴了一顶闪闪发光的绿帽子……这,这可真刺激!
  只是,宫里有姓卫的嫔妃吗?
  宁茴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也不见影子,她咬着唇直摇头,青丹青苗若是在这儿就好了,她还能问一嘴呢,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裴郅知她在胡思乱想,温言道:“想那些做什么,又与你没什么干系,过来,一起出去走走。”
  宁茴把堆了一脑子的绿帽子甩出了头去,小步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他们没有房门的锁匙,半掩着院门也不走远,只在周围透气晃悠。
  入眼是交错的田埂,往来的农人,阳光下远望着,温暖苍茫的一片。
  宁茴走走停停,握着小瓦片时不时挖一棵不知名的小野草,蚊子再小也是肉,听着空间系统提示绿化值一点一点地往上加,心情愈加美妙。
  青青草原在里头挖坑也是高兴,嘴里唱着歌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滚到了水池边屁股一撅一撅的,两只黑耳朵晃动着格外招人。
  在外头转了两圈,两人原路返回。
  宁茴在院子里的水桶里取了水洗手,水刺骨的寒,冻得她两只手通红。
  裴郅给她搓了搓,门外却是响起了些声响,光溜溜的木棍子一下一下的打落在地面上探路,那大开的一方门前便出现了有些佝偻的人影。
  锦婶儿还是昨日的那一身儿,花白的头发规规整整地挽着倒不像晚间那样散乱,她虚着眼,慢吞吞地跨进了门来,边走边叫道:“小禾?小禾啊。”
  宁茴回道:“小禾不在,她出去玩儿了。”
  锦婶儿没听见,继续叫道:“小禾,小禾。”
  宁茴就要到她旁边去,裴郅拉住不叫她动,目光锐利地看着在院子里戳着棍子往前的女人,冷声道:“人不在。”
  宁茴不懂裴郅干嘛突然这副阴冷阴冷的样子,那锦婶儿似乎注意到了他,抬眼往这边看了看没再出声儿了,她一步一步地转了回去又往外走。
  刚巧小禾从外头回来了,一看见锦婶儿就翻了个白眼,大声问道:“三奶奶,你有什么事儿啊?”
  锦婶儿哎了声,手指了指旁边,“墙塌了,墙塌了,你爹回来了没有?”
  小禾就知道她过来准有事儿,回道:“我爹今天就回来,回来了我就跟他说。”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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