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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穿成少帅的金丝雀-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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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黎棠闻言皱了皱眉,“不是二姨太打电话说家里有要紧事儿?”
  沈南瑗愣了愣,再看向沈公馆的大门,心里莫名有种直觉,里头摆了一出大戏即将要上。“我同大少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呢。”
  沈黎棠心里原本在担心沈南瑗要输给顾歆儿,没想到如今看,相处得也还不错,心底稍微定了定,便叫她挽着自个的胳膊,一并走进了沈公馆。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聚了不少人,里头的人见着和沈黎棠一块回来的沈南瑗,神色皆是有异样。
  沈南瑗因此更肯定这出是冲自己来的。
  也同时看到了在大厅里站着的小妇人,灰扑扑的二棉裙衫,料子一看就是最次的那种,显得臃肿。原本低垂着的脑袋在听到动静时抬了起来,看见沈南瑗时亮了眼睛,旋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人,颤巍巍叫了出口,“小小姐……”
  “奶娘?”沈南瑗是凭那一声称呼作的判断,说完,连自己都似是不置信。
  就在几个月前,她才托了珍珠姐帮她打听安置,没成想,一个没注意,人就转眼到了跟前了,“谁把您接来的?”
  小妇人闻言瞟过去了一眼薛氏所站的方向,神情又似乎不解,“这是我家小小姐。”
  “你确定可瞧清楚了,这方才你可说你家那位小姐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即便是上了几天学,开窍都不带那么快的。还有,你还说她不会琴棋书画,更不会跳舞,这可说着跟南瑗不像啊。”二姨太在旁边凉凉开了口,“你今个可说清楚了,要不然我就当你是冒认的,上我们家坑蒙拐骗来了!”
  “冤、冤枉啊!我确实是白小姐的丫鬟,姑爷可以作证的呀。”那小妇人叫唤道。
  沈黎棠一看,确实也认了出来,白氏的丫头宁可跟了一个马夫都不肯做通房,好,好得很,故也不张嘴言语,故意让她受一番煎熬。
  “小小姐,您也可以作证!是我在岭南庄子侍候您,靠着跟人家讨一碗一碗的羊奶把你奶大的啊!”
  这事儿沈南瑗没有原主的记忆,无法做确认,是以很快岔了过去,“你说你住在岭南乡下,是有人特意过去接了您过来?”
  小妇人点头,看着沈南瑗又似不大敢认了似的,“小小姐……您不认识我了?”
  薛氏可没什么闲情看这苦情的戏码,转向沈黎棠,“老爷,人确实是我从岭南接过来的,想着南瑗将要出嫁,她奶娘过年一个人在乡下也凄苦,便想着同来一块热闹热闹。可是说着说着就不对劲儿的,她说的,可南瑗,和咱们认识的南瑗是两个样,我呀,一时都摸不准是这奶娘假冒了,还是南瑗让人给假冒了!”
  沈南瑗一双眼睛清凌凌地,看向了薛氏,以及薛氏背后不远,苏氏那毫不掩饰的恶毒目光。
  “这还不简单,既然南瑗是奶娘一手带大的,问些关于南瑗又或者,是老家的那些事情,都行,对上了那不皆大欢喜嘛!”
  “何来的皆大欢喜,我这番受你们质疑,你们可有顾虑过我的感受?”沈南瑗的声音在客厅幽幽响起,却是掷地有声。
  “唉哟,哪是这么说的,只是这事委实稀奇了,咱们南瑗要是真真实实的,那就是这臭婆娘胡乱烂嘴巴,可不能放过!”薛氏挑了挑细长的眉,神情里同样不掩恶意。
  薛氏自觉已经让苏氏逼到了死路,她便扒紧了唯一一根活命的稻草。
  那就是让沈南瑗死,接下来的日子,薛氏每日念想的就是如何让苏氏称心如意,以至于久了,便觉得沈南瑗是该死,挡了自己活路。
  脑子动到了最后,动去了岭南老家那位奶娘身上。
  乡下来的丫头,怎么可能有通天的本事。
  据说沈南瑗是四五岁时被打发走的,过了十来年,谁能晓得长成个什么样,单凭一个手镯,恐怕未必是真。
  而她打的主意,就是让真的也变成假的!
  人心之恶便在于,当有人告诉唯一的出路便是踩着另一人的尸身,那么哪怕是跟那人毫无瓜葛,为了活,自会有人会作下不敢想的恶。
  薛氏便属于那种人。
  李氏哪怕再纯良,也看出了那两人不怀好意,顿时担忧不已地看向沈南瑗,“她确实原太太的丫鬟又青。”
  有了这句,沈南瑗方可确定。
  “她们同奶娘你说什么了?”沈南瑗问,“把我形容成什么妖魔鬼怪,让奶娘都不敢认我了?”
  小妇人目光微微瑟缩,“小小姐变化……”
  “变化很大是吗?”沈南瑗扯了扯嘴角,“奶娘,这里比不得乡下单纯,还是你忘了,原本咱们都是属于这儿的。”
  “南瑗,你莫要混淆了,而今可是在问,你如何解释,你和你奶娘说辞不一呢?”苏氏冷笑着提醒,不愿她扯开话题。
  薛氏亦作搭腔,“这血脉的事,可比天大。白姐姐走得早,她的遗孤,咱们也不敢错认,虽说是委屈了你点儿,但想必你也能体谅。”
  “二姨太,要是有人说你将来生个儿子,不是我爹的,你是个什么心情?”
  薛氏双眼一瞪,好个牙尖嘴利的,“那哪能这么置换概念的!”
  沈黎棠的脸色也不大好,不赞同地瞥了一眼沈南瑗。
  沈南瑗顿时作了委屈姿态,“平白的受人这般指摘陷害,爹,南瑗不服!”
  薛氏却是揪着她方才的停顿,“那刚才一见到奶娘时,你缘何不敢认?!”
  “你和太太摆了这阵仗等着我,我哪敢随随便便就一脚踏进来!”
  “莫、莫要吵了,我,我有个法子一测,一测小小姐便知!”
  “问,就问她岭南的事儿!”
  “还有那跳舞的事儿——”
  薛氏和苏氏一人一句,只等着要沈南瑗好看。
  ——
  沈南瑗看着走过来的小妇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若真要问,用失忆梗不知道圆不圆得过去。
  一心顾着逃离金丝雀的命运,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被质疑金丝雀本尊的身份。
  不知是不是个笑话。
  那小妇人在她面前堪堪站定。
  “又青,这儿是沈公馆,说话你可要仔细你脑袋!”沈黎棠心底也慌,若现在说这个女儿不是他的,那他同督军府那门亲事……
  在这当下,他竟然没想到亲生女儿会去了哪。
  又青站在沈南瑗跟前,“麻烦小姐把胳膊递给我。”
  沈南瑗闻言胸口憋着的气兀的像是松了,依言把胳膊递给了她。
  又青小心翼翼地卷起了沈南瑗的袖子,举了她的手示意,“我家小小姐这儿有颗红痣,确认无误,这就是南瑗小姐。”
  “那你之前说那么多——”
  “那是你逼着我说的。”又青极快打断了薛氏的话,剧情眨眼出现了反转。“我和小小姐拢共还不到半年的光景未见,怎么会当真认不出来,那模样气度虽说是有所改变,是瘦了不错,但我从小养大的小小姐,我怎么可能不认得。我家小小姐瘦成了这样,就是有你这样恶毒姨娘存了心思要害她,想必在家里也受了你摧残!”
  又青这番指责陡然转了气势,竟有隐隐压倒薛氏的趋势,转脸又质问沈黎棠,“当初老爷太太派人来接小小姐,我只当,是老爷思念女儿,哪成想,哪成想竟是这样的虎狼之地!”
  “嗳,你这是言重,言重了!”沈黎棠脸色一垮,旁边的管家立马道。
  饶是沈南瑗脑子转的机灵快,也闹不懂这出戏突然唱了个反转。
  但眼下的局面绝对是于她有利。
  而想害她的,沈南瑗神色一凛,一步一步走向了薛氏,“二姨太想让我奶娘问什么,又或者,是证明什么呢?”
  她顿了顿,“证明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可你这生不出孩子的,也不能这么搅和我们沈家孩子的血脉关系罢?”
  “你——”薛氏倏地涨红了脸。
  “怎的,我说错什么了?”沈南瑗思忖了片刻,又道,“这要说没孩子这件事,说来也奇怪,我爹正当壮年,家里孩子伶仃,怎么到了太太过门后,这后面的一个都出不了,也没给我再生个弟弟妹妹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薛氏一怔,而她后面的苏氏则变了脸色。
  从奶娘反水开始,苏氏就有些慌神,实在是这太像是沈南瑗一贯的招数,攒下来的经验告诉她若是再继续,绝对没好果子。
  “又青,你莫激动,二姨太也是好心办坏事,她接你过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跟南瑗团聚。”苏氏软绵绵地开了口,意思是充当和事老,同时也岔开了沈南瑗那番话。
  薛氏这时候可不感念她的好,眼下她可是那只出头鸟。
  而沈南瑗说的,恰是她淤堵在胸口的刺,直剌得她痛苦不堪,她阴沉地开了口,“你当我不想有孩子!可我不能有!”
  沈黎棠闻言皱了皱眉,似乎是不解她这说法。
  娶了俩不下蛋的,沈黎棠认了半辈子,而今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别个深意。
  沈南瑗仍是优哉游哉的,完全掌握了主场:“是不能有,偏巧的,你跟三姨太都不能有。”
  “南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黎棠沉下了声问。
  他是个男人,虽然在女人事上风流糊涂,但不意味着他是个傻的。
  “爹,三姨太每月那事儿来,总疼的死去活来,我便带她去奉天观那求药,可那张天师说,三姨太是中毒。”
  苏氏脸色又白了一寸。
  薛氏恶毒地凝视着她,那是她说不来的,却借由沈南瑗的嘴通通说出来了。如同一条阴郁的毒蛇,阴测测地盯着苏氏。
  “二姨太也去了,张天师可同你也说了?要不然,怎么会和三姨太的用药是一模一样的。”沈南瑗把这件事抖出来,并不打算善后,因为那剩下来的,就该是沈黎棠和这几个女人之间的事,不是她一个‘孩子’能掺和的。
  “到底是谁那么恶毒,给二姨太和三姨太下毒,让我爹不能享受子孙环膝之福?二姨太、三姨太的药包都在,随便找个药房都能测一测,我说得是真是假。”
  沈黎棠在良久的沉默后发了话,“南瑗,你先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红包


第57章 新的变故
  沈南瑗自然是听话的‘乖女儿’; 带着又青就上了二楼房间。
  李氏受不住客厅里阴森恐怖的氛围,怯懦叫了声‘老爷’; 也被沈黎棠一块打发了; 立马也逃奔去找了沈南瑗。
  “南瑗啊; 你这炸|弹逮这时候扔; 都不带通知我一声; 吓煞我了!”李氏拍着小胸脯,也没料到沈南瑗就这么把事情抖出来。
  可眼下; 又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纸是包不住火,我原还打着让薛氏捅出来的主意; 但那薛氏的脑子笨; 居然让苏氏拿住了把柄!还有一句; 善恶到头终有报,苏氏的报应也该来了。”沈南瑗还是觉得兵不刃血地解决敌人是最好的方法。
  又青亦作点头; 神情起了变化; 化作了浓烈的怨恨; “苏氏作恶多端,一定会自食恶果; 小小姐可莫要为了这样的人沾了一手腥臭!”
  “我娘的死……”沈南瑗抛出了一句。
  又青沉吟,才掩不住悲痛道; “小姐就是让苏氏跟二小姐给害的!当年沈黎棠娶了小姐; 占尽了白家的好处,光是这样还不说,却还跟在铺子里当绣娘的苏茉莉偷情; 可怜小姐身怀六甲还被蒙在鼓里,我不忍心小姐受伤能瞒一时是一时。
  可最后,小姐还是知道了,是那苏茉莉亲口告诉小姐,故意把自己的贴身物留在了小姐和沈黎棠房间,拿出来刺激小姐,害得小小姐七个月早产!小姐难产九死一生,才生下了小小姐。”
  又青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又道:“岭南那消息没落,而且沈黎棠也答应,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我心想,沈黎棠自私自利,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能为你挣得一门好亲事,于他也有好处,这才答应你过来,谁成想,他竟能想出卖女儿的昏招!真是混账!”
  又青说着咬牙切齿,只差是愧对死去的白氏要以死谢罪。
  沈南瑗下意识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就是又青的出现与反转,难道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假的?
  但她此刻悲痛得难以自己,沈南瑗只得安慰。
  后来又青又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白氏的死,除了苏茉莉,还有一个罪魁祸首那便是白家庶出的二小姐,在白氏难产命悬一线之时来探望,实则是假借着探望将一味红花掺进了药剂里引致白氏产后血崩,死前还紧紧握着尚在襁褓里婴儿的小手交代又青要好好照顾。
  沈南瑗听完,心里略有触动,不知是否是这原主自身的。
  可苏氏的恶,是实打实的。
  “小姐性格温和,原先,我侍候小小姐,发现小小姐的性子随了小姐□□成,若是告诉您这些怕您受不住。”又青望着沈南瑗,不知是欣慰还是怀念,“可方才看,又怕是我想错了,就像做母亲的总不放心自个的孩子,殊不知孩子长大,也能经得起外头的风浪。你如今这样,很好,有人护着,且是更好。”
  沈南瑗总算知道这股子怪异感觉是哪儿来的,又青这样的说辞,“奶娘当真是二姨太去请过来的?”
  又青忍不住笑,就是喜欢这孩子的聪明劲儿,“确实是薛氏着人过去请,我又念想着你才过来。不过一到泷城,有位杜少帅同我喝茶聊了会,说道的最多便是你。”
  沈南瑗一猜就知道是杜聿霖。
  她的心咯噔一跳,那变态怕是早就派人去岭南调查过她,怕是什么都知道了。
  那如此一来,他一定知道自己和原主的不同,若不然也不会提前劫了奶娘,替她圆这个谎。
  这人情,说到底还是欠下了。
  还是欠的如此惊心动魄。
  沈南瑗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她不懂什么都知晓的杜聿霖还帮她是为了什么!
  “他还有没跟你说别的?”沈南瑗不放心地问。
  又青想了想,“他说你前些时候爆|炸磕着脑袋,不大记得以前的事儿,不过这不打紧。还说偷偷给你请的有教习老师……我的小小姐那么聪明,有什么学不会呢!”
  沈南瑗倒抽了一口凉气,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人勘破,她手指头尖都是凉的。
  ——
  沈黎棠那里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已经将罪名盖在了苏氏的头上。
  苏氏原先不让沈元阑姐弟下楼。
  沈芸曦和沈芸卉得了姆妈的吩咐,可是下了力气,才拦住沈元阑。
  这是深怕沈元阑会帮助沈南瑗。
  可谁知没过多久,底下的风向就变了。
  沈南瑗一行进了屋之后,沈元阑姐弟就从楼上冲了下来。
  这时,沈黎棠已经扭住了苏氏的胳膊,喝问:“说,究竟怎么回事?”
  苏氏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她的眼泪跟断了线似的,“老爷这是笃定了是我要害老爷的子嗣吗?”
  沈黎棠闷哼了一声,他想的很简单,薛氏和李氏生不出孩子,对谁最有利呢?
  不正是苏氏。
  可这都是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想要真的查出证据几乎是不可能。
  沈黎棠咽不下心头的愤怒,吩咐管家,“把这贱人给我关进地下室。”
  “老爷!”
  “爸!”
  即使有沈元阑求情,苏氏也还是被关进了地下室。
  沈芸曦和沈芸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姆妈就又落了下乘。
  不过是一会子的功夫,谁都忘记了薛氏朝沈南瑗发难的事情。
  更没有人会惦记着她有委屈。
  这边沈元阑急急地拦住了沈黎棠,还想为自己的姆妈求情。
  沈黎棠阴沉着脸,朝他吼:“给我滚到楼上看你的书去!过了年,我就送你出国。慈母多败儿,更何况你的母亲是个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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