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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皇兄-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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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如此肮脏不堪的自己,竟然妄图她的情?

    王晗昱,你不配。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王晗昱,自从你一脚踏进宏王府的那刻起,你就已经掉落悬崖,万劫不复,你就已经失去爱人的资格。

    王晗昱,如此肮脏不堪的你,苟活人世,不如蝼蚁。你不配去爱别人,更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王晗昱……王晗昱……



    

正文 傻瓜

    半夏给火盆里添完碳,直起腰来,侧眼便看见床榻上暗自纠结的祁菁。身体被裹得像粽子,脸颊嘟得像包子。半夏暗自唏嘘,眼前这个,当真是白日里那个机关算尽、精明无比的太子祁菁?

    眼前这个,且不论男女,全然像是一个懵懂世事的孩子。纵使是自小跟随在祁菁身边的半夏,有的时候也会茫然,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祁菁。又或许,每一面的她,都是真的。

    “殿下,您要是想去找晗昱公子,您就去吧。别在这里憋着,看得人难受。”半夏一边说,一边向着床榻走去,伸手拾起刚被她叠好放在床头的外衣,捧到祁菁眼前晃了两晃,“只是殿下要穿厚些,夜里凉,别染了风寒。”

    祁菁先是一怔,随即掀开被子,拿掉半夏手上的衣服,笑呵呵的扑上前去就将半夏抱了个结实,“好姐姐,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

    “得,殿下别这么喊奴婢,奴婢折寿呢。殿下还是快些到隔壁去,那人还没睡,说不定也是在等着殿下呢。”

    半夏抬手轻推祁菁,祁菁憨笑着赖在她身上不下来,鼻子还故意重重吸了两下,“好姐姐,本太子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姐姐该不会是在吃昱儿的醋吧?姐姐别急,太子妃的位子本太子可一直给姐姐留着呢。哈哈~”说罢,祁菁赶在半夏发飙之前,就从她身上迅速跳了开去,拉过床上的外衣自己穿了起来。

    半夏那边儿又羞恼又无奈,攥着袍摆,口中咕哝了一句,“坏小孩儿。”

    “半夏,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说殿下您英明神武,奴婢谢殿下赏。只是奴婢还想着嫁人呢。”可不能被一女娃给祸害了~半夏再抬头时,祁菁已经麻利的穿好了外袍,那是一件白色的蟒袍,腰间系着玉色的带子,玉带正中嵌着块蓝色的宝石,衬得祁菁整个人玉树临风,俊秀中带着几分雅致与无害。

    祁菁向来喜欢白色,故而王晗昱到东宫之后,祁菁命人为他添置的新衣,也是一律的白。以至于二人走在一起,若是从远处看,竟有些分不清彼此。若不是王晗昱个头儿高了些,衣服上也没那么多花俏处,从背影看,完全就是一个人。

    半夏说的没错,王晗昱屋里的灯仍是亮着的。然而,他是在等她,还是仅仅夜深无眠?祁菁一手打着帘子,另一手去敲门。‘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有些厚重,又是如此无力。以至于祁菁指节都敲疼了,门内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往日的王晗昱虽对祁菁冷冷淡淡,但还算温顺,如今日这般闭门不见,倒是头一回。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只是他为何要气?仅仅因为自己与风炫青抱在一起?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乎她?

    只是……怎么会。

    他向来对她充满了防备,他向来认为她同宏王是一丘之貉,他甚至很少给她好脸色,从来都是默然以对。所以,怎么会?祁菁不禁有些想笑,想这些做什么?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她将王晗昱接来东宫的初衷里,可从未涉及过这些。

    祁菁放弃了敲门。原因很简单,手痛。

    她可不是个没事儿喜欢虐待自个儿的人。祁菁裹紧身上的狐裘,左右瞧了瞧,最后绕到一扇虚掩的窗户前,从窗户的缝隙里,祁菁看见王晗昱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当窗剪着烛花儿。

    灯火明灭处,王晗昱的眼神有些飘忽,虽是望着那乱窜的烛火,却好似是透过那烛火,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王晗昱眉头轻蹙着,凝满令人心疼的忧伤。

    祁菁抬手掀开面前那扇窗,冷风随着打开的窗呼啸进屋里,烛火如长蛇般突突地吐着信子,最后骤然熄灭。

    屋内霎时一片漆黑,王晗昱拉紧身上披着的衣服,抬头,便看见窗外站着的那人。微弱的光线使得祁菁的眉眼模糊一团,但依着那轮廓,王晗昱仍旧知道那是谁。

    顺下眼来,王晗昱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并没有重新点灯。

    “想什么呢?”祁菁问。

    屋内虽无灯,但借着微弱月光,渐渐已能视物。

    没有答案。

    “是不是睡不着?”祁菁又问。

    依旧没有答案。

    祁菁裹紧身上的狐裘,歪下脑袋,有些泄气,“要不要本太子陪你?”

    屋里的人终于有动静了。只见王晗昱起身向窗边走来,祁菁心下大喜,可谁知王晗昱走到窗边,‘嘣~!’的一声便将窗子关上了,连看也不看祁菁一眼。

    祁菁看着面前紧闭的窗,眨了下眼睛,只觉鼻端有些发凉。“昱儿,你当真不愿见我?那我就只好回去了。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一声,父皇让我出宫办差,明日就走。”说到此,祁菁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向来讨厌我,这下我走了,你一个人反而清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若有什么事,就找张启顺和半夏,他们都可以信赖。还有,你向来身子弱,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那我走了哦,真的走了……”

    王晗昱坐在屋内,听着祁菁一番话,只觉心里涩涩,心脏都揪在一起,‘咚咚’的心跳似是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憋得他几近窒息。

    其实,王晗昱之所以闭门不见祁菁,并不是在生祁菁的气,他是在恐惧。

    他今儿个见到祁菁与别的人抱在一起,心中竟然会生出不自在。王晗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明白,不想明白。

    他王晗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怎可以对另一个男人动那等心思?而她又是怎么想他看他的呢?在她眼中,他怕只是一件玩物吧。高兴的时候可以呵护备至,腻了便可以随意丢弃。

    她是已经腻了他了么?

    那个与她在一起的侍卫他认得,在碧月阁就见过的。

    她一直都喜欢男人么?她是喜欢那个侍卫么?如果是,那她为何又要来招惹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白日才在他耳边反复呢喃,可如今……

    在她心里,他到底,是什么?

    王晗昱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深深恐惧着。

    一直以来,在祁菁甚至所有人面前,王晗昱可以做到平静淡然,那是因为他的那颗心已死。心中不在乎,人便可以活得自在,有尊严。

    而如今呢?他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鄙夷过自己。

    被男人玩弄,到爱上一个男人。

    肮脏的身体,再加上肮脏的内心,王晗昱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肮脏不堪过。

    正是如此肮脏不堪的自己,竟然妄图她的情?

    王晗昱,你不配。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王晗昱,自从你一脚踏进宏王府的那刻起,你就已经掉落悬崖,万劫不复,你就已经失去爱人的资格。

    王晗昱,如此肮脏不堪的你,苟活人世,不如蝼蚁。你不配去爱别人,更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王晗昱……王晗昱……

    想吐!

    王晗昱一手抓上胸口,指节苍白。他只觉胸腔中一阵血气翻腾,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跌跌撞撞扑到床头,抓起放在枕边的帕子便捂在嘴上,紧接着就是一阵猛咳。

    害怕屋外的人听见,王晗昱努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不经意间一个倒吸气,口腔中充斥了满满的甜腥。

    那是血,不用拿下手帕验看,王晗昱也尝出了那种味道。

    他吐血了。

    是离死不远了吗?若是真就这么死了也好啊。

    真的很好呢。

    屋外仍是那人喋喋不休的话,王晗昱坐在床上,怔怔的听着。手中那方锦帕上的血渍在黑暗中一点也不刺眼,而是浓重的黑,黑中又透出点玫红,很诡异的色彩。一丝生气也无。

    那人说,‘若有事就找张启顺和半夏,他们你可以信赖’;那人说,‘你向来身子弱,我不在你身边,要学会照顾自己’;那人说,‘父皇让我出宫办差,明日就走’;那人说,‘我走了,真的走了……’

    等等。

    王晗昱黯淡的眸子突地闪了下,她刚才说什么?她要走?她明日就要离开?

    屋外声音渐消,她真的就这样走了么?她这一走,到底还会不会有那相见之日?

    念及此,王晗昱将手中锦帕攥做一团,踉跄起身。

    此时王晗昱的身子已极为虚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卸下门闩,将门拉开。掀开厚重的门帘,王晗昱拖着身体走出门来,屋外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哪里还有祁菁的身影。

    她真的走了。

    王晗昱站在阶前,房檐上亮晶晶的冰柱的尖端上,晶莹的水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打湿他的脚尖。台阶下缝隙里的积雪仍然很厚实,水珠滴在上面,将积雪和成了透明的颜色。看起来异常冰冷。

    王晗昱蹲下身,将自己缱绻在自己的双臂之中,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晌午时分,同样是这个地点,有人对他说,‘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身体不好偏还不知爱惜自己。上次是风寒,下次要是染上别的更重的怎么办?说你总是不听。’

    ‘亲本太子一下,本太子就带你去见你兄长可好?’

    ‘你若是不亲,换本太子亲你也是一样。’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谁让本太子偏要喜欢你。’

    ……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喜欢?是真的喜欢么?若是真的喜欢了,又为何……

    眼眶有些湿,此刻王晗昱心中似是压着千金巨石,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以自己的卑微为耻,却又向往那明知不配得到的情。

    泪眼之中,似有一双靴子停在王晗昱的面前,紧跟着头顶传下一声轻叹,再下来是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不待王晗昱抬头,狐裘便罩在了他的身上。

    只听那人又叹了一声,走上台阶,蹲到王晗昱侧面,转头看他,嘟嘴,“你总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走了以后,你该怎么办?”

    是祁菁。

    她其实,一直都未曾离开。

    王晗昱抿唇不做声,转脸望着身边突然出现的祁菁。方才那一刹那,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眼眶较之前更湿了,王晗昱本不想流泪,尤其是在祁菁面前。可是眼泪偏生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划过脸颊,绕过下巴,灌进脖子里,或是滴上手背,又或是打在本已湿透的脚尖上,与雪水融在一起,风干,然后消逝。

    祁菁伸手抹掉王晗昱脸上的泪,“大男人的,哭个什么劲儿。”

    祁菁一下一下慢慢抹掉王晗昱脸上泪痕,然而旧的刚去,又新添。最后祁菁无奈的笑了,倾身过去拥住王晗昱,将下巴搁进他肩窝里。

    “傻瓜。”

    

正文 温暖

    40

    正元二十一年腊月初一。

    齐二世骁皇殿前授命,着令皇太子祁菁与二皇子祁晔二人为钦差,代天以慰肃阳百姓。

    昨夜的大雪方才消停,今早又开始疯狂的下。鹅毛大雪中杂着冰,呼啸着以异样的方式送别绵延开拔的队伍。

    骁皇担心河东百姓发生暴动,所以给祁菁祁晔拨了五千精兵,并嘱他二人可以便宜行事。

    京城城门外,两匹黑色骏马‘突突’地打着响鼻,骏马旁,天青色外袍的少年极目远眺,定定的望着那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队伍,看过好一阵,那少年以手肘撞了撞身旁宝蓝色的身影,“小七,你说四哥这次也太不仗义了吧,和二哥出京去玩也不带上咱们。”

    说话那少年正是八皇子祁昊。

    祁嘉环着双臂,细细的凤眸眯了眯,沉吟片刻,唇中吐出两字,“就是。”

    “……”祁昊无语。

    直到今日早朝骁皇搬下圣旨,祁嘉与祁昊方才知道祁菁要走,这两兄弟一向以他们的太子四哥马首是瞻,可祁菁这些日来却有意无意的与老二走得近了,上朝下朝时不时眼神交汇,看得祁昊心中一股一股的酸水往出冒,偏还没处说,因为祁嘉也同他一个样儿。

    原本的三人阵营,现在冷不丁发现似乎还有个旁人存在,这些他们两兄弟都忍了,可如今呢?他们的好四哥却连要离宫这等大事也不告诉他们。还是同老二一起的。

    祁昊一想起来就觉心里不舒服,从祁菁离宫念叨到现在,却还是在这里和祁嘉一起眼巴巴的目送祁菁的队伍消失不见。不论怎么说,四哥还是四哥。哎……

    京城距离河东,原本快马五日便可抵达。

    但如今情形特殊,由于连日大雪,道路极其难走,再加之路上遇到了暴风雪,耽搁了两日。如今十日已过,大队人马仍未到河东。

    中旬的天气比上旬时更加寒了几分,眼看年关将至,不知这些将士们还能否赶得上回家过年。这两日祁晔的脸色愈发阴冷,整日不见笑颜,他虽嘴上不说,但祁菁知道,他是在为此事担忧。

    今年的大雪十年难得一遇,如果再这么继续下下去,到时会发生怎样的灾情,谁也无法预料。

    然而这些均不是最严重的。

    眼下最要命的情况是,祁菁病了。

    队伍走了十日,祁菁病了十日。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普通的风寒,但由于连日天冷,车马劳顿,所以一直不见好转。

    特别是这两日,祁菁咳的尤为厉害。

    然,祁菁性子倔,为了不让祁晔看笑话,纵使日日头昏脑胀,仍旧托着发软的身体,咬牙不吭一声。祁晔看在眼里,只是偶尔讽笑两声,嘘寒问暖根本没有。

    不过,每每祁菁在马车上不小心睡着,醒过来时,身上都会盖着毯子。这毯子是自己飞到她身上去的?显然不是。

    沿着冰封的山路,队伍艰难前行。山峦起伏之间,风搅雪,雪搅风,掀起阵阵狂飙。在距离河东地界还有五百里的地方,祁晔吩咐队伍停止前进,原地扎营。

    下了马车,祁菁裹紧身上厚厚的狐裘披风,囔着鼻子不解的问祁晔,“干嘛不进城?”这些天祁菁嗓子难受,很少说话,就是偶尔跟祁晔说上两句,话语也是简练非常。至于军队的指挥权,祁菁不得已全权交给祁晔。

    可如今距河东不过几步之遥,祁晔为何不进城,要在这里扎营?

    漫天碎雪飘洒在祁菁发间,星星点点。正在与手下一副将交谈的祁晔闻言转身,见是祁菁,还未言语,眉头先皱了起来。随即祁晔三两语打发了那副将,绕过祁菁,走回马车。掀开车帘,祁晔探身上车,似乎是要取什么东西。待祁晔再从马车里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一顶雪白的毡帽。

    祁晔走到祁菁面前,动作毫不温柔的将毡帽扣到祁菁头上,“你想病得更重?还是你觉得,生病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头顶忽地传来一个重力,祁菁蹙眉,抬起双手将头上的帽子扶正。手原先是在披风里裹着的,如今探在空气里,不消半刻,祁菁的双手已冻得僵硬。祁菁有些气急败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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