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一世情-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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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伊雪一把拉住她，扯回她便吻她，热情而又颤抖。
“陌，陌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你还没有好好看过雪儿，陌，我们是夫妻，可你都没有碰过我，你不喜欢雪儿么？”楚伊雪看着苏陌言的眼睛问道，眼里有泪花快要溢出。
“不，雪儿，我爱你，可是……”苏陌言不敢看她的眼睛，她觉得愧疚、害怕……
“可是什么？陌，要了我好么？我想有一个孩子，我无法忍受以后你不在身边的日子，就像今天，我真的不想失去你的所有，我们甚至没做真正的夫妻……哪怕最后一夜，我也是你娶的妻子啊！我多想和你一生一世，夫妻白首，陌——”楚伊雪终于落泪哽咽。
苏陌言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雪儿，我比任何人都爱你，真的！可是，你会不会恨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怕告诉你之后，我们连朋友也做不了！雪儿，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好怕失去你，失去的滋味太痛苦，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雪儿……”她的声音黯哑悲恸，痛不欲生，让人听了只觉心酸涩无比，似一个即将被地狱吞噬的可怜孤魂，再不见天日的未来，在做最后的呐喊……
“陌，到底是什么？你心里有什么？为什么一直这样说？你告诉我啊？”楚伊雪有些着急和惊讶，可苏陌言却不肯松手，只抱着楚伊雪哭泣。
良久，苏陌言直起身子看着楚伊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雪儿，你在宫里，见过对食之人么？就像好男风者的男宠。”苏陌言开口，语气平静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对食？男宠？阴阳不合？”楚伊雪目光有些迷茫，陌……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允许同性之间相恋，同性之间可以成亲，你明白吗？同性之间的爱情，有的比男女之间的还要好，因为她们需要经历更多要更大的勇气……同性之间的爱不是有违天理的。”
“雪儿，你能接受么……”
“你是说，陌，你是女子？”楚伊雪不敢相信，她们相处这么久，夜夜同寝，她竟然没发现？！
“不，陌，你骗我，你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子？你怎么能是一个女子？”楚伊雪似惊吓似痛苦，抓住苏陌言喃喃自语。
“雪儿，对不起，我确是女子，我不想骗你的，但是——雪儿，我怕我说出来你就不会再理我了，我怕你会恨我，雪儿，我真的爱你，求求你，不要这样，雪儿……”苏陌言再次紧紧抱住楚伊雪，那般用力的想将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泣不成声，“雪儿，我开始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我想借你的力量为父亲报仇，我原本打算大仇得报之后便寻个方法离开你，却不想最后竟会造成如今的局面，雪儿，对不起！”
楚伊雪完全听不进去，脑子里一团混乱。
陌——是女子，陌——骗了我，陌——是假的！陌，你原来一直看着我演独角戏？你一直是局外的看戏人，看我如何为你着迷，看我如何渐渐陷进你的温柔谎言里，看我如何爱上你无法自拔，看我可笑的想和你一生一世，天真的想有一个你的孩子，陌，你是女子，怎么能爱我？既是女子，为何要娶我？为何要吻我？让我以为你真的是我命中的良人，真是可笑！可笑我爱上一个假驸马，可笑爱莎储姬也为她倾心，愿拿楚丘来换！
楚伊雪思绪一片混乱，最后竟然钻了牛角尖，只觉得苏陌言一直在骗她，只为了报仇为了自己的私心，却置她于不顾，让皇室更让自己成了一个笑柄！
“放开我。”楚伊雪慢慢开口，那样的语气宣告着苏陌言的死刑。
“雪儿，雪儿，你听我说，好不好？你听我说……”苏陌言苦苦哀求，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楚伊雪，只祈求哪怕是一个眼神而已。
楚伊雪不愿看她，看着前面，眼睛空洞无神，表情冰冷。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黯哑低沉，活生生抽走苏陌言的灵魂。
“不，不是这样的，我要的不是这样……雪儿，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我不管女子身份如何，我爱你啊！”
“女子之间何言相爱？你明知如此，却还是要来招惹我，你到底是何居心？！仅仅是为父报仇吗？！”楚伊雪心在滴血，血滴坠落，化成言语的利刃，狠狠刺向苏陌言，不管她如何遍体鳞伤！
“我没有，我虽是故意接近你，却也是因为父皇的圣旨，一切才会开始。我不想伤害你，却被你渐渐吸引，慢慢爱上你，所以我一直不敢说出来，雪儿，女子之间也能相爱啊！为何你不愿信我一片真心……”
“够了！女子之间相爱，简直荒唐！我不会陪你一起荒唐，坏我皇家声誉！若天下人知道，父皇招了个女驸马，让父皇如何立足？你当初竟然不禀明实情，一错再错，骗了天下人，更骗了我！可笑我竟然还喜欢上你，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当真好演技好计谋！”楚伊雪完全不知道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苏陌言骗了天下人，骗了她的心，可她不知道她的话足以杀死苏陌言的心。
苏陌言缓缓站起来，看着楚伊雪，眼里写满绝望悲痛，却流不出更多的泪，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她这么爱她，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为她付出所有，将真心奉上，无论她要什么，可为什么？雪儿她，不愿相信不愿接受，甚至怀疑她的一切，只因为她是女子，就要被全盘否定，小暖如此，雪儿也不例外！为什么？她的心该往何处？她的情，何以堪？
雪儿，我唱过《洋葱》，原来你没听到。
良久，苏陌言脸上的泪痕干了，心里一片荒芜，就像失了水的花，渐渐枯萎最后凋落，再难说出半个字词。
楚伊雪坐在床上，仰起头看着苏陌言，眼里却不再温柔，身上的衣服未干，又濡湿了大片床单，此刻不知是冷还是生气，身子微微颤抖，嘴唇微动，“出去！”
“雪儿，以前一直没告诉你是我不对，所以你不信我，可我爱你，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先把衣服换了，会着凉，我出去了。”苏陌言凝视着楚伊雪，眼里的爱恋却无人回应。
“吱——”关门声过后，屋里只有楚伊雪坐在床上发呆，良久她终于哭出来，难以停歇。
“来人，备轿，进宫。”苏陌言换过衣服，到大堂吩咐道。
雪儿，楚丘于你如此重要，我怎能不为你保住它？即使是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页面有残缺，强迫症的我看起来真的好痛苦，今天竟然一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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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父皇万福。臣婿……愿答应爱莎。”苏陌言静静跪着，等着楚括说话。
楚括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欣喜，“难得陌言如此识大体，愿为国献力，孤，甚感宽慰，快起来。”楚括扶起苏陌言，又说道：“陌言，是孤对不住你们，只是为了天下为了楚丘，孤不得不如此啊。放心，孤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到爱莎，楚丘子民也绝不会忘了你！”
“父皇，臣婿不要风光不要万民感激，只求父皇以后多关心雪儿，让她能快快乐乐的生活，臣婿就满足了。”苏陌言说完看着皇上，这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这是自然，苦了你们了，好孩子，明天到宫里好好聚一聚，回去陪雪儿吧！”
“父皇……臣婿告退。”苏陌言欲语还休，垂首退出去，回去又怎样？雪儿不会要她陪了。
这个夜，注定不平静。苏陌言一夜未归，一个人似孤魂野鬼游荡在街上；楚伊雪一夜独坐，失魂落魄独自哭泣；楚翰一夜未眠，她就要走了，万一爱莎储姬发现她的身份，她该怎么办？只有轩辕素水和楚括，一个期待一个满足，除了心里那点愧疚。
爱莎储姬，苏陌言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个魅倾天下的轩辕不悔，会是她么？
第二天，苏陌言在宫门等着楚伊雪一起进宫。
楚伊雪还是一句话没说，可她也担心，万一爱莎发现了她会不会有事？
到了殿内，楚括和楚翰都已经坐下了，苏陌言迟疑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拉起楚伊雪的手入座，楚伊雪怔了一下，却没挣脱。
苏陌言心里微微欣喜，只是几步的距离瞬间就到，手不得不再放开，她的手有些留恋的擦过楚伊雪的指尖。
席间，一反常态，楚翰不说话，楚伊雪不抬头，苏陌言也不开口，楚括只当他们难过，心里又愧疚了几分，只吃了几口便离开了，让三人独处，气氛一下僵硬。
楚翰永远是最先开口的，“大哥，你还好吧？”他有些担心。
苏陌言知道他的意思，没说话，却喝起酒来。
楚伊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陌言，曾经的爱人，一下变得陌生，她是女子！她心里的苦又该如何宣泄？
楚翰见两人如此，就知道楚伊雪知道了，并且两人俱伤，也不再说话，只是越发痛心，担心苏陌言。
气氛实在诡异，苏陌言只顾喝酒，楚伊雪心里乱糟糟的，气氛实在尴尬，她坐不下去便出去了。
“大哥，别喝了，这样喝酒伤身。”
苏陌言不管，继续喝，一坛酒很快见底。
楚翰无奈，想让她发泄，却怕她喝多了难受，只好去抢苏陌言的酒坛。苏陌言抱起坛子，一边躲闪一边往外走去。只是喝的越多，心就越难受，伤痛越发清晰。
看着花园里的景色，她不禁痛哭起来，当初她和雪儿携手从这走过，林宣和李公公讽刺她，雪儿心疼她，为她抚平眉头，可现在，没人了……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你会讶异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鼻酸你会流泪
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苏陌言嘶声乱唱，完全不在调上，只让人觉得‘呕哑嘲哳难为听’，可身后的楚翰却想落泪，她的心全给了皇姐，皇姐却摔碎了它！
苏陌言抱着酒坛，睡在草地上，灌的酒从嘴边流下来，和眼泪混合一起隐在草地中。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思绪纷乱，不知曾经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了……雪儿，为何不肯相信女子之间的爱？
莫童远远看着她，担忧却无能为力，感情只能由自己做主。
楚伊雪站在皇宫最高的地方——涵元殿，临远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片繁华。看着当初与苏陌言成亲时走过的路，楚伊雪微微出神，却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身后，小小眼有忧色，公主和驸马不该是这样……
爱莎皇都酉楠。
轩辕素水带着十一想出宫挑一件礼物送给苏陌言，再过一个半月苏陌言应该就要到了，得不到的时候她想方设法想要得到，可现在她却有些犹豫了，苏陌言会不会恨她？
换好衣服，素衣白衫依旧难掩风华魅力，轩辕素水穿了男装，她刚走到宫门就遇到公孙华。
“殿下，你要出去？我陪你吧？也好保护你，若你要买什么东西，我也可以帮你拿着。”公孙华微有希冀的问道。
轩辕素水看着公孙华，心里稍有愧疚，她只是利用他，他却心甘情愿，而且，不得不说若没有苏陌言，他真的也很优秀，体贴、和气、有能力。只是她已经爱上了苏陌言，就不可能再爱他，注定他要孤独一生，在酉楠，在没有权力的异国皇宫。
“好吧！”轩辕素水有些心软，难得的好心情也让她容易让步。
“殿下，这边走，我知道这边有条街古玩字画，各类玉石什么的都有，而且东西很好，物美价廉。”公孙华看着轩辕素水，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倾慕。
“嗯？你怎么知道？你出来过？”轩辕素水疑惑的看向公孙华。
“殿下，是华公子为了在你大婚时送上一件好礼，特意差人四处打听选买，才知道此处的，华公子可用心了！”公孙华没说话，却是他身后的仆从说的。
轩辕素水闻言又看着公孙华，惊讶后又有些感谢，只要对苏陌言好，她就高兴。
“我想想送什么好？先看看，有合适的再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轩辕素水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品，只觉得头晕眼花，实难挑出最中意的。
最终，在快要走完一条街的时候，她在一个老店里看中了一个指环，晶石打造，稍宽，上面镶了一丝细细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夺目。
“老板，这个我要了，包起来。”轩辕素水满意的点点头， “包好一点。”公孙华补充道，心里隐藏的不甘却只有自己知道。
轩辕素水买好后，又辗转到了一个新建的避暑山庄，那是她特意命人按照楚丘的传统建筑方式建的，依山傍水，与皇宫遥遥相望。已经完工了，只等苏陌言赐它一个名字。
坐在山庄的花园里，除她所有人都不允许进入，看着园里盛夏的勃勃生机，轩辕素水眼里有些期待，不知道苏陌言会不会喜欢？
出发的前一天，苏陌言呆呆的坐在花园里。临远和酉楠相距不远，两国的国都一个近南一个近北，刚好离得近些，可苏陌言却知道这次走了就无法再回来了，这个她待了十七年的地方。
雪儿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看着池塘里的鱼，她不禁垂泪，她曾想做一条鱼，只用记住楚伊雪，可鱼也太傻，傻到眼里心里只有楚伊雪，没了自己。做一条鱼又怎样？还不是困在池塘，不能来不能去，注定只能远远守望爱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苏陌言喃喃自语，原来一天这么快就过了？
“离一，咱们回去吧，回西山，那里有师祖有奶娘还有苏伯，别管什么爱莎楚丘了！”莫童实在不愿苏陌言这样。
“回不去了！回去了，雪儿还有她爱的楚丘怎么办？回去，那你和小小怎么办？”
提到小小，莫童无言以对。小小不可能离开楚伊雪。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小，也好好照顾雪儿。她喜欢清淡的食物，不能吃辣，不喜葱姜蒜这类食物，但不能不吃，可以捣碎浆汁加在菜里，早起时给她备一份豆浆或者粥，要加一点糖但不能太多，中午她易犯困，叫她到屋里睡，傍晚她喜欢练字、散步，要早准备好笔墨纸砚，晚上睡觉她容易发冷，提前暖好床铺才行……我是不是有些啰嗦，这些小小都知道。”
“你不要我跟你去爱莎吗？”
“傻姑娘，你去了我就彻底与这边断了联系了，而且你要照顾小小和雪儿，怎么能随我一起去呢？”苏陌言笑笑。
“可是我不放心你……”
“好了，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明天就要走了，雪儿不肯见我，改日找机会告诉她我是苏离一，我不想再有任何瞒着她了。”
“嗯。”浓浓的鼻音，莫童抱着苏陌言哭了起来，苏陌言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的却不知是自己还是莫童。
第二天清晨，马车早已备好，苏陌言抬起头，转身看着高高的宫墙，上面空无一人……雪儿，当真不愿再见我。
“大哥，终有一日，我要让你回来！”楚翰微红了眼，倔强的说道。
“呵呵，还叫大哥，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和你皇姐就好了，不要兴兵起战，以和为贵，你也不想楚丘子民再受战乱之苦吧？我可不想做乱世的罪人。”磨蹭了一会儿，苏陌言又看了看宫墙之上，仍旧无人。
她从身上解下短笛，和一封信一并交给楚翰：“这个就留在楚丘吧！保重。”说完钻进马车，再看不见。
雪儿，此生已无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