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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谜踪之国 第二部楼兰妖耳全-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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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香邻说只有地底陨冰大爆炸后残余的黑暗物质,最有可能形成“时间匣子”,也许它的范围已经覆盖了整个罗布泊,进入匣子的物体意味着神秘失踪,离开匣子则又是神秘出现,现在咱们手表的指针都没有停止,从12:30分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并不一定符合真实的时间坐标,也许真实的时间仅仅流逝了几分钟,目前还无法确定黑雾中时间的长度,但它正在不停地减少。
  司马灰暗觉惊讶,这“匣子”远比他先前想象的还要危险,因为赵老憋还没经历过“黑门”中的死亡事件,所以此人肯定可以从“时间匣子”里脱身,而考古队在匣中的去向和结果还是未知。
  司马灰思索了片刻,又问胜香邻:“在时间匣子里发生的事件,有可能改变早已出现过的事实吗?”
  胜香邻摇头说:“应该不可能,因为匣子本身也是事实的一部分。”
  司马灰深感后悔,刚才就不应该把憋宝古书中图画的内容告诉赵老憋。不过要是不告诉赵老憋,考古队就看不到那本古籍,现在更无从知道自己这伙人迷失在了“匣子”中,也没办法得知“无底神庙”的情报了。
  司马灰不由得想起了占婆王的“宿命论”——并不是出现了“原因”才会产生“结果”,而是结果造就了复杂的原因。没有结果的原因不能称为原因,正是由于结果的存在,才会使前边发生的事件成为原因。因果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株参天大树,注定成为事实的结果是根,原因则是枝杈纵横交错的茂密树冠。事先掌握了结果的人,就能洞悉命运的规律。
  二人越想越觉得事态难测,不知道黑雾何时消散,更不知如何才能逃出“匣子”,司马灰无奈又去向赵老憋问话,这次主要是问那本“憋宝古籍”究竟从何而来?
  赵老憋无可推脱,就说:“实不相瞒,这本古书其实也不是祖师爷直接传下来的。打宋朝那会儿就失落到占婆国去了,前不久一伙土贼盗掘了占婆王陵寝。在墓中偶获此书,其实占婆王陵里除了口闹鬼的黄金棺椁,也没什么值钱的行货,占婆王朝真正的财宝,都在一座黄金蜘蛛城里。当年占婆王造此大城,曾发下重愿,说是‘以斗量金,如量黄沙’。啧啧……那可真是显赫辉煌,盖世无匹,不知谁有福份,能到那里边看上一眼。”
  罗大舌头说:“这算什么呀,老子早就在黄金蜘蛛城里走过一个来回了,还跟那阴魂不散的占婆王照过一面。”
  司马灰想起古城密室中的“幽灵电波”,又见赵老憋对“黄金蜘蛛城”的来历所知甚详,就问他夏朝龙印密码记载的“通道”,是不是可以通往“无底神庙”?
  赵老憋满头雾水,表示从未听过有此事,“黄金蜘蛛城”倒是有的,可啥是“幽灵电波”?“夏朝龙印”又是啥稀罕宝物?
  众人担心“匣子”很快就会消失,都想从赵老憋获知更多的情报,就尽量简短节说,向他解释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说了一半,司马灰感到情况不妙,忙止住众人的话头。他始终想不通“绿色坟墓”为什么会洞悉一切,占婆王神佛面容中隐藏的秘密、密室中留存千年之久的“幽灵电波”、巨大的地底植物、栖息于浓雾中的飞蛇,都近乎是鬼神难测之机,占婆王尚且无法全部知晓。别的事情倒还罢了,占婆王肯定想不到被他活埋在密室中的圣僧,其脑波记忆竟能被地底磁场吸收,成为一段至关重要的“幽灵电波”。事隔千年之后,又有谁能对这些惊世骇俗的秘密了如指掌?即使“绿色坟墓”从顺化古城的宫殿中盗走了黄金棺椁,也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除非是亲身经历过整个事件的人,在“匣子”中将秘密泄露了出去。
  司马灰心知赵老憋绝不会是“绿色坟墓”的首脑,但“绿色坟墓”很可能是从他的口中,直接或间接得到了这些情报,从而掌握了寻找“无底深庙”的重要线索。由于考古队只将“黄金蜘蛛城”里的秘密说了一半,尤其是只有“飞蛇才能进入雾中”这件事还没有说到底,司马灰才会在缅甸野人山裂谷中感觉到——“绿色坟墓”只接触了谜底,却不知谜底究竟暗示着什么意义。
  可现在就算是明确告诉赵老憋:“再作这土贼的行当,会使他最终死在黑门。”这个贪心昧己的老贼也会不以为然,多半还当是众人想断他的财路,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然而追根溯源,导致这一结果的却是考古队。现在仔细想想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深刻的绝望使人感到如冰的颤栗。
  赵老憋见众人忽然沉默下来,气氛显得很是僵硬,知道再留下去怕是要出事了,就嘿嘿一笑,说道:“诸位,俺多有讨扰,咱们后会有期了。”


第六卷 第二话 静止的信天翁
  司马灰看出赵老憋脚底下抹油准备开溜,心想:“这人要倒起霉来,真是想上吊都找不着绳子。如果确是我们这几个考古队的幸存者,无意间在匣子中泄露了秘密,才使绿色坟墓掌握了寻找无底神庙的关键线索,那我可真是死的过了。”
  他心中思绪翻滚难定,也知道这些事情都已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对匣子造成的“死循环”,任凭有种种的主意,条条的计策,都是无力扭转乾坤。如果早知有今日之事,当初缅共游击队溃散的时候,就该在深山里自行图个了断,口眼一闭,大事全不管了。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发生过的“事实”就是发生过了,总归是个定数,谁都不能作出任何改变。即使现在想杀赵老憋都不可能了,因为此人会跟法国探险队一同倒毙在“黑门”,这也是死循环中早已发生过的“事实”。
  司马灰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如果出现在匣子中的赵老憋会因地压综合症死于“黑门”,那死在螺蛳坟萤火城的人又是谁?按理说同一个人绝不可能留下两具尸体,看来赵老憋身上还藏着许多难解的谜团……
  赵老憋见司马灰脸上阴晴不定,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心中不由得更是打鼓,片刻也不想多留,只好再次告辞道:“看诸位都是佛使天差,个个不凡,说话说得敞亮,办事办得地道。俺说句那啥的话,就凭俺这灯烛之光,能够得见天边皓月之辉,可真是三生有幸,这多半也是咱爷们儿上辈子的缘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后指不定在哪还能遇上,咱就此别过了。”说着话转身就走。
  司马灰见状眉头一皱,心想:“我还是应该把赵老憋会在大漠中遇着劫数的事情告诉他,全了当年相识一场的义气,此后不管各自结果如何,我也算是问心无愧了。”随即攀壁爬到高处,将还没来得及爬出洞的赵老憋从后拽了回来。
  赵老憋还以为是自己知道得太多了,要被这伙人杀掉灭口,他赶紧对司马灰说道:“这位团头,你取俺性命也不打紧,可得容俺把话说明白了再死。咱萍水相逢,以往无冤无恨,按说也不该有啥解不开的仇疙瘩。俺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这是先占了个‘仁’字;又好心劝你们别去找那座地下神庙,是得了个‘义’字;也按规矩盘过了江湖海底眼,是占着个‘礼’字;被问起啥来,那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俺把你们知道知不道的事全给说了,因此还占了个‘智’字;咱爷们儿肝胆相照掏心窝子,嘴里没有一句虚言妄语,这就是个‘信’字。俺历来是行得正坐得端,把‘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占全了,人非善不交,物非义不取,犯禁的不作,犯歹的不吃,四海之内谁不赞扬?爷们儿你如今要是背信弃义想下黑手,俺就说句那啥话的吧,你这可是一坏国法、二坏行规、三坏人品、四坏心术、五坏行止、六坏信义、七坏名声、八坏……”
  司马灰听对方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止住赵老憋的话头道:“别拿这套贴胸毛子的词儿来对付我,照这么讲古圣先贤也比不过你了,我要是真想下手取你性命,怎么可能还让你活到现在?我追上来是想告知你一件紧要之事。”
  赵老憋眼中贼光来回闪烁,问道:“那么的……是误会了?”他心胸狭窄,惯于猜忌,根本不肯轻信,发觉这次没被扣住脉门,便趁说话的机会忽地肩膀一沉,使出“缩骨法”,一抖胳膊就甩脱了司马灰,顺势爬向洞口。
  司马灰发觉手中一空,知道赵老憋要逃,他恼恨起来,心中立刻动了杀机,也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了,暗想:“此时除掉赵老憋,岂不一了百了?”
  那赵老憋逃得虽快,毕竟不及司马灰迅捷如风,他自知摸不到洞口就得再次被人拿住,便顺势使了个“兔子蹬鹰”,两腿倒踢连环踹向身后。
  司马灰没料到对方还会来这么一手,也只得闪身躲开,再看赵老憋已经爬入了黑雾,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骂道:“老土贼,逃得真够利索!”
  这时其余三个人也都跟了上来,司马灰很清楚赵老憋注定能从“匣子”里逃脱,这个发生过的“事实”终究无法改变,但考古队则是吉凶难料,就算解决不掉赵老憋,也得设法从此人身上找到离开“匣子”的办法。
  司马灰打定主意,就让通讯班长刘江河守在洞底看着背包,其余三人则戴上“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分别从陨铁两眼的窟窿里爬到外壁,但见四周都被黑雾笼罩,到处都是灰烬般的厚重尘埃,时间与空间好像都已不复存在,安装在“Pith Helmet”上的矿灯光束,仅能照到身前三五步远,黑烟般的雾气间隙里能见度还能稍远一些,可看不到赵老憋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司马灰等人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应该不会逃得太远,就攀着外壁向周围逐步摸索。搜寻了一阵,发现赵老憋果然就趴在不远处躲着,三人便相互打个手势迅速上前。
  赵老憋也发觉众人逼近,他此时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见对方要动真格的,心里不免发慌,竟从陨铁外壁上翻身滚落。
  司马灰眼睁睁看着赵老憋坠入黑雾,也不知那雾茫茫中有些什么,只闻发出“砰”的一声响,显然是没有直接摔下去,而是被某个“物体”挡住了,疼得赵老憋低声闷哼。
  司马灰暗觉纳罕:“矗立于地底的陨铁四外皆空,周围哪有别的东西存在?”他急于看个究竟,就凭着声音传来的方位跃入雾中,发现落脚处是片冷冰冰的外壳,好像是什么浮在空中的机器,可什么机器能浮在空中?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飞机”,却又怎会停留在黑雾中完全静止不动?
  这时罗大舌头和胜香邻也寻着灯光跟了过来,三人都是惊诧难言,感觉身下似是某架机体,却限于黑雾障眼,无法进一步确认。
  正当踌躇不前之际,忽见赵老憋就伏在面前的雾中缓缓爬动,罗大舌头端起步枪就扣下了扳机,他虽然对状况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司马灰想要活口,所以手下留情,枪口略微抬高了半分,子弹“嗖”的一下,紧擦着赵老憋的头皮打了过去,将那顶八块瓦的破帽子被射了个对穿。
  赵老憋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捡起破帽子返身就逃,他见前面的舱体上有个裂隙,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司马灰等人借着矿灯光束,只看到赵老憋的身影一闪,便又消失在了雾中,立刻上前几步,也看到了机舱上的裂缝,又见两侧都有舷窗,里面则全是黑洞洞的没有半点光亮,怎么看怎么是架飞机。
  此时眼中所见,实在是一幕令人窒息的情景,三人心中都是“砰砰”乱跳,呼吸也在防化面罩里变得粗重起来,周围的黑雾越来越浓,需要不断用手在身前拨动灰烬般的浓雾,才能勉强看到矿灯光束,完全无法确定身在何处,但脚下所踩的应该就是机翼,再向下则是黑暗沉寂的虚空。
  司马灰脑中浮出一个念头,出现在“匣子”中的不仅有考古队和赵老憋,还有1963年遭遇离奇事故的“伊尔…12战术运输机”,不过感觉机体的形状却又不像,而且这架飞机处于绝对静止状态,它外壳破裂受损,好像在坠毁前的一瞬间突然“凝固”在了半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时间只是事件运行的“参数”,又怎么会停止不动?
  三人心下骇异,寻着赵老憋的踪迹钻入舱内,用矿灯四下一照,眼中所见更是惊心动魄,就看两侧黑压压地坐满了乘客,约有二三十人之多,但这些人鸦雀无声,一个个表情扭曲僵硬,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竟然全是尸体,黑暗里分辨不出赵老憋是否藏身其中。
  罗大舌头见运输机内没有黑雾,就摘掉“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喘了几口粗气,愕然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看那赵老憋肯定是从坟窟窿里跑出来的老黄皮子,咱这是中了它障眼的妖法了!”
  司马灰也扯下罩在脸上的防化呼吸器,看四周情形真是令人心惊肉跳,他也怀疑是中了赵老憋的“障眼法”,不过可以确定这架运输机,并非“伊尔…12战术运输机”,它应该是架美国造的“道格拉斯…C47”军用运输机,别称“空中火车”或“信天翁”,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当初在缅甸都曾见到过。
  可这架“空中火车”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这里边的人怎么都死了?它为什么会完全处于“静止”状态?这里的“时间”是不是凝固了?如果停止的不是“时间”,那就应该是什么别的地方出了问题,总之这情形实在是太反常了。
  胜香邻见此异状也深为恐惧,她强行克制情绪,提醒司马灰道:“看标志似乎是1949年,由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C47信天翁,航线是由南向西北,可在途中突然失踪。直到十年之后,才有人在罗布泊荒漠边缘发现了它的残骸,里面的乘员全都死了,没有任何一个生还者得以幸存,也没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途中改变航线转向正南。”
  司马灰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看起来确实也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分恐怖的疑问:“赵老憋曾是C47死亡航班里的乘客之一?”他低声问胜香邻:“那个什么尼古拉斯,有没有在他的匣子原理中解释过这种现象?时间这种东西,别说是在匣子里,就算是装进棺材,它也……不可能停止不动吧?”


第六卷 第三话 下一秒种前往地狱
  此时罗大舌头突然发觉情况不妙,低声对司马灰道:“谁说时间停止了,我怎么觉得机舱里这些死人……正在盯着咱们看呢?”
  听罗大舌头这么一说,司马灰和胜香邻都觉得脖子后边冷嗖嗖的,像是有阵阴风刮过,也说不清是感到可怕还是怪异,或者两者兼有,毕竟从没听说过死尸还能盯着人看。
  司马灰大着胆子拿矿灯向左右照了照,发现机舱里确实有几个死人睁着眼,但双眼都是一动不动,瞳孔对光线没有任何反映,只是没有了生命的死尸而已,他低声告诉罗大舌头:“可能是你疑心生暗鬼的错觉,你总盯着这些尸体看,自然会觉得它们也在看着你。”
  罗大舌头可不认为那是错觉:“你要是不看这些死人,怎么知道它们现在没盯着你?你们俩再仔细瞧瞧,千万别眨眼。”
  司马灰压低声音说:“你以为是王八瞪绿豆啊,还千万别眨眼?不用管这些死人,先找赵老憋要紧,他可能躲就在附近。”
  但是三人都察觉到C47机舱里充满了诡秘古怪的气氛,还没有探明状况之前,谁也不敢冒然到机舱深处搜索。
  这时胜香邻壮着胆子摸了摸旁边两具尸体的静动脉,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生命反应,但尸身并不僵硬,好像刚死不久,她定下神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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