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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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米列夫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的忧虑，语气相当凝重，这厮在感情生活中是个弱者或者蔫蔫的家伙，可有得必有失，这厮的战略眼光和脑筋却一点不差，而且敢于直言犯上不在乎高尔察克和其他人的看待自己的眼光。
被季米列夫这么一说，高尔察克眯起了眼睛，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最近佩佩利亚耶夫这边的口风相当紧，高尔察克只知道协约国联军在萨马拉召开了保密程度相当高的军事会议，并且下一步作战方向很可能是西边的乌克兰，不过光休整和消化吸收乌法战役的成果，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那是远远不够，何况乌法战役中苏俄红军的轻重伤员都有7、8万人嗷嗷等着医治和恢复呢。
高尔察克暗自寻思，难道那个中国王胃口这么大，准备西征乌克兰不算，还打算对名义上归属自己的察里津以南三州的白卫军动手？这么想着，高尔察克觉得背后隐隐一身汗，尼玛，要是这样，季米列夫说的那种前景，没准就八九不离十，克拉斯诺夫要么被协约国联军收编，要么就被消灭，或者运气好，那就是给赶到鸟不拉屎的克里木半岛去当海盗！
“纪尧姆。尼古拉耶维奇，你觉得，协约国联军会不会同时进攻乌克兰和北高加索？或者，他们装模作样说要进攻乌克兰，其实却是打着南下占领北高加索的算盘？”高尔察克担心的问自己的总参谋长。
第五百九十章 （上）一个好汉三个帮
“协约国联军和伏尔加联邦南下北高加索？要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那个中国王当初跟我们再三强调，和苏俄政权媾和是不得已而为之，目的是获得察里津这片土地，以此为跳板向西进攻乌克兰，最终开辟和德奥同盟国之间的东线战场，可没说是为了北高加索啊！
何况，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的白卫军部队怎么说都是我们全俄临时政府的人啊！那个中国王和佩佩利亚耶夫，不会这么不讲信义吧？这太过分了！简直是背信弃义！”
白卫军总参谋长显然试图说服自己，或者高尔察克，在黑斯廷斯看来，联军绝不应该背信弃义不去打乌克兰找德奥的麻烦，而是转身捅北高加索一刀，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再军阀再土匪，好歹打着的是高尔察克全俄临时政府的旗号，没有自立为王搞独立王国吧！
“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中国王虽然标榜信义，联军的军纪也严格，基本能做到不扰民，可中国人骨子里并不一定瞧得起我们白卫军，佩佩利亚耶夫不过是对方脚下的一条狗而已，哪天不听话了就会被一脚踢开！”克拉希尔尼科夫忍不住道，话刚说完就觉有点心虚，不得由的瞅了高尔察克一眼。
高尔察克脸色铁青直咬着后槽牙，没有说什么，显然，如果说中国王脚下的一条狗，那么佩佩利亚耶夫之前不正是自己这个全俄最高执政官么？就是因为没答应中国王和莫斯科苏俄政权停战媾和，自己和全俄临时政府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协约国联军扔到了一边，那个中国王转手就扶持起了佩佩利亚耶夫这个叛徒！
一想到佩佩利亚耶夫的那个伏尔加联邦此刻的地盘居然比自己还大了一倍不止，而且似乎得到了协议国联军的全力扶持和培养，听说一旦完成整编，伏尔加联邦的俄籍国防军居然膨胀到30万以上，全副武装，机枪和大炮都可能换装联军的制式装备，这让高尔察克的心在滴血，尼玛，这一切本来都是我的，现在居然落到佩佩这个叛徒手里去了！
小会议室里一时冷场，四个人都在暗自盘算，协约国联军是否会真的南下去进攻和收拾北高加索，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是会被收编还是被消灭，或者给撵成丧家之犬到处流窜？
季米列夫忍不住又道，“总司令阁下，参谋长，我觉得，调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的部队北上，将是北高加索白卫军的最好出路，他们当初连察里津的苏俄南方面军都打不赢，这会儿呆在那里，万一招惹了联军，那就是一个死字，与其让他们被歼灭或者被收编，不如调他们北上来为我们共同的理想和目标奋斗！”
“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说的对，总司令阁下，参谋长，不能犹豫了，我们本来就需要尽快补充力量，白卫军必须劲往一处使，团结起来在一个方向作战，南边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鸡肋，以前不能让北高加索落到布尔什维克手里，所以我们才四处点火鼓动哥萨克们起来战斗。
这会儿，我瞅着咱们甭管协约国联军和伏尔加联邦骨子里打着什么坏主意，至少他们对老百姓还不错，把南边这个包袱扔给他们，顿河的乡亲父老们未必就遭更大的罪！”
克拉希尔尼科夫这厮其实也是个实用主义者，虽然始终觉得联军对俄国的土地和资源的狼子野心挥之不去，未必比德国人少一分，可形势比人强，至少协约国联军和新成立的伏尔加联邦军纪比自己的白卫军和对面的苏俄红军都好的多，也不祸害老百姓，因此，把地盘让给苏维埃固然绝对不行，暂时让给伏尔加联邦却未尝不可。
“参谋长，你觉得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和罗曼。米哈伊诺维奇的建议是否可行？我们下令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率全军北上和我们汇合，把察里津以南的三个州都放弃掉？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顿河交给伏尔加联邦，至少当地父老乡亲并不遭罪，咱们的部队，不管怎么约束，军纪那是没法跟中国王打造出来的部队比，苏俄红军则比我们都不如了现在！”
高尔察克此言一出，显然心里已经倾向接受季米列夫和克拉希尔尼科夫这两员心腹大将的建议，形势比人强，就这么会儿功夫，他愈发觉得季米列夫说的对，那个中国王不可能放着北高加索这块肥肉不动，全俄的石油产区可都集中在南边的巴库油田！
“唔，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如果咱们不是一心想要收复莫斯科和彼得堡，其实我们留在喀山，反而不如去北高加索，至少顿河流域是我们大部分哥萨克的家乡！
南边的土地肥沃气候也好，我们如果把首府迁到顿河畔罗斯托夫去，背靠这亚速海和黑海，还有克里木半岛，将来回旋余地比圈在这喀山和莫斯科死拼到底要强的多！”黑斯廷斯沉吟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座的三人都是一惊！
如果不是高尔察克等人素来知道黑斯廷斯对全俄最高执政官忠心不二，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说出来可绝对是有被当作敌人说客和逃兵的可能！
黑斯廷斯这番话一说，高尔察克、季米列夫和克拉希尔尼科夫都愣在那里不说话，三个人盯着白卫军总参谋长一顿猛瞧，仿佛要从黑斯廷斯脸上瞧出这厮到底是真打算建议大家怂包当逃兵偏安一隅，还是在试探众人的意志坚定与否。
季米列夫和克拉希尔尼科夫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会儿心里更怕是黑斯廷斯这厮受了高尔察克的指使，怕自己俩人跟佩佩利亚耶夫一样，根本无心为全俄临时政府继续跟莫斯科打下去，因此来试探自己。
高尔察克把视线从黑斯廷斯脸上收回来，他已经可以确定黑斯廷斯并没有劝自己放弃和莫斯科对掐的意思，不过就是未雨绸缪这么一说，点出了摆在自己和全俄临时政府面前的另一个选择以及出路而已。
第五百九十章 （中）一举三得的交易
季米列夫见高尔察克探询的目光盯住了自己，心里一紧张，举起手分辨道，“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要是真想偏安一隅混日子，我们当初就直接接受协约国联军提出的和莫斯科停战媾和的要求了，那这会儿整个喀山、伏尔加联邦和北高加索都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至于落魄到现在这样子众叛亲离之下再躲到北高加索去混日子么？”
季米列夫留了个心眼，其实并没有表态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不过他说的话显然正和高尔察克之意。
这会儿全俄最高执政官高尔察克自己心里就是这么对自己嘀咕的，尼玛，老子当初要是接受了中国王的要求和莫斯科停战，那还有什么伏尔加联邦，从喀山到北高加索都是我的地盘，哪还来现在这么一个白卫军被分隔在南北相隔1000公里以上的两处各自为战？
克拉希尔尼科夫心里暗骂了一声，心道季米列夫你这厮带绿帽子的时候浑浑噩噩脑子糊涂的紧，这会儿拉大旗扯虎皮表决心的时候倒轻车熟路动作机灵的可以，老子居然又落在你后头，这厮不敢怠慢，忙不迭的也举手表态道，“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说的很对，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我们当初就是因为坚持不肯和莫斯科停战，才失去了伏尔加联邦和十几万军队，这会儿叫我们回头当缩头乌龟躲到北高加索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我们当初和协约国联军决裂付出的代价怎么弥补？我们怎么面对那些追随着我们念念不忘要打回老家去的部下？”
这厮话说的漂亮，其实并无新意，在克拉希尔尼科夫看来，喀山全俄临时政府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万一等到了无以为继的时候，何必投什么北高加索，直接投奔伏尔加联邦岂不是更好，反正都是和莫斯科停战！
当然，莫斯科苏俄到时候是否肯和我们停战，还是个疑问，双方都把对方视为心腹大患，你死我活欲除之而后快，典型的势不两立，不过天塌下来自有长人顶。
前哥萨克头领克拉希尔尼科夫这会儿已经有相当的自知之明，自己比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都远不如，更不要说和高尔察克比，就是那个佩佩利亚耶夫，得了联军的支持，这会儿也隐隐然有称霸一方的底气，而在喀山白卫军体系里，克拉希尔尼科夫再自大，也顶多排在第三第四号人物的位置，要挑大梁是铁定没这个机会。
“很好，你们大家给我听好了，我，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作为全俄临时政府的最高执政官，我和我的政府，和苏维埃政权和布尔什维克之间，绝对不存在任何调和的可能，在俄国的土地上，不是他们消灭我们，就是我们消灭他们，我们这两方绝对不会并立在这片土地上！”
“如果你们有谁想离开自谋出路，只要不是去投奔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不去投奔德国人，我决不会就把你们当作叛徒和敌人，但是，要离开的人只许自己走，不许动摇和拉走我的队伍！否则就是我的敌人！你们都听明白了？！”
高尔察克阴郁的眼神在眼前的三个心腹大将脸上来回梭巡，透出一股子杀气和决绝来，黑斯廷斯率先举手表态，“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我当初追随您无怨无悔，现在也是，将来也是，您到哪，我就到哪！其他全他妈的扯蛋！您永远是我的最高领袖！”
“我们也是如此！追随您到底战斗！决不后退一步！”季米列夫和克拉希尔尼科夫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
1918年7月23日21：00萨马拉协约国联军司令部“总司令阁下，刚收到高尔察克阁下的紧急电报，他以全俄临时政府最高执政官的名义，要求和伏尔加联邦协商调动察里津以南位于顿河畔罗斯托夫、卡尔梅克和阿斯特拉罕三个州的白卫军，借道北上支援喀山战线作战的事宜！”佩佩利亚耶夫拿着刚收到的电报，不敢怠慢前来请示。
王庚笑着请佩佩利亚耶夫坐下，勤务兵很快奉上了咖啡，佩佩利亚耶夫接过来捧在手里，这年头在遍地饥荒的俄国，刚成立的伏尔加联邦也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身为内阁总理的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佩佩利亚耶夫，官邸里的咖啡也不过是代用品，跟联军总司令部王庚这里的咖啡比起来差的远。
看完了电报，王庚轻轻放到一边，沉吟着道，“看来高尔察克也意识到，我们有可能在西进乌克兰的同时，也会南下北高加索，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方面有答复了么？我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和高尔察克通报我们的通牒？”
王庚指的是，2天前在萨马拉联军军事会议定下了西进和南下两个战役之后，伏尔加联邦政府已经正式通知盘踞在罗斯科夫、卡尔梅克和阿斯特拉罕的白卫军首领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的代表，要求南方的白卫军作出选择，要么加入伏尔加联邦，要么就北上加入喀山方面的白卫军。
当然，第三条路也不是没有，往西或者往南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高兴，不过到时候就是散兵游勇和到处流窜的哥萨克马匪的身份，伏尔加联邦不会再把他们当作白卫军的一员。
“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还没有答复，显然内部有分歧，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跟高尔察克通报这件事，以我对白卫军内部情况的了解来看，显然他们并不愿意北上加入喀山方面的白卫军。
因为这样一来，失去了南边的地盘，他们就失去了原来的根基和地位，就算到了喀山，一方面会收到喀山方面的白卫军将领的排挤和不待见，另一方面，很可能他们会担心自己被当作炮灰，冲锋陷阵厮杀在和苏维埃战斗的第一线，到时候队伍越打越少，前途渺茫！”佩佩利亚耶夫沉吟着道。
第五百九十章 （下）内阁总理腿都软了（第十更）
伏尔加联邦成立不过一周的时间，他这个内阁总理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吃饭睡觉，每天光应付各地新成立的伏尔加联邦州政府和乡镇政府催粮要款的电报就忙不过来，加上部队还在大整编的过程中，后勤方面的工作也负担非常繁重。
虽然说蒋鸿遇才是联军后勤司令员，可佩佩利亚耶夫这个伏尔加联邦内阁总理比蒋鸿遇要忙的多，毕竟整个联邦8个州和自治共和国近740万人口，吃喝拉撒一大堆破事加上工农业生产都亟待恢复和条例，一切都离不开联邦中央政府的统筹调度和安排，把佩佩利亚耶夫累的连跟宇都宫太郎喝花酒听小曲的功夫都没有。
当然，这两天连宇都宫太郎都踌躇满志的带着西南方面军司令部一大队人马，坐着专列直奔库尔斯克去筹划准备乌克兰战役了，佩佩利亚耶夫等于是吃住在这联邦政府大楼里，这会儿这厮自己的总理府虽然也安排了一幢房子，可几乎没时间回去住。
“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要这么说的话，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只所以不通报高尔察克，是在担心喀山方面借此机会顺水推舟，就此调他们北上到喀山一线参战吧？所以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就当鸵鸟干脆闷着头不啃气？可这么一来，难道他们以为伏尔加联邦的最后通牒是在开玩笑么？”王庚皱起眉头道。
佩佩利亚耶夫闻言一呆，接着嚅嚅的道，“总司令阁下，要说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也算是白卫军里声望不低的英雄人物，依着我看，能让他们主动宣布加入伏尔加联邦最好，真要动刀动枪的，以前我和他们怎么算都是在高尔察克手下一起打拼的同僚，兵戎相见实在是叫人心里有点不好受！对咱们伏尔加联邦的声誉只怕也会有所影响！”
“哎，我说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你是怕我们师出无名？大可不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何况白卫军的军纪一贯糟糕，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的部队说的好听点是全俄临时政府的军队，说难听点也就是半兵半匪而已，当地老百姓早就不堪其扰。
伏尔加联邦有这个责任和义务让老百姓过上安定团结的美好生活，跟这个比起来，您担心的有损声誉什么的都不值一提，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我们绝不接受失败。
当然，如果我们的理想，让支持们追随我们的老百姓，能早一天过上好日子的话，那么就是我们自己要下地狱，那又怎么样呢？国家民族的未来远比个人的名誉重要！”联军总司令兼伏尔加联邦武装力量总司令王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