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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会吃才会赢-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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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老爷丢下梳子起身走过来,抬起脚踩在大叔哥的身上将他蹬得歪倒在榻上,笑道:“你白吃白住我们家这么多年,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门儿都没有!别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如是的!”
  
  这名字一经脱口,两个人不由自主都顿了一顿,白大老爷收回腿来,垂眸笑了一声:“你就是想走,也得等小云大婚后罢,他可是你的义子。”
  
  “行了,少啰嗦,赶紧收拾妥了赴你的宴去。”大叔哥满脸嫌弃地摆了摆手。
  
  白大老爷走出正房门时,忍不住向着后罩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种做法的茶泡饭,天下间除了如是之外,居然还有第二个人会!
  
  

☆、153、作茧自缚

  罗扇和大叔哥是在正月十七这天上午得到这个令人震惊震经又震精的消息的――白家的二老爷白莲衣――要纳黎家大小姐黎清清为妾!为、妾!妾!
  罗扇张着血盆小樱口瞪着青蛙大眼睛足有十几分钟都回不过神来;直到消息的传递者白大少爷低下头来在她的嘴里数牙齿时才勉强翕合了一下嘴巴咽了咽口水。
  “还是桑知府做的冰人?”大叔哥也觉得这件事着实太不可思议;黎清清是什么身份?与白府并称为河东首富世家的黎家的大小姐!她怎么可能肯给别人做妾!就算是她肯,她家里人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啊!尤其――尤其她要嫁的居然还是白二老爷白莲衣!这就更离谱了,白府里谁不知道白莲衣现在的正室太太压根儿就是个摆设;且除了白大老爷之外,没人能比他大叔哥更清楚白莲衣的心思了;在白莲衣的眼里心里,永远只能容纳下一个人;而那个人――反正不可能是黎清清!
  白大少爷点着头;脱去鞋子盘膝坐到窗前榻上去吃罗扇做的糖心莲蜜饯。外面从半夜就开始下起鹅毛雪;这会子天仍然阴得很;白大少爷一路过来也未撑伞,落了满头满身的雪花儿;罗扇把他脱下的狐皮大氅搭到衣架子上去,往炭盆里多添了几块儿炭,挪到榻边,又给榻上的大叔哥和白大少爷各自杯子里续上滚滚的香茶,屋子里暖意融融,使得再不可思议的消息也骤然间显得无足轻重了。
  罗扇将白大少爷的束发簪子拔下来,把头发打散,然后拿着块干干软软的大巾子给他擦头发上化掉的雪水,白大少爷边在那里嗑松子边任由她拾掇,顺便接着大叔哥的话:“桑大人还亲笔题了块牌匾,上面写着‘佳偶天成’送给长发哥哥了呢,因为是纳妾,所以也不必多准备,听说下个月新姨娘就过门儿。”
  大叔哥看了眼白大少爷,没有再多问,只倚着靠枕在那里喝茶。罗扇给白大少爷擦干头发,用梳子梳好,重新绾起来用簪子簪上,然后就去后灶房里准备做午饭。大叔哥听着罗扇关了后门出去,这才看向白大少爷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老二吃错药了么?”
  白大少爷吹去松子瓤上面的薄皮儿,把嗑好的一小把黄澄澄胖鼓鼓的瓤儿全都放在旁边的一只空碟子里,然后才拍拍手,不紧不慢地道:“十五那天晚上我派去监视着他的人看见他和黎清清约在个无人的巷子里见面,我的人无法近前,也未听到内容,不过黎家在十六设宴,他两个无非是商量着在宴上下套让我或是沐昙钻罢了,所以我便先有了防备。
  “黎家老爷子在世时酷爱玩石,曾请了高人巧匠来帮他设计园景,那巧匠便将他从各地搜罗来的假山奇石建在了一片约有百亩之广的湖中,山石林立,与湖水相映,倒也算是个奇景。昨天前去赴宴时黎清雨便邀了众宾客泛舟于湖游赏那石林。
  “因人多石密,无法乘大船共游,所以众宾客分乘了七八条小船在那纵横交错的石林间分散穿梭。撑船的是黎府下人,原本该最熟悉石林湖的地势,可我们那只船上撑篙的不知怎么七拐八绕的就同黎清清和其它女眷所乘的那只船给撞上了,那船上其他人都还好,只坐在船边的黎清清一个没坐稳翻下了湖去。
  “而我们这只船却因相撞而晃得厉害,白莲衣本与沐昙并排坐着,这么一晃,他就‘不小心’撞在沐昙身上,把沐昙也撞下了湖。黎清清的丫头在那里哭喊着说黎清清不会游水,便有人叫着让沐昙去救黎清清,众目睽睽之下沐昙不能不救,然而若要去救,那黎清清被水湿透了衣衫,虽然穿得不薄,却也难免要在湖中近身搂抱,到时沐昙就算是救人之举也不得不为全她名声而娶之进门了。”
  大叔哥听至此处不由冷哼了一声:“白莲衣同黎清清倒是算计得挺细致,这女人心思也实在阴深,如此寒冷的天气落湖,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愿做的。之后呢?”
  “之后,”白大少爷一笑,“我一脚把白莲衣踹下湖去了。”
  大叔哥听得哈哈大笑:“只怕白莲衣未必肯帮着沐昙救黎清清罢?”
  “所以他一落湖我就伸手把沐昙拉上船了,”白大少爷喝了口茶,“之后我夺过撑篙下人手里的篙,借口要撑船过去救人,把船撑得越离越远,白莲衣无法回到这只船上来,只能上到离得近的女眷的那只船上,而要上到那只船上,就只能把黎清清顺便救上去,否则众怒他可担不起,想不救都不成。
  “原本这样的事均属迫不得已,男方若不愿娶、女方若不愿嫁,只要打点一下在场目睹之人莫往外乱传,马马虎虎混过去也就是了,白莲衣只怕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肯去救黎清清,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那位桑知府正好也在,当场就礼教行端节操贞守等道理泱泱地说了一大篇,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放至最大,且还十分热情地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亲自做媒为白莲衣与黎清清搓和,回到岸上后找来纸笔当场写了‘佳偶天成’四字着人去做匾,还盖了知府大印――事已至此,黎清雨兄妹和白莲衣就算想推也推不得了,黎白两府家业再大也不过是商人出身,谁敢不给知府面子?此事就这么板上钉钉地定下来了。”
  大叔哥摸着下巴纳闷儿:“这个桑知府怎么在此事上这么有心呢?要知道黎家肯定是不想同意这门亲事的,他这么硬赶鸭子上架可就把黎家给得罪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白大少爷淡淡道:“桑仲在藿城任期将满,一开春就要回京述职调到别处去,他又哪里还在意这个?”
  大叔哥看了白大少爷几眼:“莫非你在桑仲身边也安排了人?”
  “物尽其用罢了。”白大少爷的黑眸映出炭火红红的光,“黎清清机关算尽就是为了嫁给沐昙,如今这一目标再无希望,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来。”
  “我更感兴趣的是白莲衣此刻的心情和以后的日子,”大叔哥越想越是好笑,“两个人原本因各取所需才结成同盟来着,如今成了两口子,只怕反而会分崩离析呢――你小子,疯了一场后比以前愈发坏了。”
  白大少爷却未笑,眸光反而一片森冷:“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怎么争。当初白府与黎府有意缔亲时,她争的是嫡长孙媳的位子,我与她订了亲后她又争我白家的财产和客源,见到了沐昙后又想争一个合心合意的郎君……这一回且看她还要争什么。”
  “卿本佳人,奈何贪心。”大叔哥笑着伸了个懒腰,“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知足常乐呢?”
  话音落后却不由自主地往后罩房的方向偏了偏头,见白大少爷眸里带着一丝笑意地看着他:“总是有的,不过你没希望得到了。”
  “嘁,别得意太早,”大叔哥瞥他,“某人这会子只怕还把你当成个傻子疯子小孩子来照顾呢,当心别弄巧成拙再生出什么‘姐弟’情来,看你到时候指天骂地去罢!”
  正说着,某人便敲门进来了,托盘里端着热腾腾香喷喷地饭菜,衬上一张笑意盈盈的小脸儿,立时便带了一屋子的融暖春意。白大少爷跳下床去把托盘接过来放上小几,又跟着罗扇前前后后往后罩房跑了两趟把饭菜上全,然后就拽过一把椅子放在榻边让罗扇坐下一起吃,以前三个人也这么吃过数回,因此罗扇也不同他们客气,布好碗筷,三人边说笑边用饭,饭毕泡上茶来慢慢喝,白大少爷便把方才剥好的松子放到罗扇面前让她吃,罗扇就让他讲讲黎府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人和事,白大少爷拣着有趣的说来,真真假假有的没的,直把罗扇逗得呛了好几回茶水。
  屋外的天空愈发阴得厉害,雪也越下越大,朔骨的寒风呼啸呜咽着给这天地凭添无限凄寒萧索,然而每个人所选择的路不同,眼中的风景也就不同,当一些人被包围在冰天雪地中的时候,另一些人却在拥有暖炉香茶和知己的雅室里知足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小小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白府上下一片忙碌,所为的自然是白二老爷白莲衣的纳妾事宜,经过黎家人坚持不懈的周旋以及同白二太太陈氏娘家的艰难交涉,最终白、黎、陈三方达成协议,同意黎清清以贵妾的身份嫁进白家二房――这已是陈家最大的让步了,原本黎家还想给黎清清博个平妻的身份的,奈何白二太太的娘家陈氏一族也非小户,终究还是未能达成目的。
  过门吉日定的是二月十八,中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对方是黎府千金,就算只是纳妾也不能潦草怠慢,这期间听说黎清清还自尽过一回,幸好被人及时发现给救了回来,又听说白莲衣闹着逼白老太爷和白大老爷动用一切手段把这桩事给退了,只是这一回他再受宠再被疼也没人能帮得了他――知府大人主动提出办事那天要过来赴宴,还带着藿城一应大小官员前来捧场,这对于一个商家来说也算得是无尚的荣耀了,谁还敢推掉这桩亲事?
  合府忙碌白二老爷纳妾之事的时候,大闲人白大少爷便天天在枕梦居泡着,同罗扇和大叔哥计划三个人的小买卖――大叔哥私下告诉白大少爷说罗扇也拉他入伙的时候,白大少爷也笑了半天,罗某人当然不知道这些,只管兴冲冲的每天做着筹划和预算,就等着一开春儿就立即进入实质性操作阶段。
  二月初二这天,罗扇一早就换上了男装等在院子里,虽然昨夜兴奋得大半晚没睡着,今早起来还是相当地精神抖擞,坐立难安地满院乱转。好在白大少爷很是了解她,早早地就过来接人,这一回因是要大白天出府,罗扇不好往外混,白大少爷便将小轿停在后花园门口,让罗扇先钻去,然后他自己再坐进去――这轿子他已经让人悄悄地改装过了,里头有一个夹层,正好能藏下罗扇这种身形娇小的人,于是两人合乘一轿,大大方方地出了府门,大叔哥因只负责出本钱,真正买卖上的事他并不插手,所以也不用跟着出去。
  出门之后找一避人处落下轿子,抬轿的也都是自己人,只让他们在原地守着,白大少爷便和罗扇步行上了街。
  街上薄雾尚未散尽,在清晨的阳光下如同乳**的轻纱萦绕在檐角梢间。枝上麻雀叫得欢快,路边稀稀落落的行人都带着股新春的精神劲儿相互打着招呼。略显凛冽的晨风吹过屋顶上的残雪,将清新的空气吹进鼻中,远远近近鸡犬相闻,红梁碧瓦大地春回。
  罗扇掩饰不住满心的兴奋,眉梢飞着笑意地伸开双臂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脱口感叹了一句:“这就是**的空气啊!真舒服!”
  白大少爷眸光微闪,伸手握住了罗扇的手:“我会让你一次比一次舒服。”
  呃……这话怎么听着……有一种啪啪啪的暧昧气息呢……罗扇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白大少爷的手里拿出来,笑道:“按照计划,今儿我们上街是要找合适的位置设店面,先从哪里开始呢?”
  “先从吃早饭开始,”白大少爷笑着收回感觉空落落的手,一指街边摆出来的几家早点摊子,“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你也没吃罢?”
  “没呢没呢,先吃!我还没在外头吃过早点呢!”罗扇欢喜雀跃地往那厢冲过去,挨个打量摊子上摆的吃食,没见过的便一一指着问摊老板都叫什么名字、大致是怎么做的。
  这样美好的一个早晨人人心情都很不错,摊老板见着这么一个面白唇红喜相迎人的小后生也满是好感,便也热情地回答罗扇的提问:“这个是单笼金乳酥,用酥油做配料蒸出来的饼子;这个叫‘巨胜奴’,是用酥油、蜜水和面用油炸出来,外面再沾上黑芝麻;那个外形像金铃一样的吃食就叫做金铃炙,还有这个是千金碎香饼、贵妃红、杨花泛汤糁、甜雪、鹭鸶饼、去雾饼、蜜云饼、飘香梅花糕、鸡骨云糕、鱼肉蒸糕、八宝油糕……”
  罗扇看得眼花缭乱,最终要了两三样卖相好的、从未吃过的点心,就着野鸡肉馄饨吃了,白大少爷则要的是简单的鹅肉松包子和豆浆。
  吃饱喝足,两个人迎着春天金透的阳光开始了新生活的快乐开篇——
  作者有话要说:



☆、154、创业艰辛

  
  很多事情都是想着简单做起来难;尤其做买卖这种事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要兼顾的东西有很多,能满足所有条件就很不容易,罗扇亲身这么一跑才知道自己曾经闭门造车的那些个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和天真。
  找合适的店面位置不仅需要体力;还要看你的眼光、预见性、个人机遇以及能与人谈价钱的好口才。罗扇和白大少爷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每天早出晚归;从城东考察到城西,从城南寻觅到城北;几乎把整个藿城的犄角旮旯甚至男女公厕都考量评估过了;不是地段好但租金贵就是租金便宜但地段差。
  虽然是大叔哥出本钱;但是日后还得还人家啊;所以罗扇也是精打细算着能省则省,毕竟她和白大少爷要开的只是小铺子;就算真能做起来也不见得能挣多少钱,同大叔哥关系越好才越不能欠着人家的情分。
  找铺子难,谈租金也难,罗扇和白大少爷做的是小本生意,一文一厘都得挣,遇着脾气好的出租者,大家谈不拢价钱就好说好散,遇着那脾气不好的当场就能指着你鼻子骂个狗血淋头,偏偏白大少爷对这些事“一概不懂”,所以基本都是罗扇从头到尾来谈的,当那些凶恶的出租者指着罗扇破口大骂的时候这位爷还在旁笑眯眯地笼着手看热闹呢,气得罗扇挥着小拳头照着白大少爷后背一顿捶,把白大少爷追打得抱着头满街跑,嘴里还嚷嚷着“谋杀亲徒”的话,只是嚷着嚷着后来就变成了“谋杀亲夫”,罗某人正在气头上,压根儿就没注意。
  创业艰难,罗扇每天回到枕梦居后累得屁都放不出来了,坐在那里给大叔哥汇报当天的情况,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大叔哥轻轻将她拍醒,眼儿一睁还能接着说,一个字都没漏。
  大叔哥私下里便和白大少爷道:“丫头到底还小,别太累着她了,你也适时帮帮她。”
  白大少爷慢条斯理地道:“这丫头表面看着一副无所谓、不上心的样子,实则内里也是个好强的,这事儿她既然想办好,就让她自己来罢,我若插手,她怕是要对自己的能力失去信心的。只有历经千辛万苦取得的成就她才会更加珍惜和难以割舍,到时候……”
  “到时候你小子就又多了个可以把她留在身边的筹码,是不是?”大叔哥接口,笑着暗自摇头,倘若自己那个时候能有这小子一样深的算计,现在的情形也许就会大有不同了……
  如是这般又辛苦了七八天,罗扇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位置盘下了铺面,每个月的租金是八两银,周围是普通居民区,铺面就在一条名为“枫香街”的小街道旁,往来客流都是当地住户,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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