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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会吃才会赢-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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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桶子来取水了。罗扇将盛了药液的两只碗分别给了青荷和小萤,道:“将这个倒进浴桶里搅溶即可,是清热解毒、疏散风热的,爷们沐浴过后再适量饮些清水,以助出汗解表。”
  
  青荷和小萤接了碗倒也未再多问,接触了这段时间她们对于罗扇的行事稳重还是比较放心的,再加上罗扇又断不了悄悄从少爷们的美食里留下几块肉啊点心啊的给她们当福利,所以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她们对于罗扇的行事也就睁一眼儿闭一眼儿由得她去了。
  
  两个人领着小厮抬着热水各自回了主子上房,罗扇这才伸了个懒腰,也同小钮子回房去擦了个澡,之后重新回到伙房准备夜宵用的食材。既然那两位爷要熬夜,自是要做些高营养的食物及时补充体力和精力,罗扇预备煮些奶茶给那二位尝尝,于是取了人参花、绿茶和一壶牛奶来——牛奶是黄牛的奶,黑白相间的那种奶牛在那一时空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才从荷兰引进中国的,罗扇这阵子转遍了这里的庄子,并没有发现这个架空的朝代有黑白斑奶牛的存在。而这个朝代的人们对于牛奶在可食性的开发这方面认知度并不高,一般只作药用或是给老年人偶尔补身熬粥用,平常人基本上很少饮用它。
  
  将人参花、绿茶和鲜奶上锅煮,加入蜂蜜调匀,人参花的功效在于可以补充人体元气,恢复体力,增加人体的免疫力,绿茶选用的是碧螺春,可提神清心、清热解暑、消食化痰、去腻清肠、清心除烦、生津止渴,再加上沸牛奶的镇定安神作用,极适合熬夜劳神的人饮用。
  
  夜宵小点罗扇准备做五香芋头糕,从装菜的筐子里捡了几个又大又鲜的出来丢进瓦盆,而后让小钮子调面糊、把火烧旺,自个儿则端了盆子来到院中井旁清洗芋头。正洗得浑然忘我,就听见东厢耳室的窗户那里某姓表叫少爷的色棍轻着声儿叫她。
  
  翻了个白眼只作未闻,但听得那家伙从窗子里翻出来,大跳着就扑过来了,罗扇脚踩太极迷踪步飞快地闪开这一扑,却被表少爷长臂一伸正弹了个脑崩儿在脑门儿上,低笑不已地和她道:“臭丫头,你躲?!你能躲哪儿去?上天入地爷也要把你攥手心儿里呵着。”
  
  罗扇不理他,端了还没洗完芋头的盆子就要扭身回伙房去,被表少爷揪住小辫儿拽了回来,不由转过头来瞪他:“表少爷有何吩咐?”
  
  “做什么一见爷就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表少爷嬉笑着一手捏着罗扇的小辫儿用辫梢去搔她的脸蛋儿,“你这丫头最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是关心爷的,又泡花草茶又给熬药汁沐浴,待要专程跑来谢你罢,你又冲爷摆出这么一张死孩子脸来。”
  
  你才一张死孩子脸!你上三辈子都死孩子脸!
  
  “您老别误会,小婢只是尽本份罢了,季节更替时最易染恙,您老要是病了我们这些下人也跟着受累。”罗扇淡淡说着,一手扯了自己的辫子想从表少爷手中拽回来。
  
  “别拽别拽,当心扯疼了头皮,”表少爷去握罗扇的手,罗扇连忙放弃自个儿的辫子躲开他,表少爷因而将这辫子凑到自己鼻下嗅了嗅,笑道,“好香,兰花味儿的,清雅恬淡,很适合我们扇儿姑娘。”说着就一路顺着辫子嗅到罗扇的脸上来,罗扇提膝祭出撩阴腿,早被表少爷一偏身轻松避过,“你这笨丫头,早说过你这几招已被我破解了,招式用老就不顶事了。”
  
  “爷这是把此前对我的保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么?说话不算数可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罗扇着恼,预备这混蛋再敢动她一下就把整盆的芋头罩他狗头上。
  
  表少爷舔了舔嘴唇,笑叹了一声,另一只手指尖冲着罗扇点了一点:“得了,少用这话压我,我不碰你,刚不过是吓吓你罢了。”边说边从袖口里摸出个亮晶晶的东西来别在了罗扇的小辫儿上,“送你的,压压惊。”
  
  罗扇瞅了一眼,见是个水钻镶的珠花,便弯身先把手里的盆子放下,然后一把将那珠花撸了下来塞回表少爷怀里:“如此重赏,小婢不敢收。这珠花能买一千个小婢这样的丫头,爷您要是闲得慌不如就拿去把它换成丫头罢,出门进门的让她们排着队统统跟在您身后伺候着,想横着排就横着排,想竖着排就竖着排,您要是高兴了呢还可以让她们不停的变换队形,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个‘人’字……”或者一会儿排成个“S”,一会儿排成个“B”,随你嘛,随你。
  
  表少爷听得哈哈直笑,复低下头来看着她:“爷那带的是丫头,又不是行军士兵!何况在爷的心中,一万朵这样的珠花也换不来一个小扇儿……扇儿,这珠花你怕招人怀疑,不带也成,好好收起来,算是爷送你的定情信物,将来爷娶你过门,文定礼也省下了。”
  
  罗扇掏了掏耳朵,仿似表少爷刚才的话不过是一阵邪风吹过,弯了身去端地上的盆子准备走人,表少爷也不拦她,只笑嘻嘻地看着她因这么一弯腰而撅起的小屁股,直到罗扇转身扭哒扭哒地走出几步路去之后,才低笑着开口道:“丫头,这阵子你到各个庄子上四处打听粮食果蔬的成本价钱,是已经准备好要赎身出府自谋生路了么?”
  
  罗扇顿了顿脚,扭头睁大了眼睛看他:“你派人跟踪我了?”
  
  表少爷笑着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你这丫头,说你聪明罢,有时候又犯傻。虽说这是白府自己的庄子,可庄子里全是些大字不识只知种地生娃的粗人,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自己一个人逛来逛去,也不怕被那起坏心思的人盯上!要不是爷派人暗中跟着悄悄替你收拾了几个心怀不轨的东西,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地站在爷的面前冲爷瞪眼睛么?”说着想起手下人回禀他的收拾那几个畜牲的经过,一对修眉不由皱了皱,再看看眼前罗扇白玉似的小脸儿黑葡萄似的眸子,更是不能去想像这丫头若遭了毒手的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




☆38偶尔心动

  罗扇望着表少爷意外严肃的脸;心里也因他方才那番话而感到一阵后怕: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只道古人与今人比起来见识有短长,却忘记了人心从来无深浅。也暗骂自己上辈子被样板儿书害得太多,庄稼人就全都是朴实憨厚的么?架不住他体内荷尔蒙也有过剩的时候啊!前阵子那对儿草垛野鸳鸯不就是激素失调的最好例子?何况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比牲口身价还不如的奴隶;就算被人拉去解决生理问题了又能怎么样呢?庄子里的都是壮劳力;比牲口值钱;比她这个小奴婢更值钱;不会有人为了她而去制裁一个可以创造财富的壮奴的;至多是把她直接配给那人当老婆;非但讨不回公道;一辈子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表少爷见罗扇有了警醒;边微微点头边好整以暇地一掀衣摆坐到了井口的石牙子上;见罗扇一对大眼珠子看了看井口又看了看他,表少爷不由噗地一笑:“你就算把爷推井里变成了水鬼,爷也会夜夜缠着你,管教你春梦连连……”
  
  罗扇只好将这念头息了。
  
  表少爷倒是又认真起来,望住罗扇压低声儿道:“丫头,把你今后的打算跟爷说说。”
  
  “小婢暂无打算。”当然不能告诉他,避还避之不及呢。
  
  “对我说实话,丫头,”表少爷伸了一根手指冲罗扇摇了摇,“你若赎身出府只有两条路,要么嫁人,要么自己赚钱糊口。而依我对你的了解,断不会草草地把自己打发给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男人嫁了,所以必然会选第二条路。而近期你又频频地打探各种食材的成本和售价,加上你本身所长,故而我推断你的首选是谋个与餐饮相关的行当干——是也不是?”
  
  对着聪明人装糊涂毫无意义,罗扇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将头一点,道:“这只是小婢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毕竟真正实施起来比想像中要难上数倍,或许用不了多久小婢就知难而退放弃此途也说不定。”
  
  表少爷笑起来:“坏丫头少跟我耍太极,爷这么问你自有爷的用意,这一回不开玩笑,爷是认真的。好生跟爷说说你的打算,你有什么不懂的,爷还可以帮你提点着。”
  
  咦?这小子今儿是狗尾巴开花想走小可爱路线了么?罗扇在表少爷的脸上仔细地看了看,除了保养得极好的一张脸皮儿之外并未发现什么阴谋的痕迹。表少爷虽然一向不正经,这次却当真是满脸地严肃,唇角依然勾着笑,眼底却是一片罕见的认真。
  
  冲着他这份儿难得的认真,以及他刚才提醒她要注意人身安全的警示,罗扇觉得对于这个朝代外界环境还完全不了解的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当地人”来提点着才不至于犯下什么难以挽回的错误,何况她就是瞒也没用,以这位表少爷的地位和实力将来想要调查她、拿捏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也认真起来,把自己的打算大致说了说:“表少爷猜得不错,小婢除了做饭也没有别的手艺,想要谋生也只能从本行找路子。先不提需要多少本钱——若按小婢的理想,最好是在城里较繁华的街上弄一个铺面,不用太大,卖些可以让顾客拎走的点心小吃,而不是留客人在自己店里现吃,这样既干净又省事,还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卖什么,小婢自己有些独家的食谱,不敢说味道有多好,起码新颖程度还是可以拿来当卖点的。”
  
  表少爷点了点头:“爷对小扇儿你的手艺是完全有信心的,只不过事情你还是想得简单了。先说在繁华的街上租铺面的问题,既然是繁华的街道,那自然客源充足,租金也不会低,税金同样也高,再加上本地衙门对临街店面的装潢制式也有相关的规定,装潢简陋则影响城容城貌,这与知府业绩的考核也有关联,所以你若不下大力气花大钱把门面装得漂漂亮亮的,衙门也是不许你开店的。租金加上门店装潢的花费,再加上高昂的税金和各种押金、保证金,小扇儿你可知道这一整套下来需要多少银子?”
  
  ——我了个去儿!时代发展得太好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啊!门店装修也有要求?还影响城容城貌,那是不是所有长得像毛坯房的人都不许上街啊?!怎么长得像女厕所的表少爷还能到处晃悠呢?!还各种押金保证金,不过是巧立名目供当官的们聚资营私罢了——从古到今皆如此,气也没用。
  
  见罗扇吧叽了两下小嘴儿带了几分挫败的样子,表少爷忍不住一阵好笑:“或者扇儿姑娘还有另一套计划?”
  
  “地摊儿要交的各种钱款呢?大概要多少?这个对外观没什么要求罢?”罗扇退而求其次,反正开门店也只是“理想”而已,罗扇早就做好了艰苦创业的准备。
  
  “地摊儿么,要交的钱倒是不多,占地超过一丈方圆的每月要交给衙门一两银子,算是租地金,也把税金包括进去了。不到一丈的,交一贯,也就是一千文,对外观没有要求,但却对摆摊的范围有要求,即不允许在主干道上摆摊儿,不允许在别人门店外面三丈内摆摊儿——相对还算宽松,就是辛苦些。怎么,扇儿姑娘要走这一经?”表少爷笑着看罗扇。
  
  一个月交一两银的话还是可以承受的,就是环境差了点,容易生事端……罗扇这会子也顾不上往深里想,只向表少爷摇头道:“走这一经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小婢现在在白府为奴,出不得府门,一切都只是空谈罢了。”
  
  表少爷早料到罗扇会如此说一般立刻接道:“爷替你赎身,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罗扇更是想也不想地将小手一摆:“不必了,多谢表少爷好意,小婢不想欠人情儿。”
  
  “跟爷你还见外什么,”表少爷低笑中带了几分暧昧地冲着罗扇一挤眼睛,“放心,爷不会拿这个来要求你跟了爷,爷说过,会让小扇子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人的,所以你不必顾虑太多,想干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干,有爷在你身后做后盾,你什么都不用怕。”
  
  人家怕的就是你这条色棍好嘛?!罗扇翻了个锃白的白眼儿准备单方面结束本次谈话,却被表少爷向前探了探身子拿一对黑溜儿的眸子望住,清晰且缓慢地道:“丫头,我们两个合作,好不好?”
  
  合作?罗扇倒真觉得有点出乎意料了,禁不住确认了一句:“合作?合作什么?”
  
  表少爷看着罗扇睁得又圆又大的猫儿眼,一舔嘴唇,低声笑道:“合作生财。有那么个人小鬼大的小姑娘曾经教训过爷,说爷不图上进,只知道捡自个儿老子给的现成的好日子过,还言语相激说什么让爷有本事自己去干出一番事业之类叽哩呱啦的——那小佳人儿虽然态度恶劣,但话说得着实没错,爷痛定思痛了数日,决意浪子回头重新做人,亦为了博得那小佳人儿的欢心,正打算踏踏实实地自己折腾个买卖干,既然小扇子你打算涉足饮食行当,我们两个正好可以合作,开饭庄也好、开食肆也罢,来个夫唱妇随鸳鸯戏水……”
  
  走开吧你!明明是雌雄双煞狂蜂浪蕊……啊呸!——就知道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罗扇哼笑了一声:“不敢,爷您要开的是大场面、打的是大算盘,小婢可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见识掺和这么大的生意,小婢身份卑微,将来赎了身之后若能够摆个地摊儿卖卖面条馍馍、挣的钱能凑合着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了,爷您还是甭拿小婢打哈哈儿了。”
  
  表少爷一抬屁股离了井牙子,蹲到了罗扇面前,仰起脸来看她,月光下罗扇长长翘翘的睫毛像两片镀了银的羽毛,轻轻一眨,羽毛尖儿就搔过了表少爷心肝儿上最敏感最柔软的地方,引得他一阵的痒一阵的酥一阵的空虚渴望,他抬了抬手想要去抚罗扇的脸颊,然而抬至半空又带着不甘和强捺地放下了,紧紧攥了拳头撑在膝头,只望住罗扇亮晶晶的眸子慢慢道:“扇儿,爷这一次是认真的,是诚心诚意地想同你一起努力过活。你若不喜欢高开高走,爷就陪你低起低行,摆地摊儿、搭流水棚,你想怎么来咱们就怎么来,爷都陪你,可好?”
  
  罗扇的目光跟着表少爷刚才抬起的手落上他的膝头,又随着他低而沉的话转上他因认真而略显痴意的眸子,有那么一刹那,罗扇几乎以为自己面前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她从不了解、也并不讨厌、甚至……颇具吸引力的人——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她忘了谁曾说过这样的话。
  
  罗扇承认自己有时候很感性,人的情绪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平和安稳,正常的时候可以理智,可以分析,可以明辨好坏是非,然而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情绪会很难控制,有时高亢有时低迷,有时脾气大得沾火就着,有时又脆弱伤感连袜子破了洞都会觉得自己被全世界的袜子鄙视了从而泪流满面。尤其是在情绪最为敏感的日子里,很容易被芝麻大的事情感动,很容易因一次的好而忘记所有的坏,很容易不顾危险不计后果地做出冲动的举动。
  
  女人大抵都是如此,对某人固有的评价和观感敌不过忽然而起的心动,一记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可能只是一道背部的弧线、一次回眸的角度,都可能成为这心动的理由。女人的喜恶从来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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