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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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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白嫩食指上触目惊心的牙印并没有让她产生踩死它的念头,虽然这种程度的咬伤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但考虑到魏冬虫只是个也许是第一次触碰蛇类的富家千金,说了句“等我两分钟”后钻进树林,不久就跑出来,手里揣了把植物,摘下几片叶子放在嘴里一通咀嚼,吐出来后让魏冬虫伸出手指,涂抹到伤口,白皙的手指和绿到发情的草药,构成一幅很山野气息的图画。
  陈二狗趁上药的空当,瞥了眼魏冬虫,裙子被扎破好几处不说,手腕和小腿早已经布满勾痕,那是足以带来让一个温室里长大孩子向父母撒娇哭诉的伤痛,可这个印象中一直很娇气贵族的小阎王却硬是没叫一声苦,即使最后甚至被蛇咬了,也是一路沉默走下来。
  陈二狗把魏冬虫送回别墅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是一个有关富人和富人后代的问题,进了城,陈二狗也知道有个说法叫富不过三代,所以他脑海中有钱人的孩子都像张兮兮、顾炬那帮子少爷、小姐那样整天游手好闲,或者跟去张家寨弓猎的公子哥们一样一掷千金不把钱当钱,陈二狗看到得出,都是花天酒地和骄横跋扈,他潜意识中一直把曹蒹葭和小梅这样有脑子有底蕴的二世祖富三代排除在外,似乎他们是有钱子弟的异类,现在细一想,是不是以前看轻看浅了大都市花花世界里的年轻人。
  一想到赵鲲鹏那张桃花人妖脸,陈二狗就有一个大疙瘩,仿佛那就是魏冬虫那片彩色世界里的大蟾蜍,他灰白色空洞人生中的第二头断尾东北虎。
  “喂,狗奴才,你想什么?”欢天喜地的魏冬虫逗着那条小蛇,见陈二狗一语不发,不禁好奇。
  陈二狗摇摇头,他跟她的世界隔着巨大的鸿沟,她不拿正眼瞧他那边,他用吃奶的劲暂时也跨不过去,两个人鸡同鸭讲,能和平共处就是陈二狗最大的愿望,不奢望她蹦蹦跳跳踩进他的生活,起初高中生涯一个二狗误认为会善良单纯一生一世的女孩子转身离开了,后来曹家女人给过他一点渺茫的希望,却情理之中地让他彻底失望了,他不想给女人第三次机会,第一次情有可原,第二次勉强当做自作聪明,第三次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再渺小再任人践踏的小人物,内心也许都有一丁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自尊。
  第十九章 陈家大小姐
  王虎剩跟瞎子师傅学来的东西大致应该划分到江西峦头派,归根究底也就五个字,龙穴砂水向,这一派很注重实地考察和踏勘,瞎子师傅看不到东西,这就得有个眼睛好使的徒弟,这才有了王虎剩的际遇,至于那是一桩孽缘还是善缘,外人不得而知,到了张三千这边,王虎剩最先就是画了一张中国源自祖宗山昆仑的三大干系龙脉,重点介绍了一条南干系尽于南京的脉络,密密麻麻勾勒了一整张图纸,并不比陈二狗给张三千阐述囚徒困境来得简洁,连陈二狗都替张三千头疼,后来推崇理气派的魏端公也不甘寂寞地横插一脚,让张三千囫囵吞枣背下了赣南风水老祖宗杨公晚年制作的七十二龙盘,陈二狗对天才这个词汇有些本能抗拒,但从不否认有些人脑子的确异于常人。
  比如97+16这道很初级的算术题,张三千掌握基本运算法则后就能无师自通地懂得(97+3)+(16…3),这个技巧在教师多次教导后兴许大多数人谁都能记住,但张三千的强大在于他甚至不需要带路人,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再例如二十七个小的正方体构成一个横3竖3高3的正方体,一根笔直铁丝最多能穿过几个正方体?3个?还是5个?
  正确答案是7个。张三千歪着脑袋想了半分钟,就给出了答案,这需要拥有良好的空间立体思维,这些小端倪细节未必能证明张三千是个天才,但起码说明他有很好的天赋,让陈二狗惋惜的是这孩子对理科并不感兴趣,这让他很沮丧,虽然陈二狗教给他一些经济学原理都能烂熟于心,但他接下来不会自主拓展,而是把兴趣转移到了风水上的望气尝水辨土石,再有时间就研究甲骨文和碑帖,那孩子宁愿拉一个下午的二胡也不会主动去碰《微观经济学》或者《逻辑学》,陈二狗的本意是把张三千培养成一个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的全才,可以不精通,但一定要渊博驳杂,因为陈二狗一直很羡慕曹蒹葭或者魏端公那样的城里人,每一次看似漫不经心的谈吐都令人刮目相看,不得不竖起耳朵不敢错过一个字,陈二狗于是掰命阅读,不奢望有他们的境界,只求差距别那么大,所以有了一次次挑灯夜战,平时焉瘪瘪的张胜利只有见到浓妆艳抹也遮不住奶子下垂得厉害事实的路边发廊妹才会两眼发红,陈二狗跟他不一样,他偶尔也想,也许这就是让曹蒹葭对他格外青眼相加的一点原因。
  张三千忙着走陈二狗替他规划的人生轨迹,王虎剩忙着把从瞎子老头那学来的东西硬塞给小徒弟,王解放忙着跟那个被有钱老公养在深闺做一只金丝雀的贵妇干柴烈火,据说她还有意介绍几个姐妹给他认识,这让王解放有成为山水华门妇女之友的趋势,王解放不觉得有何不妥或者受了屈辱,因为只要到了床上他永远是征服者。
  至于陈二狗的生活远没有王解放那般香艳旖旎,唯一接触的女性还是个无法无天的未成年少女魏冬虫,陈二狗没敢把她当作第二个李唯,毕竟魏冬虫的家世和脸蛋摆在那里,再者这妮子嘴里经常念叨着一个名字,李夸父,根据王、郑两个人的说法李夸父是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两年前来过一次南京,让叱诧江浙沪三地风云的魏爷都吃过一次瘪。所以骨子里充斥叛逆的魏冬虫就决定以后非他不嫁,陈二狗也想知道这个能让魏冬虫满腹虔诚的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奈何王虎剩只对刨坟那个圈子熟悉,王解放也没能从贵妇嘴里掏出点有意义的信息,可见李夸父只可能是远高于她丈夫圈子的大角色。
  陈二狗养着英国灵提、陕西细犬和格力三条狗,在王、郑两人的从旁指点下,三条狗终于朝着魏端公要求的方向培养出了一股子野性,很大一部分归功于黑豺,陈二狗一把特地让王虎剩从山区抓来的兔子放进树林,黑豺就会带着另外三条初生牛犊尾随杀入,当真是鸡飞狗跳,因为有黑豺带队,陈二狗不担心野兔逃脱,张三千有事没事就带着四条狗巡视山水华门,偶尔还会偷偷跟王、郑饲养的那几条狗来场大搏斗,好不热闹,到后来整个山水华门都知道小区里有个贼有趣的漂亮小孩,明明有一张女孩子的脸蛋,说话行事却格外老气横秋,几个小区里的小皇帝不是被几条大狗吓哭就是被偷偷饱揍,最后大多归顺了张三千,然后队伍越来越庞大,张三千俨然真成了山水华门的山寨大王,带着那群温室里长大的桀骜屁孩不是爬树掏鸟蛋就是进林子下套做陷阱,起初小区里的大人还有些担心,后来见自家孩子一个个活蹦乱跳,也就听之任之。
  终于,陈二狗明白了魏端公额外的好处意味着什么。
  狗是魏端公买的,是陈二狗养的,坐享其成的却是个瞧不出真实年龄的女人,20,30,40,三个截然不同韵味的年龄段,三种层次分明的女人味道竟然在她身上像一杯妙到臻境的鸡尾酒,调和得天衣无缝,前一刻一笑是40岁成熟女人的淡定,后一刻一颦却隐约20岁女人的清纯微涩,她脸蛋无疑是精致的,冷媚,冷是源于她神色间的清高,媚是因为她柔柔弱弱的眸子和嘴角的一颗美人痣,陈二狗第一时间就认为她是某个黑道大佬的情人,而且还是一只最顶尖的金丝雀,王虎剩如果见到她一定会被撩拨得无以复加,因为她熟透的身子不仅胸前风景叹为观止,那包裹在高级定制西装裙中的屁股也是一等一的挺翘,当她从那辆陈二狗很久以后才知道牌子的玛莎拉蒂跑车中走下,跟魏端公并排走向陈二狗,陈二狗发现她哪怕脱去高跟鞋也要比魏端公稍高一些,这意味着身高和魏端公相差不多的陈二狗必须微微仰头才能跟她对话。
  礼节性握手。
  “你好,我叫陈圆殊。”
  触手是一片柔腻,虽然是蜻蜓点水掠过,陈二狗还是十足感受到了她肌肤的水嫩,她属于那种让男人一见到就恨不得拖到床上狠狠亵玩的女人,彻头彻尾的尤物。也许是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她深谙男人的劣根脾性,即使是一个再简单的自我介绍,那一口软糯的苏州口音也还是让陈二狗一阵心惊胆跳,一个竹叶青已经让她对气质近妖的女人心存忌惮,陈二狗虽然贼胆不小色心颇大,但还想多活几年,这种女人在床上还不得把男人榨成人干,更大的可能性是没爬上她的肚皮就被她玩死,当作弃子随意丢到臭水沟。
  魏端公饶有兴致地看着陈二狗和他有心结交的女人,陈二狗是他的一手偏棋,不指望在他与她的结盟中能发挥多大的能量,但如果瞎猫撞上死耗子,那就赚大了,不过就他来看让陈二狗对付苏南政商黑三界都大小通杀的青牡丹,难度太大了点,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魏端公内心笑了笑,这就当做给二狗制造一次磨练机会,人情世故这门学问,光靠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魏端公让陈二狗去把三条狗牵出来,看着陈二狗习惯性的伛偻身影轻声笑道:“圆殊,怎么样?”
  陈圆殊微笑不语,不动声色,魏端公这句暗藏双关的问话其实有点过了,不过她没计较的意思,不想一见面就让魏公公这一手歪棋令自己落了下乘,毕竟那个年轻人,着实平淡无奇了点。
  “你要的卢伊斯安娜猎豹狗到了我们南京八成会有点水土不服,我就自作主张帮你弄了三条狗,品种还可以,让他帮你训练了两个多月,抓老虎撕野猪是不太现实,可撵兔子逮土羚应该不成问题,毕竟时间仓促了点。你想问什么就问他,我玩狗是暴发户烧钱的那种玩,他养狗虽然方法土,但养出来的畜生不土,你等下看下就明白了,以后跟大院里那帮纨绔拉出去到山里一比较就立见高下。”魏端公没少给陈二狗说好话。
  “端公,貌似你挺看中这年轻人?”
  陈圆殊坐到院子里的椅子上,两条包裹在丝袜里的大腿尤为诱人,所幸她对面的魏端公是风月场所里的老狐狸,知道点到即止,把握得住一个度。魏端公斜眼不落痕迹的从她曲线惊艳的小腿上一闪而过,要放在血气方刚的二十年前,他指不定就豁出去用霸王硬上弓的野蛮法子占有她,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微微偏差的思绪,魏端公笑了笑道:“一个人老了,就喜欢栽培年轻人,你是大院里走出来的人,了解父一辈们越到后来就越注重门第门生,我也差不多到卸甲归田的时候,偶尔看到有意思的后辈,当然也免不了俗,谁不指望老了后能说得出口几个当年亲手指点过的大人物。”
  “端公,你这个年纪就谈退路,早了点吧?”陈圆殊轻笑道,笑容看似不沾染半点心机。
  “急流勇退,也是大智大勇嘛。逆水行舟是不假,但我可以上岸,放在船上那些家当,少拿点没什么大不了的。”魏端公点燃一根烟,哈哈大笑。
  “这还是那个对别人雁过拔毛自己却一毛不拔的九千岁吗?”陈圆殊摇头笑道,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这话毒了点,可不像是从陈家大小姐嘴里说出来的。”魏端公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
  陈圆殊不置可否,这个时候陈二狗带着三条狗来到院子,陈圆殊似乎有点雀跃这几只即将属于她的新鲜玩具,但也许是太过爱干净的缘故,不敢接触那几头见到陌生人就扑腾狂吼的畜生,面对它们的暴躁,她没有露出半点小女儿的畏惧,光是这一点就让陈二狗大为赞叹,定力这东西,肚子里没点货,背后没点靠山,装不出来,即使装出来也不像,这是陈二狗最大的软肋。
  “能抓兔子了?”陈圆殊出于不让气氛尴尬出现冷场的原因,主动开口。
  “能。”
  陈二狗点头道,小心翼翼瞥了眼不知道岁数的陈圆殊,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喊陈姐比较妥当,指着三条狗介绍道:“陈姐,这条是英国灵提,这是格力,最后一条是陕西细犬,我们国内还有山东滑条和蕃子都能抓兔子,一般来说灵提速度耐力身架都不错,直线奔跑优秀,按照我的估计一条灵提逮秋收时候的兔子不成问题,但冬天的兔子就不敢保证了,因为它转弯不太灵活,还有个毛病就是口松,很容易丢兔子,也不适合山区,所以魏爷要搭配上爆发力惊人的格力和山区里格外凶狠的细犬,把犬种串了猎兔成功几率就会大很多,陈姐你要注意的就是格力这种狗耐力和灵活性都比较欠缺,很容易撞死。如果只图一个实用,养四五条细犬蕃子就很能抓兔子了,不过那样看上去确实怂了点,不够气势。”
  “陈姐?”陈圆殊莞尔一笑。
  魏端公也是神情古怪。
  “挺好,听着还算不别扭,你就这么叫吧。”陈圆殊神情有些忍俊不禁,却没有道破其中的猫腻,女人年龄本就是大秘密,尤其是她这种把保养视作第二事业的大家闺秀,否则以她的年纪让陈二狗喊一声陈姨也不为过,她故意不理睬魏端公暗藏玄机的打趣眼神,望着那三条被陈二狗一声轻喝就驯服住的畜生,好奇问道:“这些狗能不能作斗犬?”
  陈二狗愣了一下,看到陈圆殊身后魏端公悄悄点了下头,回答道:“能,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这就好,到时候输了我拿你是问,赢了的话。”
  陈圆殊顿了一下,望向陈二狗,问道:“赢了你想要什么?”
  魏端公突然替陈二狗狮子大开口,笑道:“给他一辆悍马得了,反正你那辆悍马也不常开,人家都喊你一声陈姐,这点见面礼也配得上你的身份。”
  陈圆殊微微一笑,她笑的时候嘴角那颗美人痣便会画龙点睛地盘活整张容颜,像一朵摇曳的藏青色大牡丹,风情万种,两瓣娇艳嘴唇轻轻张合,吐出三个字:“没问题。”
  第二十章 九千岁的推心置腹
  男人讲究气势,女人讲究风韵,这两样东西对张家寨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新鲜东西,陈二狗进了城,每受一次市井小民的白眼,每感受一次富家子弟的跋扈气焰,就越稀罕这两样东西,就像魏端公哪怕是坐老到掉渣的吉利轿车,一下车依然会比顾炬那帮纨绔有上位者风范,而陈圆殊哪怕换上一身休闲服饰,不穿戴一件名牌,依旧要比SD酒吧的准老板娘雁子令人敬畏三分,所以陈二狗逗着狗,却一直在观摩魏端公和陈圆殊的谈吐言行,一个眼神在脸上逗留几秒钟,一个微笑嘴角上扬多少弧度,怎样才能翘着二郎腿却不让人觉得轻佻,受益匪浅,大量细节,陈二狗一点一滴记录在脑海,他倒没想能现学现用,怕闹东施效颦的笑话,可不想被视作沐猴而冠的小丑。陈二狗半蹲在地上抚摸着陕西细犬的脑袋,喃喃道:“等咱钱包鼓了,有些文化了,也得有点高人风范。”
  魏端公陪着陈圆殊去了书房,陈二狗瞥了眼那辆跑车皇后玛莎拉蒂,又瞧了瞧土鳖的吉利老轿车,心想这个魏爷跟寻常有钱人着实不太一样。其实陈二狗进了这栋别墅后就一直揣测魏端公在南京大致是个什么位面的人物,小梅在SD的时候总是自嘲他不过是北京不入流的圈子边缘公子哥,曹蒹葭告诉陈二狗一个社会人物名片上名头越多就越是纸老虎,名片上称呼越少越简单越不花哨反而值得重视,所以陈二狗一直认为小梅肯定是个入流的二世祖、三世祖,而名片上只印有“羊鼎先生下走狗魏阿瞒”的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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