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魂.堂皇一梦-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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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荨狂喊“凌落！”
“凌落，你就这样逃了？为什么？召唤我来这里就注定了我的结局？一切结束的时候你带着你的朋友远离这里！我呢？你就让我看着这一切，让苍术与龙翟争夺龙渊，看着这个国家沉入海底吗？若是是人为，难道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吗？你召唤我来了这里，却又不肯给我一个好的结局，你说我的到来是个使命，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除开帮助龙翟打开龙渊，我又帮了他什么？”
“你说，你只是来寻找你的爱人！你寻不到，可是你怎么能……求求你，算我求求你，救救这个国家，救救我的孩子！”
忽而觉得无力，到现在已经有什么用了呢？凌落来见自己，只是来道别的！
“汐巧念兮木桂香，泽妙思兮草玄经。汐……泽！”凌落的声音缓缓响起，周荨跪坐在地，抬头仰望着她，凌落眼中的哀愁又深了几分“周荨，你也与他们一样，把我们当成了救世主了吗？”
“潋，是我的爱人，沧海桑田几番轮回，我为了寻找他一直不肯化去灵魂堕入凡尘！我大概，是怯懦的吧？”
素手扬起，细软的叶子落在掌心。
“人总是太贪心，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一点！我是，秦侦是，汐泽也是……到最后她终于望向那个让她期盼的方向，让她驻足不肯舍去的，在极度的绝望中。。。。。。如果下一世，如果还有来生，不要让他们再认识了，不要再记得，也不要在相爱！汐泽最后是这样想的！”
“不！！”横空突然出现一个否认的声音，是秦侦。
“你凭什么认为她是这样想的？”额角的乌发落下，陷入阴影的眼凌厉的光射向她，面容冰冷一片，手中的剑直直迎上她秀美的面容，夹杂着道道杀气“你凭什么？苍术？”
周荨身体被猛的扯起，跌入一个怀抱之后又被推向他的身后，华光落下，一个屏障落在周身再想出去已是不可能的了！
秦侦提剑上去，记得他本是带着那柄木笛的，只是现在化作利剑迎着凌落出手，招招致命。这屏障虽然不会伤害自己，但却带着些不可以拒绝的力量阻断着自己出去，龙翟的衣袍翻飞，手中凝聚着圆形的光亦往凌落身上送去！
疯了吗？
忽而瞳仁猛地一缩，凌落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之后化作水墨苍术，心中钝痛不已，身为凡人的她还是难以分辨他的幻术！
“苍术！或许我该叫你梵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她！”剑光挥舞，万丈光芒狂乱，秦侦以愤怒将力量凝聚在手中，再用尽全力送出去。
“呵……你终于还是想起来了？”雷电一般的光从他手中抛出，秦侦闪躲之后却被灼伤手臂，苍术淡淡一笑，漫天的树叶飘起化作利刃扫过他的身躯。
终于，秦侦力竭倒在地上，带着愤怒望着他，伤痕累累。
“……哥哥！”
龙翟想要上前帮助，却好似被一股力量束缚着，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来了，想要动却动不了，眼睁睁看着秦侦的身体被浮起来。
“梵歌！！”秦侦无法挣脱，双目赤红一片。
“哥哥？”周荨怔住，龙翟亦顿住手中的动作，眼光却淡淡往她这边望了一眼。
眼下这种情形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愤然的捶了捶眼前的屏障，凌落，你真的走了吗？
“哥哥的命是汐泽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何况我与他的羁绊……至于你，我只好送你下龙渊了！”
周荨双目睁大，刹那间冲破屏障时似乎已经晚了，龙翟颀长的身影堕入地下龙渊的开口中，。曾经何时，苍术的力量已经这样厉害了。轻易的束缚龙翟的力量，轻易开合龙渊。
“龙翟，龙翟！”心中慌乱不能自己，唯有跑去，但入口早已合上！
“龙翟，龙翟！！”伸手扒开土地，厚重的土地没有了复杂的符文，也不过是厚重的土，为什么要将龙翟埋进去？
“……龙翟！！！！”终于没有了力气，指尖崩裂却麻木不堪，不，不可以。南烛还那样小，他不可以失去父亲，然而心中巨大的恐惧席卷着自己。
这就是她与龙翟的结局吗？聚少离多，眼见着最后还是他被活埋的下场！周荨不甘心，可是越刨泪水越多，一重复着一重。
“龙翟，你出来，你出来，我不在乎了，我真的不在乎了！你怪我杀皇后就怪我，可是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南烛怎么办？”
凌落说自己不会离开了，因为她在这里已经有了牵挂，有龙翟，现在还有他们的南烛！可是这样就结局了吗？不甘心，好不甘心。
一入殿门看见了他她是想要到他身边的，可是一想到这个国家很快就要灭亡就很难过，但不是现在这般心神俱焚一般的痛苦。
他还欠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不为自己争辩，为什么就那样把自己送进大牢中又放出来。
“龙翟，你不是说我是神女送给你的吗？是真的，你想的都是真的，是神女凌落将我送到你身边的，是让我来陪着你的！可是你怎么现在就要离开我？你说此时不负我，难道都是假的吗？你说要我的人，我无法反抗，你要我的心，我的心早就给了你！可你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要了我，却又放开我！龙翟，我什么都没有了，从我堕入这个时空的时候，我就只有你了！我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是不是惩罚？”
“若是惩罚，为什么不报应到我身上？你是龙神，你为什么不能打败苍术？”
“我爱你！龙翟，不要离开我！龙翟，对不起，我一直都太过懦弱，只会逃避，拜托你……”双手陷入泥土中，尖锐的枯木刺进手掌中，她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求你！！求……你！”
☆、第六十三章 堂皇一梦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越来越浓郁的紫萝香气袭来，有人低声吟唱。
厚重的树冠上折射的光散落下来，一定是光线刺激了眼睛，她才哭的这样无力，恍惚间魂魄离体。
“荨儿，等出了这迷惘森林，你做那汤圆给我吃可好？”
记忆里那次出去之后汤圆是做失败了，最后还是千寻救急才做好了酒酿圆子，他吃了好似很欢喜，只是糯米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食材，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与他一起吃过了。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随便在超市就可以买到，如果可以亲手做给他，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龙翟，你若在现代，会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在现代，你或许是个富家子，或许是个有志青年，还有什么呢？医生？还是大学生？龙翟，那时候你的名字肯定不是龙翟了！
也许也不会相遇了！
到现在这样地步，真的好累了！
拔下头上的钗子闭上眼望心中送去……
“做什么？”一只手握着她的，睁开眼瞳仁一缩，凌落秀美的脸庞微微带着怒气，挥开她手中的钗子“只有弱者才会选择自杀，周荨，你这样便放弃了吗？”
周荨仓皇一笑“你方才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蓝绫的箫声响起，渡浅说蓝绫的功力最强大，为什么到现在她还舍不得杀死苍术？当初风阐不过是无意冒犯了她与千寻就被千刀万剐，可是苍术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不知是否是幻觉，她说完这句话后之后周围的幻境似乎扭曲了一下！
凌落眉头微蹙，一道屏障落下之后又看见苍术与秦侦，秦侦被苍术浮在空中如同被戏弄的玩物，几番挣扎无力，最后重重落地又被高高扬起。周荨无力的喘息，望向地面是又低低啜泣着。
凌落不忍，动了动嘴唇说道“秦侦与苍术这一战无可避免！龙翟此时怕在另外一个空间战斗着！”
周荨不可置信“真的？真的吗？”
龙翟没有死，可是他却被堕入龙渊深处！
“那他在哪儿？”
“刚才的景象许是龙渊的缘由，眼前是秦侦有难，可是我们谁也不能帮他！”
“我不懂，明明你们可以杀死苍术的！”
“当初留下苍术的元神体，是因为他与秦侦还有千寻纠葛还未了结，这个世界万物定律是这样，若是强行逆行，只怕这个苍术死去还会有另一个苍术出现！汐泽虽然已经死了，可是秦侦与苍术还会有一场战斗！”
不死他死，就是他亡！
“若是，若是那样，岂不是秦侦被杀死之后，下辈子还会纠缠下去？”
汐泽两世在他眼前死去，都是为了音术，他怎能不痛，又怎能不恨？杀死姚问筠，也不过是愤怒罢了，可是他在音术与汐泽面前的感情似乎又很复杂。
毕竟，是纠缠了几世了的，真真是几个怨怼的人！
微微叹息，凌落又开口道：
“我感觉不到汐泽的执念了！或许她已经放弃了！”望向箫声的方向，低下眼帘微微握紧手掌“可是蓝绫没有放下，我不懂她对于汐泽是怎样的感情，若是恕罪，这么多年难道还未还清么？这个世界上太多执念，周荨，你要知道，眼下苍术的执念不光是秦侦，还有汐泽，甚至更多！”
怕是有青黛的，紫菀还有姚问筠的吧！
汐泽已经放弃，周荨疑惑“汐泽是真的死了吗？”
凌落嘴唇微张，表情却也不是那样肯定“我……不知，那场大雪之后我就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依照蓝绫的动作来看，她不是要为汐泽报仇，就是要收集她的碎片为她再次苏醒做准备！可是这一次，好像有有些不一样，苍术罪无可恕，她却一直没有对他出手！”
“那渡浅呢？”
那次汐泽的灵力散尽之后他便化作金色的灰尘落进森林深处，此后也并未见到他的身影！迷惘森林结界被完全毁去之后再次进来也并未看见什么了！
“渡浅？他不过是了死去的上古神兽的魂体，百年来一直守护者他那片森林，说起来与皇后姚问筠还有些缘分！本来以为是场善缘，但得知了苍术的目的之后离去，其实那样也好！但没有想到苍术会一直幻化成他的模样陪着姚问筠，这么说来，苍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部署一切了！”说完又想到什么，眼中浮起笑意，却不达眼底，望着眼前剑光飞舞，繁复的符咒法文“想不到今天他居然变成我的模样，想必是擅长模仿他见过的人的动作与脾性！苍术的出处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交换了灵魂的他不会被简单的幻术迷惑，如今的修为也算的上是个弑神！你说，我只是对他小小的惩罚一下好呢？还是大惩罚一下好呢？”
“何为？大惩与小惩？”
凌落默了一阵，抿了抿嘴巴鄙夷道“周荨！龙翟怎会受得了你这样无聊的女人？”想了一会儿又说“好似他也是这么个无聊的男人！你们真配！”
周荨“……”
苍术冷哼一声，眼前的秦侦再也抵不过他的力量坠落在地，他满意地一笑，抬起手，秦侦的身体浮起。
“哥哥，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么？”
已经打了这么久，他却一点都没有想起前世的记忆，哪怕汐泽死在他的面前。
秦侦呕出一口血，眼中倔强与愤怒忽而撤去，皱了皱眉笑了“你就这些招数了么？”
“哼！！”苍术重重一哼，面色又冷了几分，手中合起法阵往他收拢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有人在低声吟唱，略带昏暗的森林上方忽而飘起雪花，随着而来的还有铃铛清脆的响声“叮铃……叮铃……”
“嘻嘻……哥哥，来，雪！看，是雪，白白的，凉凉的……雪！”小女孩银铃一般的咯咯笑声比知从何处传来。
“哥哥，你看呐？”漫天的冰雪落下，在雪国的天地，那个红衣的小身影奔跑在长长的走廊里，她嘴里是快乐的叫喊声。慢慢地，长廊的尽头是一片空旷的白，女童忽而停住脚步，嘴巴里咦了一声转身，长长的走廊上并无任何人的影踪。
女童长长的发扬起，精致的小脸上赫然是雪白的瞳仁。
“你在做什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空旷的长廊尽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嗯？父王？”女童惊喜的转身，笑颜展开，飞快的扑向他，白光散去，女童与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这，这是！”
束缚在秦侦身上的力量开始崩塌，苍术放下手，身体仍然悬在半空。
冰天雪国，万里飘雪。男子挺拔的身躯立在雪白的大地上，俊逸的侧脸转过，大殿中传来几声哀伤的哭泣声。
蓝白色的光汇聚在男子的身边，围绕着他旋转着，男子俊逸的脸上带着不舍，再伸手时那蓝白色的光开始上升，旋转的越来越远。
“泷汐，汐儿！”一行眼泪从男子的眼中落下，他扬起手抓着空中的虚无，声音带着空洞与无奈“我的……后！”
“哥哥，父王在做什么呢？”
少年带着女童出现，面对这样的质问沉默了许久。
“汐泽，父王在哪里看雪呢？”
“雪？”女童伸出手接过落下的雪，惊喜的叫喊“好凉啊！”
雪瞳转过，对上一双清亮的黑色眸子，小少年诧异的望着她的眼睛，被她疑惑是否是结巴。他愣了一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你该唤我一声哥哥的！”
那小少年他认得，便是自己的哥哥音术了，本来，该是他去见雪国的王的！只因他是太子，该是最有天赋与美丽的女子相配。
伸手，渴望一般的望着小小的她，本来，是该他去雪国的！
“父王，我比哥哥更加有力量，为何您只偏袒他？”
带着威严的声音压迫着他“梵歌，他是太子！”
那声音越来越远“你也莫怪，你身上的戾气太重！”
他低头，眼中翻滚着越来越深的阴暗。
风席卷而来，天地昏暗间，高大的王倒在了地上，望着他的儿子。大王子冷冷的望着他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凉薄的眉宇与地上的王是如此的相似。
“你真狠心，他可是你父王！”
“是么？梵歌，你也是那样的痛恨你的父王？”他负手而立，这诺大的雪国终究是他的了。
转身，他哦了一声，语调扬起，殿门打开，他走进了风雪。
“记住你说的话，继承王位之后我要雪国的公主！”是最有天赋的女人，最美的女人，也该是他的！
雪白的花瓣纷飞，此去经年，她已经成长的亭亭玉立，楼台别院中那惊鸿的一舞，她美的那样清澈。
红衣，红花，从未见过的那样的绝美的舞姿。
汐泽……王后！
却已经是哥哥的后了！
遥望雪国的方向，食言了么？
那么，只好……。
雪国化作红色的烟雾消失殆尽，白色的冰雪一重一重又一重，将那些他不喜欢的全部掩埋。是呢？他不喜欢的，都要消失才好！
汐泽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音术，也是该死的！
在将匕首送进他的心口他也是这样想，只不过是为了汐泽报仇！
时间过了太久太久，久的他已经忘了自己。
精致面容的女童出现时他并未出现什么动容，族长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对着她说“问筠，这是苍术，以后便是守护你的人了！”
女童望向他，他望着她手中血红的花，记忆里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他开口，提起衣摆半身而跪“公主，在下苍术！”
她点头“唔，你且起来吧！”转身离去张开手时满手的花瓣落下，如血一般。
伴着姚问筠的他是那样平静，但总觉得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公主越来越依赖他，什么事情都会来询问他一番。
十年，弹指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