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同人)[犬夜叉]青灯夜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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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藻前并没有显得慌张失措，相反，她的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只是在鲜血的点缀之下，玉藻前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渗人：“杀生丸，你说，她要是再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会如何呢？”
　　看着这样的玉藻前，杀生丸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强压下心底的不适，杀生丸开口了，那清冷的声线不含一丝温度，令人心神一颤：“你想做什么？”
　　“我要再一次夺走她所在意的东西——无论是她所在意的事物，还是她所在意的人。我要让她一无所有，像我一样。”
　　玉藻前的眼神有些复杂，掺杂了太多的感情，有了然，有悲凉，也有不甘至隐隐中，还有因绝望而黯淡了的光彩。　
　　杀生丸冰冷的目光落在玉藻前身上，眼中杀意骤现：“不可能。”
　　——玉藻前留不得。
　　杀生丸本只是打算和玉藻前交手一番，以满足自己同强者战斗的兴趣，他并不打算伤及玉藻前的性命，因为百里空蓝和玉藻前之间的恩怨应该由百里空蓝自己来了断。
　　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现在的玉藻前给杀生丸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杀生丸无法预测玉藻前接下来会对百里空蓝做出什么举动，他不能大意——再怎么说，百里空蓝之前可是折在过玉藻前的手上，因为玉藻前，百里空蓝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所以，只有彻底的摧毁了玉藻前，他才会感到安心。
　　想到这里，杀生丸不再抑制自身的杀气，杀气与妖气交织所形成的压迫感令斗台外的妖怪都感到一种恐惧，仿佛连灵魂也同身体一起在颤栗。

　　☆、结束

　　玉藻前感知着周围的杀气，突然就笑出了声：“杀生丸殿下，看来，你这是对我起杀心了。”玉藻前虽然在笑着，可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蓄势待发。
　　杀生丸陡然跃至空中，手中的长剑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长剑挥洒，剑气袭人，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
　　一时间，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玉藻前在杀生丸的攻击之下，渐渐的不支，很快就要败于下风。然而，玉藻前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慌乱，也没有不甘等等情绪，仿佛她早已预知了这一幕。
　　看着这样的玉藻前，杀生丸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不得不让他提高对玉藻前的警戒。
　　打斗还在继续，而玉藻前就快要输了。
　　终于，随着杀生丸凌厉的一剑，玉藻前的身体被一剑贯穿：伤口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溅到半空中，又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化作了一朵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你输了。”这一刻，杀生丸冰冷的语气正式宣告了玉藻前的结局。
　　玉藻前依旧在笑着，原本美艳无比的脸庞因为溅到了血液而显得分外诡异：“我承认，你真的很强，不过可真是可惜啊……杀生丸殿下，如果你的剑再往左一寸就能刺穿我的心脏了，那样的话你也就能杀了我了。”
　　此时明明是杀生丸占据了上风，说是杀生丸已经赢了也不为过，但看到这样违和感十足的场景，杀生丸却感到事情的发展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百里空蓝皱着眉头，感到不安的不只是杀生丸，现在的她也有着这样的感觉。
　　她与玉藻前认识了很久了，过去她们曾结为姐妹，过去她们也曾是最熟悉彼此的人。百里空蓝记得，在她与玉藻前决裂之前的那些日子里，每当玉藻前胜券在握、倍感自信的时候，玉藻前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时代在变化，我和月神的时代已经完结了，现在的我们，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存者——象征着荣耀的光环已从我们身上卸下，加在了你们这些新的强者身上。我从封印之中解放，为的从来都不是再次征战于这个世界，重塑辉煌。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玉藻前望着杀生丸，说道。
　　玉藻前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伤口因剑的拔出而流出了更多的血液，可她却毫不介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所注视着的，从来都只有月神的背影。”她目光所及之处，一直都是过去的月神、现在的百里空蓝。
　　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了心的呢？玉藻前想了想，或许是从嫉妒的种子在她的心底像野草一样疯长的时候吧。
　　明明她们是在同一时刻一起闯荡的，可她玉藻前的名声始终都被对方死死的压制着，月神之名名扬四方，风头之盛一时无二，竟盖过了三大妖怪：酒吞童子，崇德天皇大天狗，包括她九尾狐妖玉藻前。
　　最初，她是为对方感到高兴的，毕竟，那个实力卓越超群的月神可是她的义妹啊——可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差距的，人总是在差异中成长，妖怪也不例外。有了差距，就有了比较，有了比较，也就有了崇拜、羡慕、以及……无法说出口的嫉妒。
　　这份感情在对比中，慢慢变了质。
　　从那时起，她们之间就出现了一道无法察觉的鸿沟：明明只是咫尺的距离，稍稍一跃即可跨越的宽度，可却深愈千丈。
　　玉藻前看向了百里空蓝：“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君临天下之际，我们在月国曾一起修炼过搜集来的秘法。我记得当时你修炼的是连命术，可你知道我学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百里空蓝问道。
　　“我学的秘法，叫做‘回溯’。”
　　突然，玉藻前仰起头，紧接着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长啸——这声音高亢嘹亮，甚至在空气中形成了回声和共振，令得在场的所有妖怪、包括杀生丸和百里空蓝都因承受不住而纷纷捂住了耳朵。可这声音的穿透力强的惊人，仿佛能直达任何生灵的心底、将灵魂都浸染，堵住耳朵根本减轻不了丝毫声音的强度。
　　在玉藻前的啸声中，百里空蓝身边的空间开始波动了起来，周围的空间给她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百里空蓝骇人的发现她竟然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
　　杀生丸想要走到百里空蓝的身边，可一股无名的力量却阻止了他，令他无法靠近百里空蓝所在的区域。
　　百里空蓝对上玉藻前含笑的一双眼，她想询问玉藻前到底做了些什么，可她连张开嘴都做不到。
　　这就是回溯的力量吗？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百里空蓝对此一点头绪也没有。
　　玉藻前看出了百里空蓝的疑惑，微微一笑：“说起来，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冲破封印吗？当初，安倍晴明将我封印为杀生石于那须野，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再也不能为祸人间。可他错了。再怎么说封印的力量不是无穷无尽的，在六百年岁月的流逝下，封印的力量早已大大削弱，已不足以压制住我。于是，我一直静静的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重返人间。”
　　“当你那天来到那须野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我没想到我会再见到你。你的到来让我无法再静待下去，所以我在那一刻不顾封印的压制、强行使用了回溯——所幸的是，我成功了，我逃了出来。”玉藻前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就是回溯的力量：波动空间。我使用回溯让封印的力量暂时被空间隔离开来，然后我趁着这个时机冲击封印，最终，回到了人间。而现在，我波动你身旁的空间对你形成一种压迫，令得你无法动弹。”
　　让她不能动弹，玉藻前就可以对自己下杀手了吗？再怎么说杀生丸的战力还完好，杀生丸是不会让玉藻前有攻击到自己的机会的，百里空蓝可不认为玉藻前会这么天真。
　　那么，玉藻前到底想要怎么做？
　　百里空蓝突然想到了玉藻前之前对杀生丸说的话。
　　——我要再一次夺走她所在意的东西。
　　——无论是她所在意的事物，还是她所在意的人。我要让她一无所有，像我一样。
　　夺走……
　　怎么夺走？
　　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人，到底是谁啊。
　　在百里空蓝还是月神的时候，百里空蓝除了强大的力量外，还曾得到过名声、财富和地位；可这就是她所想要的吗？在得到这些之后，她内心的空洞依旧没有被填上，相反，她愈加感到空虚。
　　不需要的东西，得到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真正让百里空蓝感到讽刺的是，她竟然连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在意的东西，或许曾经存在过，可她未曾拥有过，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受到流年的摧残，那些渴望在时间洪流的流逝下和时间一同远去了，远的让她连回想都想不起来，被彻底的遗忘了。
　　或许她和玉藻前是同样的人，所以才会被彼此所相互吸引、聚集在一起，她们都是一样的，一无所有。
　　百里空蓝感到周围的空间波动得越来越厉害，她清晰的看到周围出现了一道道裂缝，百里空蓝无法看清裂缝之后是什么，她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
　　百里空蓝不敢想象，这些裂缝的背后是什么……
　　玉藻前长舒了一口气：“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尘埃落定

　　百里空蓝真的很想问玉藻前一句，是不是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可此刻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不想离开这里，这个念头这一瞬在百里空蓝脑海中从未有过的强烈。
　　百里空蓝突然想告诉杀生丸，她还想和她一同踏上旅途，一起战斗，一起看那些她从未看到过的风景——即使这些话早已在她的心中回荡过许多次，可她还来不及对杀生丸说过。
　　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告诉杀生丸这些了。
　　周围空间出现的道道裂缝，距离她越来越近，终于，在一阵仿佛要把她的四肢百骸撕裂扯碎的剧痛之下，黑暗将百里空蓝完全笼罩，整个吞噬。
　　这个过程只有短短数秒，可落在杀生丸眼中，却是格外的漫长。
　　明明他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可在玉藻前诡异的手段之下，他只能这样看着百里空蓝——他才接受了不久的同伴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对他而言，这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同他望着同一个方向，因渴望战斗、渴望强大而并肩作战，也不会再有人同他一齐静坐于树旁，更不会再有人同他一起看雨过天晴、满天烟火。
　　这个世界将减少一名强者的存在，而他的身边也不会再有一位叫做百里空蓝的妖。
　　天下之大，再无人懂他。
　　第一次，杀生丸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即使是他望着父亲那伟岸的背影之时，也从未有过。他杀生丸还是不够强——他要更强才行。
　　尘世间唯有力量才是绝对的。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可他从未像此刻这么深的体会到其背后的沉重。
　　杀生丸淡然如水的眼眸深处渐渐渗透出深入骨髓的寒意，如月光般清冷的淡漠了一切。
　　寂静而庞大的斗台上，战斗所扬起的尘埃还弥漫在空中，久久未散。
　　此刻的天地间，是死一般的空旷。
　　“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由你占了？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屈居你之下？凭什么你能拥有那么多我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我不甘心。”“空青，你恨我吗？”玉藻前笑着反问道。比起月神，百里空蓝还有另一个不为世人广知名字，那是月神被世人所忘却了的真名——空青。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她了。
　　因为那个曾经叫做月神的女子已经不在了，她已经从这片天地间彻彻底底的消失。只有地上掉落着的一个犬面具，能证明她曾经在这里存在过。
　　玉藻前的口中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气息迅速地萎靡了下去。
　　显然，为了施展这么逆天的招式玉藻前付出很大的代价，这对她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她不确定她在这般严重的伤势之下还能不能活下去，可她不在意，只要能够让月神同她一样不如意并失去一切，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玉藻前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急速飞向天空，向着遥远的远方而去，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而杀生丸还是站在原地，似是失了神，没有追上去。
　　一旁的千叶凰月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刚才那短短的片刻发生了太多的东西，一时间让她有些接受不能。据她所知，这世间玉藻前只有一个义妹——也就是月神，那么……百里空蓝是月神？这怎么可能呢？
　　在她心目中，月国的创始者月神是一位极为神秘而强大的存在，月国因她而辉煌无比。在岁月的流逝下，也许有人会忘了她的名字空青，也许有人会忘了她的音容，但没有人会忘记那个象征着征服一切的封号——月神！
　　月神所生活着的那个时代，被世人以其封号命名，称为月神时代！
　　千叶凰月一直以她身为月国的王女而深感自豪，她很是尊敬月神。月神不仅是月国国民的信仰，亦是她的信仰。
　　可讽刺的是，她现在却突然发现，一直以来被她所俯视着的百里空蓝，竟然会是她的信仰了那么多年的月神。那个在她看来身份低微而比不上她的百里空蓝，竟会是月国最尊贵的月神，这是多么可笑啊。
　　千叶凰月自嘲一笑，接着，毫不犹豫的向着杀生丸走去。不管百里空蓝是谁，她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况且，百里空蓝不会再出现在杀生丸的身边，是她巴不得的结果。
　　为了杀生丸，即使是背叛她的信仰，又有何不可？
　　“杀生丸殿下，你还好吗？”千叶凰月走到杀生丸身旁，伸出手，想要拉住杀生丸的衣襟。
　　杀生丸没有看向千叶凰月，浑身散发出的是孤寂的气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令得千叶凰月伸到半空中的手无法再进一步，只握住了一片空气。
　　杀生丸走到百里空蓝消失的地方，俯身将掉落在地面的犬面具拾起，静静的站在原地，良久。
　　灰烬在风中飘荡着，最终慢慢地回到了地面。
　　尘埃，落定。
　　……
　　百里空蓝再次睁开眼，眼前却已是另一幅模样。
　　这里是尘世间罪恶的源头，地狱。
　　百里空蓝抬头望天，正如她第一次来到地狱时一样，她只看到了压抑的灰色，天空还是如此沉重的色彩。
　　在这里，依旧望不到蓝天。
　　百里空蓝收回停留女在天际的目光，将目光转向周围，这才发觉自己已被一群妖魔鬼怪所包围了起来：“这是做什么？”
　　“桀桀桀桀，把你的鬼气给我们吧！”
　　“真是一顿大餐啊~”
　　“这些力量，就归我们了！”
　　看着面前一张张恶心而扭曲的脸，百里空蓝没有言语，手却握紧了鬼头刀，直接向着一众妖魔鬼怪挥去，眼中戾气横生。
　　百里空蓝的心理一直都是走极端，只是在战国的时候，百里空蓝一直都克制住自己不去释放心中的残忍杀念。可阴差阳错之下，如今她又回到了地狱，心神早已是一片混乱，她已经再也压制不了自身的杀意了。
　　百里空蓝只想要好好发泄一场，沉浸在杀戮之中，不再去想其他。不为什么，只求在杀戮中获得片刻的清明。
　　一时间，刀光满天，惨叫连连。
　　“啊啊啊啊啊！我们错了，放了我们吧！”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听着这些求饶声，百里空蓝不为所动，这些蝼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在刀光血影间，百里空蓝早已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快慢了。
　　在地狱里多一秒和少一分，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在地狱里痛苦与杀戮是永无止境的。百里空蓝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发觉此时周围除了她，已无人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