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恶魔 作者:赤川次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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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现在来餐厅的这些孩子，将来并没有做演艺界的工作，而是成为了大学生，公司职员。
　　　　那时她们肯定会互相笑着说：“过去曾经干那些事！”
　　　　也许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结果比那些被她们淡忘了的明显会更幸福吧！
　　　　庄子想道，自己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去问过阿玲。
　　　　“你一直想做个演员啊……”
　　　　“现在，你真的快乐吗？……”
　　　　——我作为母亲，竟然从来没有过问过阿玲这些事。
　　　　“今天上午要拍杂志封面照片！”
　　　　“听说十二点才进入电视台！”
　　　　听到孩子们的对话，庄子吃了一惊。
　　　　那些孩子们对明星们的日程安排竟然这么清楚。她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信息的呢？
　　　　她们说的情况，确实和实际情况是相符的。
　　　　“我要拉面！”
　　　　“炒面！”
　　　　孩子们都选了一些能赶快做出来，赶快吃完，而且不贵的饭。这样，即使那些自己喜欢的明星提前出现，她们也可以随时跑出去。
　　　　就在服务员取孩子们的点菜单的时候，绫子走进了餐厅。
　　　　孩子们首先发现了她。
　　　　“啊！昨天的那个阿姨来了。”
　　　　绫子进来后，想随便地找了个位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别人喊自己“阿姨”但听到孩子们说话声后她才意识到了，“哎呀！你们今天又来啦？”
　　　　“你不是也来了吗？”
　　　　一个孩子说道。大家都笑了起来。
　　　　“……是啊！”绫子苦笑道，“姐姐能和你们一起坐吗？”
　　　　“好啊！”
　　　　“谢谢！”
　　　　“你把我们的钱也一起付上吧？”
　　　　“啊？”
　　　　“开玩笑，开玩笑。”
　　　　孩子们和绫子玩起来了。
　　　　“今天进不到里边去的！”
　　　　“为什么？”
　　　　“不是公开录像！”
　　　　“是吗？那你们来干吗？”
　　　　“看看她们出进的样子也好啊！”
　　　　“是吗……”
　　　　“姐姐！你要进去吗？”
　　　　她们这么一问，绫子有些为难。
　　　　“有这个打算！”
　　　　“肯定进不去！”
　　　　“要进去！无论如何得见到那个酒井玲。”
　　　　“你们是朋友！”
　　　　“不是，有要紧的事要跟她说！警察和我关系好，可以一起进去。”
　　　　“你是说和巡警？”
　　　　“是刑警，我妹妹的男朋友。”
　　　　“了不起！”
　　　　孩子们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挺佩服。
　　　　“可是，刑警找酒井玲有什么事呢？”
　　　　“昨天——”绫子避开话题，“不告诉你们，这是秘密。”
　　　　“耍滑头！”
　　　　“告诉我们吧！”
　　　　一时间大家吵闹一片。
　　　　这时，服务员送来炒面、拉面……
　　　　绫子终于松了一口吃。
　　　　“啊！我忘了点饭啦！”
　　　　绫子肚子“咕”地叫了起来，她才想到还没有点饭。
　　　　——刑警找阿玲？
　　　　听到绫子和孩子们的对话，庄子大吃一惊。
　　　　难道昨天那个杀人犯来看公开录像的事警察知道啦？
　　　　怎么办？——窝藏罪犯，让罪犯出逃可是要被问罪的啊！
　　　　再红的明星只要犯了法都会完蛋的，而且事务所也会开除掉她。
　　　　“阿玲，妈妈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你！”
　　　　庄子下决心道。
　　　　关掉发动机，准备下车时，内村的手机响了。
　　　　像内村这样认为自己很忙的人，一般都备有两部三部手机。
　　　　现在响起的是“工作用”手机，不接不行。
　　　　“我是内村！”
　　　　“是制作人内村吗？”
　　　　“是啊？”
　　　　“刚才给你的事务所打电话，他们让我打到这里来！”
　　　　“你是哪位啊？”
　　　　“啊！我是酒井玲的父亲。”
　　　　内村一时语塞。对方似乎担心地说道：“我是‘动感少女’那个酒井玲的父亲啊……”
　　　　“明白啦！”内村终于说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事务所的人说，阿玲今天在电视台。我想见一下阿玲。”
　　　　内村的脸红了。
　　　　“当然可以，请来吧！”
　　　　“谢谢，那我直接去电视台！”
　　　　“我等你，我会让有关人员给你安排好的！”
　　　　“谢谢，回头见。”
　　　　“专门来看孩子，真好！”
　　　　内村也有些兴奋。
　　　　下了汽车，内村走进了那个餐厅。
　　　　“欢迎光临！”
　　　　从手持菜单打招呼的服务员旁边过去，内村看见庄子坐在平时的那个位子上。
　　　　“哎！不得了啦，”内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知道刚才谁来电话啦？”
　　　　“你安静点！别人能看到！”庄子说，“小声点！”
　　　　“怎么啦！我只不过是——”
　　　　“那边吃饭的人和刑警是熟人！”
　　　　庄子小声说道。
　　　　“刑警？”
　　　　“请问，点什么菜？”
　　　　被忽视在一旁的服务员绷着脸问道。
　　　　内村有点不耐烦似的说。
　　　　“我什么都可以！”
　　　　听他这么说服务员有点急了。
　　　　“你在戏弄我吗？”
　　　　“不是！对不起！”
　　　　庄子赶紧说道：“来两个A套餐就行了。”
　　　　“两个A套餐吗？”
　　　　服务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什么态度啊？”
　　　　“你老啰嗦不够！是谁来电话啦？总理大臣？”
　　　　“你也这个语气！”
　　　　“可是，你刚才那个说话的劲不就是这意思吗？”
　　　　“不是！是酒井玲的父亲来电话啦！”
　　　　庄子张大了嘴巴：“是吗……”
　　　　“可能是昨天那个家伙。昨天刚那么大胆地出现过。今天说又要来。胆子未免太大了。”
　　　　内村喝了一大口水，稍微平静了一些，说道。
　　　　“真是那个男的？”
　　　　“没错。昨天虽然见过我，但不知道我的名字。说是给事务所打电话，打听到了我的手机号码！”
　　　　“那，阿玲也知道吗？”
　　　　“不知道啊！总之，今天得把他抓起来吧！”
　　　　“别，阿玲知道了，又会像昨天那样发火。她会把我俩的事到处去说的。”
　　　　“那你说呢？”
　　　　“你知道吗？如果阿玲包庇那个杀人犯的事让人家知道了，这孩子的演艺生涯也就结束了。”
　　　　“那怎么办？”
　　　　“逮捕的时候，别让阿玲知道啊！”
　　　　“今天不是公开录像，让警察守在电视台门口吧！”
　　　　“那么正经八百地让警察去把守，反而就奇怪啦！那犯人反而就逃走了。而且让阿玲看见不就全明白了。”
　　　　“那怎么办？”
　　　　“要弄得不要太显眼，可以就让观众也进电视台里面啊！”
　　　　“什么意思？”
　　　　“如果许多人在那里闹腾，里边有点小动静，别人也注意不到的，你让很多警察去里边单抓一个人，那可不就立即让人家都明白了吗？
　　　　“观众倒是要多少有多少。那边那些孩子也是观众吧！”
　　　　“那里边有一个年纪大点的女的！”
　　　　“是啊！”
　　　　“那个女的说她认识刑警，你去把她叫过来！”
　　　　“干什么啊！”
　　　　“你去叫就行了”
　　　　内村离开了座位。　
　　　
　　第十五章　父亲归来
　　　　绫子本来点得很晚，但餐厅却早早地端来了拉面——理应如此。绫子愉快地吃了起来。
　　　　“对不起，有话想问你。”
　　　　一个看上去不像干什么正经工作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
　　　　“对，是找你！”
　　　　“我正在吃饭！”
　　　　“他是‘动感少女’演唱组的制作人。”
　　　　一个女孩喊道。
　　　　这使得内村本人也吃了一惊。
　　　　“你们那个事务所的人，我们基本都知道。”
　　　　“真了不起啊！”内村笑道，“今天也搞公开录像，你们去吧！”
　　　　“真好！”
　　　　孩子们高兴地喊道。
　　　　绫子吃饭不是很快。
　　　　没办法，只好端着拉面，移到内村的桌子上去吃。
　　　　“对不起，你正在吃饭中！”庄子说道，“我是酒井玲的母亲，我叫酒井庄子。”
　　　　“佐佐本夕里子，不，那是我妹妹的名字，我叫绫子。”
　　　　“对！是国友刑警。他今天要去电视台找酒井玲。”
　　　　绫子一边说话一边吃着拉面。
　　　　“其实，有点事想麻烦你。”
　　　　庄子往前凑了凑身子。
　　　　内村插话道：“你如果答应我们的话，你将来面试时，我可以给你帮忙。”
　　　　“面试？”
　　　　“下次的‘动感少女’演唱组的面试。虽然你年龄是有点大了，可现在这世道，蒙混过关也不是不可以的！”
　　　　绫子愣在那里了。
　　　　“佐佐本！”庄子说道，“今天，那个杀人犯牧野佑二要来电视台。”
　　　　“牧野不是昨天已来过了吗？
　　　　“你知道了？”
　　　　“就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啊！可是今天真来吗？”
　　　　“我希望国友刑警今天能够把他抓起来，但是不能让阿玲看到抓牧野。”
　　　　——绫子也不明白这都是怎么回事，反正接着吃拉面吧！
　　　　让绫子同时理解两个问题不是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绫子边吃拉面边担心把面汁弄到衣服上去，心思也没用到听他们说话上去。
　　　　“谢谢！”
　　　　绫子热心地对前来收拾餐具的服务员说道。
　　　　平时从没有人这么热心，服务员倒有些意外。“不用客气。”服务员回应道。
　　　　“给你来点甜食如何？”内村说道。
　　　　“喂！你们想吃甜东西吗？你们自己点吧！叔叔给你们付账！”
　　　　内村向那些歌迷孩子喊道。
　　　　“好！”
　　　　“不错！”
　　　　“菜单！姐姐！菜单！”
　　　　一下子又热闹起来了。
　　　　服务员把菜单送到女孩子的桌子上。然后，来到内村这里。
　　　　“那个桌子上的费用全部付呢？还是只付甜食？”
　　　　服务员问内村。
　　　　“啊！好，全部付，由电视台付。”
　　　　“算到电视台的账上吗？”
　　　　“是！签字不就行了吧！”
　　　　内村轻松地说道。
　　　　绫子看到菜单送到了面前，觉得应该点些什么。
　　　　“那来个菠萝蜜吧！”
　　　　“你刚才说什么事啊？”
　　　　绫子点完甜食后问道。
　　　　“想让你们把来见阿玲的那个杀人犯牧野给抓起来！”庄子说道。
　　　　“知道了，我给国友刑警说一下吧！”
　　　　“但是，关键的是要在阿玲看不到的地方下手。”
　　　　“又不是我去抓——可以，我给国友说一下吧！”
　　　　“拜托啦！”
　　　　庄子鞠了一躬。
　　　　“那么”内村说道，“怎么办呢？是不是要面试一下看看。”
　　　　“我已经不是那么年轻了——”
　　　　“不，如果有最后的候补名额的话，也会有工作机会啊！你的事务所是哪个？”
　　　　内村还没有说什么，绫子已经认为这是在进行“面试报名”。
　　　　“事务所吗？”
　　　　“你不属于事务所吗？那样很不利啊？个人接受面试，争不过那些以事务所为依靠的对手的。”
　　　　“争不过也没关系——”
　　　　绫子似乎是自言自语。
　　　　酒井玲在车里边睡着了。
　　　　不仅仅酒井玲一个人，“动感少女”演唱组的其他成员也就张着嘴，睡得很香甜。
　　　　这些孩子平常都睡眠不足。当车子在移动中时，如果不稍微睡一会，身体是吃不消的。
　　　　不了解的人看到车里边这情形，还会以为是集体中毒了。
　　　　酒井玲身体稍微动了一下。
　　　　她感到腋下似乎有人挠痒痒。
　　　　谁，别挠啊！
　　　　睁开眼睛后，明白了——
　　　　口袋里的手机正在振动。大家都在睡觉。酒井玲轻轻取出手机。
　　　　“——喂！”
　　　　她小声说道。
　　　　“昨天，谢谢你！”
　　　　酒井玲一下子完全醒了过来。
　　　　“我才应该谢谢你！”
　　　　“现在正在工作吗？”
　　　　“其他人都在睡着了。”
　　　　“啊！是吗？很辛苦啊？
　　　　“今天还是去昨天那个电视台工作！”
　　　　“是公开录像吗？”
　　　　“今天可能不是！”
　　　　“是吗！真遗憾！”
　　　　酒井玲听到牧野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笑了。
　　　　“那样很危险的啊！”
　　　　“我是不会被抓住的！”牧野的语气充满自信，“不相信吗？要不我今天也去看看！即使不允许，我也会给你鼓掌的。”
　　　　酒井玲的脸红了起来。
　　　　“真的吗？”
　　　　“当然！——工作完了以后，我们俩去约会吧！”
　　　　酒井玲心跳了一下。
　　　　牧野马上察觉到了。
　　　　“别担心，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相信你！”
　　　　看到母亲和别人乱来，有时阿玲对男女的事也很敏感：“我想去坐车兜风！”
　　　　“我们两个去吗？可你还有工作啊？”
　　　　“嗯！一直到半夜一点钟，我们把这个叫做二十五点。”
　　　　“可是，你还未成年呢。”
　　　　“实际上是违反了法律的！但是谁也不说那些事情啊！”
　　　　“你要抽空出来吗？”
　　　　“嗯！”
　　　　“那我到电视台去接你！”
　　　　“我等着。”
　　　　打完电话后，酒井玲朝周围看了一圈。
　　　　不要紧，都熟睡着。
　　　　牧野——
　　　　尽管已经全部都预定好了，日程也都安排好了，但牧野还是约酒井玲出去，全然不管电视台的事情。这种做法，在酒井玲看来那可真够勇敢的。
　　　　而且，昨天他在母亲和内村面前那样镇定自若，酒井玲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心里痛快。
　　　　本来酒井玲是想在车里睡觉的，现在全然不困了。
　　　　阿玲又要见那个男的？
　　　　安田玛丽一直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实际上她并没有睡着。
　　　　安田玛丽在“动感少女”演唱组里，是第二个加入时间最长的成员。
　　　　但和其他孩子相比，“没有别的闪光的东西”。
　　　　这是事务所的社长说的话。
　　　　社长常当着本人的面说这样的话。
　　　　玛丽虽然笑着，但实际上受到了这句话的伤害。
　　　　“没有别的闪光的东西！那是谁把我录用到‘动感少女’演唱组来的呢？”
　　　　玛丽真想这样喊一声，可是，当然不可能那样说。
　　　　玛丽已经十七岁了——在现在的演唱组里，十七岁已经算是“上了年纪”的了。
　　　　玛丽已经感觉到社长打算逐渐把自己从演唱组里抽出去了。而且大家都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