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恶魔 作者:赤川次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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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据说警察现在都在电视台附近守候着呢。‘动感少女’的演出在下午。”
“那牧野居然大大咧咧地去看演出？”
“真是啊？这牧野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胆大无边啊！”
“确实！”
“看来牧野是很想见那个酒井玲。据说昨天晚上两个人直接见过面。”
“牧野这家伙，竟然有这样的兴趣！”
杉里坐进专务的椅子，“警察，确实在等吗？”
“好像是的！如果出现的话，肯定被逮捕。”
杉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一会儿。
专务室里弥漫一种沉重的气氛。
“好吧！”
杉里站了起来，“我们出去！”
“好！去哪里？”
“当然去那个电视台！”杉里说道，“叫上大町！”
“阿玲！”
酒井庄子向刚彩排完走下舞台的阿玲喊道。
阿玲装着没听见往前走。
“阿玲！你妈妈在喊你！”
“动感少女”演唱的其他成员提醒道。
酒井玲不得不停了下来。
“什么事？”
阿玲喘着气。虽然彩排时不用认真唱，但跳舞时大家必须一起跳，有些累。
“出汗了，不要紧吧？”庄子问道。
“不是经常都这样吗？”阿玲冷淡地说，“开演前我要休息一会儿。
“等一下，阿玲！”
“又有什么事？”
庄子等其他成员走开后，“别干那些危险的事，为了你自己。”
“什么事？”
“那个牧野，今天还来吗？”
因为经常上电视，被摄像机拍摄，阿玲已经习惯于不让自己的感情流露到脸上来。
在这个时候她的那种习惯起到作用了。
虽然内心大为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可是从感情上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吃惊来。
“这个人简直是太添乱了！”庄子说道，“昨天莫名其妙地跑来。今天又给内村打电话说，他是阿玲的父亲！简直是神经病吗！”
听完妈妈的话后，阿玲终于弄明白了。她现在判断事情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阿玲想道：“原来如此！内村和妈妈认为打来电话的人不是我真的爸爸！”
“我不知道！”阿玲耸耸肩膀说道，“也许打电话的人真是我爸爸呢！”
“如果是你爸爸，不可能给我连招呼都不打就回来啊？而且怎么会专门跑到这来看什么演出呢？”
“是吗？”
“是啊！行吗？如果发生什么事，你装着不知道。”
阿玲盯着妈妈：“我昨天说的话，说到做到！”
“阿玲！”
“你如果让我看见逮捕牧野的话，我一定把你和内村的事说给爸爸。”
“这些是大人的事！阿玲，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庄子生气地说道。然后又和解道：“对不起！我明白你的心情。总之，按你说的办吧！”
阿玲似乎并不太在意地说道：“我真的得休息一下，要不一会儿开演跳不动了。”
“是，是啊！对不起！”
影响了孩子的工作——被孩子这样一说，庄子也觉得自己没有道理。
庄子只好眼看着阿玲走进了音乐室。
可是，今天无论如何得让他们把牧野抓起来啊！庄子快步走向大门，去找国友刑警去了。
阿玲走进了音乐室。
化妆师正在等她。
“阿玲！要为正式演出化妆了，坐下来。”
“好的。”
阿玲坐在了明亮的镜子前面。
——这里有这么多的警察在守候，可是牧野却并不知道，仍然要来这里。
而且，那个警察是判断错了，才来到这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牧野如果被逮捕，岂不是令人后悔。
可是，阿玲现在没有办法和牧野联系。
怎么办？——得想点办法啊！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化妆师突然说道：“阿玲，别那样哭丧着脸啊！眉毛中间有皱纹！”
“对不起！”
阿玲慌忙缓和了表情。
“打扰了！”音乐室的门被推开了，“盒饭送来了。”
“呀！好啊！”
大家都“哗”地一声站了起来。
这些女孩子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而且，作为节目制作者来说，因为“动感少女”演唱组人气很旺，所以，虽然是盒饭，但点的菜质量是相当好的。
“二十分钟内吃完！”经理大声说道。
十多个女孩子吵吵闹闹，小声说她们是听不见的。
“那过一阵我来取饭盒。”
穿着白大褂的便当屋的服务员说完，走了出去。
阿玲突然觉得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快要走出去的便当屋的服务员也回头看了一下。
阿玲不由地大吃一惊。
穿着白大褂的人，原来是牧野。
牧野朝阿玲微微地笑了笑，走出去关上了门。
这个人真能干啊！阿玲很高兴，几乎都要唱起歌来了。
“阿玲这是你的盒饭。”
化完妆后，一个女孩递过了盒饭。阿玲很快地吃完了盒饭。
——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被抓住的！
阿玲甚至有些想大声喊出来。不过，当然她不能这样做。
“国友！”
夕里子走出出租车，向国友招手。
“啊！真快吗？你也一起来了。”
国友向一起下车的牧野幸说道。
“我在这里可以吗？”
牧野幸问道。
“嗯！到电视台里边去吧！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
“其他人呢？”
“警车为了不被看见，正躲在大楼背后见机行事呢！”
国友和她俩一起走进了电视台的大门。
“不知道我爸爸真来吗？”
“不知道啊……可是，这事大家都在说啊！”
夕里子说道。
“是啊！简直都闹翻天了！”牧野幸发牢骚道。
“我要到电视台事务室去问一些事情，”国友说：“有很多事我有些不理解。”
“我也是。”
夕里子说道。
“这边是事务室和音乐室。”
国友说道。他急忙朝楼道走去。
“‘动感少女’，演唱组什么时候演出？”
“再过三十多分钟就开始——”
“虽然是公开录像，我认为牧野今天不会再坐到观众席里了。”夕里子说道。
“可是，如今牧野在干多大胆的事啊！——阿幸！”
“唉！”
“如果你发现你爸爸化了装什么的，你可要告诉我啊！虽说不忍心看到他被抓，但老是逃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
“知道了。”
牧野幸点头道。
进入事务室后，只见绫子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在吃盒饭。
“夕里子，你怎么了？没去学校啊？”
“行啦！我问你，你为何跑到这里来啦？”
“我得补偿一下昨天犯的错误。你吃盒饭吗？还挺好吃的！”
“在学校吃过了。可是，这盒饭是这里工作人员的吧？你吃了，她们不够了怎么办？”
“啊？是啊！我刚吃过拉面的，虽然肚子不饿，可觉得不吃反而不好。”作为绫子，她自有自己的道理。
另外，当然，刚才绫子也曾遇见过那个送来盒饭的“便当屋的服务员”。
“‘动感少女’公开录像马上进行。请大家进入演播厅。”
传来播音员的声音。
“走吧！”
夕里子放下书包，催促牧野幸。
“等等！还没吃完呢！”绫子说道。
“剩下算了。要不你在这里等着。”
“我又不是来这里吃盒饭的。”绫子把盒饭裹了起来，“不吃了，对不起做盒饭的人啦。”
“你不快点，就把你留在这儿吧！”
“你老是这样说我！干吗？”
看到绫子不高兴的样子，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牧野幸还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吱嘎，吱嘎……
头顶的架子发出响声，吵醒了酒井利次。
“怎么搞的。在这里睡着了。”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啊？这是哪里？”
好半天，酒井利次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对了，我是来电视台看阿玲来了。”
“是阿玲带我到这里，让我呆在这里的。”
吱嘎，吱嘎……
朝上看去，是一台一台的观众席。因为上面有人坐着，所以不时地发出响声。
“好吧！请你们大伙儿多给我女儿鼓鼓掌！把气氛搞得热闹些！”
酒井利次看看观众座位的方向，想道。
传来一阵麦克风的嗡嗡声。
看来公开录像终于要开始了。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酒井开始感觉到阿玲没有来叫他。
可是，出去的话，可能会被摄像机拍到。
不知道该怎么办，酒井利次只好一直站在那里。
“动感少女”一齐跑出了舞台。
掌声、欢呼声响起。
“开始了！”
国友站在演播厅的一角，望着舞台。
夕里子、牧野幸、绫子也都站在国友的后面。
“不在观众席里——”牧野幸说道，“可是，演出开始后，就进不来了。”
“是啊！”
夕里子说道。
可是，牧野会在哪里出现，谁也说不准。
“对不起！”来了一个值班员，“你们呆在这里不行的，能到上面的副调整室去吗？”
国友本想回话，但这时音乐忽然大声地响了起来，说话也听不见。
于是，国友打了一个手势和夕里子她们一起沿着窄窄的楼梯走到了上边。
“啊！你们在下面啊？”
副调整室摆着一台电视监视器。
只见内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大的声音，听着头晕。”国友摇摇头说道。
“你还不习惯。不过在大的音乐剧场，就不是这样的声音了。”
内村笑着说道。
“可以看到演播厅的整个样子。”
夕里子说道。她透过宽宽的玻璃窗，把整个演播厅看了一圈。
牧野幸不安地朝下看演播厅。不管父亲在还是不在那里，都令她不安。
“刑警先生！”内村拍拍国友的肩膀，“就靠你啦！请你一定把牧野这个不像话的家伙给抓住啊！”
国友盯了一眼内村，“那个孩子是牧野幸，是他女儿。”
“啊！是吗？很可爱啊！要不要参加面试！”
他似乎什么事只要问声“要不要参加面试”就行了。
酒井利次也被演播厅里的声音给吵晕了。
而且酒井利次现在想上厕所。
可是，什么时候出去好呢？
酒井擦了擦额头的汗。
音乐声不断，一曲接着一曲……。
阿玲走下舞台，让经理帮着擦了擦汗。
——牧野在哪里呢？
但是，他已经化装成便当屋服务员进来了，肯定呆在某个地方听我唱歌呢。
想到这儿，阿玲放心了。
可是，我真爸爸怎么办？不知现在怎么样？
应该让他坐在下边观众席的座位，也没有办法跟他说一声。
摄像机正在拍摄观众席，正在演出中没办法把他带来啊！
“阿玲！”
从上边的副调整室传来了导演的声音。
“把昨天的那个歌曲，再唱一遍行吗？”
“好吧！”
“以你为中心，还是昨天那套动作。”
“是！”
“如舞蹈动作出错，继续接着跳，完了可以剪接替换。”
其他的孩子点了点头。
刚才，内村说道：“只有让阿玲唱歌，牧野才出现。”
“那就让她唱昨天那首吧！”导演立即决定。
于是才突然提出让阿玲再唱一次昨天的那首歌的。
伴奏音乐可以使用磁带，所以随时调整很容易。
阿玲虽然很担心牧野的事和爸爸的事，但面对自己的独唱节目，全身心都不得不投入进去。
一方面，是自己的独唱，万不能出错。另一方面，她不愿因自己的失误给演唱组的其他成员制造麻烦。
“上台吧！”
“好！”
演员们精神抖擞快步跑出舞台，以阿玲为中心摆出了舞台造型。
强烈的灯光打向阿玲，阿玲暗暗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音乐响起，“动感少女”们一齐跳起优美的舞蹈。观众席上掌声四起。
通过副调整室玻璃窗，夕里子她们正在向下眺望演播厅。
“不在啊！”
牧野幸说道。
“可是，肯定在哪里呆着听演唱呢！”
夕里子目光紧盯着各处演播厅的角落。
“可能没进演播厅吧？”国友说道，“也许在楼道里看电视监视器呢！”
“国友君！”夕里子说道，“你看！座位后面那人是谁？”
一个男人的身影从临时搭建的观众座位后面出现了。光线有些暗，看不太清楚，那人穿着西服。
“肯定是他！”
国友离开窗户，朝演播厅的入口处跑去。夕里子、牧野幸也跟着跑了下去。
“看到了吗？”内村也跟了下来，“注意别伤到‘动感少女’们！”
内村的话谁也没听见。三人跑进了被音乐声震得发颤的演播厅。
“牧野！站住！”
国友大声喊道。可是音乐音声太大，根本听不见。
当然，那西服打扮的人是阿玲的父亲。他实在憋不住，想上厕所，从座位后面走了出来。
他想：总之先上个厕所再说吧！
使劲憋着要去上厕所的酒井利次，压根没有注意到从楼梯上跑下来的国友。
“啊！那是个出口！”
酒井利次径直奔向演播厅的出口。
好不容易到了那个沉重的金属门跟前，酒井利次抓住门把手，使劲推门。
“等一下！”
国友飞快地跑到了出口处。
“你干什么？”
“不要反抗！”
两个人正在争吵之间，突然演播厅的音乐戛然而止。
阿玲也停止了唱歌，其他孩子的舞蹈也停了下来。
大家都注意到了出口处的争吵。
正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啦！快逃跑啊！”
观众席上的孩子们，“哇”地叫喊起来，争先恐后奔下看台，直向演播厅出口冲去。
“危险！”夕里子喊了一声，但没有任何效果。
在门边争执的国友和酒井利次被大批的孩子冲倒在地，立即有好多人叠压了上去。
“停下，停下！”
夕里子的喊声无助地回响在演播厅中……
第十七章 私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