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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其实只恋长安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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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惊艳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真是绝世的风华。
  “紫衣,多谢呢。”薄情笑道,“这次,我来即可。”
  紫衣点头,退到一边。
  女子道,“你又是谁?”
  白衣的男子笑得日月无华,“你无需知道,”他轻轻移步上前,捏起女子下颚,“炽月,是么。”
  女子目光有点迷离,“你要做什么?”
  “我的使者没有告诉过你么,”男子眸中流转着风情的残忍,“杀你……”
  “……为何?”炽月开始有点害怕眼前的男子,他美得不似人间应有,笑颜无双,却又令人如此胆怯。
  “我要杀的人,”男子在她耳边低低道,“从来没有理由。”
  炽月蓦然张大了双瞳,鲜血从她腹部流出,肆燃了那些红花。
  “不久后,你便又可以见到我了。”男子转身离去之际,微微笑道。
  紫衣颔首,看着那人消失,对着地上的女子低低叹了一口气,“错不该,你唤作炽月。无意间,竟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很久以后,惊鸿问无心,薄情为何杀炽月。
  无心没有回答。
  为何呢。
  一段说不清的因缘。
  也许薄情本残忍,任何妨碍他的事情的人,都得死。
  又或许,是一个永生看不破的红尘因果罢。
  无从得知。紫衣的尸体是两天后被发现的。
  枫别雨哭得惊天动地,完全不顾另一边北归尘的存在。
  花葬不忍地看着这一切,虽说她与她们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在永寿的这一年里,她们也一起打闹过,笑过,回忆过。如今,却如此突兀地,一个人,就这样死去了。
  北归尘皱着修眉,目光定定地看向地上依旧饱满妖异的红花瓣。
  他知道,那人,一定来过。
  他不知道那人为何杀炽月,但他有一种感觉,炽月的死,并不是偶然。那些积聚在前尘里的恩怨,他也无法看透。
  北归尘抬眸,对上花葬暗沉的眼眸。
------题外话------
  思维略跳脱←_←
  

☆、第十五章:世间需要这样一个人

  十五°世间需要这样一个人
  许多年以前,当薄情还是个翩翩少年时,彼岸的花开得像火焰。
  白衣少年在月下吹着竹笛,长风吹过他墨发,有淡淡的雪落在他眉间。
  他收了笛,纵身跃下凤栖梧桐,薄凉的唇角勾出浅淡摄魂的微笑。
  他的眸光明亮,在月下泛着光芒。
  红花缠上他脚腕。
  茫茫水天相接处,一叶小舟慢悠悠划了过来。
  铜铃声声响起,青灯在群山深处明明暗暗着。
  摆渡人慈眉善目,“丫头,你为何不哭?”
  “我为何要哭。”
  摆渡人看着这个红衣红裙的小女孩,“我渡过很多人,踏上这叶舟,他们都会流泪,都会悲伤,你又为何如此漠然?”
  “生无可恋,死亦何哀。”这个小女孩用一种冰凉的目光盯着三途川上的莲灯,火光照亮了她半个脸庞。
  渡者叹气,“丫头,你看得太透。”
  “看得透,”小女孩转过了头,稚嫩的脸上是漠然的冰冷,“不是更好?”
  渡船人不再说话,只是循着铜铃声,一下一下地划着船只。
  小女孩又说,“我自幼无父无母,你们都说人间繁华温暖,那对我来说,又岂有温暖?只是孤冷罢了。你说许多人会哭,我觉得是他们的生命太让他们眷恋,他们太执着那样的前尘人间。而我,只孤单地在人间穿梭了数个春秋,繁华不曾入眼,冷暖不曾看遍,我又哪来的悲伤,我本没有那样的资格。”
  渡者目光宽厚,他看着这个小女孩,浑浊的双眸里揉进了一丝悲戚。
  “我不想死。”这个小女孩突然说。
  渡船人手抖了一抖,然而他还是悲悯地划着船,一下,一下,循着彼岸的铜铃。
  “我不想死。”小女孩站了起来,望着渡船驶来的方向,目光迷茫。
  “踏上这船的人,”老人说,“又有几个是真正已经放下,愿意去死的人呢。”
  “可是我还很小,”小女孩倔强地说,“我应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我不愿意这样逝去。”
  “不要回头看,”老人撑着竹篙,“来时路烟水茫茫,你是望不到人间路的。随着这忘川河水而下吧,饮了遗忘,过了奈何,登了彼岸,再次轮回,你又会获得新生。”
  “可我将什么都不会记得。”小女孩执着道,“那样,即使转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会再有痛苦,”老人说,“你会拥有一切的温暖,你的爹娘,你的伙伴。”
  “我不想那样,”这个小女孩摇了摇头,“我只想活在这个尘间,我想尝试漂泊的生活。”
  老人笑了,“丫头,你有漂泊情怀,那是因为你把人间看得太浅,人间无冷暖啊。也罢,早日轮回罢。”
  “求你,”小女孩依然望着水天相接处,目光透着淡淡的悲戚与绝望,“我不想死。”
  渡船人长满老茧的手毫不犹豫地划着渡船,“死,也是一种新生啊,孩子,别再执着了。”
  小女孩挺直脊背,红衣在长风中猎猎作响,她稚嫩的小脸露出一种坚定,“我不会转生的!”
  红衣如蝶,瞬间自船头跌落。
  小女孩闭着眼睛,她看到了娘亲微微的笑容,她看到,在长满槐花的庭院里,她的爹爹执着梨木梳替她的娘亲梳头,梳子穿过三千青丝,那又何尝不是纠葛。她看到古井里盛着一轮明月,浸着些许的槐花。
  她看到草长莺飞,她看到风荷锦鲤,她看到红叶瘦菊,她看到白梅素雪。
  她很幸福,至少在灰飞烟灭前的那一瞬。
  彼岸的铜铃突然沉默,不再响起。
  老人叹气,依然划着船。
  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划破月华,在小女孩即将触到水面那一刹,将她捞起。
  这个小女孩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一个怎样美的少年。
  她看到他修眉入鬓,她看到他眸光潋滟,她看到他唇角薄凉。
  她看到他的风华,他的无双。
  幼小的心忽然有一根什么弦拨动了。
  她说,“哥哥,你好美啊。”
  少年白衣翩跹,对着她微微一笑,尽是潋滟的风情。
  她说,“哥哥,你会救我吗?”
  她说,“哥哥,我不想死啊。”
  她说,“哥哥,我还小。”
  她说,“哥哥……”
  少年揽着小女孩掠过茫茫弱水,落在开满红花的彼岸,有月华拂上他长发。
  他说,“向着这片花海走,不要回头。”
  小女孩紧紧拽住他的衣角,“哥哥,我不要轮回。我怕。”
  少年长身玉立,眉目如画。
  他俯下身,修长的指轻抚过她眉睫,喑哑的声音中尽是温柔,却又不带情意,他说,“人,又怎能逃脱一死呢。”
  小女孩哀求着,“哥哥,我不想死……”
  少年笑了,“不想?我又何尝想让你如此死去?也只是没有办法了呢。”
  “我不信,”小女孩抬手抹了一把眼眶,“你既然能将我从弱水上救起,你也一定可以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是么,”少年眸中风情流转,“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带你离开呢。”
  “凭你眼里的慈悲!”这个小女孩理直气壮地说。
  少年素来沉静无澜的心湖起了一丝涟漪,“小孩,你是乱说的罢。我又岂是慈悲。你叫什么名字。”
  “……炽月。”
  “很好,”少年笑道,“你暂且留在这个地方罢。”
  小女孩狐疑道,“哥哥,你是说,我可以不用轮回了?你愿意救我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少年起身,“你已经死了,谁也救不了你。你只是,暂且不用踏入那扇轮回门而已。”
  “可是,哥哥……”
  “做什么?”欲离去的少年停步,回眸看她。
  “……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转回头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小女孩目送他渐渐消失在花海深处,嘟囔道,“起码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这个小女孩躺倒在红花丛中,红花奇异悲伤的香气令她忆起了许多事,她沉沉睡去了。
  梦中铜铃作响,青灯肆燃。
  白衣的少年负手立于月下,红花在他身后开成血染。
  少年说,“天际狂华炽月。”
  后来,那个少年在一场又一场的大雪中吹着竹笛,这个小女孩目睹了当年白衣婉转的少年是如何一点一点长成优雅的男子,他会在飞雪中抚琴,他会在红花中伫立,他的唇角勾着倾倒众生的弧度,他的眸中是惹人尽醉的风情,他的白衣绝尘胜雪,带着若有若无的悲伤。
  后来,这个小女孩长大了。
  是的,她长大了。
  一个亡魂,长大了。
  是少年的安排。
  他用了某种方法,使一个有着深重执念的亡魂,能够看到月华素雪,能够看到千山横叠。他使她能闻到那些红花的香气,她能感觉到自己沉稳的心跳。
  他使她俨然成为一个正常人。
  而她,她不会知道。
  她不知道。
  这个小女孩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少年在她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多少难言的情意。当有一天她离开这个少年,往后的轮回,她不会知道,她又将遭遇怎样的劫难。
  可是,这个已经长成风姿绰约的女子的小女孩还是离开当年那个少年了。
  那一天,彼岸花还没有凋谢,一片一片的血红,像是照亮西天的火光。
  女子着一袭红色曳地长裙,她对花海中的男子说,我要走了。
  男子没有回眸,风情的双眸中是深深的笑意,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你走了还会回来,你注定逃不开这个地方。
  女子冷冷道,即使这样,我也还要离开。
  一个亡魂,如何离开。
  反弹流年诀。
  冰冷的话语从女子的唇间溢出,带着凌厉的锋芒。
  男子没有意外,炽月,你果然堪透了流年诀。
  他没有说她私自看了流年诀。
  他只是说她堪透了它。
  也许从一开始,当那个红衣的小女孩用一种坚定的口吻说他眸中有慈悲时起,那个少年便已经在心里设计了今日的一切罢。
  他不是不知道她私自闯入红花禁地,他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也许是他想要她离开。
  他不愿看着她一日一日对凡尘执念的增长。
  所以,他愿意慈悲这仅有的一次。
  他说,很好,你离开罢。
  女子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去之际,男子突然笑道,炽月,你可知,亡魂看了流年诀再入前尘的后果?
  女子脚步一滞,什么?
  生生世世的生不如死。
  男子闲闲吐出这一句。
  果然薄情,果然残忍。
  然而女子还是走了,她不信他。
  她认为他在骗她。
  哥哥,我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女孩了。她说。
  男子笑得红花无色。
  最终,当年的小女孩也还是未能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
  生生世世,被同一个人杀死,却从来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名字。
  生不如死。
  男子的诅咒应验了。
  一世又一世,从小女孩长成女子,她尝遍了人间冷涩疾苦。
  幼年丧母,被父亲抛弃,被迫委身青楼,被所爱羞辱嫌弃,被所信背叛伤害。
  众叛亲离,生不如死。
  真正的生不如死。
  是因为她唤作炽月,所以一世又一世的劫。
  她曾偷偷进入的红花禁地,唤作狂华。
  薄情杀死的那个女子,其实并不是她的转世。
  那个唤作炽月的女子,只不过是她的替死鬼罢了。
  只是因为那女子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因为那女子恰好唤作炽月。
  便要承受这无端的祸灾。
  所以紫衣才会对那个女子说,错不该,你唤作炽月。
  错不该。
  一切,都只是不该犯的错。
  可实际上,我们很多人明明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但却还要如飞蛾扑火,奢望那永久的一线远方。在无数个檐雨穿墙的长夜里,等待一场永远不会出现的地老天荒。
  那是错,是劫。
  是自欺欺人。
  盲眼贪光。
  最后,等来的,又是怎样一个结果。北归尘缓缓蹲了下去,拾起一片红花瓣,目光暗沉,“是那人。”
  花葬指尖有些颤抖,“我知道,那人,他一定来过,可,为什么。”
  北归尘没有说话,走上前去,俯身轻轻拍了拍枫别雨的肩。
  枫别雨仍是大哭着,“为什么,为什么,是谁?炽月,炽月有什么错?为什么杀她……”
  花葬低声叹气,“别雨,她没有错。”
  “我一定要替炽月报仇!”枫别雨抬起头,恨恨说道。
  北归尘看着她,这个明媚的少女,此时脸上全然无了往日的纯真,剩下的,只是凌厉。
  “凭你一人,又能怎样呢。”花葬道,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有一个紫衣女子也这样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她的心猛地抽痛,她想起了那人。
  枫别雨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炽月姐,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如果,如果我太笨拙,那么,请在黄泉路上等我,我会陪你一起过那奈何桥。我不会让你太寂寞。”
  “杀不了那人,你便也要去陪她?”北归尘问。
  枫别雨说,“炽月姐对我很好,我不能让她一人太孤单。如果杀不了那人,那我就以死谢罪,陪炽月姐碧落黄泉一起闯荡。”
  “你是杀不了那人的。”北归尘叹气。
  “为什么?”
  花葬道,“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能力,那人行踪不定,你如何找到他?”
  “即使他就在你眼前,”北归尘道,“你也未必杀得了他。况且,他根本不会死。这世间,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伤不了他。”
  “那么就让炽月姐冤魂流连?”枫别雨喊道,“我不会那样的!”
  “她会安息的。”北归尘眸中涌上了墨色,“在彼岸,她会见到那人的。”
  “什么?”
  “放莲灯吧,让她早登彼岸。”花葬道。
  枫别雨难以置信地看着花葬,“花葬姐,我以前一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执着的,可现在,你却要我放弃替炽月姐报仇的念头。你既然劝我放弃,有些事情,你自己又为何苦苦相求!”
  花葬默然,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为何?
  “别雨……”北归尘欲言又止。
  花葬缓缓道,“不是我苦苦相求,只是我不能放下。”
  枫别雨稍稍征住,“花葬姐,别哭……”
  花葬笑了笑,“没有。”
  枫别雨走了过去,“花葬姐,你别生我气。我、我只是,我只是替炽月姐感到不平。”
  这个女孩果然没有什么心机。
  花葬道,“我没有生你的气。但是,我还是要劝你,打消替炽月报仇的念头。”
  “那么,我还是要问,为什么?”
  “你杀不了那人,”花葬说,“你连那人面,都不会有机会见到啊。又谈何杀了他。”
  “所以做不到就不去做了吗?”枫别雨吸了下鼻子,“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为何就不能试一试呢?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凭什么要别人信任你?况且,况且当所有人都质疑你时,你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放弃。这样,起码自己曾努力奋斗过啊,这样自己的生命才不会有缺憾。”
  “你说的很对,”北归尘道,“但是,仇恨并不是让自己强大的理由。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不知道,”枫别雨摇头,“但我还是会继续自己已经坚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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