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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惊雷逐鹿-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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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并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白莲教西南分舵地当家。

西南是弥勒教的重要根基,经营多年,潜势雄厚,因此陈凯惯常活动都是务求隐秘,即便是在弥勒教掌握川东地盘的时候,他也未曾暴露身份。

从都江堰分流,进入锦江的木材筏子、散漂木材,都要到成都北门上河坝岸边堆贮木料。 这里是成都的木材大市。 木料堆积如山。

陈凯在上河坝上岸,已经是近午时分。

靠河边竹林,有不少饭铺酒肆,猪肉、牛肉快火现炒,还有鱼虾,乡村家酿也能让人一过酒瘾,既饱口福。 又花钱不多,大受各色客商青睐。 也正是适合陈凯这样地商人。

陈凯在这里上岸,就是为了符合他现在商人的身分,要是大手大脚、奢侈无度,一准会让内务安全署或者税课提举司的鹰爪衙差盯上了。

上河坝万福桥北,杂乱的一片木桥木屋,桥下有很多筏子来往。 这一片多是贫民,每天刚亮的时候。 桥上就已经车来人往,河边亦是特别繁忙,用鹅卵石捶洗生猪头、生猪脚的人,散布岸边石滩,再加上妇女捣衣、洗菜,从河里挑水上岸、载装河水的脚步声,马车声、推太平车声,极之喧嚣闹腾。

陈凯若到成都。 惯常是在庞家碾子一带下榻。 庞家碾子是买卖米粮地大市,约定俗成,磨坊众多,米商云集。 碾子河下数十架大筒车,排成一列,日日夜夜咿哑地旋转。 提水灌溉数百亩田地。 茶馆饭店客栈均有,适合陈凯这样的人隐蔽在平民当中。

从城北地上河坝到城东的庞家碾子,相距有点远。

陈凯倒也不急着投宿,他还得赶在夕阳西下之前,到木材大市上转一圈,谈些生意,交割货款,把手头的事情着落了,这才算了结一宗事情。

陈凯就在万福桥边的小饭铺里打尖歇脚,肠肠粉、帽结子、卤猪头肉。 添上两壶番薯烧。 一边吃喝一边审视周围的动静。

河岸边,钉着许多木桩。 上用棕绳子系着篾筐子,陈凯知道那里面装着鱼、鳝、虾、乌龟、王八,这么顺着河边吊下垂入水中,是待价出售,客人点什么,店家就扯上篾筐子活杀活吃,图个新鲜。

稍微远处,就是水运木柴的集散大市。 成都人家用石炭烧火做饭的还是很少,多半还是烧柴。 因此沿河有许多木柴铺子,把各式木柴,锯成长尺许地树段,再劈破之后,打成小捆出售。 其他还有茶铺码头、草纸码头、豆腐坊码头、杨柳树码头等大小码头,客商力夫络绎不绝,似乎并无异常。

倏地,他心头气血汹涌,一种奇异的感觉撼动着他的心神,一种匪夷所思的力量笼罩着他。

心悸!

阴冷!

危险!

陈凯感觉到危险!

危险迫在眉睫!

袖箭,是极其霸道的暗算利器。

袖箭其实该称袖弩或者手弩,尤以西北幕府的秘谍衙门所配梅花神弩最为精良犀利、霸道无伦。

袖箭突袭,十步之内,发则必中,几乎无法闪避,即使功力到家,未曾全力防备,也禁不起一击。

就在陈凯感觉到危险的瞬间,一支袖箭‘夺’的一声,已经射入墙壁,尽羽而没。

陈凯在直觉到危险地刹那,已经下意识地挪移,眼角余光甚至观察到那支弩矢长六寸,粗如筷子,极之锋利,且有倒矢,甚至还淬有剧毒——箭镞上闪着诡异黯淡的蓝芒。

怒火骤升,杀机涌腾,陈凯真气骤发,狂风乍起,势如雷霆般扑向暗算自己的人——他是极有决断之人,来人暗算于他,显然是已经深悉他隐藏的身份。 这时侯还想隐藏身分,简直就是自速其死了。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反击,即使暴露身分也在所不计——事实上,他的敏锐直觉让他有了一个非常不妙地判断:他的白莲教身分已经彻底暴露了!

奈何暗算他的人仅仅是诱饵,真正的杀着来自他未曾留意的另外一侧。

破风啸声,透入脏腑,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处,震慑人心,心悚神乱,斗志陡丧!

一根竹棍顺势递出,斜切如矛的锋口,无情地楔入,刺破右胸,斜插入体,击破护体气机的异响犹如雷爆轰鸣。

青黄色的光滑竹棍,斜破入胸,贯穿胸背。 那种情形绝对宛如噩梦。

倏然拔出,血如泉喷。

“弥勒转生……”

没错,攻破陈凯护体真气的是弥勒教地‘弥勒转生诀’,他应该值得骄傲——这次李大礼一系地弥勒教出动了三名祖师堂大天师,全力以赴,骤然突袭,足见对陈凯地重视。

这也是强存弱亡的真理之一——落后固然要挨打。 这落单也是要挨打地。

陈凯已经永远不用去庞家碾子下榻了……

“张谋已死!”

“陈凯死了!”

“张中死了……”

“宋德庆被击毙……”

……

流水般的消息汇聚到闲月枕江楼。

由翠玄涵秋送达峨眉派手中的‘平虏侯令’,其实只是一卷名单。 一卷内务安全署抄录地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心怀叵测,欲不利于西北幕府地敌对者、叛逆者、投机者、阴谋者、野心者。

雷瑾的口信,也仅仅是要峨眉严密监视这些人,只要他们没有大的动作就不必多管。

西北幕府各个秘谍衙门是高效率的,一切可疑人等的底细都已经调查核对得非常清楚。 各种盯梢、监视、分化、暗杀、收买、离间、阴*手段的组合,因此谍报的准确无可置疑。

雷瑾地口信虽然如此,但峨眉毕竟不是西北幕府的直属官署,他们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习惯,也有自己的线人,最重要的——峨眉派虽然已经与西北幕府荣辱与共,但峨眉的利益并不总是与西北幕府相一致,差异总是存在的。 对于指令以及意图。 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和领会——雷瑾了然这一点,或许在他发出这道指令地时候,已经预见到峨眉派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选择什么样的方法达成目标。

在仔细研判了所有的线报之后,峨眉派长老会认为,有必要预防性的清除掉其中的少数几个威胁比较大地目标——在平虏侯东去江南的时候。 慈悲不得,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峨眉已经与平虏侯荣辱相关,利害与共,岂能袖手哉?

别的地方,峨眉派或者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是在四川,在云南,峨眉派的潜在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 峨眉派迅速与公孙堡、西南李大礼一系的弥勒教取得共识,几家又拉了其他数家绝对可靠的家族、门派,联手‘扫荡’四川、云南的‘异己’。 力保西南一片净土掀不起大风大浪——

‘浣花洗剑’就是他们最后商定的清洗方案!

一个接一个生命地殒灭。 永远地消逝于世间……

黄土陇头,荒冢一堆。 什么脂浓粉香,什么金银满箱,都是转眼成空,化为一掊黄土下的朽枯白骨!

总揽全局地峨眉长老闲月子悠悠一叹——单个的人总是那么微不足道,任你有万夫不当之勇,张良陈平之智,也得殒灭在死局之中,精细的部署之下,杀机难当呵。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这个万紫千红的暮春时节,却是鲜血浇灌,尸骨滋养出了妖娆的春景。

江流呜咽水迢迢,惆怅栏前万里桥。 今夜鸡鸣应有梦,晓风残月白门潮。

……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

落日庵长安下院设在终南山下,此处清幽静谧,正是修道者忘却尘世纷扰的好去处。

对于一心仕途求进的读书人,这里是终南捷径;对一心修道之人而言,这里却是洞天福地。

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寒漪七剑之一‘弱水’寒香,倏然出剑,剑啸如龙吟般充塞天地,黄钟大吕之声轰轰烈烈,剑气森寒,着水成冰,千锋化一,幻变斯须。

倏尔,长剑已经归鞘,一溪潺潺桃花水,竟是顿失温柔,断流成冰。

摇了摇头,不很满意的寒香中止了凝神炼气,这一次闭关静修,‘落日寒漪’心法进境缓慢,几乎还是原地踏步,寒漪剑诀之‘冰封’仍无练成的迹象。

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

回望了身后闭关地‘南园精舍’一眼。 寒香怅惘而绝然地离开——她也接到了一道‘秘令’,落日庵的‘杀伐令’。

杀掉‘魔教’的暗魔,还有锦衣府留在关中的三个潜伏得极深的暗桩——

命令不复杂,但是怎么着手袭杀,怎么使这件事牵连不到‘落日庵’头上,这是寒香需要动脑筋解决的问题。 毕竟,‘民不与官斗’。 落日庵本院和下院广布于帝国多处,若是让帝国皇家密探中的‘锦衣府’惦记上了。 总不是个好事情,即使皇家密探已经势衰,即使落日庵地潜势力雄厚,能够避免的麻烦自然还是避免地好。

……

每年的暮春,庭院之前的满树花枝都会在一夜之间凋零。

那是残花惊艳的死亡舞蹈,雪白的花瓣缓缓坠落,满地铺砌如雪如冰。 白茫茫一片素裹银妆……

风中混合着令人窒息的花香。

花瓣掉进池塘,田襄子看着它们浮浮沉沉,随波逐流,直至没顶。

平虏侯的特使到了江南……

平虏侯也将到江南……

平虏侯已经从四川动身,秘密东来……

源源不断地消息,令山海阁的首座大子也有些意动。

如果平虏侯呆在他的老巢不动窝,以山海阁现在纠缠于多方争斗难以脱身的状况,是很难对平虏侯造成什么实质伤害的。 但时。 他若动身东来,山海阁却有机会制其死命,虽然雷氏在江南的势力极其深厚,然而山海阁还是有这个信心——

龙游浅水之时,连虾米都可戏弄;虎落平阳之日,连土狗都可欺侮。 离了根基的平虏侯。 就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并不足为惧。

田襄子只是想不通,他山海阁地无上大法‘山海诀’,雷瑾又是怎么窥去了其中秘奥?

他准备着给志得意满的平虏侯一个大大的“惊喜”……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朝辞白帝彩云间,快船东下,其疾如风,乘着暮春桃花水涨,隐蔽东行的雷瑾一行在一日之间,已经远出夔门。 将至荆州。

这里是湖广巡抚刘国能的大本营。 七省通衢的要津,盘查相当严密。 但对事先打通关节,手握官方执照地大小商队而言,通行还是没有什么问题——西北幕府与湖广方面有不成文的谅解,彼此不禁正当的商贸往来。

此前派遣到江南的特使,不能说没有一点用处,至少帝国各方原本打算针对麻尼剌、日本的行动已经暂缓,而为着得到更多的银子,往返日本、吕宋走私亦更为激烈,然而这矛盾只是暂时被抑制而已,被推迟的冲突最终爆发时将比任何时候都更激烈。

对雷瑾来说,他必须出面做些事,以便为西北幕府争取更多的时间,为西北‘钞券’的发行争取更多的缓冲时间,但却未必非要选择亲自往江南走一趟地法子。

而朱粉楼秘谍被掳掠事件、‘水云楼’谢家外孙女被掳掠事件都与雷瑾相关,这些事情,也都未必能让雷瑾动念东行,却绝对能让雷瑾有‘借口’放舟东行。

尤其是江南止止观,筱云霓转托他人带来了十万火急地秘信:筱云霓的道侣——水柔,还有筱云霓地神秘养女筱玉儿,突然被人一齐神秘掳走,不知下落。

水柔其实不关雷瑾什么事,虽然以最苛刻的眼光衡量,她都确确实实是一位大美人,而且是扬州水家排行二十一,号称‘明珠’的富家小姐,娇滴滴的江南美人。 但是,水家小姐与雷家三少爷之间并没有故事。

但是当她与筱云霓有了密切关系之时,这就牵扯到了雷瑾的身上。

筱云霓生性厌恶男人,然而造化弄人,憎恶男人的她,却与雷瑾有着一夕之欢,这是两人之间摆脱不了的孽缘。 除此之外,她那个神秘养女筱玉儿,实际上是雷瑾寄养在她那里的,虽然并不是雷瑾的亲生骨肉,却也关系甚巨——因为筱玉儿的亲生父母是雷瑾以前的亲随手下,为着救雷瑾的命,死于刺客暗杀,雷瑾欠了天大的恩情,曾经在筱玉儿亲生父母临死之时对天盟誓,对其有过郑重的承诺:一定会照顾好他们身后唯一的骨血。 在这种意义上,筱玉儿与雷瑾的亲生骨肉并无二异。

当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春天发生,雷瑾也就有了足够多的借口,前往江南也就顺理成章了,关键的是雷瑾自己想去江南走上这一遭。

第二章 前途多艰

两艘长途客船缓缓地驶进地字码头。

地字七号码头,这是湖广巡抚衙门官方的称呼,民间俗称则是牛头湾码头。

荆州各靠泊码头从来都是人头涌涌,东来西往,北上南下,七省通衢的要津自然有其非凡气派。 从四川下行的外地客货船,一般多停泊在荆州最繁华的地字一和地字五码头,这地字七号码头相对比较偏僻,外地客货船并不是很多,但这里也还相当的繁盛,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三教九流也各有地盘。

两艘靠泊的客船不算很大,出川客货船大的有载粮万石以上的二千料大船,这两艘也就五六百料的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乘载一百几十名客人绰绰有余。

这两艘客船靠岸之后,便有仆役小厮打扮的人与几个船夫下船上岸。 有经验的人,一眼便知这两艘船是客人包租,中途不再搭载客人,靠泊在荆州码头显然是中途补给柴炭、粮水、菜蔬、油盐、肉食、鱼鲜之类等日用之物。

舱门未开,中舱则有湘妃细竹帘子遮蔽视线,外间无从窥视船上虚实。 船夫们也显得清闲,与左近其他客货船的忙碌景象极不调和。

来到这里,雷瑾用了近半个月时间。

在作了一些必要安排和应变部署之后,他即取道秦州,从阴平驿道日夜兼程,翻越崇山峻岭到达成都。 然后从那里快马疾行,在泸州与先遣的部属会合,乘船东下,直出夔门,打算在荆州短暂停泊,补给完成之后,他这一行人很快就要起碇开船。

荆州向来是鱼米之乡。 从船上望出去,离码头稍远就可以看到成片地水田。

这是一片富庶的土地。 在数百年前,曾经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说法。 虽然,现在的说法是‘苏常熟,天下足’,湖广已经被苏州、杭州、常州等太湖沿岸城池市镇的富庶繁华盖过了往昔风头,但湖广之富庶仍不容天下人忽视。 从帝国四方来到这里来的人。 不少是各地来收购粮食、茶叶、木材、瓷器、生丝等商货的包买商人和盐铁私贩,也有各色各样地江湖人、掠食者、盗匪、娼妓……

从细竹帘的缝隙望出去,外面春光明媚。

树丫儿青青,田野里是绿色地庄稼,大片快要成熟的油菜,一望无垠——可以想象,若是油菜花儿开的时侯,会是怎样眩目的美景。 满眼丰收,接受收割的油菜花……

农人们在田里忙着,水牛摇晃着脑袋,小孩子无忧无虑地在田间地头嬉戏,捉泥鳅时的欢声笑语似乎也一点点渗透到船上。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看起来。 刘大巡抚治理得还不错的样子。

倚坐在窗前地雷瑾微微感慨着:简单的人有福了。

码头上有好些提篮游贩,多数头戴竹笠或者草帽圈,褐色短衫,提着货篮,抑扬顿挫地高声叫卖:

“上等蜜柑……”

“蹄花……千张扣肉……”

“甜酸独蒜……酸甜香脆,开胃唉……”

“荆州鱼糕,洁白鲜香……”

“炸鱼丸子——”

“汉绣——哎,漆盒——”

“羽毛扇子——拨浪鼓——”

“魔合罗哎——布老虎——”

……

在船舱里百无聊赖的趺坐,隔着竹帘观望着舱外的江景和码头上的喧嚣,雷瑾却也没有打算下船去透口气——他的身分很敏感。 而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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